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側妃

林然頗是尴尬, 旁人倒還好, 畢竟沒有血緣關系,這位平王殿下是她舅舅,這句兄長如何喚得出口。

她尴尬一笑, 硬着頭皮道:“林然見過、平王兄。”

廊下點了燈火, 映照得她膚色如雪,平王嘆了一聲:“林家主這般氣質頗像小十九,不愧是她養出來的孩子, 秀雅昳麗。”

“秀雅個屁……”穆能忍不住罵了一句,聽着他指桑罵槐的話,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能幾招打得你爬不起來,穆家的沒有秀雅兩個字。”

八王捏着胡子附和:“對,她曾在數名刺客中脫身, 本事不小。”

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又無方才劍拔弩張的氣勢, 讓林然不覺汗顏, 這麽一誇,平王更要記住她了。

平王上下打量林然纖細的身材, 她不算高,手臂如嫩藕,他不信道:“這般厲害?”

穆能不嫌事小,添一句:“不若你和她比比,讓她讓你三招。”

林然:“……”說好阿爹做她的擋箭牌, 怎地主動将她往外推了。

平王會武,只是不如信陽,盯着林然看了兩眼,林然聽話地往阿爹後面躲了躲,避開他入狼虎般的視線。

秦宛站在一旁也不出聲,長樂見此地熱鬧,不覺走了過來,見平王盯着林然看,不覺拍了拍他的肩膀:“莫要欺負十九的人,你膽子不小了,九王叔能打上的你的府邸。”

“也是,我若贏了,就是欺負人,不公平。”平王順着臺階走,他也想知曉林然的虛實,畢竟她看上去十分瘦小。

“你們要比試?你可以試試,這丫頭騙我不少銀子,你給我贏回來,我給你平分。”長了鼓吹着平王,推着他上前,林然卻縮了縮。

穆能将她揪了出來,在她耳邊說一句:“這個不要臉的人當年要娶阿涼,臉皮特別厚。”

有這麽一出?林然皺眉,阿涼都說不記得平王,哪裏有求娶的事,阿爹又坑她了。

八王不嫌棄事小,添一句:“你二人是平輩,也沒有欺負一說,眼前庭院開闊,真好試試。”他與穆能對視一眼,後者輕輕點頭,算是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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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空闊,金吾衛退了出去,信陽被長樂引了過來,出聲道:“殿前舞刀弄槍不合适,以木棍代替,也不傷和氣。”

長樂點頭:“對,不傷和氣,平王兄我的銀子就希望你找回來了。”

兩人站在廊下,信陽靠着柱子,長樂見她神色悠閑,忽而明白過來:“我的銀子沒有指望了?”

“林然的棍法是穆槐交的,快而猛,平王贏不了。”信陽笑了笑,就知穆能不做好事,八王也是一樣。

長樂不信:“平王長她十幾歲,怎麽就打不過,你小看人家了,小心被打臉。”

信陽左右看一眼,想起離筵席還有一炷香時間,便道:“不如我們打賭,如何?”

“怎麽賭?”長樂來了興趣,趁着還未開始沖着平王道:“平王兄,要不要賭一賭,你贏了,林然送你一座王府,如何?”

正在挑選木棍的林然腿一顫,這是将她當作冤大頭了?

穆能不同意,喊道:“王府少則幾萬兩銀子,多則十幾萬,有這麽坑的嗎?”

“當然,平王殿下輸了就将女兒嫁給林然,也是不錯。”八王摻和一句,衆人笑作一團,引來更多看熱鬧的人,明皇也聞訊趕了過來。

衆人紛紛行禮,明皇喚了起身,聽聞後也是一笑,道:“也可,林然輸了就出銀子修王府,戶部也少出些銀子。”

“那平王殿下輸了又當如何?”穆能試探一句,不能讓林然吃虧。

明皇沉吟一番,不知該以什麽做賭資,索性就道:“九王以為如何?”

