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入宮

穆涼心中明白整件事的緣由, 信陽不過是提醒罷了, 她從中說和道:“她算計你作甚,你要端正些,旁人拉你去浮雲樓, 你會去嗎?”

林然戛然而止, 垂着腦袋不說話了。穆涼也沒有多加計較,反拉着她的手從穆能身旁走過,兩人回梧桐院休息。

等她們人影消失後, 穆能才想起自己匆忙出府要去捉人的,手中的鞭子頓時失去威懾作用,他長嘆一口氣, 丢了馬鞭又轉回書房。

林然一路乖巧的跟着穆涼回院,不敢作聲,腦海裏只将整件事前後又想了一遍, 阿涼為何會來得這麽及時?

她張口想問, 又怕惹阿涼生氣, 躊躇半晌後還是沒敢開口, 讷讷地坐在一旁。

桌上還擺着許多賬目,穆涼只看過小半, 她順手推給林然:“你且看看,不懂再問我。”

林家只林然一人,甚事都是穆涼在打理,她不想将林然教成游手好閑的人,幼時便教她看賬目。眼下她已及笄, 也該交給她打理了。

她心思想得好,林然卻無心去看這些,看着厚厚的賬簿後,擡眸觑了她一眼,低聲道:“你不生氣嗎?”

“氣什麽,你不過去學喂錦鯉罷了。”穆涼頭都沒有擡,目光落在賬目上,看着真像沒有在意浮雲樓的事。

她越平靜,林然就越心不安,尤其是面對阿涼冷淡的神色,她感覺身上哪裏都不舒服,想了想選擇湊到她眼下,“阿涼,我今後不去浮雲樓了,好不好?”

“去與不去在你自己的決定,平日裏在外,又無人跟着你。”穆涼道。

聽着這番話,總感覺哪裏不對,林然細細一品,阿涼還是生氣了,她在說着賭氣的話。

她解釋道:“阿涼,我今日過去是因為長樂公主說、說讓我學習如何取悅你……”

話說到最後,聲音如同蚊子哼一般,穆涼還是聽得清楚,她就曉得長樂絕對不安好心,沉默須臾後,她才道:“以後不許同她玩,離她遠些。”

林然忙不疊地點頭答應下來:“不玩了、不玩了,以後見到她退避三丈外。”

她紅着臉蛋保證,讓人無法硬着心腸再生氣,穆涼也不氣了,将賬簿推給她:“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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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了。”林然低聲應承着,認真去看着賬目,繁雜的數字也變得可親了。

看過須臾後,婢女過來傳話,陛下有旨,讓林然明日去宮裏敘話。

林然未曾在意,反是穆涼臉色沉了下來,吩咐婢女退下去,也不去說話,繼續看着賬目。

到了晚間的時候,穆能放心不下,帶着一身酒氣來了梧桐院,他與八王方飲了酒,熏得林然皺眉,讓人去辦醒酒茶,“阿爹怎地又飲酒了。”

“不飲酒又能做什麽,你明日入宮小心些,莫要與生人說話,另外見到陛下,她說什麽你就應什麽。”穆能叮囑道。

林然不樂意,道:“陛下又想做什麽了,召我入宮為的何事?”

穆能靠着坐榻,仰首沉思片刻,想起八王的話就說了出來:“太子有女初長成,性子溫順,謙和待人,且甚是美貌,如今正擇驸馬。”

“阿爹說話怎地說一半留一半,擇驸馬召我入宮做什麽?”

