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算計

林湘被長樂留了下來,她初見到林然,尚有些措不及手,可見長樂公主的态度,對林然好似十分看重,難道銀子真的是萬能的?

可以讓等級也變得不再那麽明顯嗎?長樂明明是公主,天之驕女,竟對一商戶這麽重視,讓她無法理解。

眼看着兩人打馬離去,她才失落地回府,方才長樂說的是浮雲樓是何處?

她來洛陽也有四五年,城內的茶肆點心鋪都是知曉的,獨獨這座浮雲樓,卻聞所未聞,難不成新開的,恍惚其神的時候回到公主府。

方跨過門檻就見到母親匆匆出府,她忙讓到一旁,垂眸不敢去看。

信陽接到聖旨要入宮,見到林湘回府,又是一副男兒裝,她不放心道:“你去哪裏了?”

“長樂殿下帶我出去玩了。”林湘呼吸一滞,聽她提問的聲音就覺得膽怯。

“長樂帶你去的地方多半不是幹淨的,你少跟着她跑,不如留在府裏多練武。”信陽皺眉,想起近些年來長樂愛玩的性子,年歲漸長,也不見安分些。

林湘得了訓斥後,忽覺心有不甘,小心辯駁道:“殿下帶林然去了浮雲樓,那裏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去了哪裏?”信陽未曾聽清楚,她嘀嘀咕咕就像喉嚨裏說話一般。

林湘被她高聲吓到了,迅速回答:“浮雲樓,殿下說那裏十分有趣。”

信陽這才聽得清楚,浮雲樓是洛陽城出名的青樓,裏面別有洞天,長樂是裏面的常客,陛下都見怪不怪,随她去了,這次竟将林然也诓了去,就不怕穆涼翻臉。

她囑咐道:“你在府裏待着,莫要随意走動,我入宮一趟。”跨過門檻後,又覺林然初出茅廬,容易被長樂诓了去,到時長樂與穆涼鬧翻了臉,只會對蘇家有益。

思慮一番後,打發門人去趟九王府,告訴穆能這件事。

穆能性子急,知曉林然出入青樓楚館,依他護犢子的性子,與長樂之間必有一番争執。

當年蘇昭陷害林然挨了戒尺,穆能都可去蘇府理論,這次的事情絕對不會讓長樂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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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囑咐過後,匆忙入宮。

小厮到了九王府未曾見到王爺,只得将話傳給穆郡主,而後再去給自家殿下傳話。

穆涼在準備明日接見管事的事宜,猛地聽見浮雲樓三字,眉眼一跳,林然并不知曉浮雲樓是林家的産業,想必也是不知浮雲樓是做什麽的。

依靠長樂的性子,除非她過去,不然不會放林然離開的,她無奈只得走一趟浮雲樓。

*****

浮雲樓占地極廣,十多年來改過數次,外頭看過去就像是普通的紅磚深瓦的園囿,裏面的構造卻是獨特非凡,且擺設奢靡,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一踏入,便是極為寬廣的大廳,兩側為室,上為天井,走過大廳,便是星羅密布的廂房。

越往後院走去,風景越美,浮雲樓的春花秋月是最為昂貴之處。

長樂見過浮雲樓最美的四人,她帶着林然往春字樓走去,樓內主事的趙七娘見到她身後的俊俏小公子後,心口一跳,忙去招呼:“殿下今日怎地有空來玩?”

“我不玩,帶她過來見識,讓那四人過來,林家主不差銀子。”長樂将林然往前一推,示意趙七娘動作快些。

她是公主,趙七娘也不敢違抗,忙退出去請人,讓人去通知郡主。

春字樓內春景浪漫,綠色為主,遍地都是青草,長樂踩上前就脫了靴子,赤腳踩了上去,與林然解釋道:“這裏四季如春,一夜千金。”

林然懵懂,踩着青草地,怪道:“不就是一片青草地,如何價值千金?”

