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喬振民雖被塞了一嘴狗糧, 心中卻很羨慕。

他爸媽是真正做到同甘共苦、相濡以沫的人。

他常年在外頭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可這些年來, 他就沒有見過比他父母感情還好的夫妻！

他披着一身的寒風走進屋裏，原以為迎接他的會是一屋的清冷, 沒想到屋裏的燈光還亮着。

他嘴角一揚，大步走了進去。

這一天，喬家過了一個兵荒馬亂的除夕夜。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外頭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有些喜歡八卦的婦人借着拜訪的機會來打聽萬春菊的消息。

喬秀芝實在厭煩她們這種行為, 只是她要是不說, 流言只怕會傳得更加難聽。

所以她直截了當告訴她們：“老大家的沒什麽事，孩子也保住了，今天就能回來。”

村民聞言, 一個個臉上雖然沒有說什麽, 可心裏大部分都是不相信的。

畢竟昨天下午萬春菊叫得比殺豬還要大聲, 臉色也難看得很，都摔成那樣了，孩子怎麽可能會沒事？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擠眉弄眼的，都覺得喬秀芝是太愛面子，所以才說謊騙她們。

喬秀芝看她們這個樣子, 越發厭煩了, 站起來直接趕人：“我們要去醫院接人了, 沒時間再招待你們！”

衆人：“…………”

衆人覺得被下了臉面，有些不高興，不過對着一拳能打死兩百多斤野豬的喬秀芝，她們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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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秀芝才懶得理會她們高不高興，叫上老五就出了門。

來到鎮醫院，喬振國和萬春菊兩夫婦正在吃早餐。

萬春菊手上抱着一碗馄饨，另一只手拿着一個白面饅頭，呼嚕呼嚕地狼吞虎咽的，吃得無比歡暢。

喬振國看到他媽過來了，立馬站起來：“媽，你們來了！”

喬秀芝打量了大兒媳一眼，問道：“你媳婦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

喬振國還來不及回答，萬春菊就搶話道：“媽，我感覺肚子還有些不舒服，你看是不是再住多兩天院？”

萬春菊說這話時，底氣明顯不足。

住醫院實在太舒服了，不用做家務活，又能吃這麽多好吃的，她想呆在這裏多住兩天。

可她婆婆還沒開口，她男人的頭就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不行不行！住院費一天要五毛錢，你吃一頓要兩毛錢，一天下來一塊錢都打不住！再住下去，家裏都要被你吃窮了！媳婦你又不知道你那個胃口，比生産隊養的豬還能吃！”

萬春菊：“…………”

“噗嗤——”

喬振民聽到這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他大哥真是無所畏懼啊，什麽話都敢說！

喬秀芝不是苛刻的婆婆，但也不是好糊弄的婆婆。

她涼涼看了大兒媳一眼道：“既然肚子不舒服，那就讓醫生過來檢查一下吧，老大，你現在就去叫醫生過來！”

萬春菊被婆婆看了一眼，已經哆嗦得不行，再聽這話，整個人立馬從病床上跳起來：“媽，我突然間又不痛了，所以不用找醫生來看了，我們現在就出院吧！振國，振國你聽到我的話了嗎？你別去找醫生了！你快回來啊！”

可是喬振國充耳不聽，繼續朝前走。

萬春菊氣得咬碎一口銀牙！

眼看着喬振國的身影就要踏出病房，喬秀芝這才開口：“老大，那就不用去了，回來吧。”

話音一落地，喬振國的腳步停住，立即轉身走回來。

萬春菊氣得半死，這狗男人！

要是結婚之前知道他這麽聽他媽的話，她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嫁給他！

她用眼神狠狠瞪着自己的男人。

可惜喬振國半點也沒有感受到她的怨氣，反而對着他媳婦她嘆氣道：“媳婦，你咋屁事那麽多呢？媽說懶人屎尿多，媳婦你就是太閑了！”

萬春菊：“………………”

喬秀芝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這話是她說的，可她沒教過他用這話來怼自己媳婦！

喬振民看了他大嫂一眼，心中再次充滿了同情。

大嫂雖然經常不着調，可他大哥好像也沒好到哪裏去，這難道……就是他媽說的啥鍋配啥蓋？

被自己男人氣得半死的萬春菊黑着臉，一路上半個屁都沒放過！

回到七裏村，幾個嘴碎的婦人看到喬家一行人回來了，立即圍了上來。

幾人看到萬春菊一臉不高興，還以為她是掉了孩子，于是半真半假安慰道：“振國家的，孩子沒保住沒關系，不過這身子可要調養好！”

“這話說得在理，你還年輕，只要身子調養好了，以後還是能生的！”

