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2

穆亦之覺得最近神他媽有點邪乎，只要他快有“好事”發生，公司的賬戶就會不出意料的出點事情，然後攪黃了他的好事，還不到半小時，公司的賬戶又會自動恢複正常。

真他娘操蛋！穆亦之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把腳一擡架上辦公桌，深深吐口氣，他都要懷疑最近自己的桃花樹是不是被人砍掉了，否則怎麽一樁一樁壞事呢。

辦公室的門冷不丁響起把穆亦之吓了一跳，他斂了神色，淡淡說了聲進來。

可來人只會讓他煩躁的心情更上一層樓，常讓拿着幾個文件夾慢慢走過來，臉上的表情冷淡到顯得羁傲，穆亦之保持着坐姿不變，用一種輕飄飄的眼光看着常讓。

他打從心裏不喜歡常讓，或者說，他不喜歡常讓這種讓他覺得掌控不住的人。

穆亦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視，“什麽事？”

常讓從微微上揚的眉梢到緊緊抿着的雙唇都是冷的，他把文件夾放在穆亦之的辦公桌面，細長的手指挑開一頁，才慢條斯理的說，“這是策劃書，你先看看。”

穆亦之因為他那個你字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挑刺道，“在公司員工都是這麽稱呼老板的嗎？”

常讓只是擡看了他一眼，倒是很快改口，“總裁。”

還挺識時務，穆亦之把長腿拿下來，拿過策劃書，營造出一種很認真的樣子，他壓根都沒有看進去，只是随意翻了幾頁，就把文件夾丢還給常讓，語氣冷峻，“拿回去重做，你這種策劃，別說是客戶，就是我公司随随便便找個員工都看不上眼。”

常讓半晌問，“是嗎？”

穆亦之怎麽聽怎麽在這兩個字聽出陰森森的味道，他就讨厭常讓這股異于常人的陰寒，“讓你拿回去重做就重做，你廢話怎麽那麽多？”

常讓盯着穆亦之看了好一會，突然露出個冷笑來，穆亦之覺得這無異于挑釁，可人家常讓只是伸手拿回策劃書，不卑不亢的回，“那我過兩天再過來。”

這口氣讓穆亦之想要挑刺都難，他只好又重新把腿架到辦公桌上，悠哉悠哉閉目養神起來。

常讓的目光落在穆亦之交疊的雙腿上，想着這雙腿-大敞的時候會是什麽模樣，是不是也像八年前那麽誘-惑至極。

穆亦之猛然睜開雙眼，口氣不善，“你還不出去？”

常讓轉身時眼睛微微眯起，現在讓他出去，總有一天，有他求着自己進去的時候。

穆亦之就不信邪了，野食打不了，吃吃家養的總可以吧，晚上約了個養在北京的小情在一家日式料理店見面，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見的緣故，今天這個小情越看越順眼，他以前怎麽會嫌棄他不夠上道呢？

穆亦之抿一口酒，看着對面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三文魚的柔弱男人，一笑了之，他估計是憋壞了，現在但凡看到個過得去的就是天仙。

出了料理店，他也不阻止男人像只條無骨的蛇一樣纏在他身上，想他穆亦之名聲在外，就是有人看到了，最多笑罵他一句風流，反正他穆大少有的是人倒貼，多一個少一個又如何呢？

男人喝了酒，身體是溫熱的，上了車又一直撩撥穆亦之，很快穆亦之就有點撐不住了，壓着人就在車裏熱吻起來，他還不忘把手機給關了，他媽的今天誰都別想壞他的事。

連手都沒有捂熱，車窗冷不丁被人敲響，穆亦之這輩子就沒有吃過這麽大的憋屈，操的一聲從男人身上起來，男人吓得一個勁哆嗦，他就更是煩躁，推門下去，他倒是想看看哪個傻-逼敢壞他的事情。

車門外是一個戴着眼鏡的小交警，正一本正經的給他開罰單，嘴裏念念有詞，“違章停車扣三百，影響市容市貌沒收車子。”

穆亦之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誰？”

小交警推推眼鏡，面無表情道，“大家都是中-國人民，不分階級，違規了就得罰，最近十九-大新出的提案看了吧，上頭說了，嚴肅整頓交通，我們要積極響應國家的政-策。”

穆亦之氣得青筋直跳，“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影響市容市貌了？”

他媽的褲子都沒脫，就影響市容市貌？

小交警指了指車裏瑟瑟發抖的男人，又指了指自己，“我四只眼睛都看到了。”

穆亦之本來氣得想打人，被這小交警一板一眼的話都給逗笑了，他換了個放蕩不羁的表情，“那怎麽就沒收車子了？”

“頂風作案，”小交警惋惜的說，“只能說你違規得不是時候。”

穆亦之又好笑又好氣，“行，你有種，給我等着。”

小交警笑笑，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穆亦之對着車窗裏頭被吓得不輕的男人吹了聲口哨，“他說要沒收車子，順便把你也收了吧。”

說完哈哈大笑就徒步走了，留下男人在背後哭哭啼啼的聲音。

穆亦之一走，小交警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高冷小交警裏馬變成小迷弟，“常讓哥，事情搞定了，你什麽時候把那套格鬥術教給我啊......啊啊，謝謝常讓哥，對了，車裏面那個怎麽處置啊？”

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打一頓吧。”

“我明白了，那常讓哥我們改天見。”

小交警露出兩顆小虎牙，對着車裏的男人摩拳擦掌，他正愁最近沒辦法施展拳腳，正好拿來練練手。

深秋的北京已經很冷了，走出一段距離的穆亦之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怎麽跟個小交警玩兒起來了，真是最近太無聊，來點有趣的事情就揪住不放。

話說那小交警是真不會看車牌子嗎，他那輛限量版的勞斯萊斯不是誰都能開得起的。

沒點眼力見的，一陣風吹過，只穿了一身單薄西裝的穆亦之忍不住打屁個哆嗦。

算了，叫人來接吧，他正開手機呢，一輛深黑色的車子停到他走過的路邊，他腳步一頓，擡頭去看，想這時候還能遇上熟人那真是太他媽丢人丢到家了。

車窗慢慢搖下來，露出一張他怎麽想都不能想到的臉——常讓那張死人臉。

穆亦之頓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一愣，常讓已經打開車門，沉聲問，“不上來？”

穆亦之最近實在走倒運，也沒工夫去和常讓置氣，想了想，大大方方的坐上去，人家都肯載你了，為什麽不坐啊？

扣好安全帶，穆亦之伸了個懶腰，懶懶道，“謝了啊。”

常讓側着臉看他一眼，一語正中他的要害，“怎麽不開車？”

穆亦之想，那是老子不想開嗎，老子車讓人扣了，但他實在不想在常讓這人面前丢了面子，随口掰道，“吃飽了散散步，不行？”

常讓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這次徹底轉過頭來看穆亦之了，穆亦之被他盯得直發毛，這家夥他媽的眼睛沒事長那麽銳利幹嘛！

“我還不想死，