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女人的韌勁兒

從公主府出來，上了馬車後, 盼兒便靠着馬車, 她的手心都是汗。雖然說她有決心, 可是見着公主，她還是害怕, 因為她是罪臣之女。沒成想公主得知她是罪臣之女後，并不在乎。

“公主的性子極好, 極少刁難人。”薛寶釵見盼兒那麽緊張, 拉着她的手, 輕輕地拍了拍，“回去後, 便收拾收拾東西吧。再有一個多月便要過年了，可是這一次，我們卻不能在這邊過年了, 再過幾日, 商隊就出發了。”

商隊走南闖北，極少能在家裏頭過年的。

薛寶釵和盼兒本來可以選擇過年後，再跟其他商隊走。可是薛寶釵還是選擇在年前就走, 她想要闖一闖, 年前走, 才能體會得更深刻。

不在家裏過年，而是在外頭。薛寶釵不後悔，哪怕跟着商隊一塊兒走，她們可能過得也不一定很好。可是既然跟着一塊兒走了, 那就得做好心裏準備，薛寶釵不想成為一直待在深閨的女子，也不想在外抛頭露面了，卻什麽都不知道。

薛寶釵照顧薛家生意的時候，主要是因為家裏還有以前留下來的人，還有用，不用她一個人在外頭跑。

她決定跟在安樂公主身邊做事情，就想多學一些，不再用薛家的人脈，那些東西都是薛蟠的。而她薛寶釵，便是重新開始。

“姑娘，你當真不在家裏過年？”盼兒倒是無所謂，她已經好些年沒有跟家人過年了。

聽說她的家人現在過得還不錯，罪臣之女，罪臣之女，那也是她父兄的過錯，那兩個人進了牢房，其他人過得都還不錯。她進了青樓後，沒有人關心她，沒有人想着要贖買她回去。

盼兒知道，她在他們的心中已經死了，母親不需要一個失了名節的女兒，其他的兄弟姐妹也一樣。

他們甚至還給了她立了墳，說是她就死了。

盼兒沒有用自己過去的名字，依舊用盼兒這個名字，她要讓自己記着過去的那些事情，不能遺忘。

“沒在家裏過年，這正好，多體會一下那些商人的心情，他們很多人都沒在家裏過年吧。”薛寶釵道，“特別是走南闖北的，除非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的。只是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的，又能有多大的成就呢。”

“姑娘倒是想得明白。”盼兒微微點頭，薛寶釵說的極是，“就走這一次，自然得細致一些，該體會的都體會了，再下次，不知道是哪時候。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裏能一直走商隊呢。”

盼兒不拒絕走商隊，只是當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時候，她就認為他們沒有必要吃這個苦，不是她吃不了苦，而是有時候吃苦根本就解決不了事情。

安樂公主府，林黛玉去找了太上皇，把薛寶釵的事情告訴了太上皇。

“薛寶釵倒是有些能耐的。”太上皇正坐在河邊釣魚，這一會兒，幹脆就把魚竿放在旁邊，“比那誰，賈什麽春的厲害多了。”

“賈探春！”林黛玉道，太上皇不記得賈探春的名字也正常，賈探春跟太上皇接觸的次數又不多，多是在別人的嘴裏出現。

“對，她去了你四皇兄的府裏，就不知道怎麽争寵，盡做一些沒有用的事情。”太上皇可是記得這一點的，那賈探春都不懂得宅鬥技巧的，不跟府裏的人鬥，反而盯上府外的，這不是腦子有問題，是哪裏有問題呢。

“您還記得這一點啊。”林黛玉輕笑，“拿都是她以為府裏的那些人不是她的對手，這才想其他的事情的。”

“想就想吧，可是她沒有那個能耐，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到最後還不是坑了他們自己。”太上皇可不管這些人，只是沒好戲看罷了，“你們這些人，哪裏比得我那時候，就是你父皇這一輩，也鬥得厲害。一個個為了皇位啊，争得頭破血流的，還在暗中下狠手，刺殺啊，搶功勞啊，一個一個地來的。”

