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煮飯
去王府拿人,必然是蘇長瀾的命令,大理寺卿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麽做。
穆能位高,又是開國功臣,無所畏懼,就算鬧到陛下面前也有理,他敲了敲茶杯,冷笑道:“本王想問蘇将軍是何意思,要請人就該有請人的态度,本王一醒來,這些狗腿子就進了王府,一個個拿刀砍人。被人欺到家門口,本王裝慫?裝笑臉迎接?本王沒這麽慫,到陛下面前評評理?”
他本就嗓門大,一番高聲,讓大理寺的人氣都不敢說一聲,尤其是蘇長瀾,臉色漲得通紅,看着一群酒囊飯袋罵道:“讓你們去請人,不是去抓人,擅闖王府是何等的罪過,這頓板子也是給你們的教訓。”
少卿被罵得頭都不敢擡,支支吾吾地應聲,腿疼也不敢哼哧了。
裝腔作勢罵完之後,蘇長瀾整理好自己的官袍,與穆能道:“煩請王爺行個方便,讓林家主去認一認人。”
“什麽人?”穆能依舊不罷休。
蘇長瀾忍氣吞聲:“洛家逆黨存身于林家中,成了管事,想必林家主認識,去認一認。”
穆能翻了翻眼睛:“你可知林家多少個管事?”
蘇長瀾再忍:“不知。”
穆能道:“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讓她去認人,本王從長街上拽一人過來,你給認認是不是你麾下的将士,你能認得出來,本王就讓林然随你去認逆黨。”
“王爺這是不配合下官辦案?”
“你先配合本王找将士。”
兩人一言一語,一步不讓,蘇長瀾這麽多年得意,幾乎無人敢違逆,今日踢到鐵板,腳尖疼得要命。她一再忍讓,穆能都不識趣,直接道:“進了大理寺的門,就由不得王爺了。”
“跟本王硬碰硬啊,膽子不小,不如你我試試,看是你年輕,還是本王老骥伏枥。”穆能站起身,甩手砸了茶盞,上好的瓷器被砸得粉碎,碎片濺得衆人都不敢說話。
寬闊的大理寺廳堂,劍拔弩張,蘇長瀾一只手搭在劍柄上,蓄勢待發,“這是大理寺,不是校場,王爺該自重。”
“蘇将軍怎麽捉逆黨是你的事,本王不管,但是休想将這屎盆子扣我穆能頭上。”
Advertisement
“不過認一認人罷了,王爺是否想多了。”
“認一認罷了,你嘴巴一張一合倒是快活,認出是林家的管事,你要怎麽做?”穆能軍人的姿态如堅硬的玄鐵,眉峰淩厲,直視蘇長瀾的眸色染着殺氣。
這句話就是重點,也是蘇長瀾的目的,只不能當衆說出來。她沉聲道:“認出也無妨,不過是确認逆黨這些年的藏身之處,另外是否還有同黨,順着瓜去摸下去。”
“是順着瓜摸下去,将林家也一鍋端了,是嗎?”穆能也不顧着那些旁人在,直接将蘇長瀾的目的說出來。
“王爺想多了。”蘇長瀾平靜道。
“狗屁不通。林家的事都是穆涼在打理,你若喊人來認,也該是穆涼認,林然一個孩子,懂什麽。”穆能也不怕将禍事引上身,就憑蘇長瀾的膽子,也不敢對穆涼怎樣。
蘇長瀾沒有應聲,她意在林然,扯出穆涼做甚。
“你這是不答應,世人都知自十五年前林放托孤,将信物與地契都送到王府,林家是主人就是穆涼。林然去歲方及笄,你問她林家年産多少,在洛陽城內商鋪多少,她可能答得出來。”穆能也不氣了,不再那麽兇狠,複又坐回原位。
他就這麽一個意思,要麽不認,要麽就讓穆涼去認,別無第三條路。
蘇長瀾咬牙,她竟算漏了林然是一小傀儡,不管林家的事,眼下的路走到現在,哪裏能此放棄,退後一步道:“去請穆郡主過來。”
“你請她過來就成,我們先走。”穆能牽着林然就走,後者不肯,她不能陷阿涼于危險境地。她攀着穆能的手臂,“阿爹,我去就成,阿涼入那肮髒之地,會吓壞的。”
“老子的女兒沒有那麽慫,你放心……”穆能頓了頓,高聲道:“穆涼完整地進大理寺,若是掉一根頭發,本王就打死這些狗腿子,再去紫宸殿與陛下聊聊。”
他這麽保證,林然還是不放心,僵持在原地不走。穆能直接拽着她就走,“少給老子惹事,你進去就出不來了,阿涼進去還能陪你晚上睡覺。”
林然聽阿爹最後一句玩笑話,嘴角抿了抿,不識趣道:“阿爹,你這樣坑阿涼,她會生氣的。”
“氣什麽,她還會謝我的,趕緊回府,我要睡回籠覺去了。”
穆能大步走出去,翻身上馬,回身看着磨磨唧唧的林然,甩了甩手中的馬鞭,指着就罵:“你再數螞蟻,老子就抽你,趕緊的,磨叽什麽,還喜歡上大理寺了?”
