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經驗
唇角與唇角之間的碰觸,猶如城樓上的焰火,那一瞬息燦爛無比。
焰火消逝後,那瞬息的美麗依舊留在心中。
林然未曾想方伸出舌尖,去碰一碰那唇角,就猛地被推開,眼前人影一閃,阿涼不見了。
她舔了添自己的舌尖,意猶未盡,就像吃了蜜般的滋味,如糖似蜜,美得她在榻上翻了翻,興奮得不能自己。
興奮過後,又開始擔憂阿涼是不是生氣了,自己随意穿好一身衣裳,就去找阿涼。
門是開的,未曾将她拒之門外,她禮貌性地敲了敲門:“阿涼。”
“進來。”聲音溫暖如舊。
林然頓時放心來,擡腳踏了進去,舉目去看,阿涼坐在榻旁整理衣衫。榻上一件紅色裙裳,她走過去,讨好一笑:“阿涼穿紅的肯定好看。”
“這是給你準備,今日入宮,穿得好看些,指不定就有旁的姑娘喜歡你。”穆涼語言調侃,耳尖而依舊是紅的,林然察覺後就主動不提剛剛的事。
阿涼臉皮薄,她不說就好,只看着阿涼準備的衣裳,拒絕道:“紅色太豔,不好看,我櫃子裏有好多新的還沒穿,我去找一件就好。”
她一身改制的男子袍服,與信陽所穿的勁裝相似,袖口處紮得很緊,失了女孩子的柔和。穆涼因此給她做了一件寬袖的裙裳,道:“不喜紅色的,還有其他顏色,你櫃子裏的那些先不穿了,今日赴宴不許任性。”
林然撇撇嘴,不敢反駁,只好挑挑揀揀選了一件淡青色的裙裳,顏色清純,也正符合她這般的年齡,襯得她肌膚細膩白皙,讓穆涼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今晚不許胡來,乖乖聽話,不許與長樂胡亂說話。”
長樂自己胡鬧慣了,她就怕帶壞了林然。
林然答應下來,兩人到黃昏好似才坐馬車入宮,自西華門入宮,在宮道上行走時,遇到疾步匆匆的秦宛。
秦宛面色略帶焦急,她見到林然後腳步一頓,而後行禮:“見過穆郡主。”
秦宛相貌秀麗,一身英氣的官袍增添威嚴,她慣來沉着臉色,更讓人不敢接近,也只有長樂對她有興趣。可惜她是明皇的人,旁人就連多看一眼都犯了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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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涼也緩下腳步,微微一笑:“秦大人腳步匆匆去何處?”
“陛下召見。”秦宛解釋,她擡袖揖禮,道:“下官先去見陛下。”
她急匆匆的腳步與陰沉的臉色不和,林然望着她的背影,筵席即将開了,陛下也應該要過去了,她這往相反的地方跑,卻是為何,難不成私會長樂?
她笑了笑,擡腳跟上阿涼,道:“阿涼,你可知秦大人的過往?”
“秦家因三王之變而牽連入獄,秦宛被打入掖庭,後被陛下看重,收至紫宸殿,後一步步走至今日。”穆涼給她解釋道,還有些事不太好說,秦宛是陛下的人,可長樂觊觎秦宛,兩人關系暧昧,這些還是不要對小乖說的好。
她不說不代表林然不知,那日從長樂調戲秦宛就猜出更多的事,她嘻嘻一笑,道:“為何秦宛能被赦免,留這麽危險的人在身邊,陛下就不害怕?”