“陛下想将人嫁給你……”穆能脫口而出。

林然覺得好笑,“阿爹說什麽笑話,陛下向來看不起商戶,如何會看上我。”

穆能酒飲得多,思路略有些模糊,林然問,他就答:“看上你?你想得美,看上你的銀子了。”

林然莫名被嫌棄後,不覺此事有些荒唐,不屑道:“我不娶,都是郡主,我只想娶阿涼。”

“你想娶阿涼?”穆能迷糊地看着她,眼前人影晃了晃,又道:“ 阿涼不嫁你,還沒成親就跑去浮雲樓鬼混,以後你若再大些還得了,小混蛋、王八羔子……”

“混蛋就混蛋,我一心對阿涼,你若不答應,我就去陛下面前告狀,告你毀約。”林然也放了狠話。如果是混蛋,那也是阿涼養大的混蛋。

蠻不講理的穆能遇到小混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起身就要去揪林然的耳朵:“你去告,陛下正好讓你解除婚約,娶東宮郡主。”

林然躲避開來,厚着臉皮道:“我只娶阿涼,阿爹還是早些回去休息,醒醒酒再睡。你若想開了,就将王妃接回來吧。”

魏氏被送去家廟多年,至今未曾回來。

穆能大手一揮,不理會道:“接她回來只會添亂,我還想多清淨些日子,再者我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急甚……”

後面唠叨的話,林然聽不清了,她不明白阿爹為何那麽在意當年那件事,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王妃的錯為何就不能原諒?

她混沌不解,想去問阿涼,又不知如何開口,思忖再三後,還是選擇沉默。

次日一早的時候,穆涼送她入宮,兩人一道上了馬車,在西華門外後停了下來,林然步行入宮。

她懂禮知宮內局勢,穆涼也不好多說話,只囑咐了幾句:“入宮後你謹記本分,不過你背後有九王府,也不比旁人差,受了欺負也用你的方法回擊,不需忍讓。”

自從被蘇昭誣陷過後,穆涼一改舊日裏溫婉的性子,也不懼蘇家,不願讓林然在人前膽怯。

“曉得了,誰再冤枉我,我不讓就是了。阿涼,我又非小孩子了,懂得怎麽保護自己,你看我像是被人家欺負的嗎?至于蘇昭,我與她之間還有賬沒有算呢,總有會算的。”

穆涼這才放心了,給她理了理衣領,林然趁機靠近她,在她小巧的耳垂上親了親,又像上次那樣拔腿就跑:“阿涼,你等我出宮。”

她就像一陣風般散開,穆涼又被她輕薄,嘆息過後,也不生氣,只擔憂她入宮後的處境。

上次長樂說的荒唐話後,她隐隐感悟,小乖五官輪廓确有幾分像洛卿。普天之下,人若幾分相像,也是常理,可洛卿是信陽心頭上的人,她就怕信陽會做什麽瘋狂的事。

信陽十多年來念念不忘,對洛卿的想念只添不減,若真将小乖當作替身,真會有人從中算計。

她擔憂不已,恨不得将小乖藏在府裏,不讓她出去。

可惜她二人的身份不允許她有這種想法!

****

林然被內侍引進內宮,一路走至紫宸殿外。

殿外依舊站着秦宛,她一身朝服,散去幾分柔弱,帶着為官者的華貴氣質,她見到一身杏色錦袍的林然後,同樣一滞。

片刻後,她未曾開口,就見長樂從廊後悠哉走過來,有人在,她便沉默不言。

林然見到她就頭疼,往一側避讓,不想長樂又走了過來,拉着她親切道:“昨日可學會了如何取悅阿涼?”

“殿下想多了。”林然忍着想揍她的沖動,将手從她手心裏抽了回來,自己再次往後退了退,如同避惡魔一般。

秦宛遙望着長樂親切的舉止,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她莫要胡來。

陛下心思已很明顯,召林然過來是有大事,不是陪長樂胡鬧的,尤其是在莊嚴的紫宸殿外,成何體統。

輕微的咳嗽聲讓長樂一頓,她回身去看秦宛,笑着踱步過去,媚眼如絲:“秦大人嗓子不舒服,可要請太醫來看看,免得耽誤伺候陛下。”

她将伺候二字咬得極為準,羞得秦宛側開眸子,不願與她對視。

長樂調戲秦宛已是常事,兩人都習慣了,就連陛下都有些耳聞,也從不提起。因此,長樂就變得肆無忌憚,好在她調戲的人也不少,秦宛不算特殊。

就如同方才她調戲林然般,不會讓人在意。

兩人鬧過幾句後,殿門開啓,一身勁裝的信陽跨過門檻,長樂勾了勾唇角,上前過去打招呼:“阿姐今日心情不錯?”

