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嫁妝

待小老虎掙紮着出來之時,兩人早就貼合在一起,穆涼睡眼朦胧,驀地被撬開舌尖。

氣息纏繞間,呼吸微滞,她昏昏沉沉,不知自己深處何地,待林然的舌尖闖入後,她才醒了過來。

習慣性伸手撫上她的後頸,細膩溫柔的力道讓林然安靜下來。林然帶笑,不想松開她,欲加深這個吻時,手背一疼,側眸去看,小老虎的肉爪拍在她的手背上。

它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無奈下她只得松開阿涼,反去揪住小老虎的脖子,不悅道:“讓你安靜下,那麽鬧騰,吵得阿涼都選醒了,真是罪魁禍首。”

清醒過來的人才不信她的話,欺負小老虎不會說話,就将罪責推到它的身上,真不乖。

她坐起身子,瞧着外間黃昏之色,怕也只睡了片刻,就被小東西鬧醒了,她從林然手中将被欺負得嗷嗚直叫的小老虎奪了過來,放在地上,還未曾站穩,小老虎就拔腿跑了。

她恍然失笑,林然從身後攬着她,蹭着她的耳朵:“前齊複起之事,與我無關。”

睡前迷糊聽了幾句,新政推行在即,前齊就趁機複起。不知是前齊看錯時機了,還是不下心被揪出馬腳了,應該在新政推行之後,才大肆複起。

明皇皇位不穩固,到時四面楚歌,信陽殿下才有機會。

“我也想過,不是你的風格,也不是信陽的手法,怕是真的了,你找機會去問問信陽殿下,此事究竟到了何種地步。”穆涼叮囑,若是真的,必要派兵切剿滅,到時何人為将,都将是個時機。

“好。”林然輕聲應下了,伏在她的背上,柔軟之處,恰是最好,她怕阿涼又離開,便道:“怕是要派兵鎮壓,此事并非是好事,蘇氏不會争取,看來看去,阿爹是最合适的人選。”

信陽領兵,明皇不放心,八王九王經歷過開國之戰,對前齊也算了解,八王這些年病痛纏身,唯獨九王爺身子康健。

她的手小心地擱在穆涼小腹前,方睡醒的人手心炙熱,就算輕輕觸碰,也如一團火焰,讓人忍不住顫栗。

穆涼反握住她的手,“那你想個辦法不讓父親去,你這麽聰慧,當有辦法的。”

“阿涼嘴何時這麽甜了,給我灌**湯嗎?”林然巧笑,對于穆涼口舌間的讨好也甚為滿意,伏在她耳畔,低聲訴說:“避戰之之,古來就一最好的法子,裝病不出。”

阿爹這些年飲酒無度,若是病了,也無人覺得奇怪,泡在酒壇子裏的人,病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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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涼皺眉:“這個辦法很俗,卻也很有用,你自己去同阿爹說。”

“也可,要病就該病了,免得時間晚了,惹得陛下起疑。”林然沉思,明皇多疑,此時還未興兵,恰是最好的時候,免得臨陣‘裝病’引人起疑。

朝堂之事為大,可林家的商鋪也要暫時避一避,她又道:“我與信陽殿下商議下,将江南的一些商鋪先關門,貨物轉移,免得到時受到波及。”

“也可,你何日去找信陽?”穆涼颔首,想到她身上的傷勢,又改口:“我着人去給信陽殿下傳言,讓她過府一趟。”

“好。”林然也不倔強,她現在這副模樣,怕是府門都出不去,更別提策馬翻牆。

*****

郡主府裏構造與洛陽府相似,除去幾間大火的院子裏重新改造後,其他基本不變。

林然在此地出生,并無感情,反是林肆在此地見到長姐**,滿門被屠,心中難以平靜下來,日日将自己鎖在屋裏,也不出門。

晚間的時候,林然帶着婢女去見他,推開屋門就将燭火下滄桑許多的男子,讓将婢女屏退在外,自己将門合上,喚了一聲阿舅就走了過去。

林肆在燭火下看着輿圖,手旁是一碟桃花酥,見到林然過來,客氣地請她品茶吃點心。

林然随意坐下,看着江南幾郡的地形,道:“阿舅也聽說了前齊的事?”