觀秦宛之色,就知她性子堅韌,非一般女子可比的,能站在朝堂上的女子不多,信陽是帝女,而蘇長瀾占着蘇姓,唯獨秦宛無後盾。
“這個就不知陛下如何想了。”穆涼謊稱不知,曾有傳言稱陛下初見秦宛,就被其美貌吸引,不顧其罪臣之女的身份帶回宮。
這般荒唐的傳言雖不知真假,可如今看來,也有幾分真實。
林然瞧着她欲言又止之色,忍不住也想摸摸她的臉,悄聲道:“阿涼也會睜眼說瞎話。”
“休要亂說。”穆涼被她這麽一說,反覺得不太好意思,她鮮少會騙林然,可這些話實在不可說。
兩人慢步走到含元殿時,遇見不少貴夫人,穆涼一一說過話,踏入富麗堂皇的殿時,信陽早早地坐在座位上,殿內已然無聲了。
前些時日信陽當殿力争處置蘇昭,條例依據讓人信服,也有不少人敬佩,可大多數人對她心生恐懼,不敢随意過去搭話。
穆能今日不來,覺得宮宴無趣,喊了八王兩人偷偷摸摸在府內涼亭飲酒,推了穆涼與林然過來。
九王的座位在前,離信陽不遠,兩人坐下時,信陽就已擡首,招呼林然:“林家主,過來。”
還沒坐熱的林然就覺得腦殼一疼,她習慣性看着阿涼:“我能不去嗎?”她方擡眼就見穆涼眼中的深沉,那股深沉帶着異樣的情緒。
那股情緒轉瞬即逝,等她想要開口問的時候,阿涼又是溫和的神色,同她道:“殿下或許有事,你去去就來,我等你。”
林然心不甘情不願地挪過去,擡袖行禮:“林然見過殿下。”
“那麽拘謹做什麽,坐。”新陽指着自己身側的位置,目光掃過她今日的衣裙,清淡之色,依舊豔麗如春,璀璨燈火下帶着夏日的清涼,陣陣清風,引起淡淡荷香。
林然不大想同她親近,礙于旁人看着,只得坐下來:“殿下喚我,有何事?”
“幾日不見,看看你長高了沒有。”信陽唇角銜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關切似是嘲諷,讓人品味不出這句話的含義。
林然忍無可忍,道:“殿下可能好好聊天?”
“喚你來就是想看看罷了,同你聊什麽,銀子都已送去邊境,你我之間約莫也無甚話可說。”信陽端起桌前的禦酒揚首喝了下去,眸色深邃,與方才的笑意不符。
林然氣呼呼地離開了,惱恨地瞪了她一眼,腦海裏忽而想到一詞:為老不尊。
想到後又覺得不合适,坐在自己座位上後又覺不甘心,與阿涼道:“信陽公主為何總說我長不高,長得高與否與她有什麽關系,真是多管閑事。”
信陽性子與長樂不同,若這番話出自長樂之口,或許就是正常,可信陽不愛與人說話,三番兩次提及,總讓人覺得奇怪。
穆涼也不知如何勸慰小乖,她斟酌之時就見長樂大步走來,一身紅色宮裝,順手就從宮娥托盤上奪了杯酒,揚首倒入自己口中,十分暢快。
她一入殿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朝臣都停了下來,只見她停在穆郡主桌前,伸手就拍了林然額頭:“林家主幾日不見,越來越有女子風情,美則美矣,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什麽?林然猜測是她個子不高,果斷不再問,只敷衍道:“殿下誇贊,愧不敢當。”
“我哪裏誇你,就是吐槽你長不高而已,你看我阿姐家義女,比你小上半年,長得比你高多了。”
長樂毫不留情的吐槽讓衆人不覺跟着一笑,對面的蘇長瀾卻是眉眼一沉,不露笑顏。
穆涼卻道:“殿下說笑了,您十五歲之際也不如同齡人。”
“有嗎,肯定沒有,你記錯了,沒有的事,不要這麽護短,我不要面子的嗎?”長樂擺擺手,走到信陽身旁走坐下,兩人都未帶驸馬女兒,長樂覺得一人獨坐一席,甚覺孤獨,索性就纏着阿姐。
笑話過後,穆涼在隐秘之處握着小乖的手,眉眼溫和,低聲道:“她同你開玩笑的,莫要當真。”
她覺得長樂話中有話,以前也從未聽她提起林然個子矮的事,尤其方才提後,蘇長瀾臉色微變,長樂的話莫非是說給她聽的?