“平王若輸了,陛下身為母親,代他出賭資也開,不如就給給一個承諾,如何?”穆能笑得得意,如尋常玩笑時無異。

長樂咦了兩聲,不同意道:“九王叔就是想得多,平王兄哪裏會輸,你少看得起自家養大的崽子。”

明皇被她說得一動,也沒有深加思索,當即就答應下來:“也可,就這麽決定,讓人多點些燈,朕出銀子也要看一看,勿要拘束。”

林然恍然明白阿爹的意思,握着木棍的手不覺一緊,回身望着平王粲然一笑:“平王兄,得罪了。”

平王本就覺得憋屈,他好像贏了也什麽都沒有得到,修繕王府本就是戶部的事,如今讓他自己掙了。再聽她一句平王兄,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對方是否弱小,揮棍迎了上去。

廊下的信陽見此景,故作嘆息:“平王輸了。”

“如何見得?”明皇不懂功夫,但見平王迅猛之招,出手狠厲,又快又猛,哪裏像是要輸的樣子,覺得信陽是在微言聳聽。

八王站在一旁,照舊摸了摸胡子,同陛下解釋:“平王先出手,可見心性不穩,想速戰速決,一味壓制林然,林然一味避讓,看着落了下風,不過等待時機罷了。”

明皇皺眉,不信兩人的說詞,擡眼卻見,林然避開平王的棍子,迅速矮下身子,一棍子落在平王腿間,風馳電掣,打得平王踉跄兩步

長樂驚嘆一聲:“這打法怎麽感覺和阿姐一樣,你教過她?”

“沒有……”信陽頓了頓,殿前的平王被壓制下來,林然也見手軟,一棍得逞後,又是一棍子抽在了平王另一條腿上,看着就疼。

她輕咳一聲,繼續道:“我揍過她而已。”

聲落,林然又是一棍,長樂捂臉,不覺道:“你也是這麽揍她的?”

“她比平王有骨氣,一聲不吭。”

“你揍她幾次,這可不像是一次就偷學成功的。”

“兩次。”信陽道。

旁聽的明皇已然皺了眉梢,林然手中是棍,若是刀劍,只怕平王早就身首異處了,她起身喚停,信陽卻道:“平王未曾認輸,您叫停,這是誰輸誰贏?平王自己急躁,才給了林然可趁之機。”

穆能在旁喜上眉梢,拉着八王就誇,八王受不了,直接推開他:“老東西,吵死了。”

平王愛顏面,總想一招制住林然,好扳回自己的面子,卻不想林然招數狠辣,一招不讓,穩穩占據上風。

當一棍抽在膝蓋上時,他就再也站起來,林然停下,擡首作揖:“平王殿下恕罪了,改日給您賠禮。”

平王憋屈得要命,不好當着衆人的面對林然發狠,只雙腿發顫,再也站不起來,沖着她擺手:“無妨,本王技不如人,林家主客氣了。”

信陽走近來講和,伸手扶起平王,低聲道:“阿弟,你的腿可疼?”

平王咬牙:“是你設圈套。”

借着扶起之勢,兩人靠得極近,陰影布于眼內,信陽将聲音壓着:“那又如何,林然就算是我的孩子又如何,将你這個舅父當衆打得站不起來,如今得了承諾,你以為陛下還會要了她的命嗎?”

燈火下平王的臉色烏青,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疼的,借着信陽的力氣站穩,十步外的林然并不知曉兩人的對話,只将棍子遞給金吾衛。

明皇似是掃興,也不提承諾一事,只吩咐道:“先開宴。”

方才金口玉言,也不怕陛下失信。

平王走一步停兩步,雙腿都在發顫,林然被穆能揪着入殿。長樂看了一出好戲,覺得甚為精彩,揪着信陽道:“銀子呢?”