太上皇都知道這些事情，只是假裝自己不知道，沒去處理而已。

朝堂最重要的就是平衡，要是他處理了這個皇子，另外一個皇子就上去了。

太上皇寧願看着他們争鬥，他們争鬥得越厲害，就得越加讨好他這個皇帝，不能讓他抓住把柄，還得哄着他，時不時話裏綿裏藏針，說其他皇子的壞話。

從現在的皇帝不敢輕易啓用他的那些皇兄皇弟，就能看得出來了，皇帝在忌憚他們。

而太子現在面對的那些皇子，多半是草包，伶俐一點的，還是小孩子，沒成長呢。小時候伶俐，長大了可就不一定了，興許又是愚蠢的草包。争奪皇位，都不知道怎麽争奪，當然是先對準太子。

太子是嫡子，把嫡子拉下位，其他人都是庶子，那就是站在同一條線上，誰的身份也不比誰的高。哪怕有的是四妃的孩子，有的是才人的孩子，但他們都是庶出的。

不管是好法子，還是壞法子，先用上去。次數多了，皇帝必定就對太子有了不好的印象。

太上皇認為争鬥這種東西，就不能要臉面，要是要了臉面，多半要輸。

“他們真厲害。”林黛玉點頭，“确實得下狠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不就是這樣。”太上皇道，說起這些事情來，太上皇能說很多很多，“就是失敗了，等新皇登基，多半也就被圈禁。除非明裏下狠手，被抓住非死不可的罪名，否則不都還活着嘛，頂多就是被孤立，日子過得沒有那麽爽快而已，但比不少窮人過得好啊。”

大房子住着，有人伺候着，就是少出現在外面而已。

太上皇認為還不如拼一把呢，當然，要是傲氣不肯服輸，失敗後，內心一定非常煎熬。煎熬就煎熬吧，誰讓他們沒本事，反正太上皇沒失敗，不怕。

“對，就是這樣。”林黛玉瞧着太上皇這樣，他就是嫌棄事情不夠多，那些皇子争鬥得不夠兇猛，沒有好戲看，“您還真有心得，說薛寶釵，都能說到這些事情。”

“薛寶釵，這個小姑娘，也是這樣的。不喜歡在內宅鬥，就到外面，跟男人鬥一鬥，沒有什麽不能鬥的。”太上皇輕咳，他對那些朝堂鬥争啊宮鬥的比較了解，至于那些經商什麽的，就有點為難他老人家了。

薛寶釵要經商就經商吧，這些事情到底影響不到他們。只要薛寶釵不傷害林黛玉也就行了，相信薛寶釵也不可能做出那麽愚蠢的事情，以卵擊石不可取。

“确實。”林黛玉點頭，“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又不是不可以做。”

林黛玉倒是不好跟太上皇說原始社會還有女性氏族呢，女性當家做主。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地方是由女方當家做主。

“是，那就去做。”太上皇沒有阻止。

薛寶釵回到家裏裏，便跟薛夫人說了她過幾天便要随商隊一起出門。

“怎麽這麽快？”薛夫人震驚，“公主讓你這麽快出門？”

“不是，是女兒自己的選擇。”薛寶釵道，“公主本沒有讓我出去，但是女兒想出去走一走，才能明白那些事情。要是一直待在家裏，哪裏能知道那些事情。您看寶琴妹妹，從小到大随着叔叔嬸嬸在外，到底是懂得不少事情的，我不懂的，她倒是懂的。”

“她是她，你是你。”薛夫人不忍心女兒出去跟着商隊跑商，那不是好做的事情。

“話可不能這麽說，她現在只是在家裏當官太太，而沒有。”薛寶釵清楚地明白自己跟薛寶琴的差距，如今，薛寶琴根本就不用處理那些事情，倒是自己要面對不少事情。

既然她已經下定決心，就不可能輕易放棄，要是放棄了，那麽日後的道路就更加難走。

薛寶釵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情，見着母親臉色不好，沒有說不去了，更沒有說她已經跟公主商量好了，不能不去。