細細一品,蘇長瀾今日有些不對,她按下那些疑惑,看向長樂,下巴微揚,而後趁人不注意離開殿。
眼下開席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她有些問題想問長樂。
長樂不是安分的性子,得到穆涼示意後,她借機出了殿,林然裝作不知,擺弄着眼前的杯盞。殿內頓時就安靜下來了,互相低聲交談,她這處顯得孤單影只。
能入中秋宴的都是朝內重臣,不乏蘇氏子弟,不少人圍着對面的蘇長瀾說話,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林然。
蘇氏中地位手段最高者為蘇長瀾,一則她是明皇的親侄女,二則她開國之初,她立有戰功。其餘者也有封侯者,但在朝影響力不大。
當年蘇長瀾與信陽之間的糾葛,幾乎都知曉,如今歲月久了,才不被人提起。
反觀如今的信陽,對蘇氏一族恨不得連根拔起,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讓許多人跟着看熱鬧,信陽無所顧忌,膝下僅義女一人,不比蘇長瀾子嗣多。
旁人交談的話時不時傳入林然耳中,她湊過去聽這些八卦,蘇信二人之間的愛恨情仇都可寫戲本子了。她聽得正歡暢,眼前多一黃袍之人。
太子來了。
她跟着衆人一道行禮,太子身後跟着幾名年輕男子,最後的那位确有幾分英俊,她猜測約莫是臨南郡王。
太子一來,蘇長瀾身旁就少了些蝦兵蟹将,林然自顧自品酒,不知過了多久,長樂回來了,她走近太子:“阿兄今日來得挺早的,我以為你不來了。”
“每年都是如此,厭煩了。”太子神色悲憫,尤其是雙眉之間的抑郁不振,顯而易見。
林然不覺嘆息,哪裏有人太子一做就是近三十年的,且不沾朝堂事,也算是開了歷史先河。
長樂與太子之間說過幾句後,阿涼緩步走近,面色沉凝,她俯身坐下,林然乖巧地湊過去,低聲道:“你錯過了一場熱鬧,信陽與蘇長瀾之間還有些故事,挺精彩的,蘇長瀾是信陽公主一手提拔上來的。”
她顯得興趣很大,穆涼索性就給她說了舊事:“确實,先帝征戰沙場時,蘇家并無奇功,後是陛下将蘇長瀾帶到信陽公主面前,托她照看,才有了後來的蘇長瀾愛慕信陽公主,不過并未得到回應,反與洛郡主生情。”
“也不對,你說得不全。”長樂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面色神秘,八卦味十足,她左右看一眼,才壓低聲音:“是蘇長瀾不夠主動,當年洛郡主噓寒問暖,千裏送藥,日夜跟着阿姐,才有了阿姐這塊木頭的回應。所以林家主,追媳婦就要臉皮厚,一哭二鬧三上吊,學學洛卿,冰塊也會動心。”
林然頓時來了興趣,追着長樂問:“什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上吊的話不就死了嗎?”
“誰讓你真的上吊,扯條白布懸梁,也沒讓你真的把脖子塞進去,真是夠蠢的。”長樂嫌棄地看着林然,看着機靈的人,怎麽就那麽蠢,也真是穆涼教出來的。
她看着林然一副懵懂的樣子,忍不住朝她勾勾手道,林然湊了過去,聽她道:“阿涼就是外冷內熱,你多哭一哭,多鬧一鬧,她就心軟了,生米煮成熟飯,你大不了跪一跪算盤,到時你再掉幾滴眼淚,就能成親了。”
林然不知這些門路,觑了一眼阿涼,低聲問長樂:“殿下,何謂生米煮成熟飯?”
“林然!”穆涼忍不住出聲,清冷的視線掃了一眼她,見她二人靠在一起,姿勢暧昧,道:“殿下該自重些。”
“我這是作為前輩教她娶妻之道,你莫要古板了。”長樂不介意地擺擺手,又拽着林然說:“想知道什麽是生米煮成熟飯,有空來問我,我必傾囊所受。”
礙于穆涼冰冷的目光,她才不得不離開,回到座位上,就聽阿姐開口:“你方才與林然說什麽了?”
“教她生米煮成熟飯。”長樂悠哉道,只她話音方落地,就見阿姐手中的酒盞顫了顫,酒液滲了出來。她抿了抿唇角,繼續道:“阿姐你怕什麽?”
