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刺殺
林然到底理屈,只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略坐正了身子,肅然道:“我心很正,不然你摸摸。”
她握起穆涼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你摸一摸,它是不是正的。”
穆涼被她攥住手腕,慌亂下觸到一片柔軟,驚得手心生汗,偏林然力氣大,她掙脫不開,手心處的觸碰愈發溫軟,她怒道:“你正經些。”
“哪裏不正經,你說我心不正,就讓你摸一摸。你摸了又說我不正經,你真的不好哄。”林然握住她的手不放,自己又伸出手去撫向她的胸口。
青天白日裏,林然的挑逗讓她羞赧,外間雖說無人伺候着,可白日裏的光色讓她無地自容。
林然靠近着她,眸色帶笑:“那我們就不正經一下,好不好?”
“不好。”穆涼直接拒絕,也懶得同她說這些,起身欲走,卻被鉗制住,忽而腳尖騰空,整個身子都輕了很多。
林然抱着她,“你既然吃醋了,我們就聊一聊這件事,午飯不吃了。”
“林然……”穆涼低喚一聲,瞬息間就躺在了榻上,她不自覺并緊了雙腿,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林然不自覺地伏在她身上,扯下錦幔,将那些光明擋在外間,低頭吻着阿涼,堵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話。
錦帳低垂,清風微拂,低低吟聲,秋高氣爽的日子裏讓人極為愉悅。
****
趙家繡坊開張後,生意極好,隐隐有壓過林家之勢。猶如憑空中一聲炸雷,讓人不得不注意。
長樂路過趙家繡坊時忍不住停下,掀開車簾,恰好見到浮雲在招待客人,傾城端莊之色,讓她眯住眼睛。
瞬息後馬車照舊行向宮裏,路過東華門時,信陽在與守将說話,她順勢下車,與信陽一道入宮。
兩人在宮道上漫步,走過半晌,長樂先道:“我瞧見了一位比穆涼還要溫婉的商戶,趙家繡坊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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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金貴如她,不會注意到商戶,奈何林家是第一商,兩家走得近了,她就對商戶多了分注意力,尤其是林家的商鋪被壓得擡不起頭來了。
信陽從北衙而來,操練兵馬後略有些疲憊,聽到她說這些話揉了揉眉眼,同她解釋:“趙家繡坊的緞子普遍低了一成,林家賣一兩,趙家只要九錢,這般打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趙家存心與林家過不去,只林家背後的財富比起國庫更為富有,趙家如何比得過,若是換過來,林家賣九錢的話,或許可以說得通。”長樂搖首,就連她這個不同生意的人都明白的道理,趙家會不懂?
信陽不在意,“你擔心什麽,我倒是聽說趙家的東家十分貌美。”
“咦,你怎地注意人家的美貌,可不像你的性子。我今日見到确實很美,一舉一動透着溫婉,你莫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長樂打趣道,走出一段路就看到秦宛領着宮人而來。
秦宛去宮外宣旨,見到二人後俯身行禮,長樂唇畔的笑意深了些,“秦大人去哪裏?”
“去六部宣旨,殿下怎地過來了。”秦宛看向信陽,見她一身铠甲就知她操練士兵的。
“我去見陛下,前齊複起,戰線過長,軍饷怕是不足。我欲勸谏陛下,讓朝臣捐些銀子。”信陽理了理袖口,面色帶笑。
長樂驚得扶着自己下颚,“你這是腦子不開竅了還是被驢踢了,那些人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你拿刀去要還差不多。”
“無妨,我先捐二十萬兩銀子,做領頭人恰好合适。”信陽眸色平靜,看着秦宛微微驚訝的神色後,擡腳去紫宸殿見陛下。
秦宛驚訝後就神色如故,開口笑話長樂:“她有二十萬,你有多少?”
“慚愧慚愧,我兩萬銀子都沒有,要不秦大人借我些讓人充個顏面,成不?”長樂厚臉皮一笑。
秦宛拒絕她:“我不答應,給你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身後跟着傳旨的內侍,長樂不敢太過分,以袖壓住唇角,小聲道:“沒有銀子,皮肉償還,可以不?”
