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體貼
蘇昭被殺,與前幾次刺殺事情相同,只随行的護衛較少,不慎被刺客得手。
此事一出後,浮雲樓就被迫關門了,就連趙九娘都被請去數次盤問。蘇昭帶着幾名護衛方出浮雲樓,刺客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不出一炷香時間就殺了人離開。
天色方擦黑,是用晚飯的時間,浮雲樓的小厮打手出來時,幾人躺在地上都已咽氣了。
次日明皇大怒,着大理寺與刑部徹查到底,蘇長瀾痛失愛女後,陛下将查案移交給其他人。
信陽這次就不往她傷口上撒鹽,簡單建議幾句後就不再發聲,長樂自告奮勇去查案子,被明皇當殿拒絕,落得無顏面。
散朝後,蘇長瀾在東華門外攔住信陽,後者欲要上馬,揮退了随從,淡笑道:“看見你這麽失魂落魄,我很開心,一條命罷了,洛家幾百條命,你該一一還了才是。下一個輪到是誰,我猜猜看……”
蘇長瀾蠻橫地揪住她的襟口,恨意湧現:“洛家是咎由自取,是陛下要除之而後快,我蘇家不過是一把刀而已,你将怨恨撒在一個孩子身上,這不是你的性子該做出來的事。”
她怒不可遏,就襯托出信陽的平靜,還是些許幸災樂禍,她扯開她的雙手:“蘇長瀾,你別忘了我的孩子當時還未曾出生,別忘了蘇昭多活了十六年。”
東華門外的朝臣紛紛停下腳步,不敢上前,就連不怕事的穆能都在人群裏站定。
兩人争執并非罕見事,本是司空見慣,可這次的事有些大了,他們連聽都不敢聽。
信陽掃了一眼圍觀的大臣後,将聲音稍稍壓低,道:“十六年的時間,蘇昭做了多少事,你教她習武,教她開口說話,環繞你膝下,讓你有為人母親的歡愉。這些都是我讓她活的,如今我不想讓她活了,她就得死……看着養大的孩子在你面前咽氣,是不是感覺很痛苦?慢慢來,這只是第一步。”
她理了理自己被弄亂的襟口後,淡然地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唯蘇長瀾看着那抹背影,握拳咬牙,滿目猩紅。
看完熱鬧的大臣後上了各自的馬車,落荒而逃,穆能則悠閑的跨着步子,這場戲越來越精彩了,蘇長瀾色心不改也就罷了,還指望陳知意回頭?
你殺了我媳婦孩子,我再回頭和你在一起?
這是大周第一傻子才能幹出來的事,但凡有幾分血性的人都不會這麽做,更何況是信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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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悠哉回府後,蘇長瀾發瘋般讓人去圍了信陽公主府。
剛下馬就聽到驚人的消息,摸着胡子想了想,道:“今日要喝好酒,去庫房裏拿幾壇三十年的女兒紅來。”
仆人卻是擔憂:“這、小家主還在公主府,您不怕誤傷了她?”
“誤傷?”穆能繼續摸着胡子想了想,信陽雖說是個憨憨,可朝堂上的事一向都很靈敏,就憑蘇長瀾發瘋這件事,想必她也不會吃虧。
東華門外,信陽定說了什麽話來刺激她了,不然不會有這麽瘋狂的舉措。
他沉吟了須臾,擺擺手道:“林然不趁機去算計旁人,就算是幸事,哪裏會誤傷她,等上幾日就回來,讓郡主寬心,對了。郡主該去接老夫人了。”
“王爺,您心真大。”仆人無奈感嘆一句。
*****
權臣相鬥,酒囊飯袋的朝臣都會退到岸上去,免得被殃及池魚。
信陽的兵在邊境,當日回來也只帶了數百精兵充作公主府的守衛,自然比不得兵在洛陽城的蘇長瀾。
她前腳回府不過半刻鐘,外面就烏泱泱來了上千人,站在門內去看,就得知是巡防營的人,她想起昨夜林然的話:“蘇将軍對蘇昭很看重,您若激上一激,她指不定就自己犯錯了。”
小東西,對蘇長瀾挺了解的。
她展顏一笑,讓人去準備早飯,順道去見林然。
走到半道上看見慌慌張張的林湘,她似是被吓到了,小臉都是慘白的,緊張道:“母親,這是怎麽了?”
