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敢親試試?”
謝思因難得強硬了一回,但是她實在低估了丁亦宇臉皮的厚度,而且她剛剛才收了兩場小驚吓,滿面泛着紅光,小眼神迷離不在狀态,這威脅的話怎麽聽起來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威懾力。
丁亦宇抿嘴一笑,按住她的頭,嘴唇不偏不倚貼了過去,為了防止她掙紮,他改為兩只手捧着她的頭,嘴上也沒松懈,狠狠啃了一口。他聽到謝思因到吸氣的聲音,眼看着她一張臉漲紅,看她突然的錯亂,他心底莫名笑開來,微微阖眼,試圖撬開她的牙關。
由于毫不設防,謝思因也沒料到他動作這麽快,嘴唇被堵住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她只覺得頭上受力,突然間呼吸不順。丁亦宇的一張臉在她眼前放大,當意識到嘴上有個滑溜溜熱乎乎的東西試圖鑽進她嘴巴,她心跳猛然加速,慌慌張張推着他。
奈何整個頭部都受制于人,她動了動發現最終難受的還是自己,她開始拼命捶打他的胸膛,嘴裏嗚嗚咽咽。這一開口就讓他成功得逞,那屬于男人的滑膩的舌頭滑了進來,那是一種非常奇怪而陌生的感覺。她有些被吓到,雙手有那麽幾秒鐘的停滞,兩眼瞪得極大,無措全寫在臉上。
而侵犯她的男人像是感覺不到,他熟練地挑.逗她的舌尖,惹得她全身微微顫抖。這一抖好像起到了傳導作用,丁亦宇倏地睜開眼睛。四目相對,兩人眼裏都有些迷亂。
一時間都忘了做出反應,雙唇依舊貼着,彼此都在屏息靜氣。
謝思因的兩條胳膊已經無意識松松垮垮地搭在丁亦宇肩上。
這麽近的距離,丁亦宇感覺能看到對方眼底去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女人的居然這樣的清澈,像是剛剛哭過似的,水盈盈的。起先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想要逗弄她,誰知道一接觸之後發現這女人的嘴巴這麽迷人,幹淨的味道,小舌頭靈活又勾魂。她單單是這麽望着他,他就有些舍不得放開。
嘴唇稍稍離開了一些,他的額頭抵着她的,悶聲笑了起來,語氣倒是難得一見的輕柔:“以前沒有人這樣吻過你嗎?”
擡起她的下巴來,這女人突然乖巧,全憑他擺布。他很是欣慰,大拇指輕輕滑過她紅腫的唇,只看了一秒就忍不住了。再次埋下了頭,含住。
他又再次聽到她可愛的到吸氣的聲音,心底忍不住發笑,在那之後突然又生出一絲嘆息。
突然生出一絲古怪的念頭,他不介意溫柔一點對待她。
謝思因感到眼前的人呼吸有些不穩,他看着她的時候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樣,她心一慌,呼吸沒繃住,卻無奈被人堵住了嘴,求生本能驅使下她奮力一推,沒想到這次成功将他推開了。
她開始猛地呼吸新鮮空氣,一面用手背擦着嘴唇一面狠狠地罵道:“惡心。”
所有美好的幻想都被她這兩個字破壞殆盡。
丁亦宇冷眼看着她近乎自虐地擦着自己的嘴唇,見她伸手去拿操控臺上的紙巾時他終于忍不住冷笑出聲:“市醫院就在前面,你是不是還打算去清洗一下口腔?”
謝思因像是聽不到他的諷刺,又從後座翻出一瓶沒開封過的礦泉水,開門下車。
丁亦宇眼神一暗。
她真的太難受了,裏面空氣已經不足以滿足她,好在路邊護欄內就有花壇,她擰開蓋子猛地灌水,漱了漱口就吐掉,如此反複,直到一瓶水用完。她靠在護欄上大口的呼吸,她看到丁亦宇緩緩下車。
他臉色實在難看到了極點。
謝思因垂下了眼,說:“你走吧,我不用你送了。”
她尋找到垃圾桶,裏面東西太滿,丢進去的瓶子又掉了出來,剛好就落在丁亦宇腳邊。謝思因撿也不是不撿又心裏不舒服,一時間矛盾交加。
返身回去的時候被他抓住,她說:“別再碰我。”
丁亦宇沒松手,沉着臉,只是盯着她:“做得太過就不像了,你無非就是做給我看,你就是存心讓我不好過。”
勸說無用,謝思因改為用指甲去掐他,丁亦宇深深地皺眉,痛極的時候一松懈她就掙開了。她一臉怒容,無畏無懼:“你說對了,我就是惡心你,惡心透了。”
不顧丁亦宇愈發黑沉的一張臉,她猛地拉開車門,上鎖,重新啓動。自始至終不敢去看他那張臉,生怕他會追來将她暴打一頓,她猛踩油門,從來沒開過這麽快的車。
這應該算是他們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對謝思因來說這是一次記憶深刻的教訓。
某一天在家裏吃飯的時候謝明坤突然說:“我現在發現阿宇這孩子還不錯。”
徐豔群當時就嗆聲說:“就他?”