“不知羞恥。”秦宛冷傲地看着她,眼中古井無波,讓人看不清她的情緒。
“秦大人哭的時候,難不成知道羞恥二字怎麽寫的。”長樂直言諷刺,秦宛這個女人就是冷傲了些,許是跟陛下時間待久了,都染上了那些不好的習慣,她啧啧兩聲,嘆息道:“你讓人真不省心。”
秦宛急着離開,調戲幾句後肅聲道:“有時間不如去問問信陽哪裏來的二十萬銀子。”
極有可能來自于林家。她想起林然,眼神又是一暗,“我先去六部。”
長樂不耽誤她,讓開半步,看着宮道那頭的信陽,她不自覺去想,難不成林然認下信陽了?
憑借着林然的性子,知曉自己的身世後,必然會插手洛家的事,且憑借着林家的財富,兩人聯合,做什麽事都很簡單的。
畢竟憑借着信陽,是絕對拿不出二十萬銀子的。
她想了想,大步追上信陽,在紫宸殿前的臺階上追到人,直接開口道:“你別禍害我,你哪裏來的二十萬兩銀子。”
“林湘的。”信陽會她。
“什麽?林湘怎麽會有這麽多銀子?”長樂又是一驚,拖住信陽,“你同我說一說,到底怎麽回事?”
“當年林湘離開林家時,林然分了她家産,她手中有不少商鋪,二十萬銀子綽綽有餘。”信陽拂開她的手,見她面露不解,也不打算解釋。
林湘的銀子也是林家的,且林湘背叛林肆,她本該殺了了事,只她是林放之後。林放對林然有恩,林湘犯錯,她不好直接殺了,不如着人盯着,瞧着她還要做什麽。
銀子在林湘手中終究不是好事,她直接奪來,雖說不厚道,可總比給林湘繼續做惡事來的強。
長樂咋舌,“你怎地拿她銀子,頗不厚道。”
信陽沒有理會,不厚道的事,她做了很多,也不缺這一件了。
明皇缺銀子,國庫也是空虛,百姓這麽多年來休養生息,但新晉的到來,并沒有繼續讓他們過好日子,新政是懸在她們頭上的一把劍,懸而未落,牽挂在心。
信陽的谏議,得到明皇的恩準,一石激起千層浪,八王幾乎是苦不堪言,面對信陽殿下的二十萬兩銀子這座大山,愁得幾日吃不下飯。
他去找九王大吐苦水,誰知九王厚着臉皮給他支招:“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誰人不知幾位異姓王一貧如洗,哪裏來銀子捐給朝廷,自己度日艱難,無銀子支持旁人,但穆家有府兵,可随兵出征。
八王得了損招後,不由臉皮臊得慌,硬着頭皮給明皇上奏。
朝廷被信陽的谏議打亂,人人苦不堪言,又因顏面,而不敢不捐贈銀子,恰好中了信陽的圈套。
到了八月十五時,已有大半的朝臣捐贈銀子,去剿滅前齊的的兵隊敗了數次,丢了江南幾郡,幸好林然早就将鋪子撤了出來,将損失減少到最低。
只洛陽城內的繡坊生意不如去歲,穆涼與林然不在意這些,任由趙浮雲的繡坊在洛陽城內坐大。
林家繡坊成了笑話,畢竟這麽多年來也未曾見林家吃過虧,如今被名不見經傳的繡坊制約,第一商的地位怕是保不住了。
十五這日明皇在城樓上放煙火以示慶賀,城樓下百姓聚集,火樹銀花不夜天,小兒城樓下奔走歡欣。
城樓下搭了許多涼棚,供百姓休息觀賞,朝臣領着家眷可上城樓去細看。林然讓人就近搭了涼棚,與穆涼一道看煙火。
穆涼對這些沒有興趣,只是林然喜歡熱鬧的場面,她便陪着過來了,同她一起過團圓的日子。
城樓下人流如水,不少孩子圍着涼棚打轉,林然讓婢女去給他們分些點心,蹭着穆涼:“阿涼,我們何時會有孩子。”
這個問題幾乎幾天就會問一次,穆涼也不奇怪了,只摸了摸懷裏的小老虎,淡然道:“養孩子如同養小老虎一樣,你得悉心照顧她,晚上帶她睡覺,你想好了嗎?”
