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親昵
外面情況如何,林然也不想去理會,看了眼自己胳膊上的傷後,爬起來就向信陽道謝:“驚到殿下是林然的莽撞,也謝您的救命之恩。”
“我什麽都沒做,你謝我做什麽?”信陽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從鬼門關裏走出來還這麽鎮定,可見心性不差。
更讓她佩服的是,竟想到利用信陽公主府的地形來抵抗刺客,這兩點都不容小觑。
林然身上幾乎濕透了,一身衣袍也是髒亂不堪,額間晶瑩的汗珠在昏暗的燈火的下晶瑩而剔透,只一身淡然的氣息讓人心生寧靜。
一場刺殺就被這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她不得不說,穆涼教出來的孩子,确實比她強。
“已然過了宵禁,你現在出去是要送去京兆尹處挨板子的,府內有府醫,先治好你的傷。”她想了想,覺得自己這般太過熱情了,又添一句:“記得付醫藥費與住宿費,公主府的價格比外間高上十倍。”
林然不覺嘀咕一句:“怎地大周的公主都這麽見錢眼開。”
信陽不理會她的抗議,着人去請大夫過來,讓婢女引她去院子裏治傷,自己帶着人去外面查探。
街坊之間都有人巡邏,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不見士兵過來,她舉着火把走到巷口查看,沿着路往外走,在牆角下發現一只帶血的箭羽。
她拾起後看了眼箭簇,并無特殊之地,交給随從,看了看事發之地。
箭镞之地距離公主府還有數百米,且路較為寬闊,周遭都是空地,中箭後再逃生的可能性不大,林然是死裏逃生,只是這哪裏來的深仇大恨?
再往前走,地上躺着一具屍體,探了探體溫,還是熱的。
脖子上的傷痕可見對方快而狠的招數,與穆能的刀法有些相似,當是林然所殺。
不知為何,她笑了笑,心裏那股壓抑也陡然消散了。
匆忙趕來的玄衣見她兀自在笑,覺得奇怪:“殿下笑什麽,找到有用的線索了?”
“沒什麽,屍體送到京兆尹處,另外将今夜巡邏的人都找一遍,一個個查,我明日上朝前就要見到名單。刺客可曾抓到了?”信陽笑意微斂,只唇角彎下的弧度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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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看着那抹笑意,總覺得哪裏不對,回複道:“未曾回來,還在追,只是林家主為何跑去公主府了?”
“緊急關頭除去公主府攪亂,引起我們的注意,她還能去哪裏逃生,我先回去看看。”信陽不再細說,這些事交給京兆尹去查。
玄衣感覺莫名其妙,殿下無故笑什麽?
****
公主府內的大夫都是戰場上的軍醫,平日裏處理的都是府兵的傷,很少見到女兒家,處理傷口的時候力氣大了些,疼得林然龇牙咧嘴。
她看着軍醫熟練的動作後,也不好意思問對方是不是信陽派來故意折騰她的。
傷口包紮之後,軍醫去開藥方,婢女取來一套嶄新的衣裙,她瞧過一眼:“這是你們郡主的?”
婢女不知她的意思,遲疑地點頭。
林然任性起來了:“不用了,我身上幹淨的很。”
“可是您的衣服都被撕爛了,不換怕是不好。”婢女幹巴巴地解釋,看着她胳膊上一個大窟窿的袖口,與幹淨二字也沾不上邊。
林然性子也倔,說不換就不換,直接躺在軟榻上:“我有潔癖,不穿旁人的衣服。”
婢女一時犯難,僵持了會,只好退了回去,報于殿下知曉。
林然腦海裏想着今夜發生的事,也不知得罪了何人,看着黑衣人們的功夫,也不弱,敢在這裏行刺,膽子也是不小。
她想了片刻,耳畔多了腳步聲,睜眼去看,信陽進來了,将一套幹淨的衣服丢給她:“這是新的,沒有人穿過。”
“新的也不要。”林然拒絕,她想殺了林湘的心都有,哪裏會去穿她的衣裳。
信陽耐着性子解釋:“這是林家繡坊的,管事前幾日按照我的尺寸做的,今日剛送來的,你若不穿,信不信我把你剝光了丢出去。”
真兇!
