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謝思因不安的在火車站迎接舒文麗。

舒文麗莫名其妙被人從中轉站攔了下來,她就差報警,結果攔住她的人将一部手機塞進了手裏,當她聽到電話裏謝思因滿懷愧疚地對她說着“對不起”的時候,她那些火爆脾氣才漸漸磨了下去。

一見面,舒文麗就把疑惑問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麽了?”

電話裏謝思因說的含含糊糊的,只說有要緊事情讓她馬上回來。謝思因臉上是尴尬的笑,說:“我……”

“舒小姐,是我要找你。”

她只說了一個字,就被丁亦宇截了過去。謝思因被他拉到了身後,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舒文麗風塵仆仆,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男人,“我跟你不是很熟啊。”

丁亦宇全不在意她這幅敷衍的模樣,難得有耐心地說:“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生氣,我為我此番的行為道歉。”

舒文麗哼了哼,并不打算領情。

“只是事關人命,我希望舒小姐能夠積極配合。”

舒文麗被他一句話弄得警覺起來,一臉防備又帶着不解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先不用緊張,舒小姐,請跟我來。”

舒文麗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謝思因,謝思因也無能為力,只能暗示性地沖她點了點頭,表示丁亦宇沒有惡意。

三人又到了醫院,一天過去了,夏天倫的氣色依舊沒什麽好轉,當他看到舒文麗走進病房的時候,暗沉的眼睛終于有了一絲亮光,但很快又消沉下去,抿着唇,臉色似乎更加難看。

當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夏天倫時,舒文麗只是小小驚訝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她磚頭看向謝思因:“他怎麽了?”

“那就要問你了。”丁亦宇代替她回答。

舒文麗擰緊了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丁亦宇神色自若地說:“舒小姐,有話咱們外面談。”

丁亦宇這次将她們引到了一個房間,這裏似乎是個休息室,令她倆想不到的是,這房間裏居然有兩個警察。丁亦宇為她倆引見完畢,又對舒文麗說:“舒小姐,這兩位警官需要跟你了解一些情況。”

舒文麗莫名其妙坐了下來,其中一名警官問她:“舒文麗小姐是吧?是這樣的,關于你前男友莫磊此次惡意傷人事件,我們希望你能夠積極配合調查。”

舒文麗愕然不已:“什麽惡意傷人?我現在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請不要激動,我們只是想從你這裏了解他的一些情況,因為莫磊傷了夏先生之後就不見了,通過他的同事、朋友包括家人也都聯系不到他,我們現在猜想他有可能畏罪潛逃,所以希望你能夠配合警方調查。”

……

“舒小姐,請問你知不知道現在莫磊在那裏?”

“我已經跟他徹底分手了,我怎麽可能知道他在哪裏。”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麽時候?”

“前天。”

“在哪裏?”

“我朋友家裏。”

“你朋友叫什麽名字?”

謝思因站了出來,“就是我住的地方,那天莫磊過來搗亂的,當時夏天倫也在,後面莫磊和夏天倫陸續走了,我也沒想到後面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丁亦宇擡眼看了看她,沒發表任何意見。

“這麽說來這件事情跟謝小姐也有些關聯。”警官說。

謝思因無從反駁。

“現在要緊的是先找到莫磊。那麽舒小姐,你知不知道莫磊最喜歡去的是什麽地方?或者說他最可能去的地方?”

……

簡單的筆錄過後,兩位警官合上本子,對一直默不作聲的丁亦宇說:“丁先生,由于被害人夏先生身體狀況不允許,我們只能等他好些了再過來找他做筆錄。”

丁亦宇淡淡應了一聲,問:“莫磊什麽時候能夠抓到?”

“這個我們給不了您保證,畢竟現在線索中斷了。”

丁亦宇別有深意地看了眼舒文麗的方向,也沒做出表示,對那兩名警官說:“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

那兩位警官走了之後,舒文麗坐在那裏像是已經呆掉,謝思因碰了碰她,她恍恍惚惚回頭看她,喃喃道:“莫磊怎麽可能會害人?”

謝思因只好握住她的手,她動了動嘴巴,猶豫了一下,才說:“可是夏天倫親口說了,那天在停車場他跟莫磊起了争執,的确是莫磊傷了他。”

停車場沒有監控,舒文麗仍是不肯接受事實,她猛地搖頭:“不可能。莫磊沒理由要害他。”

“可是夏天倫也沒必要撒謊。”

謝思因看着這幅模樣,竟有些不忍。

那邊丁亦宇有了動作,他朝她們走過來,眼睛盯着舒文麗,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舒小姐,怎麽說那天小天也是幫過你,希望你不要昧着良心隐瞞一些事情。”

舒文麗瞪了他一眼,不回答也不反駁。

丁亦宇也不計較,轉身就走。

突然又返身回來,卻是看着謝思因,說:“麗港那裏,你先不要回去住了。”

謝思因知道他的顧慮,點了點頭。她現在滿心思都挂在舒文麗身上,她看着她,小聲說:“怎麽辦?”

