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提前
春日的氣息總是與冬日不同的, 一呼一吸之間都會感覺到不同一般的暖意, 窗外的綠意也顯示着呼吸間的氣息是熱的。
穆涼看着她一幕滿足的笑意後,不明白她的想法。孩子長大以後,不會同以前那般将自己的想法與秘密告訴她, 也只能慢慢去揣測, 就像做生意一般,不會不勞而獲,需要動自己的腦子。
她不願将這件事藏在心底, 林然若真意,也無不可,不如将話攤開了說:“那日我去看公主府, 你恰好在院子裏躺着,與一婢女動作親密,你鮮少與人談笑風生, 回來就該一起帶回來的。”
這番話聽着極為大度, 然林然細細去品, 好似哪裏不對, 尤其是阿涼平靜到毫無波瀾的面色,這哪裏是平靜, 分明是不樂意。
她笑了笑,“你吃醋了?”
“吃醋?”穆涼驀地一驚,口中慢慢咀嚼着兩個字,這幾日以來她都在想着這件事,如同小舟入大海, 分辨不清方向,今日林然的反應恰似一盞案上的燈火,照清了回去的路。
她對自己的情緒分辨不清,林然在側像吃了蜜糖一般,笑得躺在榻上,道:“阿涼,你吃醋了,不想你也會同與旁人争我。”
本以為阿涼待她多是心疼,感情甚少,縱如此,她也不想放手,可今日的話足可證明她對自己也有旁的感情。若無心,怎會在意她與旁人的一舉一動。
她的笑聲就像是羞恥的鈴铛從耳朵裏鑽入心裏,穆涼無地自容,佯裝惱了:“你且正經些。”
她生氣,林然自然就得端正坐好,挺直着脊背,滿目正經:“你是不是心裏難過?”
“沒有,你想多了。”穆涼不承認,更不會讓小東西知曉她這些時日的寝食難安。
她故作冷靜,反讓林然發笑,凝望着她幾眼後就冷靜下來了:“阿涼,那個婢女有你好看嗎?”
“不知。”穆涼懶得回想。
林然又道:“那她有你美嗎?”
“好看與美有何不同?”穆涼奇怪。
“那你總得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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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涼被她問得不耐煩了,轉身就走,林然忙道:“你若跑了,我就真将那個婢女帶回來,什麽都不做,就伺候你。”
“你威脅我?”
穆涼頓住腳步。
林然讨好一笑:“我如何會是威脅你,你不說話就走,我們說清楚,可好?”
穆涼并非沖動的少女,緘默須臾後擇了一處坐下,與林然隔着幾步距離。林然不答應了,非要她靠近些:“你這樣像是在審問我,怪不自在的,你靠近些。”
穆涼無奈,在榻沿坐下,林然立即靠了過去:“那日你看到什麽親密的動作了,時間隔得太久,我不記得了,你說一遍給我聽。”
她有些胡攪蠻纏,穆涼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回想片刻後只道:“且說你的心思。”
林然眉眼耷拉下來,不悅道:“我有何心思,被你壓上移情別戀的帽子了,我還有何心思,當真如你意将那婢女帶回來,縱你樂意,阿爹也不會同意的,再者我也不願。”
她說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阿涼到底看見什麽了,她與那個小婢女之間确實多說了幾句話,只不過多是菜肴罷了,其他的談的甚少。
說話最多的還算是信陽殿下,她順口就道:“我與信陽殿下說了更多的話,你怎地不覺得我喜歡她?”
“你二人在最不可能的。”穆涼嘆息,擡手拍了下她的腦門,解釋道:“不說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
“為何不可能?”林然追問一句,看着阿涼的神色,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尤其是在公主府時,信陽對她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提棍子揍她了。
她胡思亂想着,穆涼已解開她的衣帶,脫下外袍後發覺這件衣裳有些陌生,問林然:“這件衣裳是公主府的?”