“帶她睡覺?”林然想起睡覺時小老虎跳了上來,阻礙她親近阿涼,有了小小乖是不是也是這樣?
她下意識搖頭:“不要了,我同你還沒親近夠,不要了、不要了。”
穆涼滿足一笑,繼續摸着小老虎的腦袋,眼中閃過亮色,煙火比起繁星更美,只是一瞬就消散了,令人留戀。
兩人在人群裏靜靜坐着,看着煙火,遠處一女子走來,婀娜多姿,一襲羅裙精致,纖細楚楚,看人的眼色總帶着柔和。
林然看到她走來時,眼皮子一跳,握住阿涼的手,悄悄地提醒她:“阿涼,那就是趙浮雲。”
穆涼順着她的視線去看,目光凝結在她的一雙秋水剪眸上,與林然所說的,确是很相似。
趙浮雲有意走近,見到林然後展開笑顏,腳下一直雪白色的貓蹭了蹭她的腳尖,她俯身撈起,歉疚一笑:“小白不□□分,我順着找過來,不想瞧見了林家主。”
貓兒是雪白色的,十分愛人,小小的一只,毛茸茸。穆涼多看一眼,膝蓋上的小老虎嗷嗚叫了一聲,對着新奇的物什有些好奇。
林然對她失去那份好感,請她坐下,親自沏茶,笑道:“趙東家也來看煙火。”
“林家主這聲趙東家着實見外了。”趙浮雲将小白放在腳下,吩咐人看着,任由它自己去玩。
小老虎見到新奇的物什着實好奇,也從阿涼的膝蓋上跳兩下去,瞧着呆在桌下的小白,以肉爪摸了摸它。
小白不喜歡被人摸,當即爪子撲了過去,脾氣極其大。小老虎後退兩步,吓得嗷嗚一聲,往林然腳下躲。
林然未曾注意到它,對趙浮雲的話不喜:“我與趙東家不過是第三面,如何不見外。”
穆涼好似未曾聽到兩人的敘話,只盯着一虎一貓,看到小老虎畏縮的模樣,不由嘆息,平日裏被養得嬌慣了,那麽大一只虎,竟然畏懼小貓兒。
真是不該慣着。
林然從桌下握着她的手,見她盯着桌下也順着去看,瞧見小老虎的慫樣後,她以腳踢了踢它,怕什麽,上去揍它。
趙浮雲見兩人心思不定,許是對她的到來不歡迎,喝過一盞茶後就要起身離開,剛放下茶盞就聽到一聲凄慘的貓叫。
貓叫得凄慘,四周燈火通明,她低眸去看就見一只老虎壓着小白,肉爪在它腦袋上拍了又拍,近乎一倍的體積壓得小白根本無法翻身。
她吓得也不敢去拉開,畢竟是一只兇狠的老虎,她懇求着林然:“林家主,您這只老虎脾氣似是不大好。”
林然見老虎欺負得也差不多了,這才将小老虎抱起來,在它腦袋上拍了拍,生氣道:“出門怎地就欺負人家,人家是貓,你是虎,要分清身份。”
穆涼淡笑,指桑罵槐的本事大了些,也不知跟誰學的。
一廂的趙浮雲已是臉色微變,她素來矜持,也并非發作,含笑帶着小白離開。
林然趁機道:“你覺得她是不是很美?”