林然盯着是阿爹吃人的眼神,慢吞吞地翻坐上馬背,握緊着缰繩,夾緊着馬腹,走到阿爹面前,低聲道:“我在這裏等阿涼,好不好?”
“等什麽,她掉不了一根頭發,你回去沒事給我找些好酒,昨晚的酒太烈了,後勁太大,對身體不好。”穆能嫌棄一番,揚手一鞭子抽上了林然的馬屁股,将這小東西趕回家在再說。
唠唠叨叨、磨磨唧唧,吵得耳朵都疼。
等林然走後,他才騎馬跟上去,小東西心眼多,別半路又跑了。
一個一個都不省心,真是一日安穩日子都沒有。
****
冬日裏昏暗之地,都顯得極為陰涼,牢房內哪怕十步一燈,火紅的燈火都擋不去滲人的寒意。
蘇長瀾引着穆涼入內,一面道:“逆黨狡猾,當年的漏網之魚,若不是有人秘密通知,也無人發現他的身份。”
穆涼未曾來過如此陰冷之地,手腳也跟着發涼,鼻息間都是腐爛屍體的味道,濃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她不想同蘇長瀾回話,裝作拿手捂住鼻子,對眼前的環境極為不适應。
見她這般,蘇長瀾就不再問了,讓人打開最後一間牢房,血腥味就更加重了些。
牢內幾乎沒有縫隙,就連天窗也沒有,穆涼入內前已做好準備,見了裏面的人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她看着那個‘血人’,後退兩步,道:“蘇将軍讓我認什麽,這如何認得出來。”
“郡主莫怪,這般嚴刑拷打是為了得知洛家的錢財去了何處。他既然是嫡出一脈,肯定知曉旁人不知道的,問不出就只能動刑了,你去看看臉就行了。”蘇長瀾将她往前推了推,不讓她往後退。
穆涼被猛地一推,踉跄了兩步,恰好驚醒了林肆。
林肆滿頭頭發垂下,猶如稻草般蓬松着,一張臉上滿是血,看不清五官,身上也同樣如此,鐵鏈纏繞四肢,血跡斑斑。
這般慘不忍睹的模樣,讓穆涼眸色發紅。
她記得十五年前,初見林肆時,他是俊俏的青年,待人接物有自己的規矩,身份低下亦不自卑,與現在這副軀體,判若兩人。
穆涼不出聲,只緊緊看着他,想問一句:林然是誰?
然而蘇長瀾就在身後,蟒蛇般吐着毒液體,她深吸一口氣:“林家管事衆多,這般蓬頭垢面,我也不認識。”
“你來也因我洛家的財産嗎?”林肆揚首,肮髒的黑發下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嘲諷道:“明皇得不到的東西,父親給了長樂、給了信陽,給了大周朝每一位朝臣,你問問他們可曾收到我洛家的銀子?”
他言語放肆,帶着蔑視,讓蘇長瀾不悅,揮手就讓獄卒過去動刑,穆涼伸手就攔了,道:“蘇将軍還是等我走了之後再說,我來認人,不是看你打人的。”
她出言阻止,讓林肆得以喘息,他肆意一笑,就跟着咳嗽以來,整個身子都痙攣,鐵鏈晃動的聲音也愈發刺耳。
穆涼心跟着揪了起來,她認真地看着眼前人,想問不敢問,心中糾結。
林肆癱軟在牆角上,眼神卻是輕視,自言自語道:“當年先帝征戰無軍饷無糧食,是我父親變賣商鋪來支撐,數年間将洛家的産業變賣得所剩無幾,八王得我父親一柄絕世寶刀,論銀子,可買下半個洛陽城,還有那個王八穆能,得我阿姐一件珍品,是何名字也想不起來了,那可是我阿姐拿命換來的,就這麽送給他了。他還帶人去殺我洛家滿門,都是王八蛋。就連你蘇長瀾,也得了我洛家不少好處,如今來問我,洛家家産去哪裏了。我再……”
他劇烈喘息着,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力氣了,然穆涼卻明白這番話的含義。
父親作為長輩,何時得到了洛郡主的珍寶……更何況是以命換來的……
洛卿以命換來的只有信陽的平安,與那個剛出生的孩子。林放托孤,林肆送子上門,種種巧合,哪裏有什麽荒唐的婚事。
有的只有洛卿臨終前的謀劃,孩子放在林家,哪裏有穆家安全。
她恍然後退,不敢去看,面色蒼白,蘇長瀾只當她被吓到了,想必什麽都問不出來了,就道:“郡主先出去。”
穆涼哪裏還聽得清她說的話,跟着獄卒失魂落魄地走出牢房,走下臺階的時候,差點一腳踩空,驚得她回神。
離開大理寺後,她驚魂未定,腦海裏無數次湧現林肆的話:那是我阿姐拿命換來的……
這句話反複響起,吵得她頭發疼,馬車路過長街,熙熙攘攘的聲音湧入,心口亂得更加厲害。
林肆一計将整個大周都蒙在鼓裏,騙得團團轉,她幾乎難以相信。
這究竟是洛卿臨死前就謀劃好,還是林肆故意蒙騙九王府,無論是哪一點,将她、将父親,乃至穆家的所有人當作傻子,演得一出好戲。
她煩躁時,馬車忽而停下來,車簾被人掀開,林然探首,面帶笑意:“阿涼,她們為難你了嗎?”