“信陽殿下說是林家繡坊的,我無法挑剔就換了。”林然絲毫不在意,脫下外袍後就要解開中衣,穆涼按住她:“別着涼。”
“不脫怎麽給你看。”林然眨了眨眼睛,“那你不看了嗎?”
“你傷的是手臂,又不是肩膀,脫那麽多做什麽。”穆涼嗔怪一句,自那日後就無法直視林然脫下衣襟的模樣。
她将袖口處撸起,一層一層往上卷,露出雪白的胳膊,在上臂處紗布包紮着。
紗布解開後,就見結痂的傷口,若是崩開了以前的休養就白費了,她不免怪道:“你怎地跑出來了,再過幾日等祖母回來,我去接你就是。”
“再不跑我就要成豬了,再者蘇長瀾跌了大跟頭,約莫着會暫時安靜些時日,我們不如早些成親吧,免得夜長夢多。”林然道。方才一路上想得很清楚,信陽算是占了上風,但明皇偏袒的話,只怕還是不行。
穆涼垂首替她将紗布綁好,吩咐人去請大夫,回來了也該要好好調養才是。
說起蘇長瀾,她冷冷一笑,蘇家折了蘇昭并不算什麽,只要明皇還在,蘇家的恩寵就不會減少。只怕經過此事後,陛下改立國號的心更大了些,不等年底,就會昭告天下。
林然穿好衣服後,穆涼也跟着坐下來,輕聲道:“蘇昭是我讓人去動手的。”
“為何?”林然震驚,昨夜她還在唾罵兇手利用信陽殿下的招數,将鍋推給信陽,早知是阿涼做的,她就不罵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後,穆涼看出她的意思:“你昨夜罵我了?”
林然點點頭,故作可憐道:“是我給信陽殿下支招,讓她效仿那夜接連去刺殺幾位重臣,不過都未曾損害他們的性命,就是做戲罷了,到時蘇長瀾治下不嚴,又拿不出兇手,信陽殿下再逼迫一二,巡防營主将就會換人了。”
“你千算萬算未曾算到是我借了你們的勢,去殺了蘇昭,昨夜罵了什麽話?”穆涼捧着林然耷拉的腦袋,正視她閃爍的眸色,指尖在她唇角處來回摩挲。
如此逗弄讓林然失去了解釋的心,把心一橫道:“就說你是混蛋罷了,我是你養大的,你是混蛋,我也是混蛋。你是小人,我也是小人,我二人是一體的。”
唠叨完了以後就拉着阿涼一道躺下,鼻尖碰着鼻尖,呼吸纏繞。
穆涼擔心會碰到她的手臂,忍着就不敢動,只微微抵着她的肩膀:“白日裏想做什麽,父親若回來,又會丢你出去。”
“阿爹不知道,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曉得。再者他上次就說了小小乖要姓穆,我都答應了,他惦記着小小乖,就不能丢我出去。”林然狡黠一笑,那張賣身契也并非一無是處。
許久未見,穆涼對她自然是有想念的,不能宣之于口罷了。一旦她說了想念的話,林然必會得意忘形的,她将手放在林然的肩膀上,哄道:“你身上有傷,親親就休息,午後我們去接祖母回來。”
林然不大樂意,不能耽誤去接祖母,只好妥協道:“那、那我親你,你就不能拒絕。”
穆涼只當是尋常的親吻罷了,點頭答應了。林然喜滋滋地伸手在她襟口出撥弄,她忙按住道:“你食言了。”
林然揚首無辜地看着她:“你說不拒絕的,親一親,你又沒說不能親那裏。”
“狡辯。”穆涼又羞又怒,到底遵守諾言,沒有拒絕。
“阿涼說狡辯就狡辯,我聽阿涼的。”林然滿口答應,聽着極為乖巧,穆涼被她甜言蜜語哄得不知該說什麽好。
上次她酒醉,林然就趁機親了她,她無甚感覺,只餘醒後的羞恥罷了。
今日不同,她是清醒的,然林然也同樣是醒着的。
林然掀開那層衣襟後,反親上她的眉眼,輕輕,輾轉,至唇角,舌尖觸碰後,阿涼不禁瑟縮,或許是自然反應。
她慢了些,慢到聽到喘息聲後,才放過她。