“教壞晚輩,你也做得出來,小心九王叔提刀找你。”信陽淡淡威脅道。
長樂卻道:“我只是教授當年洛卿的追妻之道罷了。”
信陽手又抖了抖,不自然的将酒盞放下,不去理會八卦的長樂。
須臾後,明皇在衆人的視線內步入殿,她由宮人扶着,威儀如舊,精致妝容完美的掩蓋住面上的皺紋,一身龍袍象征着大周最高的權力。
山呼萬歲後,衆人落座,林然無趣得擺弄着眼前的酒盞,耳邊皆是恭賀的聲音,她對宴上的吃食無甚興趣,都已涼透了,看似精致,卻不如家中可口。
穆涼見她興致闌珊,輕聲安慰她:“回府後再做你喜歡的。”
林然眼睛一亮,立即道:“我想吃阿涼做的面條。”
“也可,少飲些酒,不然待會就會醉了。”穆涼眼色傾瀉着月光的柔和,無奈地看着因她一句話而展顏的人,心裏的擔憂忽而又湧上來了。
林然精神一振,也當真聽話得不去飲酒,挺直肩背,等着散席。
這時內侍卻端着一盞酒而來,笑着開口:“陛下賞賜林家主一杯禦酒,這可是天大的恩寵。”
旁人都在交杯換盞,鮮少有人會注意這裏,穆涼眉心微擰,伸手欲替林然接過。林然看出她的想法,直接接過,謝道:“煩請您替我謝謝陛下。”
說罷,揚首喝盡了。
穆涼伸在空中的手頓住,手心緊握,神色斂下,擔憂地看向她:“我們先回府吧。”
“阿涼,筵席未散,我們此時離開,陛下會怪罪。兵來将擋,有何可擔憂的,再者我無罪,總不至于是毒酒,難不成下了迷藥,陛下想要誣陷的玷污某位郡主,到時你可就真的失去我了。”林然帶笑,手卻緊握着阿涼的手,微微傾靠着她,可惜人多,不能伸手抱着她。
酒勁湧上頭腦,她卻在想:生米煮成熟飯是什麽意思?
生米一煮肯定就是米飯了,只是與她追阿涼,有何關系?
她腦袋暈乎乎的,靠着阿涼,側身看着她的下颚,悄悄問道:“阿涼,什麽是生米煮成很熟飯?我們要試試嗎?”
說完,就迷糊糊地看到阿涼臉色紅了,漸漸地,連耳朵也紅了,她伸手去摸摸那只通紅的耳垂:“為何它紅了,生米煮成熟飯,也是白色的呀。”
小無賴酒後露出本性,讓穆涼哭笑不得,不過方才的酒确實有問題,約莫酒勁很烈,她捉住那只手,朝上座的明皇歉疚一笑:“陛下見諒,林然酒醉,臣女帶她回府。”
明皇颔首,道:“朕讓人送你們回去。”
穆涼道謝,扶着林然出殿,兩人方出含元殿,就見蘇長瀾亦跟了出來,道:“穆郡主留步,更深露重,林家主醉得不輕,不如先在宮裏住一夜,待林家主酒醉醒了,再出宮。”
“宮外有車候着,不用麻煩,煩請蘇将軍讓一讓。”穆涼不答應,眼中的夜色深了深。
含元殿外燈火通明,十步一崗,不少金吾衛帶刀行走,若想直接出去,就連信陽怕都做不到。
兩人僵持不下,長樂走着醉步出來,見兩人劍拔弩張,道:“那麽生氣做什麽,我請你二人去飲酒,金娃娃醉了,就去偏殿醒酒,多大的事,又沒人占她便宜,我給你看着蘇長瀾,不讓她生米煮熟飯。”
一番醉話,也給了蘇長瀾警告,她走近長樂,威脅道:“你莫要壞了陛下的事。”
“你說什麽,莫壞你的好事?你不會真的要生米煮熟飯罷,這可不厚道,別欺負阿涼不會武功,九王叔的劍可不認識你。”長樂腳步踉跄了下,直接推開了蘇長瀾,揮揮手讓宮娥引着穆涼去偏殿。
穆涼将人擱置在偏殿後,長樂拉着她要去飲酒,蘇長瀾就像跟屁蟲一樣跟着,她不樂道:“蘇将軍,你不去飲酒,你跟着我做甚。”
蘇長瀾負手凝望兩人,“想飲殿下一杯酒罷了。”
“不要臉。”長樂低聲罵一句,讓人去備了酒,自己拿了一塊糕點,晃了晃,道:“你說我們幾人都這麽大了,圍繞一個孩子做甚,蘇将軍你這是老牛吃嫩草,你知道嗎?”
