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賜婚

浮雲樓燈火通明, 就連外間幾十步內也很是明亮, 趙九娘見到穆涼款步而來,她捂額嘆息,原是兩人出來玩的。

她快速走過去, 将沒有眼力見的姑娘趕去, 吩咐小厮将貨郎也趕去後院裏,免得帶壞了家主。

林然茫然地看着那些被驅趕的人群,不明白九娘的意思, 不過她也未曾多加計較,轉身去找穆涼,先道:“怎地浮雲樓的人都好生奇怪。”

穆涼打理過浮雲樓的事, 賬目一類的必須的,些許小事也是了解的,淡淡但:“貨郎賣的是避子藥。”

還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林然回憶方才貨郎筐子裏的東西, 好像覺得哪裏不對:“不是避子藥, 還有其他的東西, 稀奇古怪, 沒有見過。”

穆涼見她極力去想,腦殼一疼, 将買來的白兔遞給她:“回去養着,給小老虎作伴。”

“你不怕小老虎把它給吃了?”林然捧着巴掌大小的兔子,好似是方出生沒多久的,小老虎都比貓大了,肯定一口就吃了。

林然捧着小兔子, 果然換了心思,也不去想方才荒唐的事,一路上都在嘀咕:“會不會太小了些,吃了怎麽辦?”

“吃了就吃了,讓人看着就好。”穆涼随口應付一句。

回到府裏,恰是宵禁的時間,林然将兔子放在桌上,小老虎立刻就過來,跳上桌子,瞧着陌生是小朋友。

它歪着腦袋看了下,小心翼翼地伸出肉爪,然後就在林然轉身的時候,一爪子拍向兔子。

婢女吓得将兔子抱了起來,“小祖宗,你這一爪子下去還能有命嗎?”

小老虎撲空,委屈的嗷嗚叫了兩聲,對待新朋友就是這樣的,前幾次的貓就是這樣拍的。

“那兔子給你照顧,提防着它,別給吃了。”林然将兔子丢給婢女,小老虎自有人照看,她去找阿涼。

翌日,穆涼回王府,吃癟的小老虎跟着跳上馬車,林然去商鋪裏,兩人在府門口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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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歲還積攢了些棉衣,管事們的意思是先将舊的送給百姓,新的來了再定價。

管事心疼銀子,林然知曉她的意思,就道:“無妨,你就先将舊的送出去,至于新的來了再作計較,另外,棉衣送出去後盯着趙家繡坊。”

她本無攀比的心思,可趙家先不仁,她也就不會仁慈,今歲冬日洛陽百姓的棉衣都會出自林家。

管事應下後,她又添一句:“前來拿棉衣的百姓出具戶部貧困的字據,免得有人魚目混珠。”

這樣也給朝廷找些差事來做。

“還是家主想的周全,我這就去讓人張貼告示。”管事眉頭一喜,方才就是怕有人來騙,又不好判斷,這樣便能分辨出。

林然吩咐後,讓信陽殿下叮囑戶部一聲,貧困字據莫要随意發放,畢竟林家是為了底層百姓,不想做冤大頭。

長樂殿下得來的銀子,必然是用不完的,她略微一思忖,将剩下的一半給信陽殿下送去,給北衙軍冬日裏多放些抵禦寒冬的棉衣。

北衙軍的衣裳是從江南織造出,林家是做不到這筆生意的,有了江南織造,林家确實少了生意。

管事很快将告示寫好,林家的繡坊都貼了出去,林然算着時辰,去接阿涼回府。

如今九王府烏煙瘴氣,就怕阿涼吃虧了去,她打馬離開繡坊時,在外間遇到趙浮雲。

想必也是聽到風聲而來,趙浮雲着一襲杏色百褶羅裙,發髻山斜插鳳簪。簪頭是顆細小的寶石,造工精致,與她通身氣質很符。

她給人一種媚而不豔的美感,林然眼中閃過驚豔,不覺下馬,“趙姑娘。”