“媽媽，跑這一次，日後不一定就跑。”薛寶釵扶着薛夫人坐下，“女兒本就不是養在深閨之中的人，這些年在外面抛頭露面做生意，接觸了不少人和事情。請您相信，女兒有這個能力。”

薛夫人當然相信薛寶釵有這個能力，“可是這都快過年了。”

“正是因為快過年了，女兒才要出去。”薛寶釵堅定地道，“以前，父親也有沒在家裏過年的時候。女兒想體驗一早，而女子向來處于弱勢，弱勢我不去走走，不親眼看看，日後，又怎麽撐得起來呢。”

“你……”薛夫人紅着眼睛，卻不知道說什麽好，女兒早已經下定了決心，她怎麽勸說都沒用，“要是你哥哥有些能耐，那你也就不用如此了。”

如果一開始沒有人薛寶釵抛頭露面，那麽薛寶釵現在就不可能說要去跑商，要去做那麽多事情了。還說要去幫助其他孤苦的女子，薛夫人真想跟薛寶釵說，她就只管好她自己就行了，不用去幫襯那麽多人。

可是薛寶釵早已經下定決心，哪裏會聽她的話。要是她說出那些話，未免就顯得自己太過狹隘，眼界不夠高。

要是薛寶釵是其他人家的女兒，薛夫人指不定就支持了，可是輪到自己的女兒，這想法就不一樣，生怕女兒遭遇挫折，怕女兒過得不好。

“我離開之後，哥哥正好經營家裏的生意，之前，我便已經教過他一些。”薛寶釵道，“若是我再繼續留在家裏，只怕他不能真正獨立起來，媽媽見了，只怕也不高興吧，兒子立不起來。”

薛夫人确實希望兒女立起來，可是也不想因為薛寶釵離開，兒子才能立起來。

她想要嘆息，卻又怕讓女兒傷心了，薛夫人不禁想要是丈夫還在，那該有多好，那就沒有這麽多事情了。薛寶釵必定早早嫁人了，哪裏可能有這麽多事情呢。

“好了。”薛寶釵笑道，“又不是女兒一個人去，公主府也有派護衛去的，那商隊也不是普通的商隊，沒有大問題。”

薛寶釵不認為林黛玉會給她安排一個普通的商隊，她可以看出林黛玉是想用她的，既然想用她，那麽就不可能讓她遇到太大的困難，會有困難，但不至于保護不好她自己。

“這就好，這就好。”薛夫人微微點頭，“好在還有公主，要是真你一個人……”

薛夫人心想，到底是因為家裏不如以前，不是皇商，很多事情也沒有以前好處理，人脈關系也不如以前了。薛夫人雖然沒有在外面抛頭露面經商，卻也知道一些事情。

“只是迎春就要成親了，恐怕等不了。”薛寶釵道，“明日，我便過去看看吧，先給她添妝。”

“好。”薛夫人點頭，“要去便去吧。”

薛寶釵沒有忘記賈迎春，即使賈迎春跟她的關系已經很遠，還都是因為賈迎春是她表姐夫的妹妹，這才拉上一層關系。在劇情書裏，賈迎春過得可是非常不好，山中狼啊，那孫紹祖有什麽好的，就是一個巨大的坑，孫紹祖本就是看上賈家的勢力，沒成想賈家只是一個空殼子。

對于那些外地的，不了解真實情況的人而言，賈家就是厲害的存在，以為賈家有大本事。在書裏，主要也是因為賈元春的關系吧。

這世間，總有不少人想通過裙帶關系向上的，卻不知道這裙帶關系沒有那麽好依靠的。要是裙帶關系沒用了，受苦的往往又是女子。

如今，賈迎春過得還算好，薛寶釵心想這麽多姐妹的生活都便了，她的生活也便了，沒有跟賈寶玉成親。只要沒跟賈寶玉那塊破石頭成親，晚點成親又如何，而且像劇情書裏的那樣，一點都不好。