溫熱的濕意落在下颚處,牙關碰到那點點肌膚,輕輕一咬,耳畔就多了輕微的聲音。
阿涼的聲音總是很好聽的……
穆涼幾乎要忘了方才的事,腦海裏一片空白時,鎖骨處傳來的溫熱感,将那片空白驅散,由疼痛替代。
林然年輕漂亮的眸子裏總是閃爍着讓她欣喜的熱情,怎麽都掩藏不住。
她微微揚首,秀美的玉頸讓人一覽無餘。
林然不咬了,摸摸那處,靠着她躺下,開始唠叨起數日以來的見聞:“那夜我是想看看你的,不想就遇到刺客了。”
她迅速平複好自己的心情,手也規矩地放在她的手心上,食指指尖在她手心上打着圈,讓穆涼也跟着平靜下來。
她像離家多日的孩子,在訴說着見聞與自己所受的委屈,讓人舍不得再責罵一句。
穆涼靜靜聽着,手在她頸後輕輕撫慰着,也未曾出聲,待林然唠叨完了,阖上眼睛後才低眸去打量懷裏的少女,眉眼處的稚氣似是淡去,帶着屬于她自己的風情。
林然入睡後不久,穆能就來梧桐院,婢女敲門喚郡主。
穆涼将自己衣裳整理好,臉色帶着不正常的粉紅,她不想被父親看出些什麽,對着銅鏡敷了些脂粉,心情平穩好才走了出去。
穆能從署衙回來,聽到林然回來,自然是喜不自禁,又擔心她的傷,就在等外等着穆涼的回答。
門打開後,他幾步沖了過去:“她的傷如何?”
“已結痂,再休養些時日就成了。”穆涼低眸,避開父親的視線,從他話音裏可聽出濃濃的關切。
穆能放下心來,原地打轉,又道:“信陽把她送回來的?”
“這倒不是,是她自己逃回來的,父親有空去公主住拜謝,全了兩府的顏面。”穆涼提議,囚禁一事不用再提,只要兩府不計前嫌就可,且這些時日以來信陽待林然确實很好。
“道謝啊。”穆能跟着重複一句,揮手示意院子裏的下人都退出去,低聲道:“信陽認了她沒?”
“好似沒有,林然未提,話裏對信陽的态度與平日裏相似,并無差異。”穆涼細細回想林然回來後的一言一行,除去難以掩蓋的喜悅外,也無其他波瀾的情緒。
發生這麽大的事,林然回來後斷然不會裝作無事人一般。
穆能不耐煩了,他本就不喜這些陰謀詭計,也無心思跟着後面提心吊膽,大手一揮道:“不如早些成親的好,管那麽多做什麽,在端午節前将此事了了,我安心過我的日子,管她信陽與蘇家之間如何鬧。”
這麽多年為來為去,都是為洛卿的這一脈,或許是對洛家的愧疚,穆能将這個孩子捧在手心裏,看得比穆涼還重。
如今,讓他将這個孩子還給信陽,也是不可能的事。信陽性子耿直,定會拿出姨娘侄女間的輩分來說事,是以,還不如成親的好。
他想好以後也不等穆涼回應,又添一句:“端午節前就成親,郡主府造不成,就去林家的宅子,我瞧那個宅子就不錯,以後再搬去郡主府,我去喝酒了。”
事情想得快,喝酒更快,穆涼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默然嘆息,這些事加快了她與林然成親的腳步。
前幾日,祖母送信過來,日子定的是八月初。
風高氣爽的時日,不會悶熱,就連賓客赴宴也覺得會舒服些,父親一急就提前了三個月。
林宅裏什麽準備都沒有,林然不懂這些,哪裏曉得怎麽做,還需問過祖母才是。
午後,穆能去公主府答謝,穆涼帶着林然出城去庵堂。
出城後,官道寬闊,兩側行人不少,布衣百姓步行,富戶坐在車內,武者打馬而行,絡繹不絕。九王府的馬車略顯普通,沒有尊貴的标志,與富戶無異。
縱路上行人多,穆槐也發覺不對,他屢屢向後看去,似乎有人跟蹤。
發覺不對後,他追上馬車,與馬車同行:“郡主,似有人跟着。”
“跟着也無妨,随他們去,勿要讓他們太過靠近就是了。”穆涼的聲音波瀾不驚,林然則掀了窗簾,面露好奇,與穆槐道:“穆師父,那些人看着是誰的?”
