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賣女求錢

不一樣的人, 不一樣的處境, 想法也不一樣。

要是薛寶釵是賈迎春，她便也不用這麽強悍，不用想着薛蟠立不起來。要是官宦人家，還能找一點事情做, 不用那麽辛苦。

有長輩的官職撐着，底下的官職再小，都能混一口飯吃, 別人也不呢個随意欺負他們。

只不過像賈迎春這樣的, 也有賈迎春的委屈, 只是每一個人的立場不一樣，只想着別人的好，沒想着人家也要經歷磨難，別人的心酸。就好比薛寶釵剛剛說的，賈迎春心裏也有不好跟別人說的。

賈迎春是庶女, 又沒有一母同胞的哥哥, 到底不大方便。不同母的兄長，終究不大一樣的，就算有嫂子，也不好總是麻煩嫂子。

嫂子到底跟她又沒有血緣關系，又遠了一層。賈迎春也不好跟邢夫人說，沒有要好的姐妹的話，可不就得自己受着麽，實在忍受不了, 才好跟家裏說，否則一點小事情就說，反而讓家人厭煩了。

“唉。”賈迎春嘆了一聲氣，“我便想着，嫁了人後，便好好過日子。只是這嫁人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情景，我也是不知道的。”

別說賈迎春盼望着成親，她也是害怕的，害怕到時候處理不好事情，怕過去了，有很多事情等着她。賈迎春在賈家的時候，雖然跟着王熙鳳學了一些，可到底不大一樣的。

在娘家跟在婆家，怎麽可能一樣呢。

“怎麽樣的情景都好，要是遇見了事情，千萬別都放在心裏，該求助的時候就得求助。”薛寶釵道，“你嫁的那戶人家，到底不如你們家的，就更別說安樂公主那邊。你若是有空，多跟安樂公主他們走走。世人，總是在乎你的身份，也看你周圍有什麽人。”

經商後，薛寶釵體會得越來越多，在商場上，人脈關系非常重要。有的人，就是看你身後有什麽人，哪怕靠山只是待在那裏，不一定有幫襯，可是人家也怕啊，也會多幫襯你一些的。

這些年來，薛寶釵多次去安樂公主府，那些人也是瞧見的。因此，他們有時候也會問她跟安樂公主的關系如何，薛寶釵也就只是笑一笑，哪裏能說得那麽明白的。

“明白了。”賈迎春見薛寶釵這麽叮囑她，便道，“擔心我做什麽，重要的是你。你這麽快就要随着商隊出發，還要做不少事情，這以後呢，事情就更不少。你選擇了這一條道路，沒有那麽好走的。”

“沒有那麽好走，也得走下去。”薛寶釵堅定地道，“你且好好看着，我必定走出一條道路，不為着我自己，也得為我們這些女子走出一條道路來。”

“好，我支持你。”賈迎春看着薛寶釵如此，表情有些激動，“只是不知道我嫁人後如何，若是能幫襯些，便也幫襯些。”

“你且別想這些。”薛寶釵道，“現在可不是你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時機，世人的态度如此，總得慢慢來。”

薛寶釵不認為賈迎春做的不好，不認為對方幫襯不了她。世人本就是如此，大環境本就是如此，這種事情得慢慢來，不能着急。

“只是你這麽快就走，我也沒有什麽好送你的。”賈迎春琢磨着，“我那裏有一塊皮子，不如，你拿了去做衣服。”

“這可就不用了。”薛寶釵笑道，“在這兒待了這麽久，我也得回去收拾東西，記住我的話。”

賈迎春微微點頭，心裏想着薛寶釵這樣，是極其不容易的。好在她們這些姐妹也有身份高的，否則想找個幫襯的人都沒有。要是林黛玉不是公主，好些事情都不好辦。

正如薛寶釵說的，世人對女子不公啊。

賈迎春想到自己，到時候嫁了人，要是沒有夫家的允許，她真不好做那些事情。又不能說是安樂公主有做那些事情，她便也跟着一塊兒做，因為林黛玉的身份跟他們不一樣，沒有人敢去說安樂公主如何，卻有人敢多說他們這些小人物。

兩天後，薛寶釵便收拾了東西，跟盼兒随着商隊離開。

那天早上，薛夫人站在府門口，站了許久。天空中飄着雪花，這麽冷的天氣，她的女兒便要跟着商隊去走商。薛夫人明白自己的女兒的心思，也明白女兒是一個有向上之心的人，更加明白是他們這個家逼得薛寶釵走上這一條道路。

她總想着要是兒子能撐起來該有多好，在兒子撐不起來的時候，又想着薛寶釵多幫家裏一些，該有多好。

可是當薛寶釵幫襯家裏很多事情後，她又怕，怕薛寶釵舍不得薛家的那些東西，想把薛家的生意掌管在手裏。

到底是自己的錯，薛夫人站在門口看着遠處，即使已經看不到薛寶釵的身影，她依舊想着要是自己沒有生出那些心思該有多好，薛寶釵必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早早就看出了。

