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姐姐, 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小喬走過去問道。

大喬回頭看到妹妹朝她走過來，軟聲道：“我在等堂姐和堂哥他們一起回家。”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着妹妹。

以前她覺得妹妹長得很好看, 皮膚白白的，眼睛圓圓大大的，不笑的時候很乖巧，一笑又讓人覺得很甜蜜。

可現在, 好像這種感覺不見了。

妹妹穿着去年的舊衣服，衣服算不上幹淨，甚至可以說有些髒，尤其是袖子口的地方, 黑兮兮的，不知道多久沒洗過了。

她的臉蛋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紅撲撲白嫩嫩的，反而有些蠟黃，眼底下居然還有黑眼圈！

妹妹這是怎麽了？

小喬的确過得很不好！

她現在不僅要上學, 每天早上天還沒有亮就要起來做早飯，掃地喂雞, 要是她不這樣做的話, 就只能餓着去上學。

放學回去後, 她依然沒得偷閑, 還得繼續做家務活, 要是不做，那就只能等着被罵！

她媽說了，如果她不做家務活，那就不要去上學了, 反正女孩子不需要讀那麽多書，遲早都是要嫁人的！

她聽了差點氣炸了！

她想不明白，以前她媽那麽寶貝她是個小神童，可現在就算她主動提起來，她媽也不當一回事！

小喬不明白，神童只是錦上添花，當吃都吃不飽的時候，尤其在涉及到自身利益時，神童什麽的就跟個屁一樣，起不了一點作用！

可惜她不懂。

上一輩子小喬穿書過來，才是個十五六歲的初中生，後來雖然活到了三十來歲，可她那十幾年一直被“幽禁”在那具傻子的身體裏面，所以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她根本沒有任何的長進。

相反的，因為那十幾年不能跟任何人交流，又常常要面對自己被人嘲笑的事實，她的性格和心理早已經扭曲了。

“姐姐，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你今天跟我一起回去好嗎？”

此時小喬看着唇紅齒白、穿戴一新的大喬，嫉妒得雙眼都紅了，卻還得努力裝出一副姐妹友愛的樣子。

大喬看了她一眼，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行哦，我跟堂姐和堂哥約好了，要是他們見不到我，肯定會着急的！”

小喬氣得咬牙，臉上卻笑道道：“後山那邊長了好多野果子，姐姐，趁着堂姐和堂哥還沒有回來，你要不跟我一起去摘些回來吧？”

後山那邊的确長了一些野果子，只是那邊山路崎岖，一般大人都不讓小孩過去。

她想将大喬引過去，然後趁機将她推下山崖，要是沒辦法的話，就用石頭砸死她！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要怪她心狠，一本書裏面只能有一個女主角，那就是她小喬！

大喬警惕地看着她，再次搖頭：“我不去！”

小喬暗暗咬了咬牙，心裏恨得要死：“姐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我不過想跟你多呆一會你都不願意，你就這麽嫌棄我這個妹妹嗎？”

大喬看着她道：“妹妹，我問你個事情，當初你讓我和你一起去西林子掏鳥蛋，為什麽剛進去不久，你就不見了？還有，為什麽當初你沒有告訴大家，我進了西林子？”

當初她會掉進西林子的陷阱裏，是因為妹妹告訴她，她媽嘴巴很淡，想吃點鳥蛋，若是她能找一些鳥蛋回來，她媽一定會對她改觀。

那時候她什麽都不懂，只是一心想要讨好她媽，所以當小喬說西林子有鳥蛋時，她想也不想就跟着過去了。

只是剛進去不久，她就掉進陷阱裏，小喬卻沒了蹤影，到大家找到她時，已經是大半天後的事情。

如果小喬當時立馬去找大人過來，她不會被凍得只剩下一口氣，她也就不需要住院，這樣一來，她爸也不會為了救她而癱瘓。

雖然她爸現在已經能走路，但其中過程所受的疼痛和絕望，不随随便便就能一筆勾銷的！

以前她沒有懷疑過妹妹，在那之後，她依然還是喜歡妹妹。

可随着她喝玉珠子的水後，她的腦子越來越清醒，很多以前看不清楚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小喬臉色頓時一變，手心出了汗：“姐姐，這個當時我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嗎？我當時發現你不見了，我以為你跑出去了，我當時還難過了好久，我沒想到你是掉進陷阱裏，要是我知道的話，我肯定一早回去告訴爸媽了！”