長樂懶散地躺在地上,瑩白修長的指尖劃過青草,随意揪起幾根,妩媚一笑:“因為這裏的美人很值錢。”

林然左右掃了一眼,這裏不僅有草地,還擺着各色花卉,如同祖母的花房一般,她不知這裏到底的做什麽的,穿着靴子就直接踩在地上,她奇怪道:“浮雲樓是做什麽的?我方才見大廳有看臺,難不成是獻舞的?”

“猜對一半,這裏美人如雲,如趙飛燕那般掌上舞的也有,傾國傾城的美人也有,就看你喜歡哪樣的。而春字樓裏的美人乃是浮雲樓的花魁,平日裏不見客,不過只要你付得起銀子,就算把人帶回家也是可以的。”長樂好心解釋道。

“那帶我來做什麽?”林然道。

話音方落,就聽到腳步聲,鼻尖湧動着花香,她未曾聞到過這麽濃重的花香,鼻子有些癢,在長樂口中的美人蓮步移入時,她忍不住打了噴嚏。

一個莫名的噴嚏吓得美人不敢入內,白紗之後那雙如麋鹿般清透的雙眸怯生生地看着她,袖口裏的雙手滲出了汗水,她進退為難。

林然平日裏不用熏香,穆涼怕熏香會對身體有害,就一直沒有用過,是以她陡然聞到後,極不适應,她捂住鼻子,看向白紗美人:“你先去洗澡,去去這身香味。”

白紗女子登時臉色一變,支吾道:“我、我只彈琴,不、不賣身。”

她話一說完就被身後的婢女捂住了嘴巴,提醒道:“姑娘莫要忘了那是長樂公主,您想想自己的前程,那位小郎君是林家的家主,富可敵國。”

長樂擺擺手:“趕緊去洗澡,切記勿要用香了,免得這位小郎君不适應。”

白紗女子臉色微變,不情願地退了出去。林然被她說得有些糊塗,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她是何意思,什麽不賣身,她賣身做什麽?”

“還真是個呆子,果然是涼呆子養大的小呆子,解釋不如實戰,就像我阿姐常說的紙上談兵無甚用處,還需面對面實戰才懂得,待會你就懂了。”長樂不斷搖首,招來春字樓內伺候的婢女要了些酒水果子。

她親自給林然斟酒,一面道:“聽說你們林家不種糧食了,現在主要養蠶?”

林家這些年變化頗大,在定國初期為大周最主要的糧食商戶,就連陛下都要仰仗一二,不想沒過幾年就改了,如今南城的絲綢極為昂貴,就連洛陽城內的貴夫人都會去托人去買。

她好奇林家的變化,趁着這次問問林然。

浮雲樓內酒水都是從江南運來的,非洛陽本地的,長樂愛飲葡萄酒,每次過來必飲,她端起酒盞就見林然對着樓內的花卉發怔,她搖首道:“你竟然來這裏賞花,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也不曉得,都是阿涼要做的,或許她不喜歡種糧食的,就改了。”林然被迫飲了一杯酒,看着通紅如血液的酒水,頓覺口味不佳,推着不喝了。

“你家阿涼還真是任性,不喜歡就改,財大氣粗,你就不問問她為何不喜歡?”長樂沒好氣道,這個金娃娃一點都不實誠,想套句話都不成。

林然不願同她多說林家的事,便道:“阿涼讓改就改,我不管的。”

“真是個妻奴,無藥可救。”長樂知曉她問不出話來,就索性不問了,只自斟自飲。

片刻後,白紗女子複又走了進來,她換了一身衣裳,面上白紗也除去了,眸色瑩瑩,姣好的容顏上帶着媚意,撩人心弦,身上的衣衫半遮半開,輕薄的紗衣能看見貼身的小衣,肌膚隐露。

飲酒的林然乍然一看就閉上了眼睛,怪道:“你怎地不穿衣裳,趕緊穿衣裳去。”

“穿什麽衣裳,就這樣最好看。”長樂打斷,示意美人走來,凝視她美貌的容顏,嘆息道:“新來的?你怕教不會林家主,你留下,再讓七娘找春字樓的姑娘過來。”

林然雙手捂着眼睛,見那人不走,自己爬起來就要跑。

她動作快,長樂更快,一把拉住她:“跑甚,不想知道如何取悅阿涼了?”

