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更新啦!

仿佛陷入了一個冗長而又黑暗的夢境, 舒淼掙紮了許久, 連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的呼吸逐漸急促, 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無邊的深淵。良久,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時空交錯的混亂,記憶碎片的複原, 以及無數遺落在丢失的回憶裏的愛恨情仇,此時此刻全數如潮湧一般撲向他的腦海裏。

他的頭有些脹痛, 眼睛也因為前一晚流了太多眼淚而發幹發澀, 盯着天花板愣神了許久, 才恍然回到現實世界裏——他現在是24歲的自己,是在将近三年以後。

舒淼張了張嘴, 發現喉嚨很幹啞,只好翻下沙發去拿了一瓶礦泉水來喝。喝完之後又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今天還有個采訪要錄制。他拿起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的手機,充上電等了一會兒, 開機之後發現有很多條消息湧了進來。

除了朱佩奇發給他一會兒要來接他去錄影棚的那條, 其他全都是向知也發過來的。

【ZhiYeX:淼淼, 你接一下電話好不好, 我很擔心你。】

【ZhiYeX:是我過分了,你打我罵我都好, 不要難過了。】

【ZhiYeX:淼淼, 對不起。你不要不理我。】

舒淼看到對方發過來的消息,又想起了從前的事,有些頭痛。他其實不怪向知也在他失憶以後故意隐瞞什麽, 沒有告知他們之前的關系,如果換作是他,可能也一樣不會說出來。

他更在意的是失憶以前的那些事——他很怕向知也把他當作某個替代品,而不是真心喜歡的人。可如果是這樣,向知也為什麽一次又一次地吃醋,甚至吃醋到讓他有些招架不住呢?

舒淼有些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為什麽自己在失憶之後,還能再一次喜歡上向知也。

他疲倦的阖上了眼睛,有些逃避地想着目前還是分開比較好,有太多的情緒和事實需要他自己一點一點慢慢厘清,這種不清不楚的親密讓實在他當局者迷。

過了一會兒,手機響了起來,舒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猶豫再三還是接了起來。

“淼淼,你,你睡醒了嗎?”手機那頭傳來向知也有些沙啞急切的聲音。

“嗯。”

“你的頭還痛不痛,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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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感覺沒什麽異樣了。”舒淼低着聲音回答他。

“那就好,之前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那麽過分的。你......”向知也一個勁兒和舒淼道歉,不知道是因為舒淼失憶之前自己和別人走得太近而自責,還是看他失憶後和別人走得近而憤怒。

“向知也。”舒淼打斷他,聲線因為隐忍着情緒而有點變形,“我們還是先分開冷靜一下吧。”

“淼淼!以後你做什麽我都不會再約束你了。”向知也的聲音慌亂起來,起身開門走到隔壁去敲舒淼的房門,“淼淼,你開下門。”

舒淼沒有給他開門,對着電話道:“我們冷靜一下,向知也,冷靜一下。”

“你又不要我了嗎?”向知也的聲線也有點波動,粗重的喘息聲從手機裏傳來,“舒淼,你又要丢下我嗎?”

舒淼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們究竟是誰先把誰推開的呢?”

他的眼睛又有點濕意,吸了吸鼻子沒有理會房門口的敲門聲,而是去浴室洗了個澡。他有點頭疼——一會兒要和向知也一起接受采訪,卻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麽面對對方。

舒淼不怪向知也沒有告訴他以前的事,他怪他心裏有別人——或者說,怪他把自己當作了別人。明明已經時隔好幾年,可向知也離他而去的背影,依舊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裏。

他沖了個澡,出來後給朱佩奇發了條消息,讓他一會兒過來時捎一杯美式咖啡。他的眼睛腫的像小桃子,上鏡一定醜死了,不知道咖啡到底有沒有用。

朱佩奇到了樓下讓他下去,舒淼推開門就發現向知也倚在走廊裏等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看到他出來,對方寂滅的眼睛亮了一瞬,快步走過去把他抱在懷裏。

“淼淼,可不可以不要分手?”向知也死死地摟着他,聲音十分沙啞,“我不會再亂吃醋,不會和其他人再有什麽牽扯,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舒淼扭了扭身子,掙脫了他:“有攝像頭。”

向知也松開胳膊,卻又死死牽着他的手不放:“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所以才要分手?”

向知也知道舒淼不會不喜歡他,所以才敢這麽問,企圖用這種對他的喜歡讓對方回心轉意。

“你不喜歡我了?是嗎?”他又問了一遍,死死地盯着舒淼的眼睛,神情流露出少見的委屈和難過,“淼淼,所以你要丢下我?也不要湯圓了?”

舒淼被他問的煩了——向知也太清楚他的弱點就是心軟,明明是一匹狼,每次一吵架就要變成委屈巴巴的大狗狗來博取他的同情。可他這次下定決心要和他保持一段時間的距離,便冷着一張臉道:“嗯,不喜歡了。”

向知也沒想到他會那麽說。他的眸子突然變得墨黑深邃,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周身的氣質也随之變得沉冷起來。

他半真半假的委屈突然變成了真的委屈,有一種被舒淼丢棄在廣袤無垠無人天地的慌亂感。當初沒有徹底跟溫闌斷幹淨是他的錯,可自從那次以後,他再也沒有聯系過溫闌,也沒有再見過對方。

他慌不擇路地解釋:“我早就和他沒有聯系了,我......”