大喬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眼底清澈明亮，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去。

小喬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突然聲音尖銳了起來：“姐姐，你這是做什麽？難道你在懷疑我嗎？可我為什麽要那樣做啊？你出事了，對我有什麽好處？”

這就是大喬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跟小喬是雙胞胎姐妹，而且她自小很疼愛她，她們原本應該是最親密的姐妹才對，可她現在想起來，每次只要她跟妹妹在一起，被罵的人總是她。

這讓她不得不多心。

而且她奶之前也警告過她，讓她離妹妹遠一點，所以這會兒就算妹妹說得再天花亂墜，她也不會跟她走。

看大喬不說話，小喬心裏更恨了！

她擔心喬冬荷等人過來了，更沒辦法将大喬帶走，眼底一狠，伸手就去抓大喬的手，想将她拉到後山去。

誰知——

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大喬，就被大喬一把抓住。

大喬一拉一用力，将小喬的手臂反絞在身後！

小喬發出慘叫聲：“啊啊……好痛好痛，姐姐我好痛啊，你放手好不好……嗚嗚嗚……”

路過的人不明白所以，只看到大喬扭住的了小喬的手臂，還以為她打人，紛紛指責。

“這位同學，你快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去報告老師了！”

“這個不是那個新來的插班生嗎？還以為她很可愛呢，沒想到行為這麽粗魯！”

“我剛才聽到那女生叫她姐姐了，這人怎麽這樣啊？還欺負自己的妹妹！”

“咦，那個不是學校的小神童喬嬌嬌嗎？”

“還真的是她啊！這位同學，你趕緊放開喬同學，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面對大家的指責，大喬心裏很委屈，松手放開了妹妹的手。

其實她剛才是意識到妹妹要來抓自己，、才下意識反擊回去的。

不過她很注意力道，那點力氣，根本不會讓人受傷，她不明白為何妹妹會叫成那樣子。

“姐姐，我沒想要弄髒你的新衣服，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多呆一會，沒想到你這麽讨厭我，嗚嗚……”

小喬看大家紛紛指責大喬，心裏得意極了，表面卻裝出白蓮花嘤嘤嘤。

大家聽小喬這麽一說，這才注意到兩姐妹的衣服。

大喬穿着一身新衣服，幹淨漂亮，上面還繡着花兒和小動物，可小喬一身雖然沒有補丁，但絕對不是新衣服，而且有點髒兮兮的。

這樣的兩姐妹，一看就是小喬在家裏不受寵。

大家都不知道喬家父母離婚的事情，現在一看他們崇拜的小神童在家裏過得這麽慘，頓時更加抱打不平了。

“哪有人這麽做姐姐的？碰一下怎麽了？會死啊？”

“就是啊，碰一下又不會怎麽樣！做姐姐的穿得這麽漂亮，讓妹妹穿你不要的舊衣服，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大喬看着哭嘤嘤的妹妹，眉頭蹙了起來。

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何她奶讓她遠離妹妹了！

“你們不要罵我姐姐了，我相信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小喬欣賞夠了，這才出聲故作大方地幫大喬求情。

大家看她這樣子，越發覺得她人美心善了。

“小神童，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對啊，不要跟你姐姐一起了，免得等會又被她打！”

小喬打量了一下這幾個同學，發現他們穿得還行，于是便點點頭道：“好啊，不過你們也不要叫我小神童，叫我小喬或者嬌嬌就好了！”

“那我們叫你小喬吧。”

“好！”

小喬得意地從大喬身邊經過，還裝作無意地撞了她一下。

大喬沒有站穩，往後退了兩步，被走過來的喬冬櫻扶住了。

喬冬櫻瞪着小喬的背影，撸起袖子：“小喬那小妮子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大喬不想惹是生非，搖頭軟聲道：“沒有，她沒有欺負我，她就是想跟我一起回去，我沒答應她。”