“明日給你。”信陽拂開她的手,大步跨入殿。

旁觀的秦宛看出名堂,方才一場比試不過是這幾人事先謀劃的,今夜多半是要發生大事,她服侍陛下落座。

信陽為長,就坐在陛下近處,平王随其後,再是長樂,只她一人寂寞無趣,拉着林然一道坐下,兩人态度有些親密。

長樂話痨,拉着長樂說起浮雲樓的花魁,林然随意應了幾句,人人都向平王敬酒,她思來想去也去敬一杯酒。

平王心情不順,多日謀劃之策就這麽被打亂了,見到林然也無好臉色。

林然不敢得罪他,小心陪笑,敬酒之後就退了出去,平王忍了一晚上的怒氣,臨到陛下起身離開,也未曾說出林然的身世。

他住在宮裏,酒未飲多少,只一雙腿疼痛難忍,走不了路,最後在內侍的攙扶下回寝宮。

林然随着穆能離開,承諾一事就這麽定了,陛下不提起也就罷了,總算是能壓制平王的辦法。

穆涼在府門前翹首等待,見到馬車徐徐而來,她急忙走下臺階,林然從車上跳了下來,完好無損,她不覺送了口氣,牽起她的手,一道入府,吩咐婢女去辦醒酒湯。

林然喜滋滋地,将宮裏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通,最後道:“ 我也不知信陽殿下是何意,但是得了陛下承諾,也不知有何用。”

“你打了平王?”穆涼略微驚訝,此事看似荒唐,可若是信陽提前謀劃,又是另外一說,只是這般,林然徹底将平王得罪了。

“打了,阿爹說他曾經要娶你,讓我莫要留手,真有這回事?”林然追問她,總覺得阿爹是故意騙她的,哪裏有見一面就要求娶的。

穆涼也明白過來,怕是信陽與父親合謀,今夜有驚無險也是萬幸,伸手脫了她的外袍,遞給婢女,“哪裏有這出,明日給平王殿下送些厚禮,禮數要足,曉得嗎?”

“曉得了,阿爹不說,我也不會狠揍他。”林然解釋一句,将鍋推給阿爹。

穆涼淡笑,沒有在意這些,看來事情已經結束了,她也無甚好擔憂,催促林然去淨身。

平王回來,蘇長瀾被禁,洛陽城內要翻天了,她屏退婢女,自己一坐在榻上等林然回來,想起今夜之事,猜測平王知道林然的身份,或許手中還有證據,吓得信陽不得不行此計。

林然将自己洗幹淨後,預備‘點燈’時,林肆讓人來傳話,讓她過去,都已半夜,她不願過去,就吩咐婢女去回話,明日清晨在再過去。

穆涼不知這些事,待林然回來後,她起身去将燭火移入內室,婢女順勢退出廊下。

林然跟着她一道躺下,翻過身子,道:“阿涼,你說整日提心吊膽,不如主動解開此事如何?”她不願偷偷摸摸,認與不認是另外一回事,那些亂七八糟的輩分讓她頭疼。

“我不同意,陛下猜忌心極重,如今在蘇氏不可用之後,立刻召了平王回來,她急着想要制衡信陽殿下,你莫要自投羅網了。”穆涼反對,這樣的兇險太大了,她不能讓林然陷入危險中。

“可是平王知曉了,必然以此威脅信陽殿下,威脅阿爹,這樣不如揭開,憑借着眼前局勢,陛下未必會殺我。”林然有自信,前齊之事沒有解決,明皇不敢動她,第一商的背後也有自己的勢力與人脈,哪裏那麽容易就被擊倒。

穆涼也理不清思緒,腦海裏亂得很,林然的手忽而落在她的小腹上,她立時一顫,旖旎的心思占據上風,林然湊了過來,“不想了,只要你我在一起,總能慢慢解決的。”

“嗯。”穆涼輕輕應了一聲,鋪天蓋地的熱氣氤氲着眉眼,她依舊有些緊張。

林然的手停滞不前,摸了須臾,緊緊貼住了,道:“阿涼,我們何時會有小小乖?”

穆涼被她撫摸得心口發顫,不覺拍開她的手:“不知。”

林然貼着她不動了,盯着平坦之處看了會兒,小聲道:“不如去問問?”

