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一吻便颠倒衆生(1)
系統空間的設置完全是随祁讓所能想象出來的物品設計的,只要在腦海中構出原型,現實中就會出現實物。
此時他坐在柔軟的床上,陷入沉思,然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系統,我和那些許願人...真的沒有關系嗎?”
他自覺演技還算可以,但是真的只要有演技就能演出情深,維持一生嗎?就算每次轉變有着合理的理由,可既然小世界的人都對那些許願人愛的瘋狂,又為什麽會看不出裏面已經變了個靈魂呢?
系統在空間的背後聽到他終于像小說裏的主角一樣知道好奇了,激動快要哭出了聲,就在要出聲提示他時,又聽他說道,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
系統:???你等等!你快問我啊!!我準備好了!
“開啓下一個世界”
一陣詭異的沉默
“系統?”
不知是不是祁讓的錯覺,他竟然在冷冰冰的電子音中聽出了一絲有氣無力
“新世界開啓,宿主請準備。”
***
輪船泊位的鳴笛聲響起,祁讓裝作不經意的掃過周圍。
穿着旗袍的女郎,穿着西裝的男子,還有一張張充滿學生氣的臉上洋溢着不知名的喜悅。
透過窗戶向外看去,一排人正站在輪船外的平臺上,有人向碼頭招着手,還有人激動的沖外面喊着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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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讓合上手中的書,也随着人群拎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提箱,準備下船。
光着上身的勞工們在碼頭上卸着貨物,搭着汗巾的車夫們坐在黃包車旁等着來往的主顧,還有遠處叮鈴叮鈴的車鈴聲響起,一副舊時代剪影的景象讓他有些恍惚。
高大清秀的少年在人群中格外顯眼,一個穿着黃綠色軍裝的人瞄到祁讓後,就趕緊穿過人群,走到他面前,摘下了帽子,
“少爺好,我叫金貴兒,是陸司令派來接您的,您叫我金子就成。”
說着就欲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
祁讓收回心神,不動聲色的掃過他身上戴着的副官軍徽,手微微避開,
“我拿着就好,你帶路吧。”
金貴兒也不尴尬,手十分自然的收了回去,笑了笑,
“少爺有三年沒回國了吧?”
“嗯。”
祁讓神色冷淡,他卻沒發現似的一邊和他聊着,一邊護着他避開人群,停到一輛汽車前,替他拉開了車門。
車的後排座位上還坐着一個男人,一身挺拔軍裝,微微靠坐在後面的座椅上,只坐在那裏,便讓人覺着撲面而來的壓抑。此時,男子聽到聲音也只是稍微擡了擡眼,嘆道:
“回來了?”
祁讓頓了一下,關上車門後,聲音淡淡,
“陸司令抓人都抓到m國去了,敢不回來麽。”
陸瀾聽到後,勾了勾嘴角,沒有應聲。
五年前,錦城銀行的行長祁隆因弄丢了國民黨運往南京的一大批軍款,被捕入獄,不堪刑訊,在獄中自殺。
祁家一朝落敗,家産被封,就在祁隆唯一的兒子祁讓也要被逮捕入獄時,被當時還是大帥的陸瀾以仰慕祁隆,不忍其絕後的原因出手攔了下來,将祁讓接進了大帥府。
祁讓面相生的好看,衆人表面上紛紛感嘆陸瀾重情重義,暗地裏卻都傳着陸大帥是沖冠一怒為藍顏,準備養個金絲雀在府裏。
事實上,也的确如此。
陸瀾在祁家沒有敗落時就明确的表現出了自己對原主的興趣,在祁家落敗後,更是迫不及待的想将人接回府中圈養起來。
原主清高桀骜,對陸瀾向來不假辭色,笑他不過泥腿子出身,一朝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早晚不得好死。
陸瀾每次聽了,都只是沉默一會兒後,便又恢複原狀同他說笑,有時原主說的話實在太過難聽,他也一言不發的出去,寧肯把自己房間的東西砸了一地,也不願對原主動手。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原主的态度也漸漸如被捂化的冰山逐漸緩和,就在陸瀾暗自為兩人的進展竊喜時,卻突然接到消息:國民革命軍已從雲城攻向錦城。
這場襲擊來的太過突然,國民革命軍又像是早就清楚了陸瀾的軍防布置,一連炸了多個軍火庫後,就連一路陪陸瀾出生入死的兄弟,陸瀾的副官也不幸被炸死在錦城。最後陸瀾被迫斷尾求生,宣布願意服從南京政府,才勉強保住家底。
戰争結束後,陸瀾抓回了趁亂逃走的原主,看他坐在沙發上,一副不知世事你本就活該的樣子,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一巴掌扇了過去,軍裝上滿是泥土和血跡,眼裏布滿了血絲。
原主在怔愣間,聽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欠你的,從此兩清。”
他查出了內部的奸細就是原主,卻仍不忍殺他,只當自己兄弟的死,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過是自己因着私心,将人圈養的報應。
陸大帥從此成了政府的陸司令,原主漂洋過海奔赴m國留學,兩人一別就是三年,直到一個月前,陸瀾派人堵住了原主,要其在學期結束後回國。
原主的記憶戛然而止,完全沒有上一世回國後的片段,甚至連這次的任務,都只給了祁讓任務對象是陸瀾的說明。
系統給出的答複是,可能記憶過于慘痛,被原主封存了,出于尊重原主隐私的原因,并不能強行探尋。
陸瀾閉眼在一旁假寐,祁讓回憶着腦中的記憶陷入沉默,他怎麽覺得自己...拿了個虐戀情深中傻白甜女主的劇本?而且下一步就該是男主黑化虐身虐心?過于慘痛...又是哪方面?