反正她已經看清楚了妹妹的為人，以後她會遠着她。

她不想将事情鬧大，是不想她爸難過。

手心手背都是肉，若她跟妹妹鬧出大矛盾，她爸肯定會很為難的。

喬冬櫻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臉蛋道：“若是她欺負你了，你可不能憋着，知道嗎？”

“知道了，櫻姐。”大喬軟聲應道。

——

回去的路上，小喬和幾個新同學聊得十分開心。

尤其是和一個叫林寶珠的女同學，相處得更好。

林寶珠是隔壁紅太陽生産隊隊長的女兒，家裏一溜煙的男孩子，就她一個女孩子，因此十分受寵。

更重要的是，她媽是公社婦聯的副主任，她三叔是鎮長的秘書，她可謂是名副其實的官二代！

小喬有意讨好她，想借此跟她打好關系。

突然，一只瘋牛不知道從哪裏沖出來，朝着幾個孩子撞了過來。

孩子們吓傻了，好幾個呆呆站在原地，也有人哭了起來。

小喬也吓得臉色發白，不過她很理智，很快就反應過來，拉着林寶珠掉頭就跑。

林寶珠本來吓得雙腿發軟，看到小喬拉着她跑，心裏十分感動。

可很快她就感動不出來了！

因為那頭瘋牛不知道怎麽搞的，越過發呆的孩子，反而對她們狂追不舍！

林寶珠簡直要哭死了！

她長這麽大還沒有遇過這麽倒黴的事情！

小喬也是吓得不行，要是被瘋牛頂一下，只怕小命都要去掉半條：“我們……分開跑吧！”

分開跑，她至少有一半的機會可以逃脫，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寶珠點頭，兩人松開手，朝不同的方向飛奔逃跑。

然後林寶珠就看到瘋牛沒有半點猶豫，狂奔着朝小喬追去，那樣子好像小喬殺了它全家！

小喬聽到身後的跑聲，終于知道為什麽她有不祥的預感了！

她就不該去找大喬的，她怎麽就忘記了那人有搶人氣運的系統！

眼看前面沒有路了，只有一條臭水溝，在被頂死和跳下臭水溝之間，小喬英勇選擇了後者。

一跳進去，一股臭氣熏天的臭味撲鼻而來，她當場就吐了！

讓她更崩潰的是，臭水溝裏居然有很多白色的蛆蟲！

“嘔——”

瘋牛看她跳進臭水溝，居然也不走，就在岸上徘徊。

因為有瘋牛在上面，小喬就是再惡心再崩潰，也不得不呆在臭水溝裏面！

半個小時後，瘋牛終于走了。

林寶珠等人跑過來，一看到小喬的樣子，都忍不住吐了。

大喬這邊不知道小喬倒了大黴，走到半路，她突然聽到雞叫聲。

她立即跑過去，撥開野草一看，然後看到野草堆裏居然蹲着兩只野雞！

“堂姐、堂哥，這裏有野雞！”

喬冬荷三兄妹跑過去一看，眼睛頓時都亮了！

媽呀，好肥的野雞啊！

安平動作迅速，立即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用野草綁住野雞的嘴巴，然後衣服一兜道：“走，回家吃雞！”

回到喬家老院。

萬春菊看到兒子将衣服脫了，立即罵道：“冬荷、冬櫻，你們兩個是死人嗎？看到弟弟将衣服脫了你們不會說他啊？要是凍壞了怎麽辦？”

喬冬櫻翻白眼：“小孩身上三把火，哪有那麽容易凍壞？你要是心疼，以後寸步不離跟着安平好了！”

萬春菊罵道：“你還敢頂嘴！”

喬冬櫻躲開她媽的手：“媽，你要是真打我，今晚的野雞你就別想吃了！”

萬春菊怔住：“什麽野雞？”

這時候，喬秀芝一行人下工回來了。

大喬飛撲過去，仰着白嫩的小臉蛋，軟聲道：“奶、爺，我們抓到了兩只野雞！”