“沒你好,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信陽目不斜視,擡腳欲走時,眼前多了一少年人,她驀地一頓。

她眼中的目光飄忽不定,凝視林然而不語,眉眼緊皺在一起。她身旁的長樂察覺到她的情緒,湊到她耳畔低聲道:“那個林家金娃娃像不像洛姐姐?”

“不像!”信陽脫口而出,眸色幽深,看着林然的視線未作移動。

她目光灼灼,讓長樂大笑,道:“阿姐,那可是小十九的人,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惹惱了十九,她可是會用銀子砸死你的。”

誰人不知,林家的萬貫家産被穆涼掌控着。

信陽聽到小十九後醒過神來,轉眸凝視長樂,警告道:“你玩鬧是自己的事,莫要帶壞了林然,九王叔的性子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穆家捧在手心裏的人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

“啧啧啧,阿姐這麽認真做什麽。你看她有幾分像洛姐姐,會不會是你倆的崽子,你府裏的那位膽小怕事,哪裏有洛姐姐的野蠻性子,這個林然倒挺像的。”長樂兀自開口,也不管信陽愈發難看的神色。

“你少胡說八道,世間相像的人大有人在,何必牽扯舊人。”

“阿姐竟然開口袒護了,也是難得,讓我真的懷疑林然是你的崽子。不過就算是你的崽子,也是小十九的人,阿姐,妹妹變兒媳,挺有趣的。”

她瘋言瘋語難以入耳,讓信陽忍無可忍,道:“你再這麽亂說下去,你與秦宛的私情可就藏不住了。”

“莫急莫急,我就是沒事開玩笑罷了,你府裏的郡主挺像你的,性子像的,陰狠。”長樂忙道,這位活祖宗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信陽不理她,舉步走到林然面前,淡淡道:“你怎地還沒長高。”

林然撇了撇嘴,不開心道:“我想揍你。”

“可以,去宮內校場試試,你若能贏,随你揍。”信陽唇角微揚,南城那次她記憶猶新,林然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勁頭,明知不可行而行,确實野!。

“我若贏了你,再揍你就是以下犯上。”林然不答應,昨日還被這人算計了,今日定也不安好心。

禦階上三兩朝臣,聽到兩人的談話後,不覺汗流,暗談林家小家主膽子頗大,竟敢與公主叫板。

林然不知旁人的心思,只覺信陽公主愈發讨厭了,長不高又不是她的錯,見面就提這個,也不覺得尴尬。

“長大了,懂得禮數了。那你見我怎地不行禮?”信陽揪着她的錯處。

林然忽而想起洛陽城內等級分明,她不過是一布衣罷了,她耐着性子跪地叩首,“殿下滿意了?”

“你這般的性子倒與穆能相似,不愧是穆家教出來的,野得很。”信陽道,她說話時餘光掃過一旁看戲的長樂。後者被她看得心頭發毛,忙背過身去。

林然行禮後,摸摸自己膝蓋就爬了起來,信陽欲再說幾句,長階下走來兩人。

東宮太子陳明啓一身明黃色錦袍,舉步而來,身後跟着一明媚少女,額前貼了花钿,清純亮麗。她見後,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那股情緒轉瞬即逝,好似從未有過。

林然在她身前,恰好見到,頓覺驚訝,她與太子不和?

細細一想,太子那般作為,她也覺得不喜。當初太子若能堅持,不将皇位讓給蘇氏,其他幾位跟着先帝打江山的異姓王爺怎會死得凄慘。

死在沙場上固然可敬,到底可是忠心之舉,千古留名,可死在謀逆的罪名下,便是遺臭萬年了。

這般一想,太子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了,她果斷躲到信陽身後。

她微微挪步,信陽就發現她的小動作了,諷刺道:“方才還說要揍我,現在躲我身後算什麽,你的骨氣呢?”