林然不示弱地會看她一眼,也不好再頂嘴,妥協道:“能沐浴嗎?”
“我讓婢女去準備,只你的手臂不能碰水,讓婢女幫你。”信陽看着她胳膊上的傷,眸色沉了沉。
林然也不再挑剔,只沐浴的時候将婢女趕走,她可沒有讓別的女人看自己身子的愛好。
沐浴後,她舒服地躺在榻上,看着樸素的擺設後,傷口的疼慢慢湧上腦海,昏昏欲睡。
她睡得快活,反是信陽一夜未眠,天亮時接到玄衣的名單,她着人送去京兆尹,另外将此事在朝會上提起。
信陽公主來勢洶洶,讓人始料未及,就連穆能也被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吓得散去了瞌睡。
“城內安全一直都是蘇将軍負責的,只昨夜有人行刺不說,還見不到巡邏之人,任由刺客來去自由,蘇将軍要不要解釋一番?”
蘇長瀾也是今晨得知此事,不過刺殺的不是信陽,她也未曾在意,不想信陽竟拿此事做文章。
她出列解釋道:“底下的人辦差不嚴,我會徹查。”
信陽面無表情,繼續言道:“徹查就結束了?蘇将軍不從自身檢讨,反推卸給旁人是何道理。半夜行刺,不見巡邏之人,日後誰還敢半夜出門?蘇将軍的治安能力是不是差了些。”
蘇長瀾理屈,欲解釋卻聽陛下開口:“昨夜被刺殺的是何人?”
“一小民罷了,穆王爺家中少了個人,可曾知曉?”信陽言笑晏晏地看着身處事外的穆能。
穆能被她隐晦的眼神看得心驚肉跳,脫口就道:“是林然?”
“她自稱是林然,至于是哪個林家的我也不知,九叔回去看看家中是不是少人了再說。”
穆能被她激得心神不寧,穆涼這些時日住在王府,确實留林然一人在外,只是那小兔崽子晚上不在家睡覺,出門亂跑什麽。
一石激起千層浪,人人都跟着心神不寧,蘇長瀾挨了明皇不痛不癢的訓斥後,散朝走出殿。
一下朝,穆能就把信陽攔住:“她在你府上?”
“不知。”信陽擡腳就走。
穆能耐着性子追了上去,信陽反加快步子,他就直接小跑着追過去:“信陽,她到底在不在你府上?”
“昨夜還在,現在就不知道了。”信陽也不理他,丢下模棱兩可的話話後就向宮外走去,氣得穆能在原地跺腳。
林然的性子,在哪裏都是待不住的主,手臂上落了傷也沒能讓她安分些。
信陽公主府與旁人府邸不同,府上府兵最多,養了幾百人,想要闖出去是不容易的。林然連院子都沒踏出去,就被趕了回來。
信陽今日出宮就回府邸,也未曾去衙門,林然讨了沒趣後,也不再去闖,安分地躺在床榻上補眠,見到她也未曾說要出去,只問刺客可曾抓到。
“街坊之間縱橫,且都是重臣之地,同你這般翻過院牆,也是無人知曉的。”
“意思就是沒有抓到?那留下的那具屍體可有線索?”
“京兆尹在查,聽說你要出府?”信陽在榻前坐下,看着她眉眼上的不耐,就知關不住她,然她不想放人出去。
她一靠近,林然就忍不住爬了起來,望着來者不善的人:“殿下想讓我做什麽?”
“不做什麽,此事沒有查清楚之前,希望你留在這裏。林家的事都是穆涼在打理,你閑上幾日,也不會出現什麽差錯,就是好奇你得罪了什麽人?”信陽平靜地态度,就像在朝堂上說着什麽不打緊的事,讓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林然往榻內挪動,将被衾裹在自己身上,與信陽保持着一定距離,據實回答:“林家在生意上樹敵不少,都是些許商戶,不過在群臣聚集的興平坊內殺人,我倒覺得背後之人定有來頭。”
“确實有來頭,能調動巡邏的士兵,可見來頭不小。借你的光,我以此彈劾看蘇長瀾,可惜未能将她拉下來,巡城治安一事還是她的。”信陽略有可惜,主要洛陽城內能掌兵的将軍不多,這麽多年過去了,幾位異姓王也不管事。
人才凋零,就算拉下蘇長瀾,何人接管,也是大事。
林然本不管事,奈何對方對自己有恩,順口道:“不如我給您支個招,拉了她這個差事,就當還你的恩?”