安平也趕緊将野雞從衣服裏放出來，兩只野雞被悶了一路，這會兒已經翻白眼了。

萬春菊看到兩只肥碩的野雞，臉上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喲我的兒子運氣就是這麽好，随随便便就能抓到野雞！”

喬冬櫻糾正她道：“野雞是大喬抓到的，還有，媽你要是有骨氣的話，今晚的野雞你就一塊也不要碰！”

萬春菊氣得破口大罵，向喬振國抱怨道：“振國，你看看你女兒，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喬振國看着女兒一臉驕傲道：“冬櫻這性子越來越像咱媽了，冬櫻，你剛才那話說得好說得妙說得呱呱叫！”

萬春菊氣得差點吐血：“……”

當天晚上，喬家老院悄悄将兩只野雞都給殺了。

一只煲湯，一只做成紅燒雞肉炒蘑菇，香得喬家一行人差點将舌頭都給吃下去了！

只除了一個人以外。

那人就是大屁股菊。

她當然不是有骨氣！

她的孕吐已經好了半個月了，可今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聞到雞肉味就開始犯惡心。

到了飯桌上，她還不信邪，硬是忍着惡心逼着自己吃了兩塊雞肉，結果她吐了，吐到最後，居然将黃膽水都吐出來了！

到最後，一桌子的雞肉，她愣是沒吃到半塊！

更氣人的是，一家子都吃得十分開心，而她只能一個人躲在屋裏喝白粥！

氣死她了！

小喬這邊比萬春菊還要慘！

她從臭水溝上來後，所有孩子都找借口跑得無影無蹤，就連林寶珠也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跑了。

她一瘸一拐地朝村裏走去，走到村子時，剛好遇到村民下工。

看到小喬這個樣子，大家好奇圍了過來：“小喬，你怎麽變成這樣？”

剛圍上去的人很快就被臭味給臭了回來。

“哇靠，這是什麽味？怎麽這麽臭？”

“小喬，你該不會是掉進屎坑裏了吧？”

“我看這樣子像了，我的媽呀，臭死我了，我要趕緊走了！”

衆人作鳥獸散，留下小喬一人氣得內傷！

回到家裏，方小娟看她這個樣子，更是狠狠将她罵了一頓，罵到睡覺的時候還沒有停下來！

小喬氣得咬碎一口牙，覺得整個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

——

在吃了野雞的第二天，喬振國就和五弟喬振民出發去找人了。

大夥一看到他們兩兄弟，有同情的，也有感慨，更有幸災樂禍的。

“認識了大官又怎麽樣？還不是得親自去找人？”

“說什麽風涼話啊，好過你連大官都不認識！”

“就是啊，人家丢了孩子已經夠難過了，你還說這樣的話，小心回頭秀芝嬸一拳揍得你滿地找牙！”

那個說風涼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因愛成恨的杏花。

她跟方小娟一樣，一心盼望着喬家倒大黴。

上次她們以為喬家是得罪了什麽大官，沒想到喬家運氣那麽好，居然是救了副所長的兒子！

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想到喬振民丢了女兒，她心裏又開心了起來。

最好這輩子都找不到，然後他們夫妻倆鬧到反目成仇，最後也以離婚收場！

當然，她可沒有想像方小娟那樣離婚，然後再嫁給喬振民，她純粹就是自己得不到，所以希望對方過得比自己凄慘！

總而言之，就是人品有問題！

方家這邊，實在受不了蔡家四個老不死的，最終割肉賠償了蔡家五十元，才将四個瘟神給送出了家門。

四個老人一走，方有糧和方有肉也被送了回去。

不過很快，方家又雙叒叕地倒黴了！

方富貴被批鬥了！

上次生産隊的婦聯主任宋春花将方富貴媳婦以前被家暴、被虐待，最終導致累死的事情上報到公社婦聯去。

公社婦聯很重視這個事情。

婦女能頂半邊天這口號喊了這麽多年，依舊只是一個口號，一直沒有進展！

因此，在經過開會商量之後，公社婦聯決定搞一次大的，借機教育那些家暴的男人們和在家裏作威作福的婆婆們！

宋春花帶着民兵團去方家抓人時，方富貴和方婆子抵死反抗。

方婆子跳着腳，噴着唾沫道：“我兒媳婦嫁到我們方家來，就是我們方家的人，我們要怎麽對她，她都必須受着！她活着的時候都沒說什麽，現在死了，要你們這些人來多管閑事！”