車子在一路沉默中開到了陸公館,也同樣是原主曾經住過的地方。
穿過庭院,管家陳叔着一襲舊式長衫站在門前,雖仍是笑着的看着祁讓,卻早沒了曾經初見時的熱切和和藹,眼中滿是仇恨與厭惡。
陸瀾将大衣随手搭在沙發上,看着陳叔,
“把他的箱子送上去,準備晚飯吧。”
陳叔應了聲,又道:
“晚飯早就備好了,您看,要現在用嗎?”
陸瀾點了點頭,起身要走。
兩人說着話,似完全把祁讓當作了空氣,陸瀾走到餐廳門口,看祁讓還坐在沙發上,沉聲道:“過來。”
祁讓笑了笑,
“陸司令不打算給我個解釋?”
陸瀾皺了皺眉,
“過來。”
祁讓收了笑意,沒有避開他的目光。
兩人僵持不下,像是一場試探,誰都不願做先低頭的那個。
就在大廳的氣氛愈發凝重時,站在一旁的金貴兒沒忍住咳了兩聲,兩人的視線一同如麥芒般掃了過去,金貴兒心虛的避開了司令的視線,看着祁讓道:
“祁少爺,司令今天加急處理了一大堆事才趕去接您的,這都快晚上了,早飯還沒吃呢,要不您...?”
空氣一片沉寂,陸瀾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
祁讓放下翹着的腿,站起了身,
“走吧。”
祁讓在飯桌上一邊猜測着陸瀾是什麽意思,一邊回憶着腦中關于這個時代的資料,因此便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這一幕落在別人眼裏,就成了他在這個房間裏多待一秒鐘都覺得難熬的不情願。
陸瀾垂下眼眸,食之無味的随便吃了兩口後,便放下了筷子,
“你不是想知道回國的原因嗎?跟我過來。”
說着便拉開了椅子。
祁讓拿着手中的碗和筷子,皺了皺眉,
“不是吃完再說?”
陸瀾嘲諷道:“我可不像大少爺您這麽清閑。”
說完便轉身,落下了輕飄飄的一句,
“過時不候。”
祁讓看他轉身就走的背影,撇了撇嘴,慢條斯理的繼續吃着手中的飯。
旁邊的金貴兒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無視司令,對眼前這個傳說中的人有些目瞪口呆,
“您...不過去看看麽?”
祁讓吃掉了碗裏的最後兩口後,放下了筷子,
“現在去。”
事實上,祁讓現在并沒有他表現的那麽鎮定,因為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對勁。
從最開始做任務時的心驚膽戰,到後來逐漸放松,如果只用能夠預知未來和熟練習慣來解釋的話,那這一次,為什麽他在不知道未來,甚至不知道任務具體是什麽的情況下,還會這麽放松?
他不是一個松懈的人,這也不是他的做事習慣。
可現在,從下船時的恍惚到此刻待在陸瀾的身邊,他分明就是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好像在他潛意識中就知道,陸瀾不會傷害他。
哪怕系統提到了“過于慘痛"”。
祁讓整理了下情緒便敲了敲門,推開後,就見陸瀾神色陰郁的坐在桌後,桌前放着兩份疊在一起的文件。
祁讓挑了挑眉,拿起上面一份,然後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只因那紙張的标題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
——賣身協議
作者有話要說: 主線的過渡世界,受從頭到尾一個人,我決定刺激一下攻,所以提前預警:結局大概率會有刀,不過小世界的be就是為了主線更好的he嘛,中間還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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