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得逞
穆涼的突然出現讓衙役愣了下來, 他觀女子氣質典雅, 一身裙裳雖素淨,可卻是綢緞。平民哪裏用得起這般昂貴的綢緞,他不知眼前局勢如何, 可轉而一想小蘇大人背後是權勢滔天的蘇家, 除去陳家的人尊貴外,無人能比了。
他驟然間來了氣勢,拔劍道:“小孩子打架?這可是洛陽小蘇大人, 你們吃罪得起嗎?”
穆涼冷眼望他:“林然與蘇昭自小相識,如何不是孩子之間争執,再者你明明見到小蘇大人衣不蔽體, 你卻任由你的人踏進庭院,絲毫不曾避諱,玷污小蘇大人的名譽, 你們可能吃罪得起?”
林然一名讓人猛地一驚, 領頭人忽而想起大周第一富便是林然, 且她又是九王府的人, 他不敢得罪,忙笑道:“這般一說确是争執打鬧, 小的這就退出去。”
他忙捂着眼睛退了出去,身後的人紛紛效仿,一道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烏泱泱一群男人退了出去,林然睥睨一眼庭院裏的閑雜人等:“你們站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滾, 再不走小心你們小蘇大人秋後算賬。”
女子名譽極為重要,尤其是蘇昭如此狼狽地出現在衆人面前,掌櫃夫人得穆涼吩咐将那名風塵女子帶回前院,其他看熱鬧的人也都離開了。
蘇昭被林然壓制着,動彈不得,狼狽中隐忍着一股恨意:“林然,放開我。”
“放開你?你想得美,你方才唾罵我,此事還沒有清算,你若不道歉,我就去蘇家讨公道,順道讓洛陽百姓看看你這番美貌。”林然拍了拍她的後腦勺,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她也不會再心軟,就憑着蘇昭白日風流的事,她就斷定他日她不會主動提起此事。
庭院裏留下的皆是女子,包括穆槐都離開了,蘇昭随行手下見自己主子被踩在地上,一窩蜂想上前搭救,林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在空中揮了揮,吓得她們又止住腳步。
膽大的人開口求繞:“求林家主快放了我們大人。”
“我說了,道歉就成,不道歉也成,阿涼去尋根繩子來,綁了她,現在快馬回洛陽,正好未曾趕得上城門關閉。”林然不願就此饒了蘇昭,開口就是低賤小民,當年若不是八位王爺拼死打下江山,如今卻便宜了蘇氏女。
開口閉口低賤小民,她不想再忍了,也不等蘇昭道歉,直接道:“阿涼,我們回洛陽,去向蘇将軍要個公道。”
穆涼也不多加勸阻,點頭道:“也可,馬車還在後院,直接可以走。”
臉貼着土地的蘇昭憋屈不堪,這般回洛陽城,她如今的軍職都要保不住了,極力忍着林然給她帶來的羞辱,低聲道:“林然,對不起,方才是我錯怪你了。”
“你的道歉,我不想要了,我只想去問問蘇将軍如何教女的,自己與旁人翻雲覆雨惹來了大火,卻無端罵我,這是怎樣的道理。”林然不想再和這人說話,此次非要讓她蘇昭丢官罷職,她将蘇家這麽大的麻煩送給信陽,對方也該感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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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迅速送來麻繩,她見過菜場殺豬之前先将豬捆綁起來,照着捆豬的辦法将蘇昭捆了起來,也不堵住嘴巴,給她一條薄毯,丢上馬背。
穆涼從頭至尾,未曾反對過一句,反親自給店家些許銀子,算是彌補大火的損失。
打馬回洛陽,天色擦黑時回到洛陽城,她直接驅馬去蘇府,順道秘密請來信陽公主看熱鬧。
蘇府門前兵甲成列,手執刀戟,氣勢恢宏。
林然将馬停在蘇府門前,立即有兵甲前來制止,她掀開毯子:“可認識你們大姑娘?”