信陽擡眸,她一副讨好中帶着狡黠之色,像是精明的商人在與人談論價格,小東西腦子轉得挺快的,她道:“如何想的?”
“蘇昭日夜在浮雲樓,不如着人去刺殺她,她是其一,其二就是長樂殿下,再尋幾人在朝有些分量的。刺殺次數多了,人人都有怨言,到時就看您怎麽做了?”
信陽不贊同:“那刺殺你的人就找不到了。”
“找到又怎樣,有了蘇長瀾,我還能如何。”林然慷慨一笑,她昨夜想得很明白。她背後有阿爹撐着,又有林家財富在,旁人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且能在調動巡防營的人,與她又有深仇大恨的,約莫只有蘇昭一人。
蘇昭并不聰慧,殺她應該在城北動手,到了興平坊這裏容易暴露自己,或許城北的巡邏是她無法調動的。
“你竟如此大方。”信陽話裏帶着笑意,只一雙眸子帶着殺意,她又道:“你既然不在意這些,我便讓人去試試,後續如何,你可有建議?”
“朝堂上的權勢分布,我如何曉得,只是殿下做得利落些,莫要用自己的人,那具屍體您當看到了,他來自哪裏,您查到後效仿便是。若能找到巡防營的人,您也努力些,讓他們去做,到時蘇長瀾就無話可說了,陛下當着滿朝人包庇的話,那您不能怪我。”
林然作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她本不想與蘇家為敵的,只是有人要殺她,就怨不得她反擊了。
她的建議聽上去不錯,只是如何将自己摘幹淨,就看信陽如何做了。
出主意的人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走了,也覺無處可去,就繼續躺着,睜眼看着屋頂,被人囚禁的滋味頗是不好受。
睜眼看了許久後,也不知不覺睡着了。
公主府外的穆能來府時,被人攔住,也不能直接闖進去,索性去署衙直接找信陽。找了一整日都不見人,回府後都不知道怎麽面對阿涼。
穆涼尚被蒙在鼓裏,他也不打算說實話,橫豎信陽那個憨憨也不會将人怎樣,說了幾句謊話讓阿涼去接祖母回來。
穆涼也應下了,讓人給林然傳信,既然出城,不如一道過去,也免得她在府裏坐立不安。
去送信的人等了一夜都未曾等到人回來,次日天明的時候回去複命,道:“姑娘不在府上,道前日晚間出府就未曾回去過。”
“兩日未曾回去?”穆涼驚訝,難不成又被長樂诓去浮雲樓玩耍了?
她又吩咐道:“你着人去浮雲樓看看。”
這麽一吩咐後,又覺得不妥,林然不是愛玩的性子,浮雲樓這般的地方被诓去睡了一夜後,有了警惕,第二日斷不會再去的。
她不傻,吃了一次教訓,就不會有第二次。
焦急不安地等候時,婢女從浮雲樓慌張回來,回道:“姑娘這兩日都不在浮雲樓。”
“讓人去商鋪裏看看,再問問昨日家主可去了。”穆涼心頭有些不安,思來想去,讓去找父親回來,林然雖說沉穩懂事,可到底是初出茅廬的晚輩,洛陽城內龍蛇混雜,極易出事。
穆能今日依舊在找着信陽,讓她放人。
他平日裏蠻橫不講理慣了,遇到信陽這次的厚臉皮後,氣得差點要打人,卻又按住性子回府去。
他愁眉苦臉,穆涼便已猜出來了,“父親将小乖弄丢了?”
“丢她娘那裏去了。”穆能沒好氣地罵一句,想了想還是丢她娘的公主府去了,氣過就将事情從頭至尾地說一遍,少不得又罵幾句信陽:“真是個憨憨,将人扣在府裏有什麽用,拿林然難不成還能喊她一句娘不成,氣死我了……”
聽到人在信陽府上,穆涼反是不急了,安慰父親道:“也無甚可氣的,信陽公主府如鐵桶一般,小乖也無事,不如阿爹去查查此事是何人做鬼?”