“無事,你回院子去待着,莫要出來了。”信陽不想同她多說,哪怕她多寬慰幾句,林湘還是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多說無益。
林湘落寞地離開了,走幾步還回頭看一眼,最終小跑着回院子。
信陽無心去安慰這些小情緒,匆忙去見林然。
榻上的人還沒醒,迷糊見到榻前的人,将自己裹得緊緊的,怪道:“你怎地不敲門?”
“公主府內,我來去自由,為何要敲門。”信陽打量着她帶着警惕的小臉,莫名一笑,繼而才開口:“蘇長瀾動用巡防營的兵困了公主府,你對她很了解?”
林然往被子裏縮了縮,自信道:“我不了解她,只在長樂殿下處聽到她對您愛意深入骨髓,既然有愛,那您就狠一些,認下殺了蘇昭的事,她自然就坐不住了。但我敢肯定,她事後在陛下面前解釋,定說為了抓我這個兇手才會圍困你公主府。”
“還說不了解,都這麽肯定了,想必你的心思也不簡單,若非你人在我公主府,我也會懷疑蘇昭是你派人殺的。”
“我是想殺她,但是更惜命,無事的話,您出去時關上門,我再睡會。”林然将被子往頭上一蓋,慶幸自己昨夜留了下來,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明皇對蘇家本就偏心,極有可能借着此事來收拾她,真是人本無罪懷璧有罪。
她裝睡,信陽也則去用早飯,外面的人來敲門,一律被擋了回去。
僵持了大半日後,蘇上瀾攜帶聖旨而來,要見林然。
信陽難得有時間睡了半日,神清氣爽,見到聖旨後,才道:“蘇将軍何時請的聖旨?”
“自然是今日?”
“今日何時?”
“午時。”蘇長瀾不知她何意,也不去猜測,總之聖旨在手,她就不怕信陽不交出人。
信陽卻道:“陛下下旨,中書省必有記錄,你說午時,本宮就暫且信了,只是你的兵今晨就圍了公主府,私自調兵之罪,無辜圍困公主府,兩條罪名加在一起,你覺得我能讓你帶走林然?”
花廳外偷聽的林然吓得一激靈,這個蘇長瀾腦子是不是有個洞,無事總盯着她做什麽,誰殺的蘇昭,就去找兇手,盯着她也是沒有用的。
廳內的蘇長瀾吃癟,盯着信陽看了片刻:“就算是我私自調兵,林然也是要帶走。林然與蘇昭歷來不和,此事必與她有關。”
信陽不怒反笑:“帶走就帶走,不過先去紫宸殿見過陛下,再召集六部大臣,中書令以及三王等數位大臣,先定下你的罪,我們再說說林然的事。”
八位異姓王或死或貶,在京的也只有三位了,整日以文會友的六王,還有酒肉朋友的八王九王。
“你強詞奪理,陳知意你可知你在做什麽?”蘇長瀾本平靜下來,卻又被她輕輕幾句話氣得怒火在心。
信陽轉身坐在榻上,難得的平靜。
兩人再次不歡而散,林然看着怒氣沖沖離開的蘇長瀾,咽了咽口水,轉身就回自己的院子。自昨夜起她就被解禁了,可在府內随意行走,想出府也是可以,只看到巡防營的人後,她就縮了回來。
晚膳依舊是人參雞湯,她膩得快要吐了,看着小婢女勤快地盛湯,唇角動了動,道:“你說我這不是在坐月子,天天人參雞湯。”
小婢女不懂她諷刺的意思,好奇地問她:“什麽是坐月子?”