“林然,你個卑鄙小人,賤民,趁人之危,竟敢來蘇家鬧事,且放開我,定打得你滿地找牙,呸……”
積攢一路的怨氣讓蘇昭口無遮攔,自認到了蘇家就無所畏懼,商戶在大周本就低人一等,她罵了又如何。
林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對她道:“不如我給小蘇大人尋個唢吶過來,我吹一聲,你罵一句,給您造勢,怎樣,我不收你銀子。”
“呸,賤民不知所謂,你設計陷害我,待我母親出來,定饒不了你。”蘇昭氣得臉色通紅,張口就罵,氣勢很足。
林然任由她罵,正好吸引人來看熱鬧,且永興巷皆是朝堂重臣居住之地,信陽公主府距此不遠,明日禦史臺就會上奏彈劾蘇昭。
且蘇昭此行離開洛陽,多半也是個秘密,一劍雙雕。
不出她意料,蘇長瀾還未曾出來,就有不少人探首探腦來看熱鬧。
待蘇長瀾出來時,蘇昭已罵得不出聲了,想必是累了,她對着蘇長瀾擡袖一禮:“蘇大人好。”
蘇長瀾見到被綁縛的女兒,眉眼一抹陰狠,伸手就想去解綁,林然擋在蘇昭身前,高聲道:“蘇将軍莫急,我好心救下小蘇大人,她卻破口大罵,揮拳就打我。林然雖說是一商戶,好歹也與九王府定親了,小蘇大人這是何故。是以,林然氣不過就綁了她,前來讨公道。”
“非是如此,是你縱火陷害我……”蘇昭臉色通紅,手上的繩索實在解不開,羞得她無地自容。
“我陷害你?小蘇大人且看看自己是何模樣。”林然陰冷一笑,将她身上遮羞的毯子一把掀開,露出肩上紅痕,那是經歷歡好之後的證據。
蘇長瀾不置一詞,瞬息就向林然出手。
千鈞之際,林然抓起蘇昭做擋箭牌,蘇長瀾見女兒在眼前,又只好撤手,動作太快,她身形不穩地向後退了幾步,林然歉疚一笑:“果然是蘇将軍教出來的女兒,不感恩反報仇。”
“林然,你給蘇昭留幾分顏面。”蘇長瀾眼中的陰狠已難用顯而易見來形容,她出手只想替蘇昭留些顏面,奪回毯子罷了,并不想傷人。
林然手中還抱着毯子,在蘇長瀾面前晃了晃,道:“蘇将軍好話與我說,我自然答應。可您二話不說就要打我,如今我不想給她留了。林然本就是末等小民,不需要顏面。”
蘇長瀾可以厚顏無恥,她也學習一二,橫豎她不會吃虧,丢人的是蘇昭、是蘇家。
蘇昭還欲再罵,被蘇長瀾一記眼神所攝,只好不甘閉嘴,恨不得現在殺了林然洩恨。
“穆郡主,你該管管她。”蘇長瀾氣得腦門疼,見到馬上的穆涼忍不住發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林然的性子野蠻如穆能,絲毫不講道理。
穆涼莫名被牽扯進來後,被迫下馬,走近道:“林然并無錯,我如何管,反是小蘇大人在郡縣內與風塵女子白日宣淫,引得客棧大火,林然救下她,她反出口相罵,仗勢打人,蘇将軍讓我如何管林然?”讓她默不作聲是不能的。
蘇長瀾陰沉的面色變得鐵青,厭惡地看着蘇昭,她不能将事鬧大,但眼下也不能替蘇昭認下這等罪過,日後定有人揪着錯處不放,污點就得跟着她一輩子。
她改口道:“穆郡主紅口白牙,讓我如何信,你們于府門口鬧事,可有教養?”
“蘇将軍莫氣,小蘇大人與風塵女子在一起玩樂與我無關,引得客棧大火也是無關。我今日過來是想聽她一句道歉。其它的事是您府上要查的,您說我們空口白牙,那小蘇大人說我陷害她也是空口白牙,您不如也給說一說道理?”林然揪着蘇長瀾的錯點,一絲都不會忍讓。
如今信陽公主在京,她就不信她坐視不管。
洛家滿門被害,可與蘇長瀾脫不了關系,她将人送至她面前,就看她桶不桶這一刀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林家主,既然鬧成這樣,不如将那風塵女子找來,對質一二。”蘇長瀾也是無果,她說一句,林然總有十句等着她。
“那是蘇将軍自己的事,我只想給自己讨個公道,小蘇大人道歉,我就離去,至于小蘇大人其他的事,與林然無關。不然,我大可去京兆尹處敲驚堂鼓,無故打人是何道理。”
兩人争執不下,許多下朝回府的朝臣都好奇地停下腳步,凝視府門前的少年人,聽她毫不示弱的話也是驚奇,一商戶也敢怼上當朝大将軍,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甚是有趣!