宋春花冷笑地看着她：“所以你這是親口承認你和你兒子打了你兒媳婦了？”

方婆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馬搖頭否認道：“我沒有說！我什麽都沒有說！你少冤枉貧農！”

他們方家可是十八代貧農，誰敢碰她？！

宋春花問衆人：“你們剛才都聽到了吧？我告訴你們，你們最好說實話，看到這些民兵團了吧？你們誰要是敢包庇，立即抓回去！”

衆人原本就對方家沒有好印象，而且也同情方富貴媳婦死得可憐，這會兒怎麽可能冒着被抓的危險幫他們說話呢？

“我聽到了，方婆子剛才親口承認打了她兒媳婦！”

“我也聽到了！”

“對，我們都可以作證！”

方婆子氣得差點吐血：“我呸！你們這些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東西，你們這樣胡說八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有婦人立即罵了回去：“老天爺要是有眼的話，早就劈死你們兩母子了！”

“就是就是，這麽惡毒，怪不得方家這陣子倒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看這就是報應！”

方婆子再潑，也一嘴難敵衆人，很快就被噴了一臉唾沫敗下陣來。

宋春花也不打算磨叽，揚手道：“趕緊，将人抓走！”

能進民兵團的，都是年輕高大的漢子，幾個人圍上去，很快就将方富貴和方婆子兩母子按到地上。

方婆子發出殺豬聲：“哎喲，沒天理啊，殺人啊！”

宋春花趁機教育生産隊的社員道：“你們都看到了，以後誰家還敢打媳婦，都是這個下場！”

有人在人群裏面弱弱喊了一句：“媳婦不聽話，怎麽就不能打了？”

宋春花大聲道：“她在成為你媳婦之前，她首先是國家的人民，是受我們國家保護的，你傷害了她，那就是傷害了我們國家的人力財物！說個最簡單的道理，方富貴媳婦死了，我們生産隊就少了個勞動力，這樣的結果直接影響到生産隊的收成！如果這樣的事情多了，我們國家還要不要發展，所以你們說，打媳婦，是不是犯法的？”

衆人一聽，咦，還真有點道理呢。

不管是七裏村，還是其他生産隊，打媳婦的大有人在，不管是男人女人，都沒放在心裏。

可現在一聽才知道，原來打媳婦影響這麽大啊！

而且還是犯法的，要被批的，有些人心裏頓時就慫了，打算以後不再打媳婦了。

最終宋春花在七裏村将兩母子批了一圈後，只帶着方富貴一個人繼續去其他生産隊批。

倒不是她有意放過方婆子，而是方婆子第一輪批還沒結束呢，她就暈倒了。

她也是怕鬧出人命，所以只帶走方富貴。

方婆子一邊慶幸自己不用繼續被批，一邊心疼兒子：“宋春花，你們啥時候放我兒子回來？”

宋春花：“我們公社總共有十八個生産隊，每個生産隊都要去一趟，當然這麽多生産隊，也不是一天能去完的，所以什麽時候去完了，你兒子就什麽時候回來！”

方婆子心疼得心一抽一抽的：“我可憐的兒啊……”

方富貴被捆着雙手，嘴巴被塞着布塊被帶去了隔壁生産隊。

十八個生産隊下來，總共花了十天的時間。

等十天後方富貴再回去時，整個人瘦得完全脫形了！

經過這麽一輪宣傳後，生産隊打媳婦的人大幅度降低。

雖然不可能杜絕，但至少起到了一定的遏制作用。

宋春花因為做出了貢獻，剛好公社婦聯有個位置出來，公社婦聯主任就提議将宋春花提到公社婦聯來上班。

宋春花自然樂意，高興得落淚了。

可宋春花這麽一走，生産隊婦聯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來。

宋春花在一番考慮之後，推薦了一個人的名字上去，那人就是——喬秀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