林然就閉口不說話了,轉了話題:“你說府邸被困住了,明日應該就喝不到雞湯了吧。”
“這倒不會,,上次有人送了三十只母雞入府,我今日去取膳時,那裏還有很多活蹦亂跳的,再吃半個月也吃不完呢。”
“你們殿下真大方……”林然咬着湯勺,轉而一想,那也是她的銀子,畢竟要付住宿費的。
用過晚膳後,信陽難得過來約她下棋。她本人出不去,幕僚也進不來,睡了半日自然就睡不着了。
林然看着棋盤就想到自己近日喝到想吐的雞湯,眉眼一動,道:“幹下也無甚意思,不如輸一子,就罰一杯酒可好?”
“我以為你會說輸一子,就出去繞着府邸跑一圈。”信陽白了她一眼,也恰好無趣,才想着與她拉近些關系,誰知,人家還不識好歹。
林然抱膝坐在軟榻上,一身白色的寝衣顯得小臉粉紅,模樣也甚是愛人,眸色湛亮,她指着門外道:“那您去找林湘,我不去跑步。”
“你棋藝是誰所教?”信陽也不多話,讓人去取酒,讓人搬了小幾置于軟榻上,自己在林然對面坐下。
“自然是阿涼,那殿下呢?”
“我?”信陽執子的動作頓住,腦海了回憶一番,才想起自己很多年都沒有與人對弈過,洛卿去後,她便将這些塵封于海底了。
“洛卿所教。”
“那我二人倒是一樣。”林然了然地點點頭,迎上信陽不解的目光:“都是媳婦教的,不是一樣嗎?”
信陽捏着棋子的手泛着青筋,眸色裏閃着不明的情緒,許久後又恢複平靜,開口道:“洛卿在世時,穆涼喚她阿姐。”
“我知曉,阿涼在你們這些同輩中年齡最小,她不也喚你阿姐。”林然随意應付道,低眸就看着棋面,想想今日該不該将信陽灌醉。
想着明日她也出不得府門,灌醉她也不會誤事。
就是不知棋品如何。
她在猶豫不決時,對方就已經輸了一局,她看着慘不忍睹的棋面後,不覺嘆息,洛郡主這個師傅若是活着,看到她教授的徒弟棋品這麽差,約莫也會提起棍子打人。
不需她猶豫的,信陽就已醉了。
她看着信陽迷離的眸色,揮了揮手:“殿下你輸了幾局?”早知道就不讓喝酒了,當訛點什麽了,真差。
吐槽完了以後,她抱着一壇酒坐在南窗下,看了眼外面的明月,無趣地算了算,已經有半月未見阿涼了,也不曉得阿涼想不想她。
月光稀疏,懶散地灑了下來,帶着不明的光,投入窗來。
灌醉了信陽後,又有些後悔,一人在這裏也沒個說話的人,她喝了幾杯後,也順勢躺在地毯上,沉沉睡去。
次日,玄衣匆匆而來時,就見到醉醺醺的兩人,有些驚訝,幸好這二人不在同一處,不然就不好解釋。她忙去喚醒信陽:“殿下,陛下召見您。”
信陽慣來自律,被推醒後,先是迷糊一陣後,想起昨夜對弈之事,“林然呢?”
“睡在地上。”玄衣指着不遠處的人,睡相不大好看,她走過去就想将人抱上榻,春日裏寒氣重,莫要感染風寒了。
她伸手時,信陽就已快她一步,将人抱起,眉眼一蹙,看着小巧的人,不想挺沉的。
林染昨夜半醉,眼下也是喚不醒的,上榻後就習慣性往內側翻去,留下外側剛好躺下一人的位置,讓人想不透……
信陽大概明白,林然約莫與穆涼同榻習慣了,将外側讓了出來,将被角掖好後,想起昨夜一子未贏就覺得郁悶,忍不住伸手去揪住她的小耳朵。
睡夢中的人因疼痛而拍了拍那只施虐的手,嘀咕一句:“阿涼、別揪、疼。”
不說還好,一說信陽氣不過反用力揪了下,恐将人揪醒,只好讪讪罷手,帶着玄衣離開。
****
信陽入紫宸殿時,早就過了早朝時間,衆人都在等着,她未着朝服,只一身素衣入殿。
觀她服飾,不少人就心知此事無法善了,尤其的穆能在側摸摸胡子,覺得哪裏不對勁,這信陽怎麽就突然改變策略了,将蘇長瀾玩得團團轉。
難不成又是那個小東西鬧的?