自始至終穆涼只說了幾句話,就任由兩人争執。聽林然稚氣中卻帶着老練的話,忽而就放下心來,小乖這樣睚眦必報的性子,到了哪裏都不會受欺負。
蘇長瀾嘴皮子不伶俐,争不過林然,揮手示意府門前兵士去将林然捉住。
穆涼眼皮子微動,冷聲道:“蘇将軍捉林然做甚,仗勢欺人?”
“穆郡主縱容她前來鬧事,良心可曾過得去?”蘇長瀾不願與穆涼正面交惡,眼前局面卻不由得她了。
穆涼卻道:“蘇将軍縱女行兇,又站在道德之上睥睨衆人?”
“拿下。”蘇長瀾陡然發現穆涼也是舌燦蓮花,她有兵,為何要用嘴巴來解決事情。
林然也是不怕,伸手将穆涼拉至自己的身後,粲然一笑:“蘇将軍莫怒,您要人,我給您就是了,大動幹戈對身體不好,林然這就走。”
蘇長瀾不知真假,但見她将牽馬就松了口氣,誰知穆涼方上馬,就見到一行人打馬提着火把過來,信陽跳下馬,凝視蘇昭:“小蘇将軍能否解釋下你為何擅離職守,去了郡縣之內的客棧?”
蘇昭周身一冷,她無助地看向母親,緊張得不知如何解釋。
還未曾來得及上馬的林然彎唇一笑,就知信陽公主不會讓她失望,她翻身上了穆涼的馬,趁機攬着她的腰,美滋滋地笑了:“我們回家,擅離職守可是要掉腦袋的。”
“你鬧這麽大就為了等信陽過來?”穆涼只當她是小打小鬧,讓蘇昭丢了名聲罷了。
她一時驚嘆,未曾注意到自己腰間那只不安分的手來動來動去,那只小手緊緊貼着她的小腹,聽那小無賴開口:“我本是想鬧一鬧,在郡內就結束,不想蘇昭對我動手,既然她說我害她,不如就一計到底,讓她嘗嘗什麽是真正的害她。”
林然夾緊馬腹,策馬往九王府走,不管旁人怎麽看她,自己得逞的滋味真是很美妙。
穆涼細細回想整件事,或許林然就只想捉弄一下蘇昭,未曾想到現在的結果。
罷了,也算是蘇昭咎由自取,她若未曾擅離職守離開洛陽,小乖再怎麽設計都是無用的,她想通後,忽而感覺小腹上滾熱,她低眸就看到那只小手。
當即就伸手就拍了拍手背,嗔怪道:“安分些。”
“安分什麽,方才好多人都看到了,現在無人了,你怎地才說。”林然也不再心虛,阿涼在人前都不說,肯定是接受她了,現在才說,約莫是羞澀。
阿涼總是這麽害羞,若是像她這般臉皮厚就好了。
穆涼臉皮薄,臉色通紅,幸好天色黑了,讓人看不清,她只得繼續去拍那只手:“再不松手,就将你趕下馬,自己走回去。”
林然心情極好,猜測阿涼也當是如此,就厚着臉皮不肯松手,反故作正經道:“阿涼,你說你被我親了,又被我摸了,旁人知道就不會要你了,那你是不是就只能嫁我了。
”
小無賴的話越說越不對了,穆涼有些惱了,她也懶得再回。照着平常,她回話越多,林然就的話就更加多,指不定更厚顏無恥不正經的話都說出來了。
穆涼不答,林然也能将獨角戲唱下去,她接着道:“三王府也挺好的,我就是一商戶,娶你才有些地位,住在三王爺是很好。我明日就讓人去買下來,趕緊去修繕,我們明年春日就成親,好不好。”
“你看兩府離得那麽近,你想祖母也能回來看看,阿爹饞酒了,我也能及時讓人送去。還有春日裏百花盛開,景色十分好,正是成親的時候。”
“聘禮的事很簡單,照着單子去做,阿涼喜歡什麽,我就讓人去做什麽,不會讓你委屈的。沒有父母在,我自己也能辦好這些事。”
……
林然絮絮叨叨說了一路,直到回府時阿涼也沒回答一句話,她緊步跟着。
不想阿涼進門後,就直接将門關起來,好狠心的将她留在外面。她知阿涼方才生氣了,剛剛就很安分地攬着她,手都沒有亂動。
她敲了敲門:“阿涼,我餓了,你也該吃晚飯了,餓肚子對身體不好。”
敲了許久,無人回應,她嘆氣地坐在門口,靠着門板:“你不開門,我就不走了。”
兩人門裏門外僵持着,林然的豪言壯語未曾實現,坐下不過半刻鐘,婢女就慌忙過來請她去前院,穆能請她過去。
她借着這個理由沖着門道:“阿涼,阿爹找我們。”
婢女聽她這般一說,忙好心道:“姑娘錯了,王爺只叫了您,沒有喚郡主。”
