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曾躲進長街寂靜(9)

池舟并沒有告訴池父自己要考架子鼓的打算, 甚至在他用池母的話來質問自己時, 拿出了醫院開具的傷情證明,說他不會再彈鋼琴不過是池母犯病後的臆想。

神經病這三個字,有時候能保護一個人, 有時候也能讓一個人再也不被信任。

池父猶豫了一下後就沒有多說什麽,只叮囑他早點去新的學校報道。

同一個城市裏的高中生總或多或少因曾經的校友或者朋友有着交叉圈子,新的同學雖然會對耳聞過的事情好奇,但也總歸沒什麽惡意。

“聽說你和那個很有名的祁神是一對诶, 真的嗎?”

“對啊,我們在一起了。”

“好酷啊。”

池舟在第一次聽到同學對兩人關系的認同時, 心裏還說不清楚什麽滋味。

只在下了晚自習後偷偷跑去祁讓家裏, 假裝不經意的提及,

“今天有人說我們在一起很相配。”

祁讓坐在他對面, 瞥了他一眼,

“很開心?”

“咳, 其實也還好吧。”

池舟低頭翻着國外幾個音樂學院的申請資料, 嘴角的笑意卻怎麽壓都壓不下去。

放在書桌的一側的手機震動起來,兩人都掃了一眼後,祁讓起身去拿起電話,看到薛然兩字, 按下接通。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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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然這人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軟,在祁讓離開學校後,也一直和祁讓保持着聯系,或者是學業或者是吐槽, 祁讓每次也就可有可無的聽着。

只是這次讓祁讓意外的,是那邊帶着些許喪氣的聲音,

“祁哥,你當初怎麽确定自己喜歡男孩子的啊。”

祁讓心下微動,

“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薛然有些支支吾吾,

“就是...”

“...好吧,就是有一個男生最近在追我,我想拒絕但又覺得不想拒絕。”

祁讓摩挲着紙張的一角

“這種事在高考結束後再想也不遲...”

他這一句還沒說完,池舟卻因聽見了耳熟的話警覺起來,擡頭窺着他的神色。

“就算拒絕會讓你心煩,但同意之後也不一定就真的安心。何況他要是真心喜歡你,就不會介意這一段時間。”

祁讓沒說的是,明知道薛然是在高三,卻挑在這種時候追人,能有幾分認真?

薛然在那邊哀嚎一聲,

“我知道了。”

像是太難過,連句謝謝也沒說的就挂了電話。

池舟見他放下了手機,故作不在意的問道:

“不會又是薛然?”

“嗯,他問我有人追他怎麽辦。”

“他怕不是作業還不夠多吧,總閑着沒事來找你也就算了,現在連情感問題也要你幫忙?”

祁讓聽出他的酸意,笑了一聲,

“說起來,我上個月去參賽的時候還見到了姜瑤。”

池舟蹙眉想了一會兒,

“姜瑤是誰?”

顯然是把曾經被追着要電話號碼的事忘在了腦後。

他盤腿坐在椅子上,沒聽到答案後,又轉頭挑眉看向祁讓,

“怎麽不說話?”

留學申請的紙質資料鋪滿了一桌子,池舟的人生軌跡也早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偏移。

他不需要再認識那個女人是誰,這樣很好。

祁讓這麽想着,便湊了過去。

池舟自然而然的将手搭在他的脖子上,卻沒有輕易放過,

“你不會是做賊心虛吧,現在來讨好我?”

祁讓言簡意赅,

“沒什麽,就是喜歡你。”

一記直球砸過,池舟沉默幾秒後,舉起了一張白紙。

“做什麽?”

“你太犯規了,我要舉旗投降。”

祁讓拿起一旁的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快點選擇學校,準備好語言考試。”

池舟聽到考試兩字,頭大的趴在了桌上,過了一會又憂心忡忡的嘆道:

“萬一我去了國外,你在國內有狗怎麽辦。”

池舟原本的目标是首都一所音樂學院,但那所學校并沒有專門的架子鼓專業,而是□□學并測試擊打樂。

兩者聽起來相似,差別卻是很大。

并不是池舟不願意去學,而是業餘的興趣總是比不上專業系統學習過的東西,在失去曾獲得在鋼琴方面各種獎項的優勢前提下,他的水平真的不一定夠的上。

所以在又篩選了國內其他幾所音樂院校卻總不能十全十美後,祁讓果斷的勸他試試國外的申請。

在聽到池舟這句話後,祁讓笑了一聲,

“現在就這麽确定自己能考上了?”