“信陽殿下傳了書信過來,我就随意看看地形,此戰是必然要打,就看何人為将了。”林肆嘆息,朝中舊将被太子牽連,一番凋零後,所剩無幾了。

唯獨九王爺對前齊了解,此戰一打,怕是不好收場,勝了也就罷了,若是敗了,明皇趁機削爵,也不是好事。

他想着前齊的事,林然卻盯着他的點心。她近日裏吃的最多的就是桃花酥,對阿涼捏酥的手法極為了解,眼前這碟好像是阿涼做的。

今日晚間阿涼做了一道清蒸桂魚,在廚下忙碌很久,想必還做了點心,她瞧着林肆:“阿舅,我能吃點心嗎?”

她客氣,林肆一笑:“想吃就吃是了。”

他不知穆涼禁她吃甜點,熱情地将點心送到她的眼前:“我還未曾吃,你先試試,你們年少人應當喜歡這些。”

林然是愛甜點,卻更愛阿涼的桃花酥。

林肆一熱情,她就不客氣了,小心地捏起一塊放入口中,比起平日裏的多了些甜味,口感恰好,奶香味甜而不膩,阿涼的桃花酥越做越好了。

她吃點心,林肆就指着江南幾郡道:“林家的産業先撤出,戰火之下波及甚多,且容易被前齊所搶,到時本利盡失,與你而言,着實吃了大虧。”

林然點頭:“阿舅說得甚是,我也恰有此意。”

她附和,林肆的眼光依舊未曾離開輿圖,思考須臾後,對于如何開戰也是不了解,他試探道:“家主要不要去問問信陽殿下的意思,戰局一事,她甚為了解。九王爺若不為将,必是她領兵了。”

林然再度點頭:“我也有此意,明日就派人去請她來府邸做客,到時您與她再說一說此事,我旁聽就好。”

“你主意多,自己拿就可,再拿不定主意就去問問郡主,多年來也是她在打理林家的産業,應對之策該比你懂得多。她心思細膩,無事你多問問,莫要待人家不好。”林肆勸了幾句,她二人已不能用年少夫妻來形容了,或子或妻,這樣的緣分,時間絕無僅有,該要珍惜才是。

也不知林然有沒有聽得進去,他喟然一嘆,轉身就只見桌上的碟子空了,一碟桃花酥就這麽沒了?

林然手中恰剩最後一塊,目光極為正經地落在輿圖上,道:“阿涼的話,我怎會不聽。阿舅放心,我會帶她好的。”

這般一說,林肆就放心了,瞧着她咬下最後一塊點心,無奈道:“郡主斷您的點心了?”

“那倒沒有,阿舅早些休息,待殿下來了再細說。”林然心滿意足地站起身,阿涼的桃花酥真的很甜。

林肆看着她歡快的背影,想起一事還未曾問。不知她的傷勢如何,宮裏脊杖不好挨,何況是林然這般單薄的身體。

但見她踏步之色,想必身上的傷勢也好了差不多了,蘇玄之流,着實讓人惡心。

****

林然回屋後,就喝了一大杯茶水,左右看一眼,阿涼還未曾回來,想必是在書房處置鋪子裏的事。

她不好去打擾,吩咐婢女去打水,去沐浴淨身。

平日裏她不喜歡婢女近身伺候,今日身上疼也不例外,将婢女趕出去後,她脫衣浸入水中。

水色清澈,清晰可見她腿間青紫的痕跡,想必是昨日抱着阿涼摔出來的,她自己揉了揉,浴室的門響了。

或許是婢女來送衣裳,她随口喊道:“将衣裳放在外面。”她低頭去揉着身上的傷,水聲禁止後,腳步聲卻近了,她不悅地扭頭:“讓你出去就出去。”

穆涼被她冰冷的語氣吓得一滞,手中的香料盒子差點沒捧住,嗔怪道:“怎地脾氣那麽大了。”

“我只當是婢女,你怎地突然回來了,都處置好了?”林然讨好一笑,将自己隐于水中,那些青紫的痕跡也從穆涼眼前消失。

她走近幾步,反看向水中隐秘之色,林然動了動:“你別偷拿我。”

穆涼本是看她的傷,被她這麽一說頓覺不好意思,耳尖透着紅,道:“我不看你,讓婢女來給伺候你?”

