103 心魔

風很小, 吹過樹葉, 都沒有什麽聲響。

“嘴上說不敢, 心裏不屑嗎？”林黛玉可沒有這麽容易就放過賈探春, 對方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 她賈探春不屑安樂公主。

一個庶女進了皇子府，一個妾在公主的面前, 不低調一點，還那麽傲, 擺臉色給誰看呢。

林黛玉不可能因為賈探春是她的表妹就對對方有多好，下界的親人，對他們這些神仙而言, 那都不是真正的親人。一世親情，在下界對他們好一些也就是了。

沒有記憶的還能當真正的親人相處，有記憶的, 便不可能那麽重視他們。

林黛玉雖然重視長寧侯府, 卻也沒有重視到為他們毀天滅地的地步, 那些轉世的神仙也是這樣的。不過也不能這麽說, 下界發生的事情, 下界解決, 下界的人傷害下界的親人, 那就折騰下界的人, 這對于神仙來說，都是小事情。

“這都是公主說的。”賈探春道。

“既然都是本公主說的，那好, 不如這樣。”林黛玉嚴厲道，“賈氏不敬本公主，就抄金剛經一百遍吧。不能由其他人代勞，只能由她自己抄。”

佛經可不是那麽好抄的，特別是滿身魔氣的賈探春。

林黛玉讓人拿過來一本經書，她順手拿過經書，就放在賈探春的面前。

賈探春伸手，又突然縮回手，那經書燙着她的手了。

“怎麽？燙手嗎？”林黛玉直接拽起四皇子妃的手，摁到經書上，轉頭詢問四皇子妃，“燙手嗎？”

“不燙。”四皇子妃沒有被經書燙到手，也不覺得經書發燙。

“冰嗎？”林黛玉又問。

“不冰。”四皇子妃如實回頭，安樂公主都那麽說了，她如何不明白對方說的。四皇子妃看向賈探春，“妹妹莫要不懂得禮儀規矩，你進了府裏，那就是四皇子府的人。你做不好，便是我這個做主母的做不好。”

“那你抄啊。”賈探春咬牙，“做不好，就抄。”

“皇嫂是做不好，皇嫂，不如你就罰她多抄幾遍。”林黛玉輕笑，“一個做妾的，竟然如此對主母說話，誰給她的膽子。”

四皇子妃心想，四皇子給的賈探春的膽子啊。因着賈探春有些能耐，他們都不敢對賈探春如何。如今，賈探春一直沒有幫上四皇子什麽，卻因為賈探春懂得法術，他們都得避着賈探春，讓着賈探春，這哪裏是一個妾啊，分明就是一個活祖宗。

“四爺心疼她呢。”四皇子妃道，要不是四皇子那麽關注賈探春，她又怎麽可能對賈探春那麽好。

只不過因為賈探春有法術，這也是最可悲的，四皇子不可能真正喜歡賈探春，就是跟賈探春在一起，也會戒備她。就不知道對賈探春知不知道了，四皇子妃可不管這些事情。

“寵妾，寵妾，卻也不能寵妾滅妻。”林黛玉道，“不過你們這樣倒是也不算是寵妾滅妻，只是本公主的東西，你們最好不要動。那薛家雖然不是本公主的親戚，可本公主沒想像四皇子買首飾。”

四皇子妃微笑，她可做不了主。

林黛玉見四皇子妃如此，怎麽可能不知道對方的想法，這些人就喜歡微笑，遇見事情保持微笑，仿佛別人就不知道他們的真正意思一般。四皇子妃确實管不着四皇子，可是要是出事了，那四皇子妃也得擔着。

“看來你們不是很歡迎本公主坐在這邊，那好，本宮就先行回去了。”林黛玉起身，“抄的經書，沒送給本公主，本公主也會讓人看看她到底抄了沒抄，可不要敷衍本公主。”

林黛玉唇角微勾，沒有靠近賈探春，卻讓賈探春一個人聽到了她的聲音：龍氣吸收得過瘾嗎？

賈探春擡頭看向林黛玉，“什麽龍氣？”

這時候，賈探春根本就不可能承認自己吸收了四皇子的龍氣，不能讓別人知道。

“本公主說這話了嗎？”林黛玉看向四皇子妃，“你聽到了嗎？”

“沒有。”四皇子妃搖了搖頭，她是真的沒有聽到安樂公主跟賈探春說的話，還是說安樂公主也會法術？可是四皇子妃卻覺得不是這樣的，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會法術的人。

“別想裝瘋賣傻，以為這樣就能不抄經書了，要是你有了身孕倒是可以不用。”林黛玉笑着道，“皇嫂，這姐姐妹妹的，不是親的，到底不是親的。”