薛寶釵又想到史湘雲，史湘雲如今算是得償所願，可是時間長久了，史湘雲就真的開心了嗎？那襲人還大着肚子，而賈寶玉又不是一個省心的主，賈寶玉極有可能又會看上其他的女子。

新的一天到來，薛寶釵便去了一等将軍府，她先去見了王熙鳳，跟王熙鳳說明她的打算。

“這樣也好。”王熙鳳聽完後，沒有阻止薛寶釵，“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我們這些女子，怎麽就比不過那些男子了。”

“是。”薛寶釵笑着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之前，哥哥買了一個青樓女子，沒想那女子卻是聽過我的，沒想做哥哥的妾室。她有心，我也有意帶着她，那便一塊兒去，只希望是個念恩的。”

“帶去吧。”王熙鳳也是看過劇情書的女子，只是她和薛寶釵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知道劇情，而且現在這些事情也不是劇情書裏的內容了。只是有些人和事件跟劇情書裏的內容還有着些許相似，“既然公主看重你，願意給你機會，那便跑跑。別說晚嫁人，就是不嫁人也是值得的，現在或許得不到什麽，但必定有人記着你的。”

與其像劇情書裏那樣嫁給賈寶玉的人，倒不如努力奮鬥一番。王熙鳳心想着，想着薛寶釵這樣的人嫁給賈寶玉太可憐，就是随便找一個普通男子嫁了，也可惜。

要是薛寶釵能做出一番事業來，那也不錯，算是為她們的女子争了光。

那安樂公主背後有太上皇撐腰，皇帝寵着，未來的儲君太子也看着。王熙鳳相信薛寶釵的選擇沒有錯，按着目前的情形下去，安樂公主十分靠得住，這一輩子都靠得住。

“正是。”薛寶釵也是這麽想的，“我倒是不要流傳千古，就想無愧于心。”

“你平日就有愧于心了？”王熙鳳開玩笑道。

“哪有。”薛寶釵好笑地道，“只是想多做些事情罷了。”

薛寶釵跟王熙鳳說了一會兒話後，便去找賈迎春了。她給賈迎春的添妝不是首飾，而是銀票，她想到了安樂公主給賈元春她們的添妝，銀錢确實是最實用的。

要是手頭緊，還不好賣了那些首飾，要是賣了首飾，只怕還有人知道。給了銀錢，還能救救急。

賈迎春沒想到薛寶釵會給她這麽多銀錢，兩百兩銀子，不算是小數目了。

“過幾日，我便要随着商隊出門，只怕要過兩三個月才可能回來。”薛寶釵道，“這一段時間，便不好過來了，只好先給你添妝。”

“怎麽這麽快？”賈迎春震驚，“這都要過年了。”

“你們一個個都說就要過年了，可正是因為快過年了，我才在這時候出門。”薛寶釵笑着道，她坐在賈迎春的身邊，拉起賈迎春的手，“日後，你嫁了，要是有什麽問題，不好解決的，可以跟我說。雖然說是因為表姐，我們才熟識，可是我當你是姐妹。”

“是，是，是。”賈迎春笑着道，“這麽嚴肅做什麽？”

“我是認真的。”雖然說她們現在跟劇情書裏過的日子不一樣，但是薛寶釵還是擔心賈迎春過得不好。

是，她一向不喜歡管其他人事情，也不想多幫襯別人。可是薛寶釵現在想過了，這世界對女子那麽不公平，那麽不好，那麽她就要多幫襯女子一些，讓姐妹們過得好一些。

薛寶釵出去經商後，這麽多年過去，她越發覺得女子活得十分不容易。

在外頭，男人和女人的形容詞就不一樣，不像是賈寶玉說那樣，說女子金貴什麽的。在外頭，女子就是不如男子，女子有魅力一些，可以被說太過妩媚，太過妖嬈，一身妖氣，像是風塵中的女子，而男子，卻不一樣，風流倜傥。