“這倒不知,要屬下去試探嗎?”穆槐愧疚道。
車裏的穆涼将林然拉了回去,示意她坐好,自己同穆槐再說話:“那也不必了,只要他們未起歹心,你們就不要打草驚蛇,祖母安全為上。”
“是。”穆槐退了下去。
他一路小心為上,至庵堂時那些人也未曾追過來,王府随從都是男人,不能跟上去,只得留在山下等候。
林然與穆涼至庵堂門處,已是黃昏,夕陽在山水的折射下,美若朝霞。
庵堂建在半山腰處,接着地形之勢造就山門,九十九道臺階,步步陡峭,彰顯誠意。尋常也無人過來,是以此地香火并不旺盛。
老夫人年齡大了,不喜熱鬧,年年讓人來送些香油錢,自己偶爾過來小住幾日。
庵堂裏的女師父親自将穆涼與林然迎進山門內,解釋道:“老夫人與我們師父在解佛理,二位不如先去休息,等老夫人回去後再一同用晚飯。”
庵堂內檀香袅袅,小道清幽,悠然而清淨,跟随女師父往裏走,那股檀香的氣息更為濃厚,走了許久後忽覺輕松下來,與外間的紛雜不同,這裏會讓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或許香火少,環境就有所不同。
香火旺盛的寺廟,待客也未必周到,人多嘴雜,與洛陽城內也無甚區別。
半個時辰後,老夫人就在婢女的攙扶下回來了,林然勤快地湊了過去,祖孫三人熱熱鬧鬧地吃過晚飯。
林然先回房休息,穆涼在屋內用小火爐煮茶,等熱水燒開後,将茶葉放進來。
小小的屋內被滾熱的氣息籠罩着,穆涼看着煮沸的茶水後略有些失神,茶葉在水中翻滾,白色的煙霧在她眼前飄過。
她倒了杯茶水遞給祖母,笑說:“這是林然帶過來的茶葉,道是江南送來的,是何名字也未曾說,只道味道不濃,适合您喝。”
“她一向有心,對我與你父親的喜好記得很清楚,以前林肆也将你母親的喜好查的清楚,但凡她開口的,林家就會送過來,五六年來造成了她貪婪的性子。”
老夫人凝視碧綠色的茶水,輕輕吹了吹,茶葉在翻動,道:“你要成親,魏氏總得要接回來,只是你父親對她無感情,只怕兩人也是不和。再者多年前的事,一直都是心中的梗。她若改好,林然孝敬也是天經地義,就怕她銀子迷了心,再做錯什麽事,就無法挽回了。”
山中寒涼,門窗關閉後,也覺得有微微寒涼,穆涼捧着茶碗,眸色映着茶水,點滴漣漪,她想了想,道:“那便不接。”
穆家的事本就簡單,魏氏雖說被關着,可一應用品與王府無異,出來與否,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穆涼的心狠,讓老夫人也詫異,她将穆涼養大,也未曾想過她會與母親疏遠到這般地步。
她試探道:“你當真不想接回來,到時你臉面也無光。”
“我與林然成親本就會讓人笑話,有無母親在,也不重要。我連姨侄的身份都不在乎,還會在意這些世俗的言語?”穆涼淡笑,眸色中光陰沉而隐晦,再也映不見碧綠的茶水。
“姨侄?”老夫人的手顫了顫,對于這番話極為不明白。
穆涼言道:“林然是洛卿的女兒,您說我算不算是她姨娘?”