“為何要取悅阿涼,我先走了,殿下自己玩就是了,我待會讓人送銀子過來,您玩得盡興,不行就給您多要幾個美人。”林然臉色漲得通紅,從小到大她只見過自己的身體,哪裏見過其他女人曼妙的軀體,被阿涼曉得了,肯定要取消親事了。

她拂開長樂的手就要走,到了門檻處見到美人泫然欲泣,她眼睛微有些刺痛,直接推開她,往外間跑去。

草地上的長樂不覺搖首,招手示意美人過來:“真不懂風情,想來阿涼家規甚嚴。”

外頭的林然急匆匆地往外走,走出春字樓外就迷路了。

曲橋的對面廂房都是一樣的,就連房間外的盆栽都是相同的牡丹花,她走過曲橋後,回憶來時的路,方才匆匆過來竟記不清方向了,這裏竟沒有婢女伺候。

她在曲橋上迷路了,穆涼卻被請到了春字樓,見到草地上相纏的兩人後,避開身子,擡腳就走,長樂開口喚住她:“跑什麽,我帶她來這裏就想試探一二罷了,可惜她跑得太快。不過也不要緊,她也出不了曲橋。不如我給你再試探?”

她整理好衣物,站起身來,衣衫整齊,好像方才與美人癡纏的并不是她。

穆涼不願同她說,道:“殿下自己玩樂就成,莫要帶壞了林然。”

“怎能辜負我的好意,不如你我打賭,就賭一萬兩銀子,你家小乖若能坐懷不亂,就算我輸了,如何?”長樂提議道,她掃了一眼穆涼不安之色,嗤笑道:“瞧你沒出息的樣子,打賭罷了,順帶試試林家主的品性,若是如我這般浪蕩愛玩,趕緊趕出門去,你重新嫁人。”

“殿下玩過了。”穆涼不想同她打賭,林然若知曉她同長樂的賭,必然又會吵鬧一番,她真是有些怕了小無賴。

長樂素手一揮,笑意蕩漾,“你我去趟曲橋就可。”

****

曲橋上,林然百無聊賴地看着池中的錦鯉,她等着樓內的婢女過來,到時請她們引路出去。

浮雲樓內走動的多為女子,眼下黃昏未到,客人未至,也鮮有人來,她等得略有些焦躁,也奇怪樓內怎地這般安靜。

她等得不安時,遠處走來一錦衣女子,膚色白皙,墨發連綿,蓮步輕移間,池塘裏的錦鯉往上跳躍,女子手中捧着一小匣子,她猜測是來喂錦鯉的。

她猜得很準确,女子走近後就停了下來,将匣子中的魚食灑到水中。側身而看,五官輪廓精致,想來長樂公主所說不錯,浮雲樓內美人如雲。

女子撒了會魚食後,轉眸看着林然,巧笑嫣然,眸子中的光色也是水霧盈盈,“小郎君在等人?”

美人開口,聲色宛如美妙的琴聲,總讓人幾分心神蕩漾。遠處的長樂便是如此,她故作嘆息,與穆涼解釋道:“這是浮雲樓的花魁,妩媚二字已難以形容她的美色,平日裏她也就與我多說幾句話,旁人見了定會掉了兩魂五魄。”

穆涼不答,只遙望林然呆滞的神色,她似是并未意識到女子的美貌,只想早些離開曲橋。

林然确實如此,她不懂面前女子的美,在她眼中錦鯉争相奪食都比女子好看些,她墊腳看着錦鯉,道:“姑娘可能引我出樓,這裏路徑繁雜,我一時迷了路。”