“你去問誰?”穆涼覺得她傻氣,可她自己也不過十五六歲,竟總惦記着孩子,不免就道:“你自己都是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林然的手忽然按了按,壞笑道:“那你就兩個孩子一道養。”

“才不是……”穆涼的話早就被吞咽了,林然将溫柔二字抛開了去,床笫之間哪裏能如自己願。

穆涼矜持,屢屢挑逗間早就将涵養忘了,纏綿之際,林然依舊不停唠叨,她不是孩子了,是娶她之人,是林家的家主,話裏話外都透露着孩子氣。

穆涼疲憊,想睡之際又被攪弄得醒神,她硬下心來,“不許鬧了。”

“你說什麽,我未曾聽清。”林然裝作沒有聽見,反扣住她要揪自己的耳朵的手,按在枕旁,在她耳畔輕輕磨蹭:“那你求我……”

小東西壞得徹底,床笫之間總是要強,她羞恥難當,側開眸子,也是不肯開口。

她不開口,林然就故意不罷休,只想她開口說一聲,指腹在她身間盤桓,叫人極不舒服。

指尖黏膩,激起陣陣驚顫,她手被束縛,忽而就想起了恐吓一詞,道:“我生氣了。”

“這時生氣無用。”林然依舊扣着她的手腕不動,另外一只纖細的手臂在她面前晃動,雪白的肌膚耀眼,晃得她眼睛酸澀。

酸澀過後,就湧出淚水,林然一愣,忙松開她:“我不鬧了。”

穆涼周身沒有力氣,腿間亦是,只看着她,眸色水潤,方才的淚水凝結于眼睫上,将落未落,好像真的被欺負狠了。

林然忙摸了被子過來,給她蓋好,穆涼這才松口氣,沉沉睡去,林然抱着她,手在她腰間輕輕按揉,算作安慰。

也不知何時睡着了,醒來時身旁已無人了,她驀地就慌了,尋了衣裳就披好,出外尋時,婢女走了進來,“家主,夫人在沐浴,您要去?”

林然揉了揉眼睛,轉身去更衣,待她穿戴好,穆涼也已回來了。

穆涼滿身熱氣,氤氲着水霧,林然厚着臉皮蹭過去,婢女見狀複又退出去,免得打擾二人。

“阿涼。”林然巴巴地喚了一聲,穆涼坐于狀臺前梳發,透過銅鏡見到她揚起的眉梢,不自覺将梳子遞給她,“今日準備做什麽?”

林然得了好差事,貼得跟更近了,梳子慢慢滑過她鴉羽般的長發,漫不經心道:“今日無事,你要出去玩嗎?”

“不去信陽公主府問問昨夜的事?”穆涼提醒她,平王回來,必然又是一番風雨,就憑着剛回兩日就鬧得那麽大的動靜,只怕也是為皇位。

“也可,我晚點過去,信陽殿下不知可在府上。”林然慢條斯理地給她梳着,長發順滑,根本無需她梳,只是閨房樂趣罷了。

梳了片刻後,穆涼自己挽發髻,也不喚婢女,林然就在旁看着。

穆涼想起平王挨揍的事情來,“你去準備些厚禮,送進宮,打是打了,對外的态度要謙虛。”

“送些補藥?”林然不懂這些,後宅送禮都是阿涼的事情。

穆涼在狀臺前挑選,選了一對碧玉耳環,白皙的手指捏着碧玉,想着平王之事,躊躇道:“你二人已交惡,他必然記恨你了,送些補品就成,其他的免了。”

林然接過她手中的耳環,自告奮勇道:“我幫你。”

穆涼按住她的手,不給她動了:“你手勁太重。”

“不重的,你讓我試試。”林然哀求。

穆涼不為所動,拍開她的手:“重了。”

林然自己反省:“那我下次輕些。”

穆涼瞥了她一眼,未曾說話,戴上碧玉的耳環卻是在發紅、發燙。林然瞧見後,伸手摸了摸,低聲同她說:“昨夜你哭了,好凄慘。”