意思不言而喻。
謝思因十萬個不贊同她老媽的話,卻只是悶聲吃飯。
後來才知道謝明坤為什麽會這麽說。進口的那臺設備還是未能投入使用,主要原因還是在技術上面,新加坡那位工程師遲遲不到位,謝明坤急的火燒眉毛。整個公司都搞不定的事情,結果丁亦宇用了不到三天就辦好了。
新加坡工程師到來的那一天,謝思因明顯感覺到謝明坤眉眼都比平時舒展了些。徐豔群幫他去衣櫥裏挑選西裝的時候,謝思因剛好從他房間經過,他将她叫住,說:“晚上請了阿宇他們一家吃飯,你別遲到了。”
“怎麽先前也沒人跟我說?”謝思因一愣。
“現在說也是一樣的。”他看了看她,“你媽也去。”
謝明坤看上去氣色很好,謝思因不想掃他的興,只好妥協:“好。告訴我地址,到時候我自己會過去。”
她今天約了舒文麗,聽了謝明坤的話之後好心情一掃而光。
一見面舒文麗就問她:“不開心?”
“沒。”她矢口否認。
舒文麗卻自顧自地猜測:“因為男人?”
“……”她拒絕回答,拒絕去想令她不開心的一切東西。
舒文麗知道自己猜中了,但見她實在郁郁寡歡,只好把心裏那些好奇的念頭壓了下去。她坐下來先是喝光了謝思因事前替她點的飲料,半開玩笑地說:“早知道就不約你出來了。”
謝思因怔了怔,想笑卻又覺得勉強,只能說:“大概是昨晚沒睡好。”這也并非撒謊,自從那天被強吻之後她已經幾天幾夜沒睡好,眼下的黑眼圈就是證據。
舒文麗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才肯相信,一杯喝完又要續杯,她問對面魂不守舍的那人:“你要不要?”
謝思因搖頭,“我今天不能陪你太久,晚上還有飯局。”
舒文麗見她果然精神不濟,就說,“那就坐着聊天,反正我也沒別的事可做。”
“莫磊呢?”
謝思因剛一說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沒話找話,而且舒文麗的臉色也有些變了,她說:“別提他。”
“你們倆又怎麽了?”
“他……”聲音戛然而止,舒文麗快速低頭,用吸管撥弄着被子底下的殘液,悶聲說:“我今天真的不想提他,找個合适的機會,我再跟你說,行嗎?”
她這麽眼巴巴看着她,謝思因怎麽可能說不行。
換了個話題,倆人漫無邊際地聊着,時間轉眼過去,舒文麗硬說自己不餓,謝思因也不勉強。告別之時,又勸她:“就算不餓也是要吃的。”
“我減肥。”
謝思因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誘惑身材無語了半晌。見舒文麗沒有動身的打算,她說:“我真走了。”
舒文麗卻拉住她的手,視線來到她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謝思因不解地看着她。這可不像她平時認識的舒文麗。
“有件事我覺得很有必要告訴你。”
“什麽事?”
謝思因被她過于嚴肅的表情弄她也神情緊張。
舒文麗卻是看了她半天,像是醞釀了許久,慢吞吞的才說:“那天去醫院看莫磊,我好像看到了你男人。”
後面三個字謝思因很不愛聽,卻也不好跟她計較。現在光是聽到這男人的名字她就覺得不舒服,也不能遷怒于旁人,她一言不發等着她繼續。
“我看到他去醫院,為的是看一個女人。”舒文麗一字一頓,仔細瞧她的臉,卻發現謝思因依舊面無表情。她又說,“那女人好像懷孕了。”
令她失望的是,就算最後扔出了這麽勁爆的一個話題,謝思因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是沉默的時間很長,最後才不鹹不淡地說:“我知道了。”
“你不生氣?”舒文麗拿捏不準她的态度,不敢多言。
謝思因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早就知道丁亦宇在外面亂來,只是沒想到現在連人命都鬧出來,這實在不像他的風格。聽到這個消息她不是不震驚,只是這段時間她打心底把他拉黑了,所以震驚不過是一時。再說了,他跟別的女人有些什麽又跟她有什麽關系?
舒文麗又碰了碰她的手,“你倒是說句話啊。”
謝思因這回是笑了,淡淡的,卻發自內心,她說:“正好,我今天晚上就跟他提離婚的事情。”
“不是吧,你來真的?”舒文麗倒被她吓了一跳。
謝思因一臉認真地看着她:“麗麗,你說這種渣男,你贊不贊同我這麽做?”
舒文麗愣了愣,才想起來點頭:“當然,我無條件支持你。”
她又笑:“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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