“那、那就不必了。”林然支支吾吾,露出水面的肌膚透着粉紅,透着幾分旖.旎。

穆涼卻道:“你怎地不等我回來,大夫讓你洗藥浴,藥材剛配好,你就迫不及待地先沐浴了。”

林然雙臂抱着自己,遮擋着胸前的肌膚:“那明日再洗也是一樣的。”

“随你,去外間等你,你明日記得洗藥浴。”穆涼也不好再留下,将香料放在一側,轉身出去。

林然瞧了一眼香料盒子,不知是什麽,随意擦了擦就穿衣出去。

藥浴是去除身上的淤腫,比起傷藥更為有用,穆涼讓婢女記得藥浴的事,林然在小事上不在意,還需旁人記着。

她養病不出,不少人知她回來,便送了補品入府,魏氏第二日就領着義女穆珊過來。

穆涼親自去府門迎,魏氏入門就瞧見府裏恢宏的氣勢,假山流水,曲橋走廊,都透露着林家的財勢。

她驚嘆道:“這得花多少銀子,比穆王府可氣派多了。”

“都是林然做主修繕的,我并不知情,母親去廳裏坐坐,林然還沒醒,您留下用午飯。”穆涼避開銀子一事,揚起下颚示意婢女去奉茶。

入廳後,魏氏就不住打量着廳裏的擺設,名家畫作堂而皇之地當作屏風,一旁的瓷器都是不菲,道:“林然被打,竟還有心思擺弄這些。”

穆涼不厲害她的話,請穆珊一道坐下,順勢道:“阿珊近日裏如何?”

穆珊含笑應着:“近日尚可,父親待我很好。”

“王爺也不知哪裏不對,非不讓她上族譜,如今阿珊不上不下,讓人難堪。”魏氏借機埋怨,接過婢女手的茶後,恰好見到婢女手腕上赤金的手镯,諷刺道:“林家真是有錢,仆人都帶着赤金的镯子,讓我這個王妃都羨慕。”

婢女吓得将袖口往下拉了拉,不安地看向夫人。

穆涼颔首示意她下去,也不接方才的話,反道:“母親無事不如找些女師父教教阿珊禮儀與識字,她變得懂事,父親自然就答應了您的請求。”

魏氏不高興了,“學那些有什麽用,不如找戶好人家嫁了,你又不會女工,嫁了林然不也是富貴榮華。”

穆涼實在不想同她說話了,對外吩咐道:“打發人去問問王爺可要過來用午飯,若過來就讓人去備些酒,不來就罷了。”

她這麽一打岔,魏氏就不好說話了,喝茶吃着果子,一旁的穆珊也靜默不語,坐了片刻後,信陽得信過來了,婢女悄悄引着她去後院見林然。

信陽瞧着花廳裏的人,好似是九王妃,她随意道:“王妃今日過來了?”

“回殿下,來了不久,夫人讓我引您去見家主。”婢女解釋。

信陽覺得奇怪,魏氏過來,林然竟不去招待,她試探道:“王妃為何而來?”

“這就不知了。”婢女搖首。

信陽不再問了,魏氏在家廟養病多年,回來後也不見穆涼有多親近,母女之間怕是多有龌龊,再者穆涼又是老夫人養大的,與魏氏之間怕不親厚。

再看以前,九王府的用度都是從林家出,自王妃回來後,穆涼就不回王府,九王爺去酒肆飲酒的次數也少了很多,怕是俸祿不夠用了。

穆涼斷了九王府的用度?

她不覺一笑,穆涼性子也算寒涼了,只她與魏氏之間到底有什麽嫌隙?

婢女将她引去一座院子外,敲了敲門,就退了下去。

出來開門的是林然,她見到信陽後恭敬一禮,作勢請她入院。

信陽跨過門檻後,就一直看着她,目光帶着親切和擔憂,讓林然不甚自在,臉色通紅,她不自覺道:“殿下瞧我做什麽?我哪裏不對嗎?”