“我看最重要的不是調養身子，而是應該将某些不吉祥的人趕走才對，要不然誰知以後還會不會倒黴呢？”

這話一落地，就見萬春菊從騾車跳下來，一口啐到那三個婦人面前：“一個個黑了心肝的東西，你們的孩子才沒保住，你們全家的孩子都沒保住！”

“還有蔡老三家的，你再敢說一句我倒黴，看我敢不敢用雞屎糊你一臉！”

萬春菊被她男人氣得胸口疼，這會兒幾個婦人撞上來，她能不啐她們嗎？

三個婦人被啐了一臉的唾沫，臉一陣紅一陣白，氣得不行！

喬秀芝可沒想這麽輕易放過她們：“你們在背後說什麽我管不着，但最好不要讓我聽到，否則……”

否則什麽，她沒有說下去，而是朝她們三人比起了拳頭。

三個婦人臉“唰”的一聲全白了，雙腿哆嗦，聲音顫抖：“我、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也有事，我也要走！”

“你們等等我！”

不到半分鐘，三人跑得無影無蹤，仿佛身後有鬼在追她們。

喬振國一臉崇拜地看着他媽，回頭對他媳婦道：“媳婦，回去後你可不要再作妖了，否則媽的拳頭就會落在你身上！”

萬春菊：“…………”

這好好的，怎麽又扯到她身上來？？？

回到喬家老院，安平第一個沖出來：“媽，你終于回來了！肚子的小妹妹還好嗎？”

“兒子啊，肚子裏面的是弟弟，不是妹妹，以後你可不要再說錯了！”

萬春菊繼被她男人捅了一刀後，又被親兒子再補上一刀！

這話要是換成是喬冬荷和喬冬櫻兩姐妹說的話，她肯定要一巴掌抽過去，可現在說這話的是她的寶貝金蛋，她只好認了！

安平卻不能理解她媽想再生個金蛋的迫切心裏，嘀咕道：“可我感覺肚子裏的就是小妹妹。”

不等萬春菊開口說服兒子，泥石流喬振國安置好騾車，走過來正好聽到這話，于是開口道：“媳婦，我覺得安平沒準說中了，岳母生了五個女兒，你三個姐姐也都生了四個女兒，所以你這肚子應該也是女兒。”

萬春菊：“……”

喬振國繼續道：“媳婦，你上次說你娘家是祖傳的大屁股好生養，我覺得這話說得不對，你娘家應該是祖傳的只會生女兒！”

萬春菊：“…………”

這話要是傳出去，以後還有誰敢娶萬家的閨女啊？！

萬春菊本來不覺得肚子疼的，聽到自家男人的話，突然覺得肚子又開始疼了起來。

——

萬春菊沒流産的消息很快又傳遍了整個七裏村，大家知道後都很震驚。

不過這樣一來，有關大喬倒黴的流言倒是因此被沖淡了不少。

方小娟知道後很不甘心：“老天爺真是瞎了眼，居然沒讓喬家倒大黴！”

小喬坐在一旁，一臉凝重。

這下她越發肯定大喬身上有搶人氣運的系統，要不然萬春菊摔成那樣咋還能沒事呢？

她決定找個時間再去會會大喬！

這天傍晚，喬振民從外頭進來，臉色有些奇怪：“你知道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了誰？”

陳巧巧問：“看到誰？”

“我看到了方小娟！”

陳巧巧看了他一眼：“看到了就看到了，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畢竟在同個村子裏，撞上也沒什麽好稀奇。

喬振民道：“看到自然不稀奇，稀奇的是我看到她和小喬一起從王家出來！”

他沒說的是，當時方小娟一臉得意，而她身後的王家人卻如喪考妣。

王鑫生更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要不是被他大哥王水生拉着，只怕他要上去揍方小娟！

他很好奇，到底方小娟那女人做了什麽，居然敢去招惹王鑫生那個混不吝，還有為什麽王家一行人敢怒不敢言？

陳巧巧不喜歡方小娟那女人，對她也沒有興趣，不過她對小喬倒是很關注：“振民，你說媽以後真的不讓小喬回來嗎？”

她太喜歡小喬那個孩子！

這次回來，她還偷偷給她帶了禮物，只可惜一直沒機會見到她！

喬振民擡頭看了他媳婦一眼，冷靜道：“媽既然已經将話放出去了，說明這事情就沒有回轉的空間，這事情你最好別管，知道了嗎？”

陳巧巧雖然很高傲，但她很聽她男人的話。

因此心中雖然有些遺憾，但她還是答應了：“你放心，我不會插手的。”

跟他大嫂比起來，喬振民自認自家媳婦還是比較靠譜的，既然她做了保證，那她就不會陽奉陰違。

——

這會兒王家堂屋的門緊緊關着，孩子們都被趕了出去。

屋裏氣氛十分沉重。

王家老爺子将手中的旱煙杆重重敲在木桌上，憤聲道：“你個孽子，你給我跪下！”