她極為正經,讓落月有些吃驚,不想有人見到她竟不在意她的美,也真是奇怪的少年。但能來浮雲樓裏尋歡的人,都非是良家子弟。

“也可,等奴家喂過錦鯉後就帶您出去。”

林然就不再說話了,無趣時只好看着水下錦鯉,想起九王府內好似沒有錦鯉。回去後就同阿涼說道,買些錦鯉回府,無事去喂魚也算是賞心悅目之事。

尤其是阿涼做這些事來,定是最好看的,她彎了彎唇角,将今日不愉快的事抛之腦後。

她笑意清純,讓盯着她的長樂不覺搖首,點評道:“瞧瞧她那個開心的樣子,真是個小色胚。”

“她高興也未必是因為那名女子,林然本就不是冷淡之人。”穆涼下意識開口。

兩人說了幾句,就見落月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長樂勾了勾唇角,好笑道:“你說她扶不扶?”

“不扶。”穆涼道。

“這麽肯定啊,如果扶的話就算你輸了。”

曲橋上的林然陡然見到女子莫名摔倒後,覺得哪裏不對,她後退兩步,先解釋道:“不是我推你的,你自己摔倒的。”

她聽林府的老仆人說過,張氏當初就這麽勾搭上她死去的父親,後來父親送了張氏回家,就這麽一來二去,兩人就定婚了。

浮雲樓內的女子都不是什麽正經的人,必然也是想學張氏的做法,她肯定自己想法後,就退得更遠了,道:“你自己站起來,不然我把你丢下去。”

落月聞聲色變,這位小郎君怎地不走尋常路,怕惹惱了她,只得自己扶着曲橋上的欄杆站了起來。

穆涼贏了,她微微一笑,道:“殿下滿意了。”

長樂驚得連連搖頭,嘆道:“她怎麽這麽奇怪,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有時愛憐香惜玉也會是濫情的理由。”穆涼冷冷道。

長樂被怼得無語回答,停頓須臾才不甘心道:“也只有你才會養成這麽冷性子的人。”

兩人争過一句,曲橋上的林然變得不耐煩了,也不想要這人引路,自己去找出路,摸索幾回總能找到出路了。

她方走出曲橋就聽到落月開口:“小郎君走錯路了,那是姑娘們接客的廂房。”

林然忍着怒氣回身看她,面露狠色:“你到底想做什麽?”

“奴家無非是仰慕小郎君罷了,想與您說說話,不如去春字樓聽些曲。奴家的琴,也算是洛陽城內最好的,不會髒了您的耳朵。”落月盈盈開口,眸色潋滟着滿池春水,媚色無邊。

“你是春字樓內的人?”林然問道,她方從春字樓裏出來,長樂曾說春字樓內一夜千金,定然不是什麽幹淨的地方。

落月聽她口氣好似知曉春字樓,心裏更為一松,笑着走近她:“春字樓的洛陽城內最令人向往的地方,小郎君可要去玩玩,到時奴家不收您銀子。”

林然嗤之以鼻,見她走近後,心裏更為厭惡,“你的琴還沒髒了我的耳朵,你的臉就已經髒了我的眼睛,滾。”

落月臉色微變,忍着被羞辱的話又走近一步,低聲道:“小郎君怎地動氣了,難道奴家……”

輕軟撩人的話還沒說完,就只見林然擡腳大步一跨,就将人舉起來丢進了池塘了,斥道:“不知羞恥。”

她動作極快,甚為伶俐,力氣也大,讓人始料未及。

噗通一聲後,就響起了女子喊救命的聲音,幾息後就湧出來許多人,争相去下水去救人。

林然識趣地往橋上避了避,看着忙碌的人群,悔道:“早知這麽簡單就引來這麽多人,就不與這人浪費口舌了。”

曲橋上鬧得不可開交,長樂卻在心疼自己的一萬兩銀子,轉身将穆涼上下打量,無奈道:“難不成你比落月還美?”