賈探春握緊雙手，林黛玉欺人太甚了，一再貶低她，可是自己卻拿林黛玉無可奈何。

等林黛玉走後，賈探春臉上的譏諷之色更甚。

“收起你現在的表情。”四皇子妃瞧見賈探春臉上的不屑，皺起眉頭，“不管你到底有什麽本事，可是林黛玉是安樂公主，不是你我能得罪得起的，就是四爺也不能随意說安樂公主的不是。”

他們這些人基本都知道安樂公主是太上皇的掌心寶，他們都不能得罪安樂公主。哪怕他們是皇室的人都沒有用，因為皇家根本就沒有親情可言。

“她就是出身好一點。”賈探春咬牙，要不是林黛玉是天上仙子轉世，看看林黛玉還能不能有這麽好的黛玉。

“人從一出生開始，本身就不公平。”四皇子妃道，“有的是罪犯的女兒，有的人是公主，天差地別，雲泥之別。你這個出身，算是好的了，只是庶女，沒讓你出生在山溝裏。”

四皇子妃一直都非常在乎身份，當初，她根本就不敢想自己能成為四皇子妃。既然她成了四皇子妃，那便要搏一搏，就算她不搏，四皇子也要搏的。

“是啊，姐姐出身倒是好。”賈探春想到四皇子妃的出身，就覺得對方運氣很好，明明不是大官的女兒，就因為對方是嫡女，就成了四皇子的皇妃。三四品官員的孩子，怎麽能算是高官的孩子呢。

至少在賈探春的眼裏不是，因為她覺得這樣的也就比她身份高一點，不一定就比賈元春好。

四皇子妃聽賈探春這麽說，倒也沒生氣，嘲諷的神色就嘲諷的神色吧，她看了看桌上的經書，“既然是安樂公主讓你抄的，你就抄吧。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就耽誤了爺的大業。”

賈探春沒有伸手，而是示意身邊的丫鬟拿起經書。那本經書太過詭異了，別人拿都沒有問題，就自己拿有問題，那林黛玉分明就是設計好的，太可惡了。

出了四皇子府後，林黛玉在門口正巧遇見四皇子，四皇子身上有比較濃的胭脂水粉氣息，可見對方時常跟那些女子混跡在一起。一個男人，總想着靠着裙帶關系争奪皇位，就算對方真的登基為帝，必定受制于那些女子的家族。

四皇子的能力太弱了，還犯傻。林黛玉沒有把四皇子放在眼裏，而且此方天道，早已經定下儲君，儲君不可能那麽容易就出事。

這個國家還不算腐朽，不可能讓四皇子這種蠢貨登上皇位。除非天道想要滅了這個國家，改朝換代。

“安樂，你怎麽來了？”四皇子見到林黛玉後，心想對方過來做什麽，他最近可沒有得罪林黛玉。

“聽說你們想要承包本公主的首飾，本公主自然要過來看看。”林黛玉冷眼看着四皇子，“皇兄的後院已經有那麽多女子，還是少添人為宜，別當大家都是傻子，他們可都知道你要做什麽。裝風流，裝沉迷女色，可沒有那麽好裝的。”

自古以來，多少人裝作沉迷美色的，多了去了。當然，成功的也不少。可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人也不敢小看沉迷美色的人了。

林黛玉提醒四皇子一聲，不是想讓四皇子好好的，而是認為四皇子做的都是無用功，就別去禍害那些貌美的女子了。有的女子跟着四皇子确實能過上好日子，可是更多女子是去受罪。

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想着有吃有住就行，那是窮的實在無法，才想着有吃有住就好。也是因為這樣，有的窮苦人家為了女兒能吃飽，便讓女兒進宮為奴。

“說的什麽話呢，本皇子什麽時候沉迷美色了。”四皇子确實想裝作是沉迷美色，讓大家放松警惕。

可是四皇子也發現那些人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中，任由他做那些事情。太子沒有向皇帝告狀，二皇子沒有，五皇子整天就想去讨好太上皇，讨好安樂公主。剩下的皇子合力對付太子，根本就沒人鳥他。

這多多少少讓四皇子有些受傷，但四皇子有不希望別人關注他，他需要更多時間去籌謀，那些人越不關注他，他做的事情就越多。

四皇子沒想到安樂公主竟然會說出那樣的話，在那一刻，四皇子覺得安樂公主跟阿蘿大公主重合了，很可怕。

“話都是那麽說的，好自為之吧。”林黛玉沒再搭理四皇子，對方要沉迷女色就沉迷吧，要跟賈探春好就跟賈探春好吧，臨走之前又道，“皇兄最好還是請得道高人看看吧，就你身上的那點龍氣，別說登上皇位了，只怕皇子都快做不成了。”