王家老太太就算平時再心疼幺兒，這會兒也不敢開口為他求情。

再說了，這事情幺兒做得實在太過火，一個沒弄好，整個王家都要跟着他倒黴！

王鑫生梗着脖子跪下，咬牙切齒道：“這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他王鑫生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麽威脅！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今天方小娟帶着小喬上門來，王家的人都十分震驚。

畢竟王家跟方家可沒什麽交情，跟方小娟更是沒什麽來往。

誰知方小娟很快就空投一個炸雷下來，将整個王家的人都炸懵了！

方小娟懷孕了！

懷的還是老五王鑫生的孩子！

她說若是王鑫生不肯娶她的話，她就要去派出所舉報他對自己耍流氓，到時候王家會如何倒大黴，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在最初的震驚後，王家人回過神來，看着方小娟都是一臉的咬牙切齒！

沒有人喜歡被人威脅，尤其是捏着一家的命脈這麽被威脅！

可偏偏他們還真不敢在這個時候動方小娟，連狠話都不敢說！

王家老爺子氣得嘴唇顫抖：“你會處理好？你要怎麽處理好？弄死方小娟那個女人，然後你被抓去槍斃，讓整個王家的人從此擡不起頭來嗎？”

王鑫生雖然混不吝，但也不是完全沒心沒肺的人。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要全家人陪他受罪，他也沒辦法無動于衷！

可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要不然呢？總不能讓我娶方小娟那個女人吧？”

“你要是不想娶，你當初做什麽去睡人家？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賤！”

王家老爺子平時也是很寵幺兒，可現在出了事情，才知道這小兒子被他們給寵壞了，差點就連累了整個王家！

他越想越氣，上前擡腳就狠狠踹了他一腳。

王家老太太心疼得不行，跑過去抱着幺兒罵老伴道：“你這是做什麽？你好好說話就說話，你這是想踹死他啊？”

王家老爺子沉着臉：“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護着他，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就是被你給寵壞的！”

劉翠花坐在角落裏，心中冷笑連連。

她公爹說這話簡直是五十步笑百步！

小叔子會養成這副好吃懶做的性格，還不是他們兩個老人家慣的？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小叔子為何要去揍瘌痢頭狗剩，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原來小叔子一早就跟方小娟那女人搞上了！

只是他怎麽就這麽眼瞎呢？

這天底下那麽多女人，他偏偏就看上方小娟那個女人！

若是真讓方小娟那女人嫁進來，只怕王家從此要不太平了！

王鑫生其實從很早之前就喜歡方小娟，只是方小娟看不上他，他心裏一直憋着一口氣。

所以方小娟離婚後突然向他抛出橄榄枝，他想也不想就接住了。

起初他對方小娟很是着迷，畢竟是迷戀了這麽多年的女神，可睡了之後才發現，不過就是那麽一回事。

再後來，她被林家喂了雞屎，又被野豬撒尿在臉上，他便徹底對她失去興趣了！

可他沒想到方小娟居然懷孕了，更沒想到她敢跑到他家裏來威脅他！

欠教訓的賤人！

有王家老太太護着，王家老爺子想打人也打不了，狠狠喘了幾口氣道：“老大，你說說這事該怎麽辦？”

王水生一直沉着臉，這會兒被他爸點名了，才開口道：“春耕前，讓媒婆上方家求親吧。”

除了娶方小娟那女人，還能怎麽辦？

難道還能眼睜睜看着老五被槍斃嗎？

再說了，王家沒有分家，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蚱蜢，老五要是以流氓罪被槍斃，以後王家的人還能擡起頭做人？

“我不娶！”

王鑫生還是不服，若是方小娟私底下先跟他通氣，他沒準會答應娶她。

可現在被按着頭娶，他咽不下這口氣！

王水生粗着嗓音罵道：“你不娶也得娶，要不然你現在就一頭撞死在這裏！”

這還是王水生第一次發這麽大的脾氣。

王家老太太雖然生氣他對弟弟說這樣的重話，可這當頭也不敢開口罵大兒子。

王鑫生要是有那勇氣去死，也不會活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于是這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等春節一過，王家就讓媒婆上方家去求親。

回去的路上，小喬的眉頭一直蹙着：“媽，你剛才就不該對王家的人說那些話！”

她想起王家人一個個咬牙切齒瞪着她們母女倆的模樣，心中很是煩躁。

出發前，她就跟她媽說過，讓她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誰知她媽應得好好的，回頭又将她的話當作屁放了！

方小娟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嬌嬌兒，你放心吧，王家的人一個個貪生怕死的，他們不敢反抗的！”