“洛、洛卿的女兒?”老夫人手裏的茶碗翻了,止不住的驚訝難以言喻,慌張道:“洛卿早就亡故,按理死時,腹中的孩子并未足月,如何生下的?”
“這些我并不知曉,您當去問父親。多年前送子上門就是他與林肆的計策,瞞天過海,若非林然與洛卿相似的五官,也不會有人去猜測這些舊事。”穆涼也不願多加解釋,本就是荒唐的事,再多說多問也掩蓋不了本質。
“荒唐的事,他怎麽做的出來,就算穆家對不起洛公,他也不該拿你的一生來做賭注,混賬、混賬。”
老夫人捂住胸口不住唾罵,再觀穆涼神色,平靜不起波瀾,她頓主道:“你、你還要繼續這件荒唐的親事?”
老夫人本就是書香門第,所受的教育思想與從小在戰場上打拼的人不同,她的規矩也重。當年接受林然也是被和親一事逼迫,嫁去突厥是件很殘忍的事,比與稚子定親,她寧願選擇後者。
但這些與荒唐的姨侄成親,她無法接受。
倘若有一天,林然身份暴露,旁人該如何戳穆涼的脊梁骨……
她的反應在穆涼的預料內,就好比夫妻知她與林然同房一般,震怒後就會慢慢接受,她撥着火爐上的火,徐徐開口:“不成親,難不成我等的十五年就這般糟蹋了?”
“有朝一日,那些舊事被揭開,你讓旁人如何看你?”老夫人痛心疾首道。
“不管旁人如何,不過是舊日結拜的情誼罷了,我與林然又無血緣,陌生人而已。”穆涼平靜回答,眸色映着燭火,燃燒那些肮髒的污穢與隐晦的羞恥。
“你當真不悔?”老夫人再問道。
穆涼颔首:“不悔。”
****
山上入夜後寒風陣陣,林然一人縮在被窩裏,翻看着佛經,晦澀難解的句子嚼在口中,比那些之乎者也的道理還要難上幾分。
穆涼踏近後,就看着一只腦袋露了出來,黑漆漆,左右搖晃,似那只幼虎,搖尾乞憐讨主人歡心。
她抿着唇角走過去:“你在幹什麽?”
“看佛經,只是第一頁就看不明白,什麽空者什麽佛下……總之看不明白。”林然依舊晃着腦袋,極為有趣。
穆涼拍了拍她腦袋:“莫要晃了,早些入睡。”
“那你快進來,外面好冷。”林然丢了佛經,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道:“我給你焐熱了,不冷的。”
兩人并不住在一屋,穆涼本當過來看她一眼就回去,她這般熱情邀請後,就不舍得離開了,吩咐婢女退下後,便脫衣上榻。
比起自己榻上冰冷的被衾,林然确實将被窩焐得很熱,躺下後熱流從四肢百骸傳至心間,連那顆冰冷的心都給焐熱了。
她方一躺下,林然就靠了過來:“祖母與你說什麽了?”
“她說了成親的時辰,想在端午節前辦事。”穆涼半側着身子,避開她灼灼的視線,與林然而言,她瞞下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這個秘密,就讓這麽隐藏下去,沒有揭開的那日。
她說謊,林然也當真了,激動道:“怎地提前了,我記得阿爹說是八月,怎地又是五月?”
“祖母說是五月的日子好,就先在林宅辦事,待郡主府修繕好後,再搬過去。”穆涼說慌,耳朵微微發燙,她自己摸了摸,也覺得有些羞赧。
她害羞在林然眼中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她去摸着那只耳朵,興奮得唇角揚起:“阿涼,祖母是不是也想急着要小小乖?”
之前,那些婢女也都是急着要小老虎玩,才催着她去給阿虎找配對的母老虎來,祖母這麽急,也是肯定要小小乖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又邁了一大步。
你們好冷酷,不留言不發花花了……
感謝在2020-03-06 18:53:30~2020-03-07 17:1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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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