四皇子自己在作死，賈探春又吸收他身上的龍氣。四皇子身上的龍氣只會加快淡去，等四皇子身上沒有龍氣的那一天，被貶為庶民還是好的，鬧不好，還要配上一條性命。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林黛玉之所以那麽說，就看看賈探春到時候會如何做，那時候的賈探春只怕也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在幾年前，賈探春弄出冒黑氣的胭脂時，賈探春就已經跟巫蠱扯上關系了。哪怕後面是賈探春身邊的人頂罪，但是賈探春的嫌疑也不可能就此洗清，畢竟其他人都不是傻子。

四皇子竟然敢跟這樣的賈探春在一起，那四皇子就是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淵。

或許賈探春不知道龍氣對于四皇子有多麽重要，可是四皇子是要争奪皇位的人，他自然知道龍氣有多麽重要。

此刻，四皇子也顧不得林黛玉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急急忙忙走進府裏，前去找賈探春。

當四皇子到賈探春的院子，進了房，卻見賈探春被經書燙得扔掉了經書。

四皇子彎腰撿起地上的經書，這只是一本普通的經書，怎麽賈探春就好像被熱水燙到似的的。

“爺。”賈探春沒想到四皇子竟然在這時候回來了，連忙走上前，卻不敢拿過四皇子手裏的經書，“今兒，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佛經對于人們來說，就是可以驅魔辟邪的存在，四皇子看了看手裏的經書，又看看賈探春的手，直接把經書塞到賈探春的手裏。

可是經書對于賈探春而言，就是一個非常攤手的存在，賈探春被四皇子強勢塞進經書，連忙又甩開。

“怎麽？”四皇子見到賈探春的動作，皺眉，“這只是一本經書，不是燙手山芋吧？”

“這本經書是安樂公主拿來的。”賈探春心想，只怕四皇子看出端倪來了，不好就此糊弄過去，只好道，“也不知道她找了什麽人，下了法術，妾一碰，它就發燙得緊。只怕是有人見妾不專心修煉，而到四皇子府來，故意折騰臣妾的。”

“它是一本經書。”四皇子強調，“怎麽可能出現這樣的問題？”

“妾就不知道了。”賈探春是真的不知道這本經書怎麽就變得這麽燙手，心想一定是林黛玉下的毒手，“爺，您不是讓人把胭脂送出去了嗎？如何？”

“送不出去。”四皇子想到之前詭異的現象，他本來想把胭脂送到鋪子裏，等鋪子再把胭脂賣出去，想辦法讓那些胭脂流轉到東宮。

卻沒想到等到了鋪子後，那些胭脂才拿出來，胭脂就冒出了黑氣，吓得掌櫃的都變了臉色。好在掌櫃的是他的人，否則要是被別人看見了，他就被人抓到了把柄。

因為胭脂冒出黑色，肉眼就可以看見，四皇子便不能讓鋪子再賣這些胭脂，只能銷毀。

想到這一件事情，四皇子就來氣，因為掌櫃的提醒他了，說尋常人家都忌諱巫蠱之術，更別說皇宮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四皇子随即就反應過來，要是這些胭脂沒有冒黑氣還好，有了黑氣，就容易讓人以為是巫蠱。哪怕解釋那些是法術也沒用，四皇子忽然覺得自己最近很蠢。

明明他以前沒有這麽蠢笨的，要是放在以前，他一定不敢拿那些胭脂出去的。原以為那些胭脂沒有什麽大問題，至少表面看不出去，卻沒想到那些胭脂還是冒黑氣了。

四皇子想到賈探春當初想開胭脂鋪子沒有開成功，被一名僧人和一名道人破壞了。順天府那裏也有備案，雖然賈探春脫身了，但再有這樣的事情，順天府一定第一想到賈探春。

“那些胭脂怎麽又冒黑氣？”四皇子盯着賈探春。

“怎麽可能？”賈探春愣了，“拿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到了店鋪後，那些胭脂都在冒黑氣。”四皇子咬牙，“若不是及早發現，要是被那些人買去，再被人發現那些黑氣，這一件事情就沒有這麽容易善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

賈探春沒想到那些胭脂還會冒黑氣，她以為自己已經處理妥當，那些胭脂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你要親自過去看看嗎？興許現在還在冒黑氣。”四皇子想到這兒就牙疼，就怕這一件事情被人發現，那些胭脂一定得處理好，不能被人挖出來。

于是四皇子便讓掌櫃的把胭脂挖出來，不要裝在盒子裏，再埋進地裏。不能埋在鋪子裏，得找一個人煙稀少的山林裏埋了。

“怎麽會這樣？”賈探春不敢置信，“爺，妾真的是用心處理了。您當初也看見了，那些胭脂看上去都沒有問題。”