“京兆尹秘報于我,道你被刺殺,只當你傷勢不輕,現在看來一切尚好,你還是活蹦亂跳的。”信陽心情好,免不得又逗弄她幾句。

林然不在意,道:“那是我功夫好。”

“福大命大,閻王爺不收你,半年內被追殺兩次,看來你樹敵不少。”信陽擡腳往前走,林然匆忙跟上,回道:“只有你與謝行知曉我的住處,您不覺得您給我帶來麻煩嗎?”

信陽腳步一頓:“你自己得罪蘇玄,又來找我?”

“蘇玄做的?”林然反問她。

“不知,我只在猜測罷了,蘇玄方入京摸不到你的底細。尤其能夠進入別院,不是他這個蠢豬可以幹出來的事,尤其是他自己命都難保,哪裏有時間針對你。”

兩人一道踏進屋子,林肆見到她們,微微俯身:“信陽殿下。”

他慣來有禮,林然也不奇怪,走到輿圖前,說起正經事:“殿下,朝堂中可是有人要出戰?”

“出戰是一定的事,只是尚早,新政倒是誤打誤撞地被耽擱了,陛下不敢肆意去削弱兵力,朝堂上下緘默無聲,就連蘇黨也是一籌莫展,不過我已讓人準備了。”信陽道。

林肆諷刺一笑:“也真是報應。”

林然眉眼一跳,觑了一眼信陽,發覺她神色平靜,就不好再說,退到一旁的坐榻上,繼續喝茶吃點心。

今日的點心不好吃,不是阿涼做的,她莫名有些嫌棄,吃了一口就默默放下,捧着茶來喝。

林肆話間皆是對明皇的不敬,信陽也當作未曾聽到,兩人說了幾句後,發覺少了一人,齊齊回頭看着林然。

林然彎唇一笑:“我喝茶,你們繼續,我聽着就是了。”

信陽過去揪着她,指着輿圖:“你就沒有話可說?”

“沒有,我不懂軍事,只想問您戰火波及哪幾個郡縣,我将林家的鋪子撤出來舊臣,其他并沒有我的事。今年林家已捐過糧食,斷沒有再捐的道理。”林然無辜道。

前齊複辟,與她并無關系,要她參與什麽。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信陽煩不勝煩,反問她:“陛下昨日還提及何人為将,蘇長瀾舉薦穆能。”

林然眨眨眼睛:“阿爹出戰,我也沒有銀子。”

林肆失笑,不參與母女二人的對話,兩人立場不同,信陽之意是在朝堂上,而林然是只想着林家,不管旁人的生死。他靠着椅背,餘光掃到桌上的點心,今日與昨夜不同,今日就只動了一塊,且那塊點心還只咬了一口。

是不餓還是嫌棄?

昨夜過來,必然是用過晚飯的,也不會餓才是,他好奇林然的動作,那廂婢女來傳話,王妃留在府裏用飯。

林然看向信陽:“殿下要留下用飯嗎?”

“不用了,你去陪你岳母。”信陽沒好氣道。

她陰陽怪氣,林然也不好多話,便道:“王妃因我是商戶,極為不待見我,想必不想看見我,殿下若不留下,今日我就陪阿舅用午飯,也是一樣的。”

魏氏的身份跟随穆能而水漲船高,也并未有多尊貴,她自持身份,将商戶不放在眼裏,也讓人無可奈何。

這些小事,林肆是最為清楚的,不想這麽多年魏氏還是未曾改變,只随口一嘆:“不該接她回來才是。”

當年的事,信陽不清楚,林肆卻是一清二楚,當初小家主借助在王府,不好給她添麻煩,因此魏氏的要求幾乎的有求必應,不想就這麽做來,還是不得她歡心,差點将小家主給賣了。

魏氏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如何都是喂不飽的,萬幸郡主看得清楚,及時提防魏氏,如今她再回來,郡主也敬而遠之。