“林家主好大的魄力,這樣以來豈非斷了其他繡坊的日子。”她盈盈一笑,來意很明顯。

林然坦然道:“只是些許貧困百姓罷了,趙家的綢緞是給高門大戶,想必是不會有損失。”

趙家的綢緞勝過林家,奈何林家在洛陽城內時日多了,許多官宦不缺那幾錢銀子,自然選擇林家。普通百姓相擁而上,可如今林家送棉衣,使其他繡坊又缺了些許人。

門前擠了很多百姓,兩人談話也沒有避及,趙浮雲苦澀一笑:“林家主真是不讓人好過。”

她聲音帶着嬌媚,聽得林然心口一跳,這話聽起來極為暧昧,她後退兩步,挺胸道:“趙姑娘客氣了,我去接夫人,就不與你多說了。”

趙浮雲讓開半步,眸色柔和又無奈,林然裝作未曾看見,直接離開。

她到王府時,恰好吃午飯,可是府內沒有用飯的動靜,她被引着去內院,就聽到王爺的聲音:“狗屁不通,老子就是不承認,你自己認的,自己找府邸嫁出去。你要想我承認,就退了這門親事,穆珊的親事聽我的。”

阿爹一急,狗屁不通這詞又出來了。

她在外逗留了片刻,等屋裏的聲音小了些許才進去。

進屋裏,已是人人臉色暗淡,老夫人見到林然過來,到底收斂了些許,沒有再提及那些事,吩咐人擺飯。

今日王妃沒有了昨日的嚣張氣焰,一舉一動都極為規矩,也不知是如何商議好的。

林然本打算用過飯後就帶穆涼離開,畢竟穆家的事不好摻和,若是直接拿銀子就罷了,偏偏是這理不清的事來。

一頓飯沒用完,宮裏來了聖旨,給穆珊賜婚。

魏勳辦事極快,一日間就求了聖旨來,讓人大吃一驚,王妃極為歡喜,捧着聖旨向內侍道謝。

林然眼觀鼻,鼻觀心,選擇性不做聲。穆能已是惱恨在心,指着魏氏說不出話來了。

穆珊木讷無語,對聖旨到來也沒有太多的歡喜,她表現得寵辱不驚。

廳裏安靜下來,林然選擇領着穆涼先回府,“府裏還有事,我帶阿涼先回府了。”

魏氏眼皮子一跳,阻攔兩人:“急甚,既然陛下聖旨來了,具體章程也好定一定,我又未曾經歷過,難免慌了手腳。”

林然摸摸阿涼的手背,定什麽定,要銀子直接說,不過要了也是沒有。她看着屋頂,裝作未曾會意,反是穆涼冷笑:“我看不是定章程,是母親要銀子才是。”

穆涼鮮少當面頂嘴,讓衆人一愣,尤其是穆能,反應過來道:“你兩人先走,穆家的事不用你們操心,回府待着去。”

林然會意,喜滋滋一笑,拉着穆涼就一道離開,不做冤大頭。

兩人就這麽走了,魏氏喚了幾聲都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道:“親事是陛下做主,嫁妝自然是要的,若是逆了陛下的旨意,怕是也不好。”

“我年齡也大了,你們自己做主就好。”老夫人嘆了一句,扶着婢女的手起身,蹒跚着離開花廳,氣得魏氏幹瞪眼。

****

林然不願管之事,如何都不會管的,她讓人去約上信陽殿下去莊子裏。

秋高氣爽之日,本就極為舒心,林然坐在池塘旁釣魚,眼前并未見蕭索之色,池塘裏的魚接二連三的跳出水面,可惜都不上鈎。

管事笑道:“不曉得家主要釣魚,今晨喂過了,怕是不容易咬鈎。”

話音剛落,遠處來了幾輛馬車,在門前停下。

池塘恰在門前,馬車停在身後,林然眯住了眼睛,看着馬車上下來的長樂,她怪道:“長樂殿下形單影只,怎地不帶一紅顏知己過來,到時我定你們滿意而歸。”

“你給我少貧嘴,得了我那麽多銀子,也不見你送我些莊子,瞧着這裏不錯,有溫泉嗎?”長樂站在門前,打量着門前的石獅,巍峨氣派,只是帶着俗氣。

林然動了動魚竿,交給管事,“要溫泉做什麽?”