“那是因為放的時間不夠長！”四皇子道，“對了，本皇子身上的龍氣是不是變淡了？”

賈探春這一次是真的震驚了，目光閃爍，不敢正面看四皇子，只道，“爺是皇子，身上當然有龍氣，只是妾修為淺薄，看不出龍氣的變化。”

她是真的沒有看出四皇子身上的龍氣變化，只想着自己借用四皇子的龍氣修煉，修為增加得很快。這就讓她更加努力地吸收龍氣，整天都想着四皇子到她的房裏來。

“賈探春。”四皇子看着賈探春，又想到對方的修為，到底沒有動手，陰着臉，轉頭離開了。

他當初就不應該讓賈探春進府，這賈探春不但對他沒有任何幫助，卻還鬧出不少事情。

賈探春見四皇子甩袖離開，沒有追上去。她随即又讓丫鬟退出去，随後，她便關上門，呼喚神秘女子。

神秘女子出現在賈探春的房間裏，“叫本座有什麽事情？”

“四皇子說龍氣是怎麽回事？”賈探春連忙詢問神秘女子。

“不過就是龍氣淡了而已。”神秘女子道，“你既然吸收了，就應該能感覺到，最近吸收龍氣是不是吸收的時間長一點，才能吸收到同等的量。”

神秘女子靠在柱子上，輕彈手指，那四皇子擺明了就不可能當皇帝的，別說賈探春沒有感覺到。其實賈探春感覺到了，卻又為了增進修為而吸收四皇子身上的龍氣。

“什麽意思？”賈探春不想承認這一件事情。

“別裝了。”神秘女子不屑，“你不過就是一個虛僞的女人。每天想着登上後位，卻又什麽事情都做不了，只能挑撥後院那些女人。你不過就是想讓四皇子懼怕你，只要你有了強大的實力，哪怕你什麽都不做，四皇子都怕你。”

“你……”賈探春抿唇。

“吸收吧，既然四皇子不能當皇帝，那就多吸收他身上的龍氣。”神秘女子道，“後位哪裏有那麽重要，你想成天跟那些女人争鬥嗎？倒不如好好修煉。”

神秘女子走到賈探春的身邊，一手放在桌上，一不小心就碰到桌上的經書。她的手馬上就冒起了黑氣，連忙把手抽回，另一只手用力地掐上賈探春的脖子，“你害本座！”

賈探春被掐得說不出話來，她根本就沒想到眼前的人會突然掐她，更沒想到對方也會被那本經書燙到。

“林……林……”賈探春艱難地說話。

神秘女子一手把賈探春甩到地上，一腳踩在賈探春的身上，“沒用的東西！”

想到自己竟然碰到了那本經書，只怕林黛玉很快就要發現她。神秘女子氣得不行，這一會兒哪裏管賈探春是不是故意的，直接伸出手。

賈探春只覺得自己身體內的修為在流逝，她想要阻止神秘女子，卻阻止不了，只能任由神秘女子動作。

神秘女子本來就是想讓賈探春鬧騰四皇子府的，然而，賈探春的修為壓根就沒有什麽用，對方見她的修為無法對別人造成傷害，就不再用了。這種行為太過愚蠢了，不能對這個人造成傷害，那就試試別人啊。

“不。”賈探春惶恐，驚慌失措，可是她再說不都沒有用。

神秘女子對賈探春已經失去耐心，本事想好好教導賈探春，讓對方發揮一點用處的，卻沒想到對方如此不謹慎，那麽對方也就不用保留這一身修為了。神秘女子吸收了賈探春一身修為後，還頗為嫌棄，就這麽一點修為。

蒼蠅再小也是肉，神秘女子沒有放棄賈探春身上一絲一毫的修為。

“這就當是你這次的懲罰。”神秘女子道，“本座的手可不是那麽好傷的。順便告訴你一句，本座可不是那些神仙，是魔，知道魔是什麽嗎？你的心魔也是魔，你的心魔是你前世的遭遇，是你庶女的身份。既然你已經入魔了，就乖乖走下去吧。”

賈探春睜大眼睛看着神秘女子，握緊雙手，卻覺得渾身無力，跟之前渾身充滿力量不一樣。

“你是四皇子的女人，修為沒了，再修煉就是。”說完這話後，神秘女子便消失了。

賈探春的眼睛布滿血絲，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是跟一個魔鬼打交道，她一直以為對方是一個修煉之人，是個好的，就算不是個好的，也不可能是魔，她怎麽可能想到這個人是魔呢。

淚水順着眼角滴落，賈探春知道她無路可走了，她想要有修為，對了，神秘女子能吸收她的修為，那她是不是能吸收別人的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