林然小臉頓時就皺成了包子,惱恨地瞪着不懂事的婢女:“讓你多話了。”
婢女被罵得不知所措,無措地垂首:“奴、奴錯了,姑娘莫惱。”
好端端的借口被婢女給糟蹋了,林然唉聲嘆氣地離開,還不忘吩咐伺候的婢女給郡主準備吃食,莫要當真餓了。
到前廳時,原本以為會是興師問罪,不想阿爹辦了筵席,桌上皆是好吃食,只他卻捧着茶在品,她走近道:“阿爹怎地在喝茶?”
“酒被小兔崽子給藏起來了,又是一個敗家玩意。”穆能已沒力氣再罵了,他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些年的好酒都是林然的,他坑她,确實不對。
他端起茶給林然:“阿爹給你道歉,成不?”
林然眉梢不覺抽動,阿爹這又是玩的什麽招數?難不成兩日不飲酒,阿爹就這麽認輸了?
“我可不敢接您的茶,您這突然道歉,讓我以後怎麽做人?”她不去接茶,看着滿桌菜肴,她還是選擇敬而遠之。
穆能幹端了半天,最後将茶有放在桌上,也不與這小東西多說其他委婉的話,開門見山道:“将酒給老子搬回來,別聽阿涼給你使壞招數。”
林然尴尬一笑,阿爹猜得真準,搬空酒庫的招數确實是阿涼出的,但她不能承認,道:“不是阿涼,是我自己想的,半個月內不能給您喝酒,您想喝酒不如去找八王叔,他府裏有酒。”
說完,拔腿就跑,氣得穆能将茶盞給她丢了出去,喝道:“小東西,信不信老子揍你,老子那麽疼你,你就聽阿涼的壞話。”
他看着滿座美味也吃下去,沒有酒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是猶如嚼蠟。
****
林然被拒之門外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得頗早,東方露白就起榻,洗漱後跑去阿涼門外。
等了一盞茶時間,門就開了,她偷偷溜進去,阿涼在梳妝。
她大着膽子湊過去,在她身旁的地板上盤膝坐下,不等擡首就被敲了腦門:“知道錯了?”
“什麽錯?”林然裝作不知,這次若是認錯了,以後再動手動腳就是故意犯錯,罪名就更加大了,她不能認。
她死不承認,讓穆涼也是無法,都已晾她一夜,再不理,就指不定做出什麽事來,她索性就不問了,吩咐婢女給她梳妝。
林然靜靜候着,凝視她披肩的長發,黑發掩蓋住雪白的肌膚,凝脂如玉,她覺得好看又很美,傻傻笑了兩聲,沒敢再說話。
等穆涼梳妝後,婢女将早飯準備好。
穆涼愛喝小米粥,今日備的就是,她給林然盛了一碗,說起商鋪裏的事,道:“秋日裏都是收成的時候,你讓人去密切注意些,尤其是今年的棉花,有人道今歲寒冬來得早,到時棉衣必不可缺。”
林然應道:“我曉得了,待會就去安排。”
早飯用過,準備妥當後,穆能下朝回來了,他直接進屋,一屁股坐下來:“給我上碗茶來,要清淡的,酒也行。”
林然與阿涼對視一眼,阿爹這是跑梧桐院來坑酒了,她吩咐婢女去上冰過的酸梅湯來,再道:“阿爹這是與人打架了,怎地看起來十分疲憊。”
“沒打架,不如你我出去比試一番,最近筋骨疼。”穆能靠在坐榻上,動了動胳膊,吓得林然躲到穆涼身後,她怕道:“您是想揍我才是真的。”
“小乖越來越聰明了。”穆能不冷不淡地誇一句,見林然的慫樣就知道她沒膽子搬空他的酒庫,自己養的女兒向着旁人,氣得胸口一疼,道:“今日早朝信陽與蘇家吵得不可開交。”
“為了如何處置蘇昭?”穆涼下意識道。
“對,信陽占理,蘇家缺理,本沒有什麽好争的,偏偏陛下态度不明,蘇家就争執,道蘇昭得了蘇長瀾的吩咐才出城去。信陽又不是傻子,道蘇昭非蘇長瀾統領,不該由她調任,就吵了起來。信陽性子本就烈,非不肯退讓,搬出軍法,非要處死蘇昭。”
穆能連連嘆息,信陽非是得理不饒人,只是事出有因。
林然從阿涼身後探出腦袋,唏噓道:“她這是又犯老毛病了,揪着蘇家女兒不放做什麽?”