薛夫人讓薛寶釵早點出嫁，不僅僅是擔心再過幾年，女兒難嫁人，也是怕女兒控制薛家的一切。

“媽媽。”薛蟠走到薛夫人的面前，看着薛夫人紅着眼睛，心裏跟着難過，“妹妹她就跑這一次。”

“說是一次，可是她要是想，就可以多跑幾次。”薛夫人可不相信薛寶釵說的這些話，有的事情一開始做了，後面就聽不下來，“你得謝謝你妹妹，記得她的好。是我們對不起她，讓她幫着家裏做了這麽多事情。”

“都記着呢。”薛蟠沒想到薛寶釵真的走了，他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妹妹那麽嬌弱，哪怕平日掌管家裏的生意，妹妹也只是一個弱女子啊。

薛蟠的內心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有痛苦，有懊惱，有愧疚，各種情緒夾雜在一起。他是一個男人，卻頂不起家裏的一切，得靠着妹妹。妹妹不幫家裏了，可是年紀又大了，不好找人家，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又帶有其他的心思。

若是自己能立得起來，妹妹又何必要這麽折騰呢，妹妹那麽辛苦，看着就讓人心疼。

薛蟠回想自己這些年做的事情，他經常出去玩耍，問家裏拿銀錢，沒了，就繼續要，卻不知道妹妹這麽辛苦。如今想來，薛蟠越發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哥哥，妹妹辛辛苦苦地做生意，而他一個大男人卻在玩。

“媽媽，您看看吧，給我找一個合适的人做妻子吧。”薛蟠道，“我也不去什麽青樓了，也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就守着您，守着妻子，再一起發展我們薛家。要是發展不起來，也得守着家業。”

薛蟠知道自己沒有大能耐，即使有薛蝌幫襯他，他也不可能把薛家發展得很好。

“你要是真這麽想就好了。”薛夫人看向薛蟠，這個兒子就是被他們寵壞了，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玩耍，以前還比較好色，這幾年雖然好一些了，可前一段時間，不是還從青樓裏買了一個姑娘回來麽。

薛夫人對薛蟠沒有抱有大希望，就希望薛蟠依靠着家裏的一些關系，好好經營生意，不求大富大貴，就是保住家裏的這些産業，也就差不多了。

“前幾日，我見過元春了，還有熙鳳，就希望她們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姑娘。”薛夫人道，“倒是有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的原配早逝，留下一對兒女，大女兒如今二十歲了，還未出嫁，她弟弟不過就是十四五歲。而她的繼母是帶着五歲的女兒嫁進府裏的，竟然就只比她小一兩歲。”

“什麽樣的人家？”薛蟠皺眉，“一般的人家，沒有這麽多銀錢這麽做吧。”

“淮安伯府。”薛夫人找人打聽清楚了，一個落魄的侯府，那個嫡女倒是個厲害的主，能在那般艱難的環境下護着女兒，“我想過了，哪怕出個幾萬兩銀子，讓她給你當妻子。只是你……”

“媽媽，我已經說過了，我守着！”薛蟠已經知道自己以前做錯了，經歷盼兒的事情，再經歷妹妹外出走商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就不是一個人，在家裏享受那麽多，還不如一個女人。

薛蟠本就是心疼妹妹的，又見着薛寶釵現在這樣，他如何不心疼妹妹，如何不後悔。

再加上他這些年受了薛寶釵不少教育，明白的事情也多。

薛蟠便想着如果家裏有一個厲害的妻子，那也極為不錯，能撐着，那麽妹妹就不需要那麽辛苦。只是現在只怕是來不及了，因為妹妹已經走上那一條道路了，是不可能回頭的。

想到這兒，薛蟠就越發心疼，都怪他自己，都是因為他不争氣，才需要讓妹妹如此犧牲。妹妹說是去做她喜歡的事情，可是薛蟠也知道，那是薛寶釵想要立起來，想要以後能給他這個哥哥做依靠。

薛寶釵去找安樂公主，幫安樂公主做事情，那麽他們以後就能以安樂公主的名義。不，他們也不能用安樂公主的名義做什麽，妹妹已經告訴他了，不能得寸進尺。他們跟安樂公主的關系并不是很親近，只是靠着，讓外人知道他們能搭上線。

其他人不能随意欺負他們薛家就可以了，不能多做其他的事情。

其實薛寶釵是因為知道薛蟠不是一個性子十分好的人，就怕薛蟠被人忽悠做了壞事，這才這麽跟薛蟠說的。薛蟠不懂得這些，只以為他們跟安樂公主府的關系沒有那麽好，要是他們多用安樂公主的名義，只怕會被安樂公主逮着，日後就不能再用。