說完,她俯身走了進來,馬車又徐徐而行。
穆涼不願說話,阖眸靠着車壁,更是無顏面對林然。她與林然之間,終究算是夫妻還是姨侄?
雖說九人之間并無血緣,可結拜過的兄弟關系,整個大周都是知曉的。且信陽還不知曉林然的身份,倘若有朝一日揭開了,她又該如何面對。
複雜的關系,到底有違倫理。
穆涼不理人,林然只當她心情不好,畢竟是阿爹先坑阿涼的,怎麽看來都不厚道。再者去了大理寺的地牢,肮髒又詭異,出來也不會有好心情。
阿涼不理她,她就不問了,靜靜陪着她。
林然思安一陣後,不覺沮喪,只要阿涼安全出來就成。穆涼不動,她就伸手側身抱着她,腦袋倚靠着她的肩膀,也合上眼睛,靜靜聽着車轱辘轉動的聲音。
車廂內寂靜,給人溫馨的感覺,穆涼被林然緊緊抱着,心裏的不安與慌張被一股暖流沖淡了。四肢百骸中的血液都跟着沸騰起來,她低眸看着林然露在外面的小耳朵,一動一動,就像兔子一般。
她心中出奇地平靜了下來,腦海裏一片紅白,就只盯着那只小耳朵。
耳朵的主人或許憋不住了,腦袋又蹭了蹭,耳朵也跟着一動,穆涼微微一笑,伸手就去摸了摸,溫熱的觸感讓指尖生熱。
林然莫名又被揪住耳朵,下意識就給自己辯白:“那個、那個是阿爹說的,他說蘇長瀾不敢将你怎麽樣,就把我拖了回去。不過,阿爹也是為了我好。”
這次将她從漩渦裏拉了出來,豈止是好一字可以形容的,林然心裏對穆能感激,真正當父親一般敬重。
她見穆涼安全,在意的就只有這一件事,她苦口婆心地解釋,就希望阿涼莫要生氣。
只是說話的時候,腦袋都不敢擡。她在外連信陽長樂都不畏懼,對蘇長瀾也沒有恐懼之心,膽子大得很,但對穆涼,少有的膽小。
膽小二字,也不合适,或許從小到大,習慣了這種與穆涼的生活方式。阿涼待她好,她對阿涼有喜歡、有尊敬,愛與敬共同存在。
她面對穆涼,存着愧疚,林家的事卻總将她遷入麻煩裏,她蹭了兩下後,順着就摸到了自己耳朵上的那只手,握着,而後輕輕開口:“這件事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此事當是信陽殿下的麻煩,林肆的行蹤只有她知曉,如今突然被抓,信陽殿下要救林肆,也要查清這件事,你就莫要管了。殿下說會救,你就安心等着,這些時日就不要出府了。”
穆涼耐心安慰她,這是多年來形成的習慣了,深入骨髓,今生怕是都無法改了。
低眸看着在蹭她的林然,忽而不知沒有了她,她的人生又會是怎樣?
