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四節課的時候,外邊的小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

一聲:“你爸爸我可是全校紅人,我的動态怎麽會有人不知道呢。”

樓澗:“……”

徐落明:“……”

見班上人居然沒有人說話,班主任嘆了口氣:“诶,我們班也就是運動會的時候積極一點了。”

離他最近的胡竣然說:“老師,主要是我們班上能表演才藝的人少啊。”

高複純道:“不然,你去表演一個小品?小胖子,我覺得你挺有喜感的,有沒有意向往諧星發展?”

胡竣然:“……老師他給我取外號!”

景一渭一直低着頭,忽然用手肘戳了戳前邊的樓澗:“诶,學姐給我發消息了。”

樓澗回頭看了一眼名字:“李清言學姐?”

景一渭收了手機,看向他:“她邀請我們倆再合唱。”

樓澗眨巴眼睛,心底還帶着一點點的期許:“你的意思呢?”

景一渭一臉驕傲自豪:“當然是選擇拒絕她了。”

“……”

景一渭看他不樂意了,連忙問他:“怎麽的,你想啊?”

樓澗面無表情:“誰說我想了,我說了嗎?”

徐落明在後邊說了一句風涼話:“話都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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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一渭笑:“你要是想的話,我去跟她說好了,反正又不是沒有合唱過,你說是吧。”

說完,還看了徐落明一眼,兩人不知道是對上了什麽眼,詭異地一笑。

樓澗沒理他。

景一渭又顧自給自己加戲了:“那好啊,我答應她好了,反正這是學姐最後一次組織元旦晚會了,給她一點面子嘛,你說是不是。說起來,你是怎麽認識李清言的?”

樓澗喜滋滋:“還能怎麽認識,我長得帥,人家自然注意得到我呗。”

景一渭嘿嘿笑:“是看你染發,覺得你膽子大得敢跟校長叫板吧!”

“我沒染發!”

樓澗義正言辭,“我真是天然的!”

景一渭摸了一把他天然卷的毛,笑得非常敷衍:“嗯嗯嗯,是天然的,我們樓樓最好看了。”

然而,這一笑,在前後左右八卦團看來,就是基情四射的一幕了。

後邊的潘浩砸吧了一下嘴,碎碎念:“談戀愛了不起啊。酸死了。我覺得可能長了蛀牙。話說現在拔牙貴不貴啊?”

身邊的花靈一邊做題頭都沒擡說了一聲:“找個男朋友挺貴的。”

潘浩:“……誰問你這個了。”

過了一會兒,景一渭拿出手機,被微信的消息給炸開了。

景一渭點開一看,都是李清言的消息:

—景渭景渭我跟你說我找到了一個小帥哥!高一的!聲音也超級好聽!我要去勾搭他來彙演!

—我的媽他回我了!他微信回我了!

—我的媽呀他答應了我诶!我成功了!

……

接下來的一大串,景一渭都不想要往上滑,直接回:知道了。

秒回:他叫徐晨舒!高一一班的!

—哦。

—那你們合唱什麽呀?我覺得你們□□豆肯定特別好聽!

—嗯。

—景渭你是個性冷淡吧[微笑/]

樓澗回頭趴在他桌子上往他那邊随便一瞄,就看到了最下面的那句話,憋着笑推搡景一渭:“我的媽呀,她是怎麽知道你是性冷淡的啊?你怎麽她了?”

景一渭面無表情:“滾。”

樓澗順毛摸:“嗯嗯,你不是性冷淡,你可狂熱了,對不對。一夜x次郎。”

景一渭促狹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想試試。”

樓澗還沒聽懂:“試試什麽?”

徐落明實在是聽不下去這個對話,插嘴:“我說,你們的私房情趣能不能不要聊得這麽火熱啊?”

景一渭沒再逗他了,朝他笑笑,繼續回學姐的消息去了。

樓澗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景一渭跟他開了一個什麽顏色的玩笑,頓時大為惱火,朝他胳膊上打了一下:“變态!”

莫名其妙的景一渭:“……”

第二天,景一渭和樓澗今年要繼續合唱的消息立馬就傳開了,就連敏感的班主任都笑嘻嘻過來問:“你們倆一起唱歌啊?”

樓澗覺得他的笑有些莫名其妙:“是啊。”

“聽說,”他忽然湊近了兩人,假裝他是在悄咪咪地說,“我看到了安排,你們是第一首呢。”

樓澗點點頭:“我們知道呀。”

一米八的班主任頓覺沒意思,逗學生不成,一個人苦悶地上了講臺,耷拉着腦袋。

過了一會兒,又開口:“今天16號了吧。應該還有一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你們準備好了沒有啊?”

底下一片痛徹的“沒有”。

胡竣然扒拉了一下高複純,一臉生無可戀:“我的媽呀馬上期末考試!今年這個年可怎麽過啊……”

高複純非常高冷說了一句:“說得好像去年你好過了一樣。”

胡竣然:“你什麽意思……你這樣子,跟黃明靖真的好像。”

高複純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就知道欺負學霸,來來,你來欺負我一下試試。”

胡竣然識趣地低下了頭,然後又擡頭,看向黃明靖。

黃明靖:“???”