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這件事,蘇長瀾臉色陰沉如漆黑的夜色,忍無可忍道:“長樂,你再胡言亂語,我便去告知陛下。”
“戳到你的心了?你別嫉妒穆涼,那是她自己養大的娃娃,你有本事自己也養一個去。我知道林然像洛卿,你恨洛卿,也不能将怨恨牽連到林然身上,有違君子之道。”
半晌無人回應,她恍然又想起什麽來,自顧自道:“你不是君子,你是女子……”
“長樂,你醉了。”穆涼道,她欲扶起她,不想被她拒絕,道:“急甚,筵席未散,好戲未至呢,我帶你去看戲,如何?”
穆涼皺眉,被長樂扯着往偏殿內走去,她靠近穆涼道:“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守口如瓶。”穆涼道。
兩人在偏殿外停下,長樂選了一扇靠近着軟榻的窗,悄悄打開,就見信陽坐在榻旁發怔,燈火下可見酒醉之色,穆涼感覺眼前之景略有些荒唐,忙想去制止,卻被長樂拉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是你養大的孩子,你當然舍得。”穆涼惱了。
“那也不是你的孩子,最多是你養大的,我在想你養大的金娃娃那麽精明,現在是醒是醉。”長樂止不住懷疑,那杯酒是喝了不假,可只要酒量好的人,也不會醉得不省人事。
她隐約記得洛家的人酒量十分好,洛卿當年和阿姐對飲,每次都是阿姐先倒下來的。如果這個林然真是洛卿的崽,不會醉得這麽快。
穆涼沉默不回答,被迫跟着長樂偷偷看戲也不止這一次了,若被小乖知道了,定要吵翻天了。
蘇長瀾擠不進兩人,只能站在身後看着,頓覺無趣,又去了旁處。
她一走,長樂就醉意消失了,拉着穆涼:“我就好奇一下,林然是洛卿的崽嗎?”
“我說不是,你信嗎?”穆涼回道。
長樂讪讪一笑,她不信,穆涼性子并非胡來之人,想必也是不知情的,她道:“這計可是蘇長瀾出的,就看阿姐面對與洛卿相似的人會不會動心。阿姐若做了什麽,就證明林然不是洛卿的崽,你說蘇長瀾就不怕天打雷劈?”
“信陽會劈了她。”穆涼道。
“想必也是,林然醒後也會劈了她。”長樂附和道。
兩人沉默下來,靜靜凝視殿內的人。
榻上林然睡得迷糊,翻了個身子,背對着信陽,觸摸間摸到被子,習慣性躲進被子裏,什麽都不露給信陽看。
酒醉的人反應慢了些,信陽只覺眼前閃了閃,就看不見人了,她伸手去拽了拽被子,眼色彌漫着水澤,迷離而悲憫。
她醉得頭暈,幾乎坐不住,直不起來身子,她就坐在踏板上,背靠着床榻,眸色空洞,滿殿輝煌也填滿不了空虛的心,她徐徐說着醉話:“阿洛、阿洛。”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幾章是這樣的:
小乖:你生氣了。
穆涼:我沒有。
小乖:我給你道歉!
穆涼:你怎麽道歉。
小乖:給你表演一個把戲。
穆涼:???
小乖:最近新學一招,叫跪算盤!
穆涼:……
最近存了幾章稿,求波營養液,投1000,就加更,可以不?
我也可以表演個…………
勤快碼字的把戲!
前章紅包已發,本章随機50個。
感謝在2020-02-1516:12:30~2020-02-1618:07: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尛離殇℉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番茄2個;我打我自己、一支半節、與印象無關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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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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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