是否如齊越那樣與不喜歡的人過一生,無悲無喜,無愛無恨,碌碌餘生,再回想時,一絲念想都沒有。
還是像長樂那樣,與世俗做出對抗,整日裏流連青樓楚館,紙醉金迷。
細細想來,都不如眼前的生活。她可以為林然的成長而歡喜,為她的努力而欣慰,為她的欣喜為展開笑顏。
她深深凝視,也不覺得洛卿可恨,不覺得林肆荒唐,她早就掉入了陷阱裏,就算此刻醒悟,也舍不得從陷阱裏走出來。
錯就錯了,人生中每人都會犯錯,她知錯而不改,就做一惡人吧。
林然繼續蹭着,聽着阿涼輕柔的聲音,心坎裏都覺得舒服,她大膽地揚首,不安的目光撞上阿涼迷茫而癡迷的眸色。
眸色不見清澈,如同陰沉天氣般的烏雲蔽月,看不見銀輝般的月光,徒留遺憾。她微微湊近,想趕去那些礙事的烏雲。
烏雲趕不走,無心間觸碰到炙熱的呼吸,她不由一滞,眸色呆呆。
林然平日裏不呆,遇到暧昧時,就變得左右搖擺。
用長樂的話解釋,就是:有賊心沒賊膽。
賊膽在時間的消逝裏變大了些,尤其是想到這是阿涼欠她的,就鼓着勇氣湊過去,雙手攬着她的腰肢,不讓她逃,不讓她拒絕。
馬車颠簸,不如往日屋裏安靜,車轱辘轉動的聲音傳入耳膜中,穆涼知她意而縱容。
本就是欠她的,若拒絕,定不會罷休。她阖眸,縱容她片刻。
她不拒絕,就是對林然最大的鼓勵。
輕輕碰上,慢慢舔舐,那些苦澀的味道就散去了,留下的只有她們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嘗過味道之後,就欲罷不能,深深去摸索,扣住腰間的手更為用勁。
舌尖上炸開的味道就像是糯米糖糕,香甜而綿軟,忍不住更進一步。舌尖碰到牙齒後,微微用力,舌尖纏繞在一起。
呼吸停滞,短暫的窒息讓穆涼穩不住身形,軟在林然懷中。
林然呆呆地看着她面上的紅暈,小算盤得逞後,她就沉默不語了,握着阿涼的手,在她手腕處輕輕摩挲,聽着她微帶急促的呼吸聲。
阿涼怕是不懂親吻,想必以前沒有的,她傻氣地想,以後對阿涼更好些。
兩人心思各異,穆涼羞澀而不擡首,首次将林然當作自己可依靠的人,疲憊的感覺湧上頭腦,不自覺睡了過去。
等到了王府,林然也不叫醒她,反輕輕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将人輕輕抱下馬車。
*****
穆能當真睡了回籠覺,醒來後神清氣爽,去梧桐院時找那不省心的兩人。
一進院子,就見到林然在耍槍。
林然并不只愛一種兵器,練武時不分彼此,劍法好,槍也耍得淩厲,槍花如風。穆能站下來後,看了兩眼,道:“耍得可以,阿涼回來了嗎?”
“阿涼在睡覺,阿爹吃午飯了嗎?我陪您喝一杯?”林然停了下來,吩咐婢女去準備午飯,又從阿涼的庫房裏找出幾壇好酒來。
阿涼與她很少喝酒,但府內有個愛喝酒的人,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
穆能從不嫌棄酒多,穆涼睡着,話也不好說,等她醒來再問。看到婢女手中的酒後,他眼睛一亮,撥開酒封,醇厚的酒氣讓人精神一震,罵道:“小兔崽子,藏了這麽好的酒,你喝真是浪費。這些都搬我房裏去,拿些普通女兒紅來。”
林然:“……”
她喝酒哪裏就是浪費,不甘心道:“這是從我父親那裏找來的,據說有二十年了,不算好酒。”
“是你自己不會品,這酒最少四十年以上,比你娘都要大,喝比自己年齡大的酒,也不怕折壽。”穆能直接讓人搬酒,不理會林然的哀嚎。
小孩子喝酒,就是浪費,不懂酒意。
林然郁悶,眼巴巴看着婢女将酒搬走,被阿爹拉着坐了下來,喝他不知從哪裏得來的酒。
酒味比起方才的酒要大了很多,她嗅着刺鼻的味道就覺得不好,硬着頭皮喝了下去。
林然的酒品好,酒量也不差,不過遇到的人不同。穆能在酒罐子裏泡了幾十年,喝的酒比林然喝的水都多,哪裏是他的對手。
酒過三巡後,林然醉得腦袋都撐不住了,對面的人還是一副清醒的神色,反嘆道:“這個酒量怎麽不随洛卿,随了信陽那個憨憨。好的不随,就随壞的,信陽憨了一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聰明一回,太感情用事。”
林然迷糊聽不清這些話,兩只眼睛盯着酒杯:“阿爹,你的酒杯成、成妖怪了,它在動。”
“那是你眼睛在動,它動,就好了,我還有一個妖怪,可以出去打壞人。”穆能拍了拍她的腦袋,讓婢女扶着她回去,自己一人繼續飲。
林然回到院子,穆涼早就醒了,在廊下靜靜站着,見人醉醺醺地回來,就幾步走過去,将人接過來,吩咐道:“讓廚房做醒酒湯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然耷拉的腦袋又揚了起來,整個身子倚靠着她:“阿爹騙我父親的酒……那酒比我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