池舟挑眉,

“這點自信你老公我還是有的。”

大概就和老公這兩個字永遠只是嘴硬一樣,就這麽說着的人,在給幾所心儀院校提交過材料後,抱着手機啊啊啊的和已經進了國家隊的祁讓哭訴。

“萬一我不行怎麽辦,嗚嗚嗚我都沒有參加過擊打樂的比賽,以前的老師也說我打鼓水平只是一般。”

“...那是鋼琴老師。”

“你不懂我。”

“...寶貝兒,你想不想換個話題。”

同樣的話每天總要重複幾遍,就這麽連續焦躁了一周後,池舟才終于緩過來了一些,但只要在祁讓不經意的提到“打”或者“鼓”字的諧音時,又瞬間會露出心梗的表情。

兩周後,池舟收到第一封拒絕郵件。

同一周的第五天,收到了第二封。

就在他對最後一所也不抱希望時,卻意外的收到了一個教授的私人郵件。

據那位教授說,嘲諷池舟水平不行的那位鋼琴老師除了推薦信外,還找了到自己的朋友,把池舟的天分吹的天花亂墜,并表示如果他們學校不錄取的話,絕對是一大損失。

當然,教授說他在聽到彩虹屁的第一句後,就在內心表示了強烈的拒絕。

真正打動他的,是池舟在面試時的表現和申請材料裏額外加上的一首完整音樂。

——是池舟寫給祁讓的那首,不過它現在已經有了名字,《Mangata》

池舟表達情緒的方式一如既往地明了,在和祁讓視頻情趣後,吧唧的親在了屏幕上,

“我好愛你啊。”

祁讓嘲笑他,

“你怎麽這麽現實?”

池舟嘿嘿的笑了兩聲,

“這只能證明我對你的感情真摯!”

就在池舟收到正式的錄取通知之後,祁讓參加國家隊第二階段的集訓之前,池舟帶着祁讓一同去了池家。

在快要進門的時候,池舟捏了捏祁讓的手,

“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話是這麽說,他手上卻已經出了冷汗。

祁讓嘆了口氣,

“別怕。”

三樓的書房裏,池父看着兩人牽着的手,臉色難看,

“這是什麽意思?”

池舟将手機遞了過去,上面是錄取通過的電子郵件,

“我已經通過了這所音樂學院的考試,還有,今天之後我就從家裏搬出去。”

“連聲爸都不知道叫,帶着外人進來後又說要搬出去,有你這麽做兒子的?”

“我不想有你這樣的爸。”

一句話捅進池父的心裏,又觸碰了他的神經。

池舟伸手想拿回手機,卻沒池父按住,然後對着他砸了過來。

“不想要我這樣的爸?從你小時候開始,國內還沒有滑板我就找人給你郵了滑板回來,新出什麽東西我就給你買什麽東西,你這些親戚家的孩子裏,哪個有你過的好?”

手機砸在池舟的肩膀上,又摔落在地,屏幕朝下的碎出裂痕。

池舟不想和他過多争辯,只平靜的說着,

“那你打我的時候,把我像只畜生一樣關起來的時候怎麽不說對我好?”

池父不以為意,

“誰小時候不是被揍出來的,別以為有點成績就翅膀硬了,還不是我養你養的好,如果沒打你,你能被錄取?”

或許是父母和孩子之間,總互相傷害的能戳到對方最敏感的那個點。

池舟也終于對他這毫不講理的否認紅了眼,

“你怎麽...”

話說到一半,帶着顫的又轉了個彎,像是把這麽多年壓在心底的委屈都凝成一句的發洩了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曾經想過死?”

