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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報還一報,姜遠在開會的過程中任性妄為,這到了加班的時候還得連本帶利換回來。姜遠随着宋淼記錄的會議細節,一項一項把需要自己處理的文件浏覽一遍。

“我覺得我把往後幾天的事情都做完了…”姜遠擡頭看看時間,淩晨兩點多了。他将處理好的文件打包郵件給美國的老爺子,揉了揉太陽穴後對一旁的宋淼說,“我送你回家吧,這麽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宋淼困得睜不開眼睛,于光掃了姜遠一眼,“算你又良心。”

醉翁之意不在酒,姜遠繞這一圈自然也有話想說,“你這幾年幫我處理了不少小情兒啊…”他把着方向盤開口,自己的腦子也昏昏沉沉。

“可不…”宋淼打了個哈欠,靠着副駕駛椅背閉上眼睛,“我不光要在工作方面協助你,我還得在私生活方面協助你,你應該給我雙倍工資。”

想想姜遠還是遺傳了一些他老子的秉性,需要人伺候這一點一模一樣,“那你感覺這些人裏面,有沒有誰可能會報複我?”戎松岳那個小區位于市中心,雖然高檔但是上了年份安保方面确實存在諸多隐患,按照姜遠做房地産朋友的說辭便是‘歷史遺留産物’。姜遠最開始敢在小區樓下等他,也是因為調查清楚那一片沒有監控,最多落個口水無憑。今天闖進戎松岳家裏的人究竟是誰?如果一點線索都沒有,連調查都無從下手。

“我覺得每一個都可能對你打擊報複…”宋淼睜開眼睛側頭看着姜遠,“你想想Jaxx,你不跟人家好了還要求人家去幫情敵,我要是他得多難過?Jaxx之前那個叫什麽來着,你也是突然斷了聯系,連一句交待都沒有。我記得當時人家給你打電話,你直接讓Jaxx接電話,還說…”

“行了,我知道了。”姜遠趕緊叫停,這賬本他自己都記不清楚,當真不想被他人提醒。

“幹嗎?有人報複你?”宋淼眯着眼睛問了一句,嘴上嫌棄卻還是關心姜遠,“發生什麽事兒了?”

“沒什麽,不是沖我來的。”

宋淼看着姜遠的側臉,想了想還是嘟囔叮囑道,“平時少幹點對不起人的事兒,打擊報複自然也落不到你頭上。”

---

回到家裏已經接近四點,進門之後走廊的燈開着。

姜遠迷迷糊糊卻因這燈光一愣,幾秒鐘的時間便反應過來這燈怕是戎松岳故意留給他的。回頭關門的那一刻,姜遠突然引出一些感慨,城市的夜如此靜谧無聲,這能留下一盞燈的緣分也算難得。姜遠脫了鞋扯掉外套,打了個哈欠走上樓。房間門虛掩着,擡手推開便瞧見戎松岳躺在姜遠的床上,沉穩的睡着。

姜遠推開門進屋,走到床前伸手在戎松岳的臉頰上來回滑動。

“嗯…”戎松岳皺眉閃躲,翻個身繼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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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遠拿了睡衣簡單洗漱,躺到床上之後借着起夜燈掃過戎松岳的臉頰。原以為這第一個晚上兩人天雷地火,姜遠甚至在心理盤算将戎松岳綁在自家的樓梯上,效仿先前的姿勢。千回百轉的心思,萬萬沒想到最終他會摟着已經完全睡着的戎松岳。

姜遠忙乎一晚上滿是疲憊,安穩躺下之後伸開手臂。戎松岳毫無意識朝他翻個身,湊到他懷裏給自己找了個舒坦的位置。鼻息之間闖進戎松岳身上的味道,姜遠閉上眼睛感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

也罷…這感覺也不錯。姜遠想起那被自己定義為第一次在戎松岳家過夜的晚上,是什麽時候來着?距離現在沒有多久,可又感覺已經過了不少時間。姜遠摟着戎松岳意識模糊,尋思這一刻是‘禮尚往來’,有意思極了。

---

一覺醒來便到了中午,姜遠睜開眼睛還覺全身疲憊。平日熬夜歡愉也不在少數,第二天起來都是神清氣爽,哪兒想工作一晚竟比床事更讓人疲憊。身邊的被子沒了溫度,戎松岳早以洗漱起床。姜遠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拿過一旁的睡衣套上後下床。姜遠拿出手機,想了想後打給平日幫自己做調查的手下,交待了戎松岳的地址說,“盡力而為。”

對方聽完描述有些為難,畢竟先前負責調查過戎松岳,同樣的小區自然也清楚盲區是什麽,“好,我盡力。”

挂了電話,姜遠走出卧室下樓,餘光瞧見戎松岳站在廚房裏忙乎,“你怎麽沒去工作室?”

戎松岳側頭看了他一眼,面上沒有太多表情,“早晨起晚了。”

“怎麽?”姜遠一邊下樓一邊開玩笑,“我昨天可每折騰你,怎麽還起晚了?”他走到戎松岳身邊,拉開睡衣領子看相鎖骨。傷口被處理過,面上包着薄紗布精巧細致,“還疼嗎?”

“…我又不是小孩兒,疼不死。”戎松岳懶得搭理,忙着手裏的事情推開姜遠,“你到那邊坐下等着吃飯吧…有些食物需要做出來,否則會放壞。”

姜遠像個叛逆的青少年,故意搗亂拉開冰箱,“我看看博哥都買了些什麽…”

戎松岳餘光瞄過姜遠,沒接話轉而端着盤子超餐桌走去。姜遠回頭跟着他,那樣子倒有些像大型犬搖尾乞憐找主人要吃的。戎松岳坐在餐桌一邊,“你嘗嘗…”

口味是否合适因人而異,但這熱乎乎裝盤的感覺讓姜遠愣了幾秒。從什麽時候開始姜遠連一頓飯都會有所感觸?大抵是他一個人從美國跑回來開始,母親去世成為他回來的契機,與其在美國和關系僵持的父親面對面,倒不如回來這空無一人的屋子…

“上次有人給我做飯可能還是好幾年前,”姜遠看着戎松岳開口,想到什麽便說什麽,“我印象中應該是我媽…”

“這幾年呢?”

“我媽去世了,就沒了。”

“抱歉。”

“有什麽可抱歉的?我媽是因為我爸成天氣她,身體氣壞了,你說什麽抱歉?”姜遠知曉戎松岳不過随口接話,提及‘去世’定會有些尴尬,故開口補充,“你這個年紀總不會因為我沒媽媽笑話我吧。”

“我有什麽可笑話你的?”戎松岳拿起筷子,面不改色輕聲說道,“你不是看過我的資料了嗎?我在孤兒院長大,無父無母,笑話你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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