“她的美不及秦宛,若論妩媚不及驚鴻,但二者集結在一身,造就了她的特殊。但我不覺得她有什麽魅力,論到底還是你心思不正。”穆涼點評道,不過她對這樣的女子也無法歡喜。
就憑着她故意壓低價格,就無法讓人釋懷。
林然不服氣,哼了兩聲:“那是她對你不熱情,若是一番熱情,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小東西狡辯的話很多,穆涼懶得再同她說下去,再說指不定又不正經了,她瞧着夜空中璀璨的燈火,“我們回去,如何?”
“好,都聽你的。”林然摸了摸小老虎的皮毛,想起她方才的慫樣,道:“阿涼,我們養只貓,和它搶肉吃,時間久了就不會這麽慫了。”
“它不是慫,是友好罷了,難不成見面就打架?”穆涼拉着她一道起身,城樓上的明皇一行人依舊未曾離開,夜色低垂,景色恰好。
黑夜中的洛陽城樓上懸挂數盞燈火,明火如白晝,恰如太平盛世的映照。
忽起一陣風,城樓上的燈籠四下搖曳,信陽眸色微顫,眼前閃過一道冷冽的寒光,她迅速後退,彎腰避開刀鋒。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刺客、護駕……”
城樓上的人慌如四處逃竄的走獸,恨不得化作飛禽,跳下城樓逃生。
遠處方上馬車的林然瞧見城樓上的刀光劍影,心中一動,讓穆涼先回府,吩咐車夫快些走。
她心在城樓上,穆涼拉她也無用,囑咐她:“子時前回來,注意分寸,莫要仗着功夫好就莽撞行事。”
她殷殷期盼,教林然臉色一紅,也不敢耽擱時間,颔首應下:“我曉得,子時前回府,差一刻鐘給你跪算盤就是了。”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逗笑,穆涼也不知道拿她怎麽辦,自己在這裏反是累贅,也不在多語,将穆槐留下,自己先回府。
城樓上的一行人早就慌不擇路,不少人慌亂間被擠下城樓,摔得腦漿炸開,鮮血滿地。
林然逆行而上,遇到謝行,他正扶着醉醺醺的六王往外間走去,她讓穆槐跟着六王,待至安全時再回來。
穆槐不肯離開,謝行心中感激:“小姑姑自己安全為上,我等往外間走,不會有危險。”
有危險的是城樓上的衆人。
林然不強迫,向上看去,恰見城樓上的兵士在互相殘殺,多半是刺客裝扮城士兵的模樣上了城樓,不然也不會這般悄無聲息。
待她上了城樓,已不見明皇,不知可曾死了,若是死了,約莫天下就會太平一陣。
她往前看去,信陽依舊與刺客搏鬥,阿爹說得沒錯,真是憨憨,人家都逃開了,就她在殺敵。
信陽退至城樓的出口,臉上染了血跡,多半是刺客,她見到林然好站那裏,勃然大怒:“你來做什麽。”
“看看陛下死了不成。”林然順勢拉着她一道躲入暗處,瞧着刺客在揮刀砍人,她不覺咋舌,今夜不知死多少朝臣。
也罷,多死些新晉的走狗,也是不錯的。
“閉上你的嘴,趕緊回去。”信陽剜她一眼,見遠處的刺客追了過來,欲再上前,卻被林然一把拉住。
“你傻不傻,你上去送死?瞧着這些人圍着你轉,可見今夜是殺你的,你怎地還迎上去,你媳婦沒教你惜命?”林然忍不住罵人,血色下的少年人帶着自己的怒氣,恨不得将人拖下去。
城樓上落單的朝臣早就被砍死了,明皇不知躲去哪裏,長樂從一旁貓着身子走過來,見兩人拉拉扯扯,“不走留着喂刀鋒?”
信陽趁勢将長樂推向林然,“帶她走,別耽誤時間。”自己反再上城樓,氣得林然想追過去。
長樂拉着她就往下面跑,“你怕什麽,她回去找陛下,不會有事。”
林然氣急:“你怎麽不去找?”