母女二人相認了?那這親事還能辦得成嗎?
早知道這麽快就知道真相,在南城就該将親事辦了。他唉聲嘆氣,信陽就已先說話,與昨日在花廳裏說的差不多。
衆人不敢插言,信陽又道:“中書令,請問陛下昨日何時下旨?”
中書令掌管诏令下達,記錄在冊,被信陽拖出來當先鋒後,小心地回答:“午時左右。”
信陽又轉身看蘇長瀾:“蘇将軍昨日何時調動巡防營的兵?若陛下事先有旨,退朝前該說,可你出宮就去調兵,想必陛下也未曾給你旨意。”
一句話将明皇要說的話也給堵了,想偏袒都沒有用,明皇氣得說不出話來。
蘇長瀾見陛下沉默,出列跪地請罪:“臣有罪,小女被害,心中積郁,一時間做錯是,望陛下恕罪。”
“你女兒死了就調兵,那我當年妻兒亡故,是不是也該些揮兵洛陽城?”信陽高聲道,神色平靜,也不像激動之色。
“信陽,你過分了。”明皇拍案而起,帝王威儀壓迫得衆人下跪,人人不敢發話。
信陽淡淡一笑:“打個比方罷了,陛下急甚。大周律法嚴明,私自調兵者、該、斬。”
她将最後幾字咬得很清楚,與明皇當庭對質,又覺得不夠,舉例道:“洛公當年謀逆,違抗陛下調兵百裏,衆人都道是謀逆鐵證,殺洛家幾百人,牽連甚廣。如今蘇将軍調兵也有十幾裏地,是不是也該算是謀逆。”
“臣對陛下毫無異心!”蘇長瀾急于表明決心。
明皇站在禦座上,徐徐凝視着下面站着的人,眸色帶着探視,似要看清信陽心中所思所想。信陽則坦然面對,面對她的審視,輕輕一笑。
殿內寂靜無聲,衆人都不敢說話,蘇長瀾趁機道:“臣魯莽沖動,信陽殿下卻為何不放人?”
“你自己都有罪,滿口說不清,我為何要将人交給你。人在我府上養傷,若有好歹,我如何向九王交代。再者你道她殺人,她連筷子都拿不穩,拿腳用劍嗎?”信陽心中郁氣已出,亦覺此事不可再鬧大,索性就推給穆能。
一側的穆能聽到那句‘筷子都拿不穩’後,心中咯噔一下,傷得這麽重了?
他适時開口:“陛下明察,林然與蘇昭雖有不和,卻未曾到傷人地步的餘地。”
大理寺卿出列道:“第一樁刺殺似與蘇昭有關,許是林家主肆意報複,也是極有可能。”
穆能笑了,裝作恍然大悟:“原來那夜刺殺林然的是蘇昭所為。”
“不、不是的。”大理寺卿急得舌頭打結,悔不該出來說話,急忙解釋:“下官說的是有關,并非是蘇昭所為。”
“既然一樁有關,那麽後面幾次刺殺也與她有關,如今她自己被殺,反過來找林然作甚。蘇将軍失愛女,本王能理解,只你這般亂扣帽子,是當陛下、當本王都是好糊弄的人?”穆能追了一句。
群起而攻之,蘇長瀾一人難以辯駁,黨羽紛紛出列說話。
吵過一番後,信陽直接道:“陛下,私自調兵一事該如何處置?”