再想到薛寶琴不得不早早出嫁，就因為女子的名聲太容易被毀去了。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也可能毀了。

這都是因為那些流言蜚語，女子不能有太多流言蜚語，到了男人那邊，男人那叫豔遇，就算被說了，那也是帶有一種誇贊和調侃，兩者的性質不一樣。一種是傷害，一種是歆羨。

“你……”賈迎春擡頭，對上了薛寶釵堅定的眼神，她從未看過薛寶釵如此認真。

“不是我得說這些話，大夫人對你再好，你到底是覺得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不好說那些。”薛寶釵能明白賈迎春的心裏，哪怕她自己本身不是庶女，就是嫡女，可是她失去過父親，遇見困難，也不想讓母親擔憂，“再來，我表姐他們雖然待你好些，可到底不是一母同胞，表姐夫又是男子，表姐跟你親近，你也是怕給他們添麻煩，是與不是？”

“是。”賈迎春閉上眼睛，應了一聲。

薛寶釵說出了她的心裏話，賈迎春便是這麽覺得的，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哪怕她現在跟他們親近不少了，可是賈迎春也怕太過麻煩他們。

“就算你不告訴我，要是遇見困難，也可以跟安樂公主說一說的。”薛寶釵的見賈迎春睜開了眼睛，又見對方的眼睛有些紅，繼續道，“別什麽事情都悶在心裏，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了不少吧。雖然說我不知道沒分家時，你過的日子，但是大體猜測得出的。”

邢夫人那麽摳，賈老夫人又寵着賈寶玉，那時候，賈老夫人說的話，大房二房都得聽着，家裏還是二房管家。

薛寶釵又是看過劇情書的人，又如何不明白這些事情呢。

說到底，賈迎春現在過得好是好一些了，可是這才多少年，賈迎春不可能忘了當初過的日子。曾經過得有多麽艱難，現在就有多麽難忘，因此，賈迎春就不想去麻煩那些人，不忍心讓他們幫襯她，她能自己解決的就會自己解決。

這世間，有很多女子身上都有一股子韌勁兒，只是這股子韌勁兒，被人說成了美好的品德，寬容，厚道，賢惠……可是女子那股子韌勁兒，怎麽就變成了別人傷害她們的利器了呢，她們想着自己解決，想着忍一忍，堅持着。

而那些男子，便也想着那些女子多些寬容，別去計較那些事情，別嫉妒他們有其他女人，就該賢惠大度，就該笑着迎接新人。有時候，女人根本就不想要這股子韌勁兒，而是想靠着男人的肩膀，輕松輕松。

“別看林黛玉的身份跟我們不同，高高在上，但我這樣的，跟她沒有血緣關系的，她不也幫襯我嗎？”薛寶釵道，“這世上，有時候，為難女人的人還是女人，可是大多數幫助女人的人，還是女人，又有多少男子理解女子呢。”

不是薛寶釵瞧不上這世間的男子，而是這世界本就是如此，這是一個對女子不公平的世界。

賈迎春聽到薛寶釵這麽說，眼睛放光，她從沒有想過薛寶釵竟然有這樣的想法。她認同薛寶釵的說法，也許正是因為這樣，薛寶釵才想着投靠林黛玉，投靠公主，想着做一番成就出來吧。

“只可惜，我做不到你這樣的。”賈迎春嘆息。

“你不用做。”薛寶釵微微搖頭，“你不是我，而我若是你，也不做這些事情。”

薛寶釵只是想安安穩穩地生活而已，可是自打她抛頭露面出去做生意以後，她的名聲就已經毀了，跟過去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