“那是你脆弱。”

五個字,铿锵有力的就定了罪名。

“我們小時候被打被罵,也沒說過什麽想死,就是你們這一代條件太好才被嬌慣成了這樣。”

冥頑不化,無法溝通。

即便再怎麽較真,父母從站在這個角色上時,就已經帶上了偏向。

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池父或許對池舟還是有點感情的,沒有在這時候讓人攔住他們兩個,也從頭到尾的沒有提過鋼琴兩字,強迫他走池母安排好的路。

祁讓在走出大門後覺得有些奇怪,

“你爸不是對你母親百依百順的,今天怎麽這麽容易就放你走了。”

池舟冷哼了一聲,

“誰知道他。”

說完轉眼看向祁讓,

“我現在就自由啦。”

兩人在進到車裏時,池舟收到了池父給他轉賬的短信提醒。

但他只看過一眼後就鎖上了屏幕,并不打算去用。

他曾經最恨池父的時候,想過把過往花在自己身上的所有錢都還給池父,再還給他自己身上一半的血徹底斷了親情。

雖然此時沒有了那種偏激,但他依舊不想要錢,想把錢都還回去的做一個獨立的人。

他曾經認命的想得過且過的發展,但現在不一樣。

他心中有渴望,他向往光明,哭泣與躲避無用。

五年後,首都。

祁讓穿着一件寬松的駝色大衣,神色淡淡的對手機那邊說着,

“謝謝您的推薦,但我愛人長期生活在國外,如果被限制行動範圍的話...希望您能理解。”

“各位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飛往倫敦...”

祁讓站在窗前挂了電話,然後看着微信上收到的消息,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一邊拖着行李箱走向了登機口,一邊在微信上回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随後是池舟帶着點懶散的笑意,

“你現在在哪?”

祁讓将機票遞給了工作人員,

“在家啊。”

池舟哦的拉長了音調,

“那你往窗外看看。”

祁讓的腳步停住,他遲疑了一下後,在機場工作人員擔心的眼神中,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你不會...在我家樓下吧。”

池舟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的停頓,

“你不在家?”

祁讓咳了一聲,

“其實...”

“你搬家了?出軌了?真的背着我有別的狗了?”

猜測越來越離譜,祁讓嘆了口氣,趕緊打斷了他,

“我在機場。”

池舟握緊了電話,随後有些期期艾艾,

“你、你不是去見哪個小情人吧,不然為什麽騙我。”

祁讓看着手裏的機票,

“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但你回來了...”

池舟在祁讓看不到的地方眯了眯眼,然後就又聽他說道:

“可能就得回家見了。”

池舟一愣,将這句話轉了幾遍後又恢複了正常的聲音,

“你打算去找我的?”

“嗯,本來打算給你個驚喜。”

兩人在大學畢業後,一個進了正規樂隊,一個進了科研所,祁讓剛辭了工作準備經介紹進到國防部的時候,就見到池舟發給自己的收到了某個頂級樂團邀請的消息。

他知道池舟想在那個舞臺表現很久了,所以兩相抉擇後幹脆拒絕了推薦,準備先去找池舟,順便拜訪一位老師。

池舟坐在沙發上聽他解釋後神色微妙,

“其實...我也拒絕了那個樂團的邀請。”

兩人面面相觑,随後又都笑了起來。

池舟啊的嘆了一聲,

“你快去同意!”

祁讓挑眉,

“為什麽不是你去追回來邀請?”

池舟裝模做樣的惋惜道:

“他們肯定已經不會要我了。”

說完又一點點蹭到了祁讓的身邊,轉身雙膝抵在沙發墊上的跪坐到了祁讓身上。

祁讓的呼吸一沉,把住了他。

然後就見他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自己襯衫的領口,向下微壓,在自己耳邊嗓音低啞的誘惑道:

“要不你補償我一下?”

...