穆涼懶得搭理她的瘋言瘋語,望了一眼跟随人群裏離開的林然,放心道:“殿下何時兌現承諾,不如臣女讓人去您宮裏讨那一萬兩銀子。”

長樂眼角一跳:“可以打欠條嗎?”

穆涼神色冷凝,直接拒絕:“不能。”

****

林然跟着婢女們出了曲橋,走回大廳,見到趙七娘疾步走來,面帶着恭謹,不像是興師問罪的模樣,她坦然道:“我會請大夫過來看她,診金湯藥一律由林家。”

趙七娘惶恐,忙委婉拒絕道:“您客氣了,本就是落月唐突了您,你是否一人過來,不若讓人送您回府。”

“不用,我自己回去。”林然果斷拒絕,讓青樓的人送她回府,阿涼曉得了,更加說不清了。

她匆忙想從正門離開,趙七娘卻道:“外頭開始迎客了,您不若從側門離開,免得被人說三道四。”

林然想想也是,她剛回來,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點頭道:“勞您帶路。”

趙七娘溫溫一笑,忙避開衆人帶她從側門離開,春字樓內已忙作一團,她也顧不得這些。

前頭帶路的時候,走過曲橋,将小家主送出側門,誰知側門一開,就見到九王府的馬車,她驚慌地回頭看着林然。

林然則順着她的視線去看,王府的車夫跳下馬車,走近後俯身行禮,“林姑娘好,郡主在車內等着您。”

趙七娘勉強一笑,不好說人是她招來的,心虛後退。她這一退,林然就察覺到哪裏不對,她來這裏,趙七娘去通風報信了?

這人太不厚道了……

她小心地踏上馬車,掀開車簾,阿涼端然坐在內,她拘謹地坐在一側,口中依舊為自己解釋:“長樂公主诓我來的,說是、說是……”後面就不好說了。

“說是什麽?”穆涼追問道。

“說讓我學習新東西。”林然覺得不能說出長樂讓她學習取悅阿涼的事來,依照阿涼的性子,定将她趕出梧桐院了,她求生欲忽而強烈起來。

她想蒙混過關,穆涼卻不願就此放過,問道:“在浮雲樓能學習什麽新東西?”

林然絞盡腦汁去想,靈機一動,道:“學習喂錦鯉!”

“長樂公主如此悠閑嗎?”穆涼反問,眼中光色淡淡,并不相信林然的謊話。

“她本就不是做正經事的人。”林然側身看向車簾一側,避開阿涼探究的眼神,心虛不已。

“你過來些,坐那麽遠做什麽。”穆涼向她招手,示意她過來些。

林然屁股挪了挪,挪了半天也只挪了幾寸的距離,她總覺得自己說謊對阿涼不誠實,斟酌了許久,也不敢開口。

她只要張了張嘴巴,就想起春字樓內衣衫半露的女子,再對着阿涼的容顏,就忍不住臉紅發燙,不敢開口。

穆涼見她羞愧難當,默然嘆息,道:“回府再說。”

“好。”林然木讷地應了一聲。

馬車噠噠回府後,未曾下車就見到穆能提着馬鞭從府裏走了出來,見到下車的兩人,忍着怒氣道:“你們從哪裏來的?”

“浮雲樓。”

“繡坊。”

兩人回答的不同,穆涼謊說是繡坊,不想林然實誠地說出了浮雲樓,穆能大步走過去,穆涼手快地将實誠的小無賴拉到自己身後,故作不解道:“父親怒氣沖沖去哪裏?”

“有人讓我去捉人回來。”穆能伸手捉不到林然,鞭子吓唬人差不多,真要抽下去,他又舍不得,氣得自己原地跺腳。

林然躲在穆涼身後,聽到這句話總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當即道:“誰告訴阿爹的?”

穆能沒好氣道:“信陽,在宮門口遇到她,她道你不思進取,跟着長樂去鬼混。”

林然皺眉,道:“她算計我?”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沒有一個好人!

前章紅包已發。

本章照舊随機100個紅包!

下更6000,在明天晚上7點更新,以後不出意外都是晚上7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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