穆涼給她解釋道:“信陽公主當年離開洛陽,遠赴邊境時,洛郡主也曾有身孕,若能平安長大,也該與林然差不多的年歲。”
“那她這是也讓蘇長瀾嘗試失女的滋味?”林然意識過來,一屍兩命,任誰也不能放棄仇恨。
那廂的穆能接過冰鎮的湯水,一口就喝了幹淨,頓覺暢快:“不錯,比起酒還是差了些。”
其他兩人默不作聲,當作沒有聽見。
穆能喝完,盯着林然道:“吵了半天,陛下剝奪了蘇昭的職位,又按照軍中規矩罰了五十軍棍,信陽監刑,差點沒把人活活打死,吓得那些文臣直呼信陽活閻王。”
“殺雞儆猴,以後也不會有人再敢擅離職守,信陽公主是軍中走出來的,自然以軍規為主,沒有錯。”林然附和一句,察覺到阿爹不善的眼神,忙拔腿往外跑:“阿涼,我去幹活了。”
小乖一走,屋內氣氛就變了,穆涼面上淡淡的笑意也跟着散去了,她開口道:“長樂總與我說林然略有些像洛卿,讓我提防着信陽,父親覺得世間上為何有人相像?”
穆能本懶散地靠着坐榻,被她這麽肅然一問,吓得滑下了坐榻,忙扶住扶手,道:“我怎麽知道兩個人為什麽那麽像,你問我,我給你問問林放?”
“我随口問問罷了,小乖的容貌尚未張開,再過幾年若還是像洛郡主,只怕會惹來麻煩。”穆涼擔憂道,不知為何,每每看着小乖的臉,心裏總是不安。
“整日閑的發慌,盯着小乖的臉看?你信長樂那個不正經的話,不如讓小乖給我把酒搬回來。”穆能說完就大步離去,八王今日好不容易答應請他喝酒,不能遲到了。
*****
紫宸殿內氣氛冰冷而莊嚴,蘇長瀾長身玉立,面上帶着陰冷。
信陽方離開殿,明皇面色淡淡,道:“朕知蘇昭去郡裏的用意。”
蘇長瀾被她眼神一攝,忙俯身道:“阿昭不過去貪玩了,今日得此教訓,想必曉得錯誤了。”
明皇也不擡首,只看着信陽彈劾蘇長瀾的奏疏,筆鋒剛勁,帶着不屬于女子的深厚力道,可見她飛揚的性子與往日一般,她道:“朕今日饒她一命,你自己懂得教訓,再有下次,朕可就不留你了。”
“臣明白,不過昨夜見到林然,臣觀其面貌,突想起一故人。”蘇長瀾神秘道。
“有話就說。”明皇不願聽她彎彎繞的話,欲言又止,吊人胃口。
蘇長瀾被訓得忙擡袖賠禮,立即道:“臣觀林然與那死在大火中的洛卿,五官相似。”
明皇年歲大了,記不清舊人的相貌,被她這麽一說,腦海裏只有些隐約的樣子,不确定道:“林然像洛卿?”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美滋滋。
前章紅包已發,本章随機50。
前章明明什麽都沒寫,就被鎖了,好氣,我覺得下章寫親親,不然好虧。
感謝在2020-02-13 18:52:22~2020-02-14 18:4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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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10瓶;青簡 6瓶;喜悅貓 5瓶;?執念???、幽悠雲溪、沒有名字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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