就在兩人都留在了國內,生活一切走向正軌時,池舟接到了池父的電話,說池母快不行了。

其實自上了大學後,池舟就幾乎沒怎麽回過家,祁讓将當初以防萬一注冊又經營起來的風投公司,以池舟的名義送給了池父。

并不是拐走他兒子進行補償的意思,而是為了讓池父能平等的看待池舟,不再把他當作小孩。

池舟在回去的飛機上,一直握緊了祁讓的手,直到回到了曾經熟悉的別墅,才發現那些以為永遠不會過去的痛苦,早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能說出口的回憶。

說來算是迷信,很多天無法入食又掙紮着不肯咽氣的池母,在池舟進了房間後,不過十分鐘的就沒了氣息。

傭人都說,是撐着最後一口氣,為了見見自己的兒子。

池舟從那天之後的狀态就有些不好,祁讓幾次勸慰後,他也只是搖頭說過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直到在池母的葬禮那天,祁讓陪池舟接待客人時,碰見了薛然和他身邊的秦霄。

薛然在這幾年因為祁讓的關系,和池舟也成了時不時能打個電話的朋友,所以出于禮節參加葬禮并不奇怪。

令人意外的是,當年和薛然告白又在之後幾年裏分分合合的人是秦霄。

并不是祁讓對薛然的友情太過敷衍,而是有一次,聽薛然跟自己說,他特別喜歡一本書,追他的人也說很感興趣,結果在借了之後,每次他想和那個人讨論,那人都并不認真對待後,他覺得有點不舒服。

祁讓就說是因為追你的人只是為了追你,并不認真。

有的時候就這麽奇怪,追人的人并不上心反而撩到了人,被追的則卑微的等受傷後才知道那并不是愛。

不知道薛然是不是聽出了祁讓對兩人的不贊同,自那之後他便很少和祁讓或者池舟提起自己感情的事。

秦霄見到祁讓卻并不意外,甚至還帶了點歉意,

“謝謝你當年沒跟我計較。”

不是沒有計較,祁讓只是沒有自己動手的讓那個酒吧小0在勾搭秦霄後,把他對池舟做的事都做了一遍,又扔到了酒吧的廁所裏。

而秦霄此時這話也未必是真的不介意,不過社會身份差別下的情緒使然。

祁讓淡淡的暼開了眼,若不是看薛然的面子,他可能直接會将人趕出去。

就在他拍了下薛然的肩膀,準備離開時,秦霄卻突然看着秦叔說道:

“怎麽是他。”

然後又在池父進場後,訝異的看了薛然一眼,在他耳邊低聲道:

“那個站在池強旁邊的人,和池強是一對。”

他說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被祁讓聽進了耳裏。

“你怎麽知道?”

秦霄看了祁讓一眼,

“之前在酒店碰到過他們。”

祁讓正欲辯駁,就聽他又道:

“池強扶着那個人,那個人的姿勢...”

一瞬間,祁讓突然明白了池父對池母百依百順卻又在池舟被錄取後,就沒有過于堅持的原因。

他皺了皺眉,反射性的說道:

“先別和池舟說...”

“我聽見了。”

池舟面色蒼白,聲音幹澀的如同年邁的的老人。

晚上兩人并沒有回到祁讓曾經的住所,而是留在了池家的別墅裏。

“我想自己靜一下,你先回房間好不好。”

池舟在用過飯後,抱着祁讓說道。

祁讓在他背上拍了拍,

“我等你回來。”

池舟點了點頭,又看着他上樓後才走到了別墅後那個用來“關着”池母的小木屋。

祁讓一直等到淩晨都沒有見他回到房間,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的也去到了後面。

傭人們都因為避諱遠遠的躲開了後院,兩邊的路燈也因着習俗并沒有亮起。

祁讓開着手機的閃光燈照在路上,又伸手推開了木門。

和吱呀一聲同時響起的,是池舟低低的呢喃聲。

“你知道她最後一句和我說的什麽嗎?”

祁讓一頓,

“什麽?”

“她說,我愛你。”

“她到死都想讓我愧疚。”

本該溫柔而真情的話,卻在此刻像一根無形的鐐铐扣在了池舟的脖子上,一如當年,又或者比當年更甚。

祁讓皺了皺眉,

“并不是你的錯。”

然後想了一下又道:

“死亡并不能掩蓋一個人犯下的錯,過往的經歷也不是借口。”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但這并不能成為你理所當然壓迫別人的資本。

池舟拿着一張照片,沒有應聲。

曾經說再也不碰鋼琴的人,在此刻又按下了琴鍵,卻不是什麽世界名曲,而是一首很簡單的《兩只老虎》。

那是池舟記憶中,第一次見那女人彈鋼琴的畫面。

一襲黑色長裙典雅高貴,坐在鋼琴旁溫柔的看着他,聲音輕緩,好不好聽,長大了就和媽媽一起學鋼琴好不好。

其實他小時,也是喜歡過這種樂器的。

所以那時候他說,學了就可以成為和媽媽一樣好看的人麽?