這根本就不是反抗不反抗的問題！

小喬煩躁得想罵娘！

她讓她媽嫁給王鑫生，是想好好過日子，以後跟着王鑫生吃香喝辣，而不是弄成現在這副模樣！

可方小娟這次不聽女兒的話。

她雖然疼小喬，可在她看來，小喬再聰明也不過是個剛剛七歲的孩子，能懂什麽？

兩母女誰也說服不了誰，第一次鬧得不歡而散。

——

第二天是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在喬家，這天是等小姑子回來的日子，喬家的兒媳則是年初三再回娘家。

喬秀芝一早就起來，等了半天，兩個女兒卻是一個也沒有回來。

萬春菊吐着南瓜子殼道：“這都快響午了，兩個小姑子人影都不見一個，該不會是不回來了吧？”

喬秀芝往門外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擔心的神色。

薛川安撫妻子道：“不會有事的，可能有什麽事情耽擱了。”

薛川的氣色比之前好很多，喬秀芝看他這個樣子，臉色頓時舒展了一些：“紅霞往年都回來得很早，我就擔心她出了什麽事情。”

兩個女兒，紅霞的脾氣有部分很像她，一點就燃。

可她偏偏沒像到精髓的部分，那麽火爆的一個姑娘，常常在婆家忍氣吞聲，忍成了肉包子！

紅梅天性冷心冷肺，家裏那麽多人，她跟誰都不親，可越是自私的人，越是會為自己打算，因此她從來不擔心紅梅。

看公婆一把年紀還黏黏膩膩的模樣，萬春菊只覺自己的牙都要被酸倒了！

她目光轉了轉，落在對面的小屁股陳巧巧身上：“五弟妹啊，你能不能幫我去倒杯水過來？原本這點小事情不該麻煩你的，可你也知道我懷孕了，我就怕不小心又摔倒了，只好麻煩你了。”

嘴裏說着麻煩，可她的動作一點也不客氣，将老瓷碗直接遞到陳巧巧面前，還故意學她平時的模樣，昂着下巴用眼尾看她。

陳巧巧氣得咬牙！

她真沒想到大屁股萬春菊運氣這麽好，裝懷孕還能裝出真的來！

突然，她目光一閃，站起來将萬春菊手中的老瓷碗拿過去，笑道：“那大嫂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倒碗水過來！”

萬春菊怔了一下，直覺告訴她小屁股陳巧巧要使壞，可她猜不出對方想做什麽。

陳巧巧扭身往竈房去，倒了水之後，直接就往碗裏吐了一口口水！

想喝她倒的水是吧？

那就讓她喝個夠！

端着水回來，陳巧巧依然一副很好脾氣的樣子，這讓萬春菊心中越發警鈴大作。

陳巧巧：“大嫂不是想喝水嗎？怎麽現在又不喝了？”

萬春菊狐疑地看着她：“五弟妹，你該不會往水裏面吐口水了吧？”

因為她自己就對小屁股陳巧巧幹過這種事情，疑鄰盜斧，她現在看對方，總覺得對方也會跟自己一樣。

陳巧巧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道：“大嫂胡說什麽，我怎麽會做那樣缺德的事情！”

萬春菊還是不信，将老瓷碗遞過去：“那你喝一口給我看看！”

陳巧巧再次氣得咬牙！

不是說一孕傻三年嗎？

怎麽這大屁股萬春菊懷孕後反而變聰明了？

就在兩人僵持時，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媽，媽，我回來了！”

“姥姥，我們來了！”

随着吵鬧聲過來，喬紅梅的身影出現在喬家老院門口。

在這年代，一般姑娘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平時沒事很少回娘家，所以到了年初二這天，就算再窮的人，也會大包小包提着東西回娘家。

喬紅梅帶着四個女兒回來，卻只提了一包幹癟癟的點心，而且那點心看着就像放了好久的樣子。

萬春菊看到她手中提着的東西，忍不住撇了撇嘴。

看到喬紅梅這個四姑子，陳巧巧頓時覺得萬春菊也沒那麽讨厭了。

喬紅梅素來不是吃虧的人，看到大嫂和和五弟媳兩人的表情冷哼道：“大嫂和巧巧這是怎麽了？看到我就黑着臉，該不會是不歡迎我回來吧？”

當着婆婆的面被點名，萬春菊和陳巧巧兩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誰知她們還沒有開口辯解，就聽婆婆道：“紅梅，你要是不喜歡回娘家，那就別回來，要是想回來，那就給我安分點！”

喬紅梅臉漲得通紅：“媽，有你這麽說自己女兒的嗎？有時我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和爸親生的！”

喬秀芝冷笑：“真巧，我也挺懷疑的！”

喬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