景一渭忽然面色嚴肅地推了樓澗一把:“你看。”

說完,把他的手機遞到樓澗面前。

樓澗把手機接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立馬擡起頭來看景一渭。

所有的消息來自一個人,他們共同的學姐——李清言。

—景渭景渭,我跟你說,我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覺得好像有一個人一直在跟着我,吓死我了!

景一渭:誰?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啊!我看了好幾眼,确實是看到一個人影了,但是他沒上來,我就小跑着回家了。真的是吓死我了!

景一渭:你跟你媽媽說了沒有?

—說了,我媽讓我跟同學一起走,可是我沒有同學在這邊啊。

景一渭:你跟老師說一下看看。

—我等會兒就去說。

樓澗看完了,重點有些偏了:“奇怪了,跟別人比起來,你對這個學姐算得上是非常熱情了,怎麽她還說你性冷淡呢?”

景一渭:“……你看重點好不好?”

樓澗點點頭:“學姐被人跟蹤了?”

景一渭收回手機:“應該是吧。”

樓澗跟這個學姐不過是幾面之緣,他回憶了一下李清言的樣子,砸吧了一下嘴吧,笑了:“學姐長得還不錯,是不是別的班的男生喜歡她啊?小說裏不都是這麽寫的嗎。”

景一渭無語:“說得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現在喜歡誰不都直接表白麽,還用得着跟蹤?這不是要吓死人嗎。”

樓澗用眼神示意:“你問問會不會是這樣,可能是呢。你以為所有的男生都跟你一樣是性狂熱嗎。”

景一渭幽幽看了他一眼,樓澗立馬噤聲,就會朝他笑了。

景一渭還真的把那話發出去了,接下來,李清言沒有再回他了。

課間的時候,潘浩溜達溜達到了陳賦予那邊,問:“诶,我說,這次的期末考試會不會影響座位啊?”

花靈在那邊沒好氣道:“你這就不想跟我坐了?”

潘浩立馬搖頭:“不是不是,我這不是看你坐那麽後邊,替你申冤嘛。”

徐落明看向樓澗和景一渭,道:“我覺得有必要跟老師說說,把你倆的位置給換回來。”

沈靜點點頭非常同意:“我也覺得,你倆這麽太不方便了,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你們基情四射的一幕了。”

樓澗:“……”

胡竣然在遠處也吆喝道:“是啊!我都已經好久沒有跟我樓樓說話了!”

沈靜瞪他道:“你就別想了,我是不可能再把學霸送到你身邊讓你欺負的。”

胡竣然委屈:“我沒有欺負他。”

沈靜看向黃明靖:“你說,胡竣然以前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黃明靖還沒說話,景一渭在後邊道:“你們不懂,這叫痛并快樂着,說不定人家學霸喜歡呢。”

徐落明:“……你變了,說好的罩學霸的呢?”

景一渭一笑:“是啊,要是讓我看到了小胖子還敢欺負學霸。”

樓澗在前邊聽得昏昏欲睡,撐着腦袋就要睡過去了。

夏煙波上廁所回來,看到景一渭居然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徐落明一把把夏煙波拉過來:“學神,你讓個位置給他們好好溝通一下。”

景一渭摟着樓澗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笑嘻嘻道:“小樓澗,你困啊?”

樓澗沒理他,趴在桌子上。

景一渭不怕死地湊過去,看了幾秒,道:“你睫毛好長。跟個洋娃娃一樣。”

樓澗轉了個頭,不耐煩道:“你給我走。”

景一渭看着他額前碎發,輕輕地吹了一口氣,看着頭發飄起來了,然後心情非常好地起身了。

夏煙波遞給沈靜一個我懂你意思的眼神,然後回到自己座位上。

第二天上午,李清言回了他的消息:昨天晚上!我又感覺被人跟蹤了!會不會是什麽色情狂魔啊!

景一渭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幾天過去,景一渭每天都能收到李清言發過來的“昨天晚上也是一樣但是并沒有對我做什麽”的留言,景一渭已經見怪不怪了。

聖誕節臨近,大家的注意力明顯早就已經轉移了。

樓澗回家聽到樓家的二叔是這麽說的:“聖誕節嘛,就是年輕人喜歡一起吃喝,一起玩玩,雖然是個洋節,但是人家外國不也一樣過春節嘛,是不是。”

樓澗以前對這個節日沒什麽印象,但是今年不一樣了,因為胡竣然這個大款竟然說要請吃飯。

“喲,小胖子請吃飯啦?”呂書顯然已經是把胡竣然當成了自家人。

樓澗嘿嘿笑:“小胖子闊氣呀,一請請好多人呢。”

樓二叔感嘆:“你們班上人關系不錯呀。”

他翹着二郎腿在看晚間新聞,一邊插了個嘴。

此時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綁架案,說是在他們這個縣裏有個農村的小姑娘被綁架了,綁完了之後小姑娘家裏還遭到了洗劫,翻箱倒櫃的家裏全翻亂了。

聽說原因竟然是欠錢不還,債主就把人女兒給綁了,綁了還沒用,就只能搶了。

樓二叔看完了順便評論一句:“害人害己。”

呂書加了一句:“就是,綁架人家女兒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不還。”

樓二叔:“我說的是欠錢的爸爸。這種人,不僅是害自己,也是害了家人。你看看,記者說家裏就一個母親了,老婆也跑了。女兒也就十幾歲的樣子。”

呂書辯解:“就算是這樣,綁架人家女兒算怎麽一回事?他們自己沒有女兒嗎?”