“你既讓我滿足,怎地沒有溫泉,鴛鴦戲水,懂樂趣嗎?”長樂挑眉。

林然茫然地看着她:“鴛鴦戲水在府裏也可以,那麽大的池子裏還不行?”

她語氣不屑,讓長樂側眸,“溫泉是天然之色,湯色如牛乳,你府裏清湯寡水抵什麽用?”

“清湯寡水?”林然不由一頓,身後馬車上的信陽聽到兩人不正經的話後,略一蹙眉,斥責道:“少胡說八道。”

長樂不理她,搭着林然的肩膀,與她說着悄悄話:“溫泉水滋潤,對皮膚也好,沒事多去玩,待她玩會了,就會發現池子裏的水毫無樂趣。”

“長樂殿下與誰玩過?”林然瞧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小心地拂開,這位殿下簡直有毒,還是劇毒。

長樂惋惜一嘆:“此生還未玩過,浮雲樓內春字樓有座溫泉,你可去試試。”她想了想,又添一句:“浮雲樓內來了一位小花魁,模樣甚美,大有沉魚之色,就是年歲小了些,太過寡淡。”

浮雲樓的事都是穆涼打理,除去重要的事外,趙九娘一般都不同林然交接,畢竟那些青樓之地的事還是少讓家主知曉,再者夫人也不肯的。

林然對于花魁的事,也不了解,張了張嘴欲說什麽,就聽到一聲輕咳:“穆郡主來了。”

長樂頓時換作一副正經之色,摸摸林然的小臉,“小東西,坑了姨娘的銀子,遲早得吐出來。”

“吐不出來了,我拿它做善事救濟洛陽百姓了,您還是死了這條心。”林然微微一笑,請信陽往莊子裏走,穆涼從裏面走出來,引着幾人入內。

長樂慣來喜歡自來熟,打量着庭院,一面道:“這間莊子甚是不錯,好像不是你們上次住的。”她記得門前沒有池塘。

莊子比起洛陽城內的府邸簡單,但綠意蔓延,秋日都會來得晚些,百姓炊煙,夕陽下幼童結伴回家,嘻哈之色,讓人羨豔。

幾人入廳後,婢女捧着茶而來,信陽坐姿肅然,也沒有東張西望,過來就像是考察軍情一般。長樂則不同,像是真正地享樂。

沒過多久,謝行與齊妗結伴而來,兩人在池塘下停下,瞧着滿池肥魚,他忍不住要動手,“齊妹妹,我給你烤魚吃,如何?”

齊妗惦着腳去看,魚兒在清澈的池塘裏游來游去,“你這一叉子下去,就沒味了。”

“你們真矯情。”謝行忍不住嘀咕一句,讓人去拿了漁船來,道:“我給你去撒網捕魚如何?”

齊妗勉為其難地答應,坐在林然方才的位置上,指揮着謝行去捕魚。

也不知穆能從哪裏得來消息,拉着八王一道過來,兩人打馬極快,在池塘前駐足,八王丢了鞭子,見謝行晃晃悠悠地撐船,當即就罵道:“捕魚多慢,拿魚叉過來,我一叉一個準,你們這些小輩真是矯情。”

這下換作齊妗不敢頂嘴,讷讷地讓人去尋魚叉。

八王撸起袖子就要下水,被穆能一把拽住,“交給謝行,你這老寒腿下水,明天就得哭,進莊子裏說話,又不是喊你來吃魚的。”

他拽着八王就走,八王差點摔了下來,張口罵道:“你個老東西,你喊我不是吃魚喝酒,又是做什麽。”

罵罵咧咧的時候,林然迎了出來,見到兩人行禮:“阿爹,八王爺。”

八王爺心裏正不爽,聽她這麽生疏一喊,頓時就炸開了:“以前還喊我八伯父,怎地成親就不認我了,是不是你爹讓你這麽喊的,老東西就是見不得我好。”

穆能被罵得翻了翻眼睛,憋屈地瞪了一眼,還沒說話,信陽就走了出來,他氣道:“喊你八王叔的人來了。”

信陽不明所以,也認真喚了一聲:“八王叔。”

林然捂住耳朵,輩分太亂了。她捂住耳朵,八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捂住耳朵做什麽,喊我一聲伯父,你吃虧了?”