女人笑的樂不可支,抱起他親了一口,又帶着他下了樓。

而在後面的歲月裏,他再也沒見過那種笑容。

她已經對自己的愛情失望,又失去事業,把所有的東西壓在了池舟身上,最後也失去了親情。

一曲結束,池舟起身合上了琴蓋。

又牽着祁讓出去後,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的。”

他将木門重新落了鎖,然後對祁讓眨了眨眼,

“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祁讓盯着他看了幾秒,然後背對着他蹲下了身子。

只有一點閃光燈的小路上,池舟摟緊了祁讓的脖子,然後将頭埋在了他肩上,有淚水打濕黑色襯衫又很快隐去。

而身後的小屋裏,一束月光灑在琴鍵上,映清了半張老舊照片。

池母也不過剛剛成年,站在中央音樂學院的門口前,笑靥如花。

池舟沒有因為悲傷而散心,反而更加忙碌起來,也重新撿起了鋼琴。

而就在兩人在各自的領域裏獲得了別人不可企及的成就後,有記者找到了兩人的住處。

池舟閑散的靠在躺椅上,和祁讓抱怨,

“好煩啊,一點都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們家裏什麽樣。”

祁讓冷漠的哦了一聲,

“那你答應下來做什麽?”

池舟哼哼唧唧的應着,

“當然是為了秀一波恩愛,省的總有人在網上問你怎麽還不結婚。”

好像還能看到當年的幼稚。

攝影板子拍下。

“您和祁讓先生在各自的領域都已經很有成就,工作也很忙碌,那你們平時生活會因為缺少交流而産生矛盾麽?”

池舟一臉正經的看向旁邊的人,

“我們的交流少麽?”

祁讓想到前兩分鐘還賴賴唧唧纏着自己的人,也很認真,

“我覺得有點多了。”

記者:...我合理懷疑你們夾帶私貨。

“聽說您的成名曲作曲時間很早,是為了祁讓先生所作,可以講一下你們當年的故事麽?”

池舟短暫的露出一絲笑意,雖然很快隐藏起來,但還是一旁的攝影師捕捉進了鏡頭。

他想了一會兒後,握住了祁讓的手。

“我愛他,他也愛我,僅此而已。”

就在這一瞬間,世界停止了流動。

有一束光線撕開了天上的雲層照在兩人所住的庭院裏,祁讓若有所感的轉過了頭,就見池舟清澈的眼底漸漸變得複雜而深邃。

明明該是他最熟悉的人,這一刻卻無比陌生。

“你是誰?”

他張口問道。

下一秒池舟就像被燙到一般松開了兩人相握的手。

“我...”

’池舟’盯着他的眼睛,頓了一下後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是你的愛人。”

“嗤,不要臉。”

系統往常毫無波瀾的電子音裏帶上了幾分嘲諷,随後又變成了一個清澈的如同少年一般的嗓音,

“主人,他在騙你。”

照下來的光束突然變得灼熱而炫目,祁讓在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眼,看到的便是‘池舟’變成紅色的雙眸,和周身快要凝為實質的壓抑和絕望。

他心底一痛,然後在系統‘我先帶您離開這裏’的聲音中,徹底陷入了昏迷。

作者有話要說:  ①Mangata:瑞典語,月光在水面鋪出的銀色道路

雖然你們應該并不在意這個詞的意思,但我還是标一下_(:з)∠)_

②一口氣碼完了,我太困了明早起來再檢查一遍,希望錯誤不多QAQ

③校園篇本來是打算寫齊湛番外的,但各有各想表達的東西吧,最後還是定了池舟。沒有虐池父也不算虐池母,但也絕對沒有洗白。除了神經病和同性戀的标簽,其實本來就想寫普通父母的感情(不是,我瞎bb的)

④要主線了,沒啥期待的,但也希望你們先別取收2333

我睡覺了!超長的一章超長的作話~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長安得長安、總有驕陽*、這個人沒起名、所以因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demoのtest、總有驕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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