“我找什麽,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趕緊……”話沒說完,一行人攔住下城樓的出口,吓得她躲在林然背後,“你先解決眼前的刺客。”
刀滑過眉梢,險些傷了肌膚,林然恰好避過,吩咐穆槐待礙事的小姨娘離開,自己從一旁摸了刀來,殺了阻攔出口的人。
血濺得眼睛發紅,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城口上幾乎都是逃竄的百姓,長樂逃入人群中,幾乎是死裏逃生,看着依舊被擋在城樓的人,推着穆槐去幫忙。
嘈雜聲與刀劍聲刺得耳朵發疼,刀割皮肉的聲音吓得人雙腿發軟。今夜刺殺,可見洛陽城內的巡防能力極差。
長樂不懂這些軍事,得到喘氣的機會就大罵刺客,滿身疲憊,瞧着精神尚可的林然,不得不道:“你們年輕可真好。”
“信陽殿下比您年長,體力也你好。”林然忍不住諷刺,眸色映着血色的燈火,心沉到谷底。
長樂靠在一家商鋪的廊下,喘過氣後就拉着林然要離開。林然不肯走,左右看一眼,“你跑了,不顧秦大人生死?”
“今夜不是她當值,被陛下留在宮裏了,就她走運,早知道我也不來了,待在浮雲樓也比這裏強,這裏刺客可真是兇狠,見人就殺。”長樂心有餘悸,想起方陡然擡刀的一幕就吓得氣都不敢喘了。
穆槐走近,見林然無事便道:“這裏太亂,也不知刺客是否被剿滅,不如家主與長樂殿下先去郡主府等待休息,屬下着人在這裏盯着。”
“也行,趕緊帶路。”長樂不由分說拉着林然上馬。
城樓上滿地屍骸,處處都是血跡,腳尖與地磚都被黏在了一起,血腥味讓人簡直嘔吐。
信陽似是習慣了,着人護送陛下下城樓,吩咐北衙軍的人繼續去追刺客。
明皇年紀大了,見不得血腥,聞着就想吐,忍了許久才在下樓時暈了過去。信陽冷眼旁觀,也不去查看,若非洛家未昭雪,她也不會拼命去救人。
明皇被緊急送回宮,林然已回府了,衣袍與臉上都染上了血,見到穆涼後,哄她一笑:“我無事,還有狗皮膏藥跟回來了。”
長樂在大口喝茶,未曾聽到這句嘲諷的話,靠着坐榻,也極是狼狽,喟嘆道:“這比當年攻打洛陽城還要慘烈,真不知那些人怎麽辦事的,竟将那麽多刺客混了進來,刀就快砍在陛下的腦門上,若非信陽擋開了,今日就怕易主了。”
她小題大做,林然卻不信:“當年攻下洛陽城的是信陽殿下與我阿爹,你又未曾見過,哪裏就還要慘烈。”
“對了,今日未曾見九叔,他哪裏去了。”長樂驀地反應過來,百官随侍,怎地不見穆能。
松了一口氣的穆涼接過話來:“父親病了許久,早就不入朝了。”
“也對,我都吓糊塗了,外間如何了,我回宮去看看,陛下或許回去了。”長樂想了想,還是回宮的好,正好去見見秦宛,慰藉下自己受傷的心。
她要走,林然巴之不得,讓穆槐送她回宮,自己去沐浴更衣,這副樣子要吓壞了阿涼。
她往後院走去,穆涼緊緊跟着,進了浴室也不自知,衣裳熱水早就準備好了。林然脫衣裳,穆涼就在旁看着,素來臉皮厚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脫,“你不要總瞧着我,感覺你有些奇怪。”
“可有傷到?”穆涼回身,蒸騰的水汽旁,她的小乖脫得只剩下內衣,極為窘迫地看她。
她笑了笑,走過去替她脫下最後的衣裳。林然害羞,“你想将我看光不成?”
“正有此意。”穆涼極為正經,林然就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那般兇險之地回來,不看看,她也是不放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穆涼:我很正經的。
本章紅包随機50個,感謝大家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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