不能再用安樂公主的名頭是小，就怕別人知道安樂公主不可能幫襯他們那麽多，今兒對他們薛家動手。

薛蟠記着這一點了，如今，他聽到薛夫人這麽說，倒是覺得這樣的一個妻子也不錯。

“只是那邊願意将女兒嫁給我嗎？”薛蟠疑惑。

“總會願意的。”薛夫人道，“明日，我便上門。”

這樣的人家，看似是伯府，其實早已經落魄，內裏腐朽不堪，沒有什麽銀錢。卻又因為是伯府，得裝點門面。現在又快過年了，自己在這個時候上門，伯府正好可以狠狠地宰薛家一頓。

薛家只要表現出想要跟官家結親，想要太高薛家的地位就好。薛家在适當的時候，也要表現出不是非淮安伯府的女兒不可，因着那是一位嫡女，對方坐地起價，那也正常。

因此，薛夫人已經做好對方宰她十幾萬兩銀子的準備。

只不過十幾萬兩銀子真的很多了，那就是獅子大開口，尋常的人家，再宰人，也不是這樣的宰法，最多也就是幾萬兩。十幾萬兩，那是薛夫人的底線而已。

這世上又不只是一個女子，只是薛夫人想到那位嫡女過的苦日子，便想娶進門，也算是幫對方一把了。再想想自己的女兒薛寶釵，薛寶釵不也過得很苦麽，自己多幫襯一些別人，也是幫襯自己啊。

日後，若是其他人見着薛寶釵遇難，要是能幫一把，那也是好的。

因着早已經下定決心，又看破不少事情，薛夫人請了王熙鳳跟她一起去淮安伯府去說親。王熙鳳到底算是官夫人，也好說話一些，也算是他們薛家對淮安伯府的尊重。

薛夫人不是不想去請她嫂子，可是她知道她兄長王子騰必定不大喜歡管這些事情。于是她便沒有找上嫂子，而王夫人呢，薛夫人到底不大信任王夫人了，便找了王熙鳳來。

王熙鳳倒是沒有收薛夫人的銀錢，而是當幫親戚做事情。她畢竟是看了劇情書的，知道收這些好處錢沒有什麽好的，還是得多幫襯幫襯親戚，別太計較那些事情。

淮安伯府的伯夫人正愁沒銀錢過年呢，她當年确實早早勾搭上丈夫做了外室，後來等到原配死了之後，才帶着女兒嫁進門的。可是淮安伯府早已經落魄，內裏空虛，以前她丈夫用的還是原配的嫁妝呢。

碰上一個曾經是皇商的薛家上門提親，還是提的原配嫡女。

淮安伯夫人便想着如此甚好，別看繼女是伯府嫡女又如何，不是還得給商人做妻子。但是淮安伯夫人還是假惺惺說了不少話，說什麽舍不得繼女，而繼女又舍不得她弟弟，說繼女要帶着弟弟一塊兒嫁之類的。

淮安伯至今還沒有請立世子，因着原配有一個兒子，而現在的伯夫人也有兒子，淮安伯又寵着現在的妻子，怎麽可能願意把世子之位給頭一個的兒子呢。

“這都沒有問題，要帶過去便帶過去吧。”薛夫人道，“只不過她弟弟是男子，要吃要喝，日後還得給他娶妻生子，這都是一大筆費用。”

說着說着，薛夫人就皺起眉頭，表現出這一筆買賣不劃算的樣子。

“那你們就給五萬兩銀錢吧。”淮安伯夫人試探性地道，她倒是敢直接開口，不開口不成，就怕對方又找了其他人家，薛家的銀錢那麽多，必定有人貪圖薛家的銀錢的，“她畢竟是我伯府的嫡女，而你們薛家只是商戶，到底是讓她低嫁了。這都要過年了，她年紀也都那麽大了，不如這樣，你們年前就把她擡了過去。”

薛夫人早就知道淮安伯府的人對那個嫡女和嫡子不好，這一會兒聽到淮安伯夫人的話，卻覺得自己低估了他們無恥的程度。這離過年也就個把月，賈迎春是事先就已經說定了，又準備了很久了，才是在十日之後成親。

到了淮安伯府，他們薛家今日才上門提前，對方就讓他們年前把人擡過去。擡過去……妾才是随意擡過去吧。

只是薛夫人也不好說不擡，要是那樣的話，只怕那對嫡女嫡子的日子也不好過。

“擡是可以擡，只是到底要見見人吧。”王熙鳳開口，“沒見着人，這怎麽好擡呢？”