林然臉皮厚慣了,在阿爹那裏學來的遇事臉皮厚一些總是不吃虧的,她低聲道:“方才那一跪,骨氣就跪沒了。”

她說着正經話,腦海裏卻在快速思索,入宮本就是一道難解的局,明皇心思詭異,她要想拒絕,只怕還需仰仗身前人,她迅速開口:“殿下,可想做交易?”

“你不想娶東宮那位郡主?”信陽一猜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娶了東宮郡主,無異于站在東宮的一邊,林然不傻,自然會想着拒絕。

“殿下如何想的,做還是不做?”林然微有些急躁,太子就要走過來了,到時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更別提商議。

信陽眼神掃過她略帶急躁的神态,道:“遇事沉靜,你犯了忌諱。”

“殿下做還是不做?”林然追問道。

太子嶄新的皂靴踏上最後一層臺階,長樂先越過兩人,拉着太子去一旁說話:“你當真看中林家金娃娃了?”

“士農工商,末等小民。”太子道,他一皺眉,周身儒雅的氣息就不見了,與平常書生無異。

聲音恰好傳到信陽耳中,她莫名一笑,看向林然:“末等小民,你這小民哪裏都好,就是個子矮了些,入我公主府也是不錯。”

林然大膽的反瞪她一眼,“我可不娶你。”個子這件事是不是過不去了……

信陽罕見得臉色一紅,睨她一眼:“你腿不想要了?”

舊事湧上腦海,林然感覺腿真的有些疼,吓得退後兩步,嘟哝道:“你這麽暴力,誰敢入你公主府。”

還是阿涼好,生氣最多冷下臉色,揉一揉臉就好了。

兩人的玩笑話方停止,內侍就傳話讓她們進去,信陽慢走兩步,趁機道:“當年抓你,穆涼送了六十萬兩銀子去邊境。”

林然聰慧,瞬間反應過來,忙道:“此事若成,林家再送六十萬去邊境助殿下穩住軍心。”

信陽人在洛陽城,兵權未曾放手,軍饷一事一直都是領兵者的心病,穆涼當年正是知曉此點,才想着以銀子解決,再者邊境将士也是保衛疆土,送軍饷比送給長樂強得多。

信陽沉默不言,前面的人都跪地行禮,兩人及時止住話。

明皇添了幾絲白發,精神卻不錯,威儀如舊,她放下奏疏,接過秦宛奉上的參茶,掃了一眼滿殿的人,目光落在陌生少年身上,道:“林然走近些。”

林然尊旨而行,往前踏了一步,目光沉着。

“長大了。”明皇莫名嘆了一句,看向太子,又道:“太子覺得如何?”

太子皺眉,從頭至尾都未曾掃過一眼林然,他心中不願,又不敢違背陛下的意思,便道:“尚好。”

林然張了張嘴,想起阿涼說的莫要忍讓,就想開口,她作揖欲開口時,聽到一人說話:“方才殿外太子還說士農工商,末等小民,入了殿就覺得尚好,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信陽驀地出聲,使得局面更為尴尬,太子臉色青了下來,長樂卻在一旁笑,道:“那阿姐看上了?”

“看不上,個子太矮。”信陽道。

明皇不由淡笑,道:“信陽眼光太高,我瞧着你那個義女也是不錯,該嫁人了。”

“湘兒膽子小,林家主這般的性子,到時受了欺負,可不好說話了。”

衆人又是一怔,就連長樂也不敢随意說話了,方才太子太蠢了些,直接說出末等小民的話來,信陽本就不想便宜東宮,如今恰好有了理由,如何會放棄。

她這位兄長不僅軟弱,還蠢笨如豬,氣得她胸口都疼了。

東宮眼下局勢尴尬,得了林然這樣的金娃娃,哪裏不好,面子都是自己得來的,商人又如何,也不看看林然腦門上挂的是什麽。

挂的大周第一商!

