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戎松岳與姜遠的關系就如同姜遠所設想的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屋裏、車裏，甚至是‘戎華’辦公室內，處處都殘留着兩人性愛的憑證。姜遠變着方子來回折騰，每每卻被戎松岳見招拆招，讨不到半點便宜。

戎松岳從未要求姜遠別在找杜陽的麻煩，但聰明人做事壓根不需要說出口。有了上次的經驗，在床上給了姜遠需要的東西，他自然無暇顧及杜陽更沒必要找麻煩…說到底，這種事兒對戎松岳來說就像哄個孩子一般輕松自在，只是姜遠始終蒙在鼓裏以為自己在世界中心。

人的精力總歸有限，姜遠耗在戎松岳身上的時間多了，找Jaxx的時間次數自然就少了。姜遠倒是與之前一樣，時常在片場閑逛。可他與Jaxx打了招呼暧昧厮混片刻，轉頭便在人群中搜尋戎松岳的影子，要是湊巧讓他看見了，那便少不了纏綿悱恻的床事助興，可若瞧不見…那片場這地方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吸引力。

“姜總，我明天沒戲，要不去會所找您？”Jaxx借着機會湊在姜遠身上，手指在他身上靈活地來回畫圈，“您就不用來片場了。”

天氣涼了下來，Jaxx手指微涼引起姜遠一陣顫栗，“什麽意思？”姜遠嗤笑回應，輕輕擋開他的手臂，語氣聽不出情緒，“不想我來？”

姜遠自知他對Jaxx的興趣不可能長久，保不齊兩到三年便會生出倦意，誰想遇到戎松岳之後像是加快了所有進程，放大了姜遠所有的情緒與沖動，這會兒瞧着Jaxx怎麽都覺不舒坦。

“我就是怕您來回跑太辛苦，”Jaxx皺眉解釋，心知又惹得姜遠不高興了，“您別誤會。”

語言三分靠內容，剩餘的七分則是靠情緒、靠說話人營造的氛圍。若這人不對，話怎麽說都不可能對，姜遠此時心裏再清楚不過，好像到了那個應該斷開的時間了。他張開嘴欲言又止，看着Jaxx飽含深情的眼睛稍顯遲疑，倒也不急在這一時，“恩，行…我以後少過來片場。”

姜遠前腳離開沒幾分鐘，戎松岳後腳便到了片場。他臨時想起一件事情，需要給工作室裏在片場的人說一聲。電話裏三兩句說不清楚，他索性提前離開辦公室過來一趟。

Jaxx遠遠瞅見戎松岳，肚裏的委屈與火氣不打一處來。跟着姜遠的時間久了，自然能感覺到姜總心思不在。若沒有戎松岳的出現，一切都不會發生。

戎松岳走進片場，側頭看了一眼布置精美的舞臺。電影拍攝到此時已經過半，主角在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之後出現了諸多幻覺，因此場景布置也較為華麗，充滿時代感。戎松岳從上到下打量那舞臺，停頓數秒不做聲。直到自己的員工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兩人才開始交談。

片場人來人往一派熱鬧的景象，戎松岳拉着員工走到角落，拿出手頭的資料交給他，盡量長話短說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免得影響了他的工作。不遠處的燈光照在戎松岳的側臉上，睫毛形成陰影，修長的手指在空中來回比劃，一派認真的景象。

“戎總，您就放心吧。”員工跟了戎松岳好些時間，對工作室的事情駕輕就熟，得心應手，“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不會有問題的。”

“恩。”戎松岳點點頭。這工作室從他畢業開始便成立經營，到現在幾年的功夫有了些規模，也成為了戎松岳生活的重心。想來…若不是意外受傷，只怕現在他還屬于舞臺。

天色漸暗，戎松岳交代了事情之後，還未離開片場書記便響了起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按下接通鍵，“怎麽了，姜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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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聲‘姜總’叫的我全身不舒坦。”姜遠故意與他開玩笑，煞有介事，“要不，你今晚給我按摩按摩？”

“我這會兒在片場呢，”戎松岳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聽不出個高興自然也辨不明愠色，“您有什麽事兒？”