舒文麗沖她搖了搖頭,緩聲說:“看來我那個地方也是住不得了。”

她聲音很低很輕,自以為只有兩個人能夠聽到。

麗港暫時沒法住了,謝思因連收拾都省了,直接帶着舒文麗回到謝家。徐豔群看到她倆同時回來,又是驚喜又是好奇:“難得小舒來咱們家做客。”

謝思因說:“媽,麗麗要在咱們家住一段時間。”

徐豔群也沒多想,笑呵呵地點頭不跌:“住就住呗,我馬上去收拾客房。”

另一邊,酒店裏,丁亦宇接到探子的回話:“丁先生,舒小姐住在謝家了,這些天她一直沒出門。”

“有沒有人找她?”

“這倒沒有,進出謝家的除了謝明坤就再也沒有別的男人。”

丁亦宇皺了下眉頭,又狠狠吸了口煙,顯得有些急躁,“有沒有辦法跟蹤她的手機。”

“額,您說的是竊聽通話內容?”

“差不多這個意思。”

“恐怕這個有點難,再說了,竊取他人*是犯法的,我們——”

丁亦宇不耐煩起來,他扯了扯領帶,說道:“行了行了,就當我沒說過。就沒別的有用的消息?我就不信了她能一直悶着不出門。”

探子頓了頓,說:“舒小姐很安分,我們沒辦法跟蹤。至于謝小姐嘛,她進出倒是挺頻繁的。”

丁亦宇嗤笑一聲,“我現在不關心這個。”

但想了想,又問,“她有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謝小姐今天一大早提着一份雞場去醫院,看了夏先生,十分鐘左右又走了。”

倒是有點良心,丁亦宇心想。要不是自己身體還沒好全,他也該多去探望。他靠在床頭上,輕輕嘆了口氣。

“出來的時候,謝小姐遇到了丁醫生,跟他聊了五分鐘的樣子。”

“什麽?”丁亦宇臉上一僵,猛地警覺,“他們聊了什麽?”

探子破為難地說:“這個……丁先生我已經說過了,竊取別人*是犯法的,而且謝小姐和丁醫生又不是嫌疑人,我覺得沒必要這麽上心。”

“不是嫌疑人,誰跟你說他倆沒有嫌疑?!”丁亦宇突然拔高聲音說。這兩人關系一直暧昧不清,她出門十五分鐘,探個病都不忘去看一眼老情人。

丁亦宇心裏很不是滋味。

“丁先生,您當初說的可不是這樣……”

丁亦宇也自覺自己失态,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他跟她計較這些做什麽?他深呼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

“還有沒有別的?”

這回探子卻有些猶豫了,拿捏不準那些話該說那些不該,猶猶豫豫的,丁亦宇沒了耐性,又問:“到底有還是沒有?”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謝小姐已經出發,大概三分鐘後會到達酒店,也就是您現在住的地方。”探子從望遠鏡裏,看着謝思因一腳已經踏進酒店大堂。

“怎麽不早說!”

丁亦宇挂了電話,掀開被子開始換衣服。

***

“謝小姐。”

謝思因剛踏入大堂就被人攔住了,她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對她點頭哈腰的男人,“你認識我?”

那人笑道:“謝小姐不記得我了?上一次在丁先生房門口咱見過的。”

謝思因看着他的臉,似乎有點印象,具體又想不起來。

那人說:“上次冒犯了,因為之前丁先生交代過,只要有女人找他都要防備着,當時我不知道您跟丁先生的關系,所以……”

這人說話吞吞吐吐,含糊不清,謝思因皺了下眉頭,很不滿他後半句話,她跟丁亦宇什麽關系?他以為他們是什麽關系?

那人很會察言觀色,看到謝思因面漏不悅,他忙說:“謝小姐是來找丁先生的吧?剛好丁先生一整天都沒有出門,您請。”

他為謝思因按下電梯,謝思因很不習慣被人這樣伺候,說了聲“謝謝”,她走進電梯。

直達丁亦宇所在的房間,謝思因沒有一絲猶豫,伸手就要去按門鈴。可是她的手還沒使力,門就從裏面被人打開了。

丁亦宇一手還握着門把,看到她的那一刻明明心怦然,卻故意板着臉,問她:“你來幹什麽?”

謝思因卻說:“你果然在。”

她來之前就從他秘書那裏打探過了,知道他今天沒去公司,她猜想他可能還在酒店。

丁亦宇霸占着門口,挑了挑眉毛,又再次問她:“你到底來幹什麽?”

他執着于這個問題,好像她會給出滿意的回答就不會放她進來。謝思因迎接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說道:“來看你。”

丁亦宇心裏一動。

“病沒好?”謝思因又問,感覺到他身體的高溫。

丁亦宇只是看着她,并不答話。

謝思因覺得有些古怪了,這人該不會是燒糊塗了吧,連話都不會說了?

丁亦宇不動聲色讓開了些,好方便謝思因進來。這時,他才在後面慢悠悠地說:“你最好是好心。”

謝思因莫名看着他,這話其實挑釁意味挺強的,謝思因忍了忍,卻笑起來,她說:“我哪裏不好心?”

她從包裏摸出一小袋東西,又說:“來吃藥。”

丁亦宇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樣,卻忍不住皺眉。怎麽感覺她口氣像是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這種感覺讓人非常不爽以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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