“刺殺林然的?”穆能冷靜下來了,摸索着眼前的線索,不大肯定道:“蘇家的嫌疑最大的,只是無證據,我讓人去京兆尹處探探風聲,你也別着急,信陽不會虧待她。”
說罷,他火急火燎地出門去了。
穆涼平靜地坐了下來,雖說不急,可到底不知林然傷勢如何,信陽扣着人不放,難道是想認下林然?她查了這麽久,都沒有證據,确認還是問過父親和林肆,信陽哪裏來的證據?
林然心思缜密,不信無稽之談,沒有證據,是說服不了她的。
既然如此,信陽只是想與林然多待些時日?
事情忽而變得神秘,她有些捉摸不定,不過還是去趟公主府為好,哪怕人帶不回來,看一眼也是好的。
****
在床上躺了三日後,林然感受身上骨架都軟了,讓人抱着躺椅躺在廊下,靜靜地聽着鳥聲,還有徐徐的風聲。
雲卷雲舒之色,着實不好看,看着虛空中的那團雲漂浮着,再過片刻,就往遠處飄去了。
在等須臾,雲團的樣子都換了。
着實無趣。她躺下後又坐了起來,在庭院裏轉了轉,喚來婢女:“你家殿下出門了嗎?”
“今日休沐,殿下在府上,未曾出門,家主有事,奴可喚殿下。”婢女甜甜一笑,與冰冷的公主府着實違和,林然拍了拍小婢女的腦袋以示喜歡,誇一句:“你長得真好看。”
“奴不好看,家主才好看。”小婢女眯眼一笑,露出小酒窩。
林然也跟着一笑,試探道:“怎麽不見你們郡主?”
婢女道:“為了讓家主養傷,這個院子閑雜人等都不給進來的,郡主來過幾次,只是沒進的來。”
話套了出來,林然總覺得這對母女不像母女,就像帶着血緣關系的上下屬,頗是奇怪,又道:“平日裏殿下與郡主之間親近嗎?”
小婢女懵懵懂懂,被指派來照顧林然,也是手腳靈活,心思簡單。
被林然這麽一問,就和盤托出:“奴不清楚,但聽那些姐姐說,殿下平日不大愛笑,就算見到郡主也是不笑的,大概就不是很親近。也有可能是殿下整日忙碌的緣故。”
不愛笑?林然莫名詫異,昨日還笑容滿面的過來,說些朝堂上的事,這個小婢女肯定被信陽殿下虛僞的外表給欺騙了,不過可推測出兩人關系并不好。
她回應一笑,就沉默下來了。
遠處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穆涼臉色沉了下來,不置一詞,信陽道:“她在這裏很好,我需借用她幾日,不會虧待了她,郡主可先行回府。”
穆涼沒有拒絕,沒有應承,腦海裏閃過方才林然拍小婢女腦門的場景,親昵而欣喜,就像平時與她相處一般。
信陽見她沉默下來,只當她不答應,又道:“待找出刺客,我會送她回去,郡主可放心。”
穆涼颔首,也沒有留戀,轉身出府。反是信陽看出她的落寞後,有些不明白,再回頭去看院子裏的人,阖眸靠在躺椅上,與平日裏并無兩樣。
莫不是她虐待了林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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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林然看着滿桌豐盛的菜肴後,舌頭略有些麻木,婢女盛了碗人參雞湯給她,“您可試試,這是殿下特意吩咐的。”
林然揉了揉眉心,“我不過就是傷了胳膊而已,又不是受了內傷要大補,明日是不是用阿膠給我炖湯喝。”
她的話是反的,小婢女聽不出來,反欣喜道:“您想吃,我與殿下說一聲,也可以做的。”
林然就不說話了,郁悶地喝了一大碗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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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被關了□□日之後,長樂清晨從浮雲樓出來回宮,遇到刺客,幸好有暗衛跟着,受了些驚吓,未曾有事。
當日夜裏,醉酒回府的八王被刺,慌張下跌下馬背,崴了腳。
聽聞此事的穆能,當着陛下的面就笑出了聲,只蘇長瀾鐵青着臉色不說話。下朝後,笑話八王的穆能回府搜羅了些補品,都讓人送到八王府上。
洛陽城的治安存在漏洞,讓明皇震怒,蘇長瀾在晚間加派人手巡視,不想,依舊有人接連被刺,或傷或吓得一病不起。
林然笑話這些文臣的膽子後,好奇信陽是怎麽辦到,傷了那麽多人,還未曾被發現?