明皇已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做處置:“撤了蘇長瀾巡防營主将一職,着王令之代為掌管閉門思過,另蘇昭被殺一案,照舊由大理寺與京兆尹、刑部宮廷去審理。”
王令之,巡防營副将,七王之子。七王早年戰死後,這一脈就凋零了,陡然得了好差事,忙不疊謝恩。
明皇示意他起身後,又道:“信陽,既然林然與此案有關,放人就是。”
信陽依舊不理睬:“既然說是蘇昭刺殺在前,那麽林家主起殺心也該是刺殺之後的事,可我公主府守衛森嚴,她連一張紙條都傳不出去,如何殺人。”
明皇皺眉:“這麽說來,你囚禁了她?”
信陽扯謊道:“囚禁二字也算貼切,她出言不遜,我便将人鎖在府裏,待此事結束想向九叔讨個公道,不想發生了這件事。”
明皇無話可說,不耐地吩咐退朝。
退朝後,王令之吩咐撤兵,信陽這才回府,她滿身疲憊,朝堂上對質一番,比上陣殺敵還要累。
她欲沐浴時,伺候林然的婢女匆匆跑來,“殿下,林家主不見了,只留下一張紙。”
小東西腿腳真快。信陽心裏罵了一句,接過紙來,上面只一句:銀子午後送來。
“真當我這裏是客棧。”她将紙直接撕碎,猛地一拍案牍,吓得小婢女魂不在身,低着腦袋不敢說話了。
****
林然本想多待幾日,可見巡防營撤兵時,王令之一身喜氣,她就猜測出蘇長瀾被撤職了。
趁着撤兵之際,就逃出了公主府,一路跑回九王府。
王府門人見到她,也是滿臉喜氣,開門就迎她進去,一路暢通無阻。
穆涼要去庵堂接祖母,在屋內吩咐人準備該用的器物,到時定要住上一夜才會回來的。屋外廊下的婢女見到林然陡然出現,驚得就要叫出來,林然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別說話。”
婢女眨了眨眼睛,點點頭,歡喜地退了出去。
林然小心地進屋,屏風後人影動了動,她屏息走了過去,而後在穆涼未曾察覺時,孩子氣地捂住她的眼睛。
小時她從外間歸來,就喜歡這般捉弄穆涼,如今大了,也未曾改變。
穆涼手裏的衣服從手間滑了下去,僵持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呼吸。
她如木頭人一般,毫無反應,吓得林然慌了,轉過身子來看着她:“我吓到你了?”
伸手摸了摸穆涼的臉頰,指腹在她唇角處輕輕摩挲,靠過去趁機親了親,輕微的氣息讓穆涼回過神來,唇角彎了彎:“我道以為哪個小偷,不想是你回來了。”
“你好像不盼着我回來?”林然不高興了,捏了捏她的臉頰:“郡主,你想我嗎?”
她完好無損地站在面前,穆涼心裏的大石陡然落地了,也不介意她回來就親親,反眼中蘊着笑:“想與不想,都在你心裏,你傷可曾好了?”
“好了,不然我怎麽從公主府逃跑回來。”林然抱着她的腰,親昵地蹭着她。
穆涼看着與她一般高的孩子,說不盡的歡喜:“好似也長高了,看來信陽殿下待你很好。”
“一天吃一只人參雞,自然會長的。”林然還是說了一句,将近日裏在公主府的夥食都說了一通,聽得穆涼歡喜,道:“她大概是嫌你矮了些,想要你長高些。”
“那不是長高,那是當豬養了。”
穆涼笑了笑,忽而想起一事:“你逃出來的,就一人嗎?”
林然正沉浸在重見阿涼的喜悅中,驀地被問一句後,迷茫不解:“就一人啊。”
穆涼想起那日樣貌可笑的小婢女,兩人眉開眼笑之色一直映在腦海裏。
她看着林然歡喜中的迷茫後,不覺蹙眉:“你不帶人家一道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阿涼真體貼,看,我不用跪算盤的了,你們回家去跪吧。
感謝在2020-03-0519:36:55~2020-03-0618:53: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不見2個;尛離殇℉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尛離殇℉31瓶;侑的圍巾、夏天的夏早2瓶;羽3560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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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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