“巧了，我才從片場離開沒多久。”姜遠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又問道，“你一般不會這個時間去片場，怎麽突然過去了？想我了？”

“…”

“你要是早說過去，我等等你。”

“那只能說明咱們沒默契…”

“這話說的，默契可以培養…”姜遠似是而非地較真發問，“你這會兒過去，是不是想我了？”

戎松岳揚起眉毛輕眨眼睛，有時候給點甜頭倒也算是個情趣，适得其所，“想你什麽啊？要是能說個明白，那就當做是我想你了。”

點到即止真真假假，姜遠自然不會将這些話當真，聽個暖心罷了，“那自然是想我讓你…舒服。”

“恩，說的也是。”戎松岳輕哼發笑，氣聲順着電話鑽進姜遠的身體裏，騷癢難耐。

“咱們晚上約哪兒見面？我等你。”

戎松岳站在劇場的入口處打電話，遠遠瞧見Jaxx朝着自己走過來，身邊還跟着兩個身材壯碩的男人。戎松岳仔細打量Jaxx，不動聲色對着電話繼續道，“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要不…”

話還未說完，走到身邊的Jaxx突然開口道，“借一步說話，可以嗎？”

電話那端的姜遠聽出是Jaxx的聲音，故而保持沉默等着戎松岳作答。

“好。”戎松岳點點頭，側目看着Jaxx身後的兩個人狀似不經意的道了一句，“你帶這麽兩個人，怕我對你動手，還是想讓他們對我動手？”說完，戎松岳挂斷了姜遠的電話，轉身跟着Jaxx朝劇場的後巷走去。

“有什麽事情，你說吧。”戎松岳走了兩步，見周圍沒什麽人了之後開口又道，“你用不着找這麽兩個人吓唬我，有什麽事直說。”

“誰說我是吓唬你？！”Jaxx瞅着空蕩蕩的小巷子，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小刀指着戎松岳，“你離姜總遠一點，否則我毀了你的臉。”

戎松岳一怔，愣了幾秒又看了看Jaxx以及他身後的兩個人，“你要真想毀了我的臉，怎麽會自己拿把刀指着我？”他說的很慢，情緒也甚是平和，“我勸你最好快點把刀扔了，要是有個人路過看到你一個大明星這樣拿刀指着我，明天的報紙可不好看。”

Jaxx本就不是做得出陰險狠毒事情的人，他不過是想要待在姜遠身邊，“你別逼我。”Jaxx面露怯色，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減，不願讓戎松岳瞧出自己的情緒。

“…”戎松岳皺眉遲疑，似乎對眼前的鬧劇很是不屑，“我可以答應你不去找姜遠，但你這樣糾纏我對你對你和姜遠都沒有好處。”

電話被挂斷，姜遠對着自己的手機愣了片刻。

他剛剛停好車到了會所門口，尋思問問戎松岳人在哪裏，哪兒想竟聽到了Jaxx去找戎松岳的麻煩。這倒也刺激新鮮，看不出Jaxx還有這樣的能耐，當真讓姜遠感到意外。

他拿着手機皺眉等了一會兒，轉而将電話打給了Jaxx。‘争風吃醋’适可而止姑且還能算是情趣，奈何這會兒姜遠對Jaxx生出了厭惡，這樣的行為自然也讓他心裏不舒坦。

電話響了幾聲，Jaxx的助理接了。小姑娘看姜遠來電話不敢怠慢，可Jaxx這會兒又不在電話旁邊，“Jaxx馬上有戲，電話在休息室裏。您有什麽急事嗎？我等下讓他回電給您？”

姜遠道了句“不必”便挂了電話，再撥給戎松岳已是無人接聽。又等了好一會兒，姜遠試了好幾次，戎松岳仿佛瞬間消失一般再無回應。

他頓時感到煩躁，扭動鑰匙發動車，踩下油門調轉方向盤，朝着回來時的路駛去。

開出幾個紅綠燈的距離，姜遠再次撥通戎松岳的電話…

嘟嘟…嘟嘟…

“喂，怎麽了？”

姜遠一驚，迅速将車靠邊，“你還問我怎麽了？你怎麽不接電話？”

“我在醫院。”

姜遠下意識問，“你傷哪兒了？”

“手上，一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