奈何她出不去,手臂上的傷早已結痂,生活可以自理了,只不能練武罷了。
這幾日以來,她都在注意院子外面的看守,也并非是那麽緊密,至少她想出去的話,就可以試試。
白日裏不能翻牆,太過惹眼,等着天黑入夜就可。
她想好逃跑的路徑後,就耐心等着,天黑就試試,大不了被抓回來,信陽殿下總不能揍自己這個傷者。
天色擦黑,她就上榻入睡了,等到婢女離開,便從榻上起來,小心地走到牆角下。爬上去後,看了一眼守衛,向東南方丢了塊石子,驚動守衛。
守衛往東南方看去,她趁機翻過去,跑到園囿裏藏着。
必須在宵禁前逃出府,不然出去也會被抓到,送到京兆尹處就不好了。
在園囿裏等了片刻,趁着無人就向側門處跑去,她記得上次從側門離開的路,小跑着過去。
一路上無人,也算是暢通無阻,至側門處見到府兵在巡邏,她往暗處避了避,等人離開後,就翻牆。
翻牆對于她而言并非難事,爬上去後就見門口站着一人,背影有些熟悉,提着燈火與人說話。
對面的玄衣。能讓玄衣恭敬的也只有信陽一人了。
她這翻牆遇到正主了?
狐疑間,信陽回身揚首看着她:“忍不住了?我以為你會繼續乖乖忍下去的,爬牆不好玩,我這裏有件好玩的事同你說。”
林然坐在牆頭上,眉梢跳了跳,“什麽事?”
信陽将手裏的燈籠提高,照亮了林然一副好奇的面孔:“也無甚大事,就是蘇昭死了,就在半個時辰前,被刺客殺了。”
“你……”林然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巴,也顧不得什麽,從牆頭跳了下去,将自己聲音壓了壓:“你不怕蘇長瀾揪住此事不放?”
信陽态度很平靜,将燈籠塞到她的手上:“我的人準備今晚動手,不想有人提前了,我為何要害怕。你不走了嗎?”
林然咽了咽唾沫,想想蘇昭置她于死地,她還沒死,自己就先死了,着實可笑。
依照蘇長瀾亂扣帽子的規矩,她若現在回林宅,就無人給她作證,且她與蘇昭向來不和,正是最好的動機,蘇長瀾如何都不會放過她的,且這般還會給阿爹添麻煩。
不能離開,信陽公主府是最好的庇護所,不如多待幾日,讓殿下與蘇長瀾周旋,她做壁上觀就好。
她提着燈籠就踏上臺階,親昵地拉着信陽:“哪個混蛋小人竟利用我們……不走了,這裏很舒服,我多待幾日,付你住宿費就是了。”
玄衣看着她瞬間改變态度,讓人摸不清她的态度,林家主怎地說變就變,她适時出聲道:“您二人這般拉扯怕是不好,穆郡主曉得了會不高興。”
信陽側身睨她一眼,眼神帶着警告,順勢拉着林然入府,并吩咐她:“讓穆涼明日帶着銀子來贖人。”
“明日怕是不妥,我傷還未曾好,再過幾日吧。”門後傳來林家主極為抗拒的聲音。
玄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殿下與林家主這般拉扯是否太過暧昧了?
若是尋常人也就是罷了,偏偏是與洛郡主樣貌相似的林家主,會不會出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蘇昭的死是誰幹的?利用我的套路,無恥下流……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吧啦(很多句髒話)
信陽:你回家要跪算盤了。
小乖:???
覺得玄衣最可憐,日夜擔憂她家公主會不會喜歡上林然,辜負了郡主。
感謝在2020-03-0419:14:13~2020-03-0519:36: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君不見5個;珺玥、一支半節、尛離殇℉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鳳爪啊鳳爪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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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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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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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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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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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