“還不去叫姑娘出來。”淮安伯夫人跟旁邊的丫鬟道。

不一會兒，淮安伯府的嫡女阮靜姝便出來了，她是原配嫡女，不是繼室的。阮靜姝身上的衣服比較舊，穿過許久的了，洗得都有些發白了。

淮安伯夫人可沒想着要阮靜姝換一身衣裳出來，因為這個繼女根本就不可能配合她。

薛夫人和王熙鳳見着人了，見着阮靜姝身子還不錯，長相也不太差，就是瘦了些，這倒是不是問題。

“這樣吧，今日，我便給兩萬兩。”薛夫人拿出兩萬兩銀票，“半個月後，我們薛家來迎親之時，再給三萬兩，您覺得如何。”

“是不是少了些？”淮安伯夫人在盤算，心想着阮靜姝能賣出兩萬兩已經極為不錯了。就怕薛家後悔，後面不給三萬兩，可是要是不讓繼女嫁給薛家，其他人家恐怕不可能給這麽多。

“過兩日，聘禮便先擡過來，伯夫人看着又什麽好的，便留下來就是。”王熙鳳笑道，“尋常人家，娶妻可不用這麽多銀錢的。”

淮安伯夫人聽此，微微點頭，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要是再說下去，薛家要是不願意，那就沒辦法了。

阮靜姝站在一旁，表情不屑，她早早就知道淮安伯夫人不可能對她好了。要不是他們用弟弟威脅她，她必定不可能站在這裏。她倒是聽人說過薛家，薛家子浪蕩得很，前一段時間還從樓裏買了花魁回去。

想想自己的未來，阮靜姝卻無法，她要是再不嫁，只怕他們要對她弟弟動手了。

“我要帶着弟弟過去！”阮靜姝還是開口了，“要是不行，我便不過去。”

“都說好了，讓你帶你弟弟過去。”淮安伯夫人笑着看向薛夫人，“你們瞧，我剛剛怎麽說來着，她就是放心不下她的弟弟。”

淮安伯老夫人身體越發不好，不能再護着阮靜姝姐弟，要是等老夫人支撐不過，她再守孝三年，就更加艱難了。老夫人前幾天還找了阮靜姝，讓她早早做打算，熬得過今年，可是明年呢。

因此，阮靜姝沒得選擇，哪怕老夫人為她找人家，也不可能找到好的，沒人願意趟這一趟渾水。

“夫人把我賣了那麽多銀錢，我也得要一些。”阮靜姝當場就說這一件事情。

淮安伯夫人臉色非常不好看，就看這一件親事黃了，要不到那麽多銀錢。

好在這一件親事最終是定了，半個月後，阮靜姝帶着她弟弟去薛家，薛家給淮安伯府五萬兩銀錢。

賈迎春成親前兩日，林黛玉去一等将軍府的時候，王熙鳳還跟林黛玉說到這一件事情，五萬兩銀錢，賣的價格可真是高呢。

這比賈赦賣賈迎春的價錢還要高，王熙鳳暗自想，難怪薛寶釵想着跟着商隊，想着日後幫襯女子，這世間的女子果然過得苦。

“五萬兩？”林黛玉聽了不禁想，淮安伯府是想洗白賈赦賣女的事情嗎？想他們比賈赦更加不堪嗎？雖然說賈赦當年能拿出五千兩，随意賣了他庫房的一些東西，就能拿得出來。

極有可能是賈赦不在意賈迎春這個庶女，便直接扔了出去。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大廈傾覆，推一個人出去是一個人。

只是這五萬兩，真的夠多的了。那也是因為薛家是商戶，孫家是官家，淮安伯府能朝薛家要更多的銀錢，賈赦卻不好找孫家要更多的銀錢。

說白了，都是賣女兒，不管他們本質上是否有其他的想法，是否有顧全女兒的想法，那都是賣。即便《紅樓夢》裏的賈赦有推賈迎春出去，讓賈迎春保全自我的意圖，但是當賈赦拿了那麽多銀錢的時候，孫家必定會有其他的想法，更何況孫家本來就不是好東西。

“可不就是，就是五萬兩。”王熙鳳道，“等迎春出嫁後的五日，薛家就過去迎娶那位嫡女，那位可是嫡女啊。”

嫡女比庶女尊貴倒是也是真的，賈迎春不如阮靜姝值錢。

“他們想的是一錘子買賣。”林黛玉彈彈手指，“就他們之前對那位姑娘的态度，他們便想着以後從薛家撈不到錢，自然一開會就得多要銀錢。想着他們多要錢了，薛家也不可能對那位姑娘多好，那位姑娘又帶着弟弟出嫁，就更不得婆家待見了。要是真被待見，也沒關系，薛家又不是官家，奈何不了他們，他們正好多要錢啊。”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淮安伯府都不虧，只是他們忘了，就是那姑娘帶着弟弟一起出嫁，那個嫡子依舊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