商本就值錢,更甚者是第一。

她已然不想說話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明皇也是微微一擰眉,太子心思高傲,看不上商戶,如今太子話都說出口了,再勉強也是會讓人笑話皇家,她頓覺可惜。

她旋即轉了話:“聽說林然與穆郡主解除婚約了?”

林然眉心一跳,回道:“未曾。”

“那朕怎麽聽人說解了,上次問穆能,他又是支吾不語,朕只當解了。”明皇道。

“想必有人誤傳,待購置了宅子就成親。”林然謊稱道。陛下又不會當真去問阿涼,這句話假也是真!

“女子榮華短暫,你要珍惜,你要看清眼前,若有難處可來找朕,朕給你解決。”明皇親切道。

林然裝不知道話裏的意思,只行禮答。

明皇賞了些禮給她,留下太子,其餘人打發出殿。

一出殿門,長樂就懶散地打了哈欠,見秦宛也一道出來了,不免湊過去,一側的林然睜大了眼睛,她連陛下的人都敢調戲?

長樂頓覺心情不美,拍了她一腦門,推開她:“你眼睛看哪裏,回去告訴阿涼,讓你跪算盤去。”

林然一頓:“殿下想必跪過算盤,不如教教我怎麽跪?”

取悅的事都能教,跪算盤應該也可以。

長樂氣得心口又是一疼,擡腳就要踢過去:“小兔崽子,你話怎麽那麽多,我明日就給阿涼送去一本家規。”

林然解決大事,心情極美,說過幾句玩笑話後就行禮離開。

信陽住在宮外,恰好也從西華門走,兩人一道步行,她提醒道:“銀子何時送過去?”

“這麽多銀子總得花些時候,我會通知各地商號分批送過去,不會讓人懷疑。”

“也可。”信陽答應下來。

直到出宮時,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信陽策馬而行,林然登上九王府的馬車。

穆涼望着信陽遠去,對于兩人同行略有些奇怪,“她與你說什麽話了?”

林然心裏美滋滋,也并不心疼被信陽坑去的銀子,林家也不缺這些,只要她能娶阿涼就成。她眉開眼笑:“她說我個子矮。”

“她與你說笑,莫要當真。”穆涼安慰她。

“對,我才十五,還可以再長高的。對了,我今日瞧見了東宮太子,他與傳說中略有些不一樣。外人道他儒雅如書生,我覺得他眼高手低,軟骨不說,還有些不務實,書生還懂得禮義廉恥,他卻只知自己太子的身份而貶低旁人。”

林然的評價顯然很差了,穆涼聽後,也只淡淡一笑:“僅一面就能看出這麽多,想必發生了很多事情。”

“明皇當我與你解除婚約,就想将太子的郡主嫁我,可是太子卻道士農工商,末等小民,徹底打了陛下的臉面,已很難用愚蠢二字來形容了。”林然可惜,她不大明白太子的做法,就算不喜,也該藏在心裏,身居高位,怎能做到喜形于色。

她看得很是透徹,讓穆涼欣慰,附和她道:“先帝在時,曾想過廢太子,并未實行罷了。”

言下之意,太子确實愚蠢。

“照着信陽公主的性子,就算太子登位,她也會拉下來。”

“不會,信陽心中無天下。”穆涼搖首,信陽心中只有洛卿,如今所做的都只是還洛卿一個清白罷了。

情之一字,着實為難人!

林然不再問了,涉及隐秘的事不好再問,她最想說的還是成親一事,忙道:“我與陛下說,待購置了新宅就與你成親。”

穆涼回神,不悅道:“我何時要與你成親。”

“不成親的話,明日還有其他郡主的,煩不勝煩,你不珍惜我,以後不後悔嗎?”林然換了語氣,綿軟而可憐。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你細品、你細品,好像哪裏不對勁,天天被人坑?

前一章紅包已發。

晉江的鍋,我來背!!!

彌補晚點,發5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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