“不吃虧。”林然勉強一笑,吃虧的不是她,是信陽殿下。

“不吃虧就叫一聲,別聽你爹的,你爹一顆心都壞了一大半了,別理他。”八王揪着林然不放,穆能反對的事,他偏要去做。

“那個……”林然頓了頓,張張嘴巴,信陽搶先開口:“兩位王爺今日而來,恐怕不是喝酒這麽簡單。”

“你怎麽知道,我們偷偷摸摸來的,只當這個老東西藏着好酒等我,哪裏曉得給我挖了坑,一滴酒沒有看到。”八王大倒苦水。

林然趁機道:“有酒,來時準備了些,定讓您滿意,我這就是吩咐人去辦。”找到機會就趕緊跑,這個八叔八伯再喊下去,信陽殿下就要打人了。

她腳底抹油,吩咐管事去準備午飯,來了這兩位王爺,酒是必須備下的。

穆涼與長樂去了莊子外,也不知去了何處,林然回來就見不到兩人了,許是故意引開長樂的。

廳裏的門窗都被關上了,林然在廊下走了兩圈,被阿爹揪了進去,屋裏不知何時放了張輿圖,八王盯着江南被奪去的幾郡看,“魏勳的管轄與江南很近,再這麽打下去,就打到魏勳了,此時賜婚,多半是安撫魏家。”

“若是安撫,應當從陳家郡主裏選才是,為何就是我家的。”穆能沒好氣,想想這件事就來氣,明皇做事太不厚道,他忍了這麽多年,還把他拉進去。

林然看了眼阿爹,小聲提醒她:“陳家有郡主嗎?”

陳知乾一死,信陽做主将剩下的東宮郡主嫁給自己的舊部,長樂那個便宜女兒沒有陳家血脈,又不得寵愛,魏家斷不肯同意。

再者就是遠在外的平王殿下,他的女兒是何心思,明皇敢用嗎?信陽殿下府裏就有林湘,還帶着‘洛家’血脈,明皇直接舍棄。

想來想去,就穆能安分些,穆珊之前又與魏家搭過線了,算是撞刀口上去了。

穆能被她一提醒後,臉色紅了紅,小聲罵了幾句。八王懶得理會他的人來瘋,繼續道:“穆家的親事是板上釘釘,另外魏勳能擋得住前齊就罷,擋不住的話……”

他指着江南通洛陽的幹道,嘆道:“洛陽險矣。”

林然不懂軍事,看着他手下的幹道,想想是不是要将商鋪撤出來,魏勳是帝黨,從前未曾聽聞過他的名諱,多半也不是能人,十之□□是擋不住的。

沉默許久的信陽出聲:“魏勳守不住。”

魏勳其人,在她帳下待過,并無太高的軍事才能,若非穆能提醒,她都不記得此人,就憑着前齊勢如破竹之勢,魏勳能收到援軍就不錯了,不指望他收複舊地。

八王摸了摸胡子,附和道:“魏勳小兒,用九王爺的話說,就是狗屁不通。”

林然竊笑,被穆能拍了腦袋,“再笑給我滾出去。”

“沒有笑。”林然辯駁一句,果斷往信陽處站了站,指着輿圖道:“阿爹不若自己去領兵,将魏勳趕下來就是,也不用聯姻來安撫。”

穆能沉默下來,他才不會去領兵。

八王望着信陽沉重的神色,順着她的視線去看,目光落在輿圖上的江南幾城:“殿下似有話要說?”