信陽留在林肆處用了午飯,前院的人也沒有離開,但穆能沒有過來,與同僚在酒肆飲酒,酒肆是林家的,他慣去,近日去時都記賬,沒有銀子付了。

俸祿不夠用了,比起八王府也差不多了。

魏氏來郡王府,道是看望林然,可兩手空空,一看就知來意明顯,穆涼這才不讓林然出來。

有些事她可直接決絕,但林然不同,外人得知後,只當她不敬岳母,閑言碎語也更是難聽。

魏氏所想,無外乎兩件事,一是穆珊嫁人,二是銀子。當初她被打發去家廟,林家送的珍寶都留在庫房裏,穆涼出嫁時,都當作陪嫁了,一點都沒有留給她。

嫁妝都跟着穆涼來了林家,如何會再還她,因此,她心中不平,屢次想要讨回去,穆涼只當不知,随着她去說。

信陽吃過午飯就來離開了,在筵席上看得清,她對炙烤羊腿也喜歡。她着人悄悄送了些過去,莊子裏養了許多羊,喂養得好,口味就好,借花獻佛也是不錯。

魏氏離開後,她就去了前院,穆涼在廳裏吩咐婢女做事,見她入內,就打發婢女離開,對她道:“信陽殿下走了?”

“嗯,走了,王妃如何了?”林然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打量她平靜的神色。

“她想要回那些東西。”穆涼也不瞞她,這件事遲早會傳到她的耳中,不如現在就同她說,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她說得模棱兩可,林然不明白:“你拿了她什麽東西了?”

“林肆當年送你入府時就送她許多稀有珍品,後五六年裏又給了許多,祖母給的嫁妝裏都是她的。當時想着都是林家的珍品,不如就跟着我一道過來,未曾想過王妃會主動要回,道這是她名下的東西,就算做我的嫁妝,也該同她說一聲。既然沒有說,她就不同意了給我。”

穆涼輕聲解釋,當時确實有些草率了,鬧得現在進退兩難。其實這些并不算什麽,只再還給王妃,穆王府的顏面往哪裏擱?

林然愣了下,不解道:“她的意思是都要回嗎?”

穆涼嘆息,揉了揉眉眼,想起王妃的态度,就覺得頭疼。一旁的林然見她心煩,就試探道:“不若将那些東西折算一下,将銀子還她?”

“你倒是大方,我不願稱她的心罷了。”

“我不是大方,只是不願你為難罷了,本就不值多少銀子,添這麽多麻煩讓你頭疼,也不值得。”林然笑了笑,伸手給她揉了揉眉眼,又道:“阿涼,此事我處理,你就莫要管了,可好?”

“讓你處理?你處理的辦法就是将銀子給她,可曾想過,這樣只會養虎為患?”穆涼戳了戳她腦袋,大事看得清楚,遇到這些小事,總想着拿錢解決。

真是小敗家的。

林然委屈道:“那是你娘,總不能将事情做絕,再者我有辦法是有,鬧得不可開交,讓旁人看笑話。”

穆涼好奇她的辦法:“你有什麽辦法?”

“王妃是阿爹讓回來的,就讓阿爹解決就是了,至于嫁妝一事,那些東西也并非就是給王妃的,難不成寫了她的名字不成?阿爹能将她送一回家廟,就能有第二回 。阿爹能有辦法的,他的爛攤子就讓他只去收拾。”林然傲嬌,見不得穆涼煩心,鋪子裏的事本就讓她煩不勝煩了,王妃為何就不能體諒一二。

穆涼遲疑:“讓阿爹過來,怕是不好。”

“有何不好,這件事關起門就是王府的事,與林家并無關系,試問哪裏嫁妝還要回的。”林然自認有理,早知如此,就不答應阿爹了,給自己找麻煩。

她又道:“你不是穆家的人了,是我林家的夫人,她若再來,我就帶她去京兆尹處去論一論,看她敢不敢去。”

這就是她口中最絕的辦法,穆涼無奈,道:“我問問父親,你莫要再亂說了。”

“那你不要擔憂了,可好?”林然哄她。

穆涼無奈,王妃自持慣了,眼裏怕只有銀子了,真要論理,只怕兩人都是沒有理的。

她不語,林然忽而想起一事,問道:“王妃想将穆珊嫁給誰?”

作者有話要說:沒有捉蟲,晚點捉。

小乖: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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