還沒等他說完,舒淼擡腳就走了。

向知也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

舒淼下樓鑽進保姆車,剛想關上車門,向知也的手就攔住了。接着,他長腿一邁坐在了舒淼旁邊。朱佩奇看着他倆,不知道又在鬧哪出,一臉懵逼地把手裏的咖啡遞給舒淼,不好意思地沖向知也笑笑:“向大神,不好意思啊,就買了一杯。”

“沒事。”向知也沒看他,低着頭找到舒淼的手握了上去,“你早上吃早餐了嗎?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

舒淼沒說話,低着頭吸咖啡。他的手被向知也緊緊握着十指糾纏,過了一會兒,向知也從口袋裏掏出之前的那枚戒指打算偷偷給他戴上。

舒淼感到無名指一涼,有個圓環套了上去。他看着向知也,怒目圓睜:“你幹什麽?”

他真的有點生氣了,不想再回憶以前那些讓他傷心的事,把手從向知也的手裏抽出來,一把薅下來手上的戒指丢在他的懷裏:“我不想戴,不想看到它。”

他尚且沉浸在往事的餘溫裏難以自拔,覺得心裏堵得慌,看到向知也這麽不由分說地給他戴上戒指,好像強迫他一定要回憶起以前似的。他微腫的眼睛又開始酸澀,連忙扭過頭去看着窗外。

“不戴不戴。”向知也感覺到了他情緒上的波動,小聲安撫他,“淼淼不難過了,對不起。”

舒淼覺得自己也很奇怪——如果向知也對他冷言冷語,他反而會冷靜下來,可現在越聽他這麽好言好語地哄着,就越是委屈。

他低頭吸着鼻子,又揉了揉自己發熱發腫的眼睛。

向知也看他這樣,不好再說什麽逼他面對,只能攬過來他的上半身,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休息:“休息一下,到地方我叫你。”

副駕駛上的朱佩奇不知道他倆在搞什麽虐戀情深的戲碼,被吓的話都不敢說一句,只好頭也不回地裝作玩手機。

這次錄制的是一個娛樂向的采訪節目,舒淼和向知也不必那麽嚴陣以待,所以進行得還算輕松。因為是雙男主的電影,節目組的意思也是希望兩個人能多多互動,問的全是一些打了擦邊球的暧昧問題。

主持人是個年輕女性,舒淼和向知也做好造型,兩個人坐在擺滿玩偶的沙發上接受采訪,錄制之前向知也又摸了摸舒淼的脊背——他的手像黏在舒淼身上一樣一刻也離不開,如果不是怕舒淼生氣,估計連手牽着手錄節目也做得出來。

一開始的問題還比較不痛不癢,舒淼整理了一下心情回答的還算順利,後來問到喜歡什麽類型的人的時候,他神色一僵,沉默了。

向知也則是一貫的樣子,有問必答卻又十分疏離,聽到這個問題,他也沉默了幾秒,随後不着痕跡地把手放在舒淼的腿上。

“喜歡得類型,嗯......皮膚白、頭發軟軟的、但是又不喜歡吹。”向知也面不改色,對着鏡頭慢慢回答道,“好皮膚、一喝就醉、喜歡撒嬌......”

“夠了。”舒淼小聲道,“向知也,夠了。”

主持人沒想到一向高冷淡漠的影帝居然對這個有些暧昧的問題言無不盡,吓了一跳,打着岔過去了。話筒轉到舒淼那裏,他卻有點面無表情,回答道:“沒有什麽具體類型。”

“具體說兩句呢,給粉絲們留點幻想的空間嘛。”主持人努力活躍氣氛,想讓他多說兩句。

“我喜歡只喜歡我的,有什麽事也不會隐瞞,不會把我當成傻瓜的人。”

舒淼的臉直直看着鏡頭,一字一句說道。

向知也知道他在說什麽,放在他大腿上的手微微有些收緊,指節漸漸發白。

兩個人心思各異,後面的問題都沒怎麽走心地随便回答了一下,錄制結束之後,舒淼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就先行離開了,向知也尾随着他,快步走過去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拉進了樓梯間。

舒淼有點疲倦地被他按在了角落裏,垂着眸子不講話——向知也用兩根手指鉗住他的下巴,手上微微用力,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你上一次折磨了我三年,這次你打算折磨我多久?”

明明舒淼才是那個傷心的人,向知也看起來卻比他還要心碎,他的眼球因為情緒激動而布滿了紅血絲,甚至隐隐有水霧氤氲,薄唇緊緊地抿着,看起來無助極了。

“上一次我出了車禍,給你打電話你沒有趕過來,我不怨你。”向知也死死地盯着他,緊蹙着眉頭,“我知道是我的錯,你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

“你一忘了之,我卻一刻都沒有忘記你。一切都是我自願的,舒淼,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我愛的是你?”

這是舒淼第一次看到向知也露出如此破碎的表情。

“你如果不騙我,如果你沒有丢下我去找溫闌......”

還沒等他說完,向知也湊近用嘴巴堵住了舒淼的。明明兩個人只有兩三天沒有接吻而已,卻像分開了幾千幾萬年,向知也用舌尖狠狠侵略着舒淼的口腔,尖利潔白的牙齒一下又一下啃齧着舒淼的下唇,暧昧的水聲充斥着整個樓梯間。

唇齒交纏中,舒淼幾乎被攫取了呼吸,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他神智不清地和向知也接着吻,發覺自己的手被向知也引着放到他的胸膛上。

向知也的心髒跳得又快又重,通過他的手心傳到他的四肢百骸,又再傳到他的心髒裏。

“你要怎麽才能原諒我,你要怎麽才能愛我,舒淼?”

“這顆心給你,夠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恢複更新啦麽麽噠!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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