“我在想前齊如何打得這麽快,既有能人,當年為何會敗。”信陽疑惑,前齊多年前若有現在這樣的趨勢,哪裏有陳氏江山。

“你的人能不能去摸一摸前齊內部的形勢,我們現在就像一群瞎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就看着人家打上門來,領兵的是誰都不知道。”八王提議,他覺得眼前的戰況太過憋屈,陛下将重心落在魏勳身上,只怕也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信陽搖首:“我讓人去探過,毫無風聲,前齊早有準備,一時間也查不清何人為謀。”

“不如去查查那位前齊公主是誰,當年有漏網之魚嗎?”林然道。

穆能敲了敲桌面,想着當年的事開始念叨:“其實齊國老皇帝子嗣衆多,有的死在了宮裏,還有的在逃亡路上就死了,我當年追出城的時候,将逃出去的都殺了,并無遺漏,除非是本就沒有出逃,留在洛陽城的。”

“這麽多年沒有消息,現在突然殺了出來,是不是那位公主年歲不大,方成年?”林然好奇,就像她這般,十五年來方成人,才開始謀劃着為洛家洗去冤仇。

穆能睨了她一眼:“前齊老皇帝死的時候有五十多了,最小的公主也有□□歲,如今過去二十幾年,若真是公主,也比阿涼大上些許,三十多歲了。”

當年的戰事險惡,他追着前齊餘孽,不眠不休追了三天三夜,斷無遺漏的可能性。尤其是滅國之事,留下一人都是隐患,他與信陽不敢掉以輕心,直到前齊的皇族都死了,才回洛陽。

他看向洛陽:“你那裏一點消息都沒有,兩軍對戰也見不到那位公主?”

“沒有,前線來報,領兵者是男子,并非公主,想必躲在幕後了。”信陽回答。

“查不出來就不管這些,老九,你這門親事是結定了,等着給你親家收屍。”八王打斷了幾人的話,再查也查不出什麽名堂來,尤其隔了這麽久,等查出來,人家都打過來了。

穆能不死心:“沒有第二條路走?”

“沒有,死了這條心。”八王懶洋洋地坐了下來,看着林然道:“小侄女,你酒備好了嗎?”

他莫名出聲,林然未曾反應過來,反是信陽蹙眉,再度打斷他的話:“我回宮去查查當年的事,另外我着人混進前齊軍營試試。”

穆能也只有死心了,陛下賜婚,若不認穆珊,就是打了陛下的臉面,他吃罪不起。

八王想着好酒,纏着林然,誰知信陽将林然一把揪過來,“去将長樂殿下找來。”

“找她作甚?”林然奇怪。

信陽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難不成你真要與你八伯父敘舊不成?”

“好、好,我這就去。”林然頭疼輩分,脫開信陽的手,就打開門往外走去,屋裏的八王看着兩人奇怪的動作,拉着穆能嘀咕:“老九,我怎麽感覺信陽對林然有點奇怪,她不會看着林然那張臉,将她當作洛卿了吧?亂來的事,你可盯着點。”

“滾,你給我滾遠點,你才亂來,你自己心思不正,看着別人也是不正。”穆能逮着機會破口大罵,這人怎地一點眼色都沒有。

蠢笨如斯。

聲音恰好傳到信陽耳中,她皺眉,庭院裏的齊妗與謝行走了進來,謝行見到林然就憨笑道:“小姑姑,我捉了很多魚。”

林然走過去,看着婢女手中魚簍,已經滿了,一旁的齊妗不喊她,徑直略過她。

在廊下見到信陽,信陽為尊,她乖巧一禮:“十姑姑今日怎地有空來玩。”

信陽臉色不善,氣氛冷了下來,林然回頭看她一眼,風雨欲來,她拔腿就跑。

她今日才知信陽排十,阿涼十九,邊跑邊想着,洛郡主排第幾?

洛郡主好像比信陽殿下大上一些,難不成第九?

作者有話要說:小乖:九+十=十九。

我算數很厲害的。

評論過200,晚上十一點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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