“林然。”穆涼羞得提高聲色。

“我去找阿舅,你自己用早飯。”林然雀躍,推開門就像一陣風般抛開了,極為欣喜。

穆涼無奈搖首,側了側身子,看着耳垂上的碧玉,目光略微向下,掃到頸間的紅痕,下意識将衣領整了整,蓋住那抹暧昧的痕跡。

****

玄衣送穆珊去洛陽,送親的隊伍逶迤幾裏路,許多人好奇新婦的身份,瞧見嫁妝就心生羨慕。

只有一人哭喪着臉,就是戶部尚書,無端殺出來的親事,讓戶部掏了不少銀子,疼得他幾日未曾好眠。

九王府一年嫁兩女,穆能喜上眉梢,魏家的聘禮他原封不動地又給穆珊帶走了,氣得王妃吃都吃不下,嫁女反花了她不少銀子。

本想撈一筆,哪裏想到會倒貼,思來想去,心裏不甘心,喚來林家繡坊管事,裁剪布匹做冬衣。

王府裏婢女也是不少,她想起郡主府婢女手上的金镯子,大發善心,給府裏每人都做了兩套新冬衣,也不出銀子,仗着林家岳母的身份,反指使管事做精細些,料子要最好的,繡娘也是如此。

繡坊管事未曾見過這般厚臉皮的官宦人家,想到夫人溫厚之色,心中對九王府甚是鄙夷,忍着怒氣回繡坊。

林家本就不是小氣的性子,聽聞這番話後就随着王妃,記賬就是,帶明歲春日再去要賬。

今年做了冬衣,明年還有春衣,不給銀子春衣就不做。

王妃總沒臉面去四處嚷嚷林家繡坊不給她做春衣,就算她嚷了,丢人的也是她。

送親之後,陛下發落蘇氏一黨,證據确鑿,蘇長瀾囚禁在刑部大牢,蘇府被兵士圍困,其餘黨羽吓得不敢作聲,也無人敢奔走求情。

事情發生得太快,且城門刺殺一事,牽連朝臣甚多,誰敢上前求情,話說得不好,就會牽連自己。

蘇長瀾被剝奪官職後,巡防營交給平王,其他兵權分而散之,信陽也未曾得到一絲。

人被關押,卻從沒有認罪,一時間,明皇也難以定奪。

林然忙碌商鋪之事,江南接連損失幾地,林家生意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免費贈送冬衣後,繡坊的客人多了些。

洛陽城內最大的生意就是浮雲樓,但穆涼從不讓她沾染,趙九娘見她也是避讓,生怕她就此學壞了去。

十月底的時候,繡坊來領冬衣的人越來越多,林然待在繡坊二樓,俯視着下面的人。

繡坊裏來得最多的就是女子,今日就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開口就要見東家。

管事将人引上二樓,林然以茶待之,女子眉間擰着一股病弱之氣,脫去遮寒的天香色披風後,露出一身淺藕色的裙衫,裙裳用料精致,腰肢纖細,裙擺處只在一側繡一枝萼梅,素雅間透着富麗色。

她淺淡一笑,自報名姓:“我是平王側妃,喬琇。”

她似是有病在身,林然忙讓人去取了炭火,病人畏寒,比不得她們這些常人。

管事退下後,喬琇落座,黛眉輕掃,不覺一笑道:“你和她很像。”

她似是來者不善,林然勉強笑道:“喬側妃說的是何人,人人都說我與一去世的罪人很像。”

“罪人?”喬琇眉眼處的笑意瞬息散去了,看着林然失落道:“你覺得她是罪人。”

林然摸不清這人到底是何想法,來繡坊不買衣裳,就說些不着邊際的事,索性道:“旁人說的,我也不知,側妃可要做衣裳,我讓人去選綢緞給您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內容提要又标錯了,最近總是錯亂……

小乖:WHAT?

信陽:那是某人的舊相好。

從棺材裏爬出來的某人:賠,少污蔑我,老娘走路走得穩,不像你半夜都被鬼纏身。

蘇長瀾:別扯我……我要領盒飯去了,還差兩步路。

月底了,最後一天了。

我來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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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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