二叔:“你這就是偏見了,你想想看,他不到處借錢,不就什麽事都沒有?”

“你怎麽就知道人家不是急用錢呢?”

“急用錢的話連老娘和女兒都不要了?”

“……”

樓澗默默地看着,聽着這一場罕見的辯論,沒有插話。

平安夜這天,班主任居然給班上每個人發了一個蘋果,說是犒勞大家。

但是在樓澗聽到是用班費買的之後,感動頓時消失殆盡。

景一渭把玩着手裏的紅蘋果,笑:“你今晚放一只襪子在床頭邊,明天早上起來你就能拿到禮物了。”

樓澗嗤笑:“兒子,多大了,還相信這事呢?”

景一渭也沒生氣,把蘋果舉起來,撅起嘴過去親了一口,傻笑:“我的聖誕老人會給我禮物的。”

樓澗哈哈大笑:“爸爸這就給你禮物。”

說完了,從抽屜裏拿出還沒吃的蘋果,遞給他,“拿去拿去,別客氣,襪子就不用了,裝不下。”

中央戲精學院畢業的專業戲精景一渭立馬換了表情,冷冷地看着他,不說話了。

樓澗不怕死地還伸出手在他頭上摸了摸:“乖兒子,爸爸愛你。”

“……”

目睹了這一幕的徐落明抹了一把臉:“我還沒吃飯就飽了。”

花靈在他身後笑:“班長,希望你早點脫離苦海哈哈哈。”

景一渭朝他笑:“什麽叫脫離苦海?班長,你跟我坐不開心嗎?”

徐落明敷衍:“開心開心。”

景一渭:“……”

由于這次的平安夜是語文晚自習,大家居然沒有籌劃一點活動,乖乖地把晚自習給上完了。

回家的時候,景一渭拉住就要卷走的樓澗,朝他笑:“親愛的小樓澗,明天看看你能不能收到禮物。”

樓澗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你腦子瓦特啦?”

景一渭也不惱,悄咪咪地摸了一把人家的小手,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樓澗看着他的背影,把手舉起來,愣了幾秒。

第二天,是聖誕節。

一大早,景一渭就被虐了。

—昨天晚上小帥哥陪我一起回家的喲!這次還真的沒碰到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了!

景一渭冷漠:哦。那你以後跟他一起回家吧。

—所以說平安夜真的平安了呀!

—哦。

—……你這個性冷淡!

樓澗到座位上的時候,就看見他桌子上一個大盒子。

他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大家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樓澗被看得頭皮發麻:“那什麽,你們看什麽?”

夏煙波非常好心給他指了一下景一渭。

樓澗回頭看過去,只見景一渭脖子上圍了一條大紅色的圍巾。

而他本人,正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樓澗。

沈靜第一個忍不住了,道:“樓澗,你快打開盒子看看。我們已經等了好久了。”

樓澗:“……”

他慢慢拆開盒子,一邊腦子裏想起來昨晚景一渭的話。

這該不會是……景一渭送他的吧?

看到禮物的那一剎那,樓澗愣住了。

沈靜高興得鼓掌:“我的媽媽呀!!果然是情侶款啊!!!你倆快結婚吧!!!”

胡竣然在一邊哀嚎:“你們背着我都幹了什麽啊!!!”

樓澗看着裏邊那條跟景一渭一樣的紅色圍巾,心裏忽然暖得不像話。

他看向景一渭,見景一渭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徐落明在一邊感嘆:“我他媽真心覺得我是多餘的,我為什麽要坐在他們身邊。”

夏煙波跟他點頭:“咪兔。”

沈靜見樓澗還不動作,急得從座位上竄起來,然後把圍巾給樓澗戴上了。

樓澗抓着圍巾的角,問景一渭:“你送我的?”

潘浩在後邊道:“天哪你倆這看不出來是同款嗎!!!”

景一渭一句話就打破了氣氛:“啊,我媽買給我外婆和奶奶一人一條的,結果忘送出去了,我就拿過來了。”

樓澗:“……”

陳賦予在後面簡直聽不下去這個對話:“你說你送的會死嗎!該死的直男!”

景一渭:“……”

項浩宇深情道:“我跟我家老陳送東西的時候從來不拐彎抹角的。”

樓澗:“……”

胡竣然還要說什麽,早讀鈴已經響了。

大家都開始背書了,樓澗坐到位置上,把盒子收起來,回頭朝景一渭笑:“謝謝。”

景一渭歪着頭也笑了一下:“不謝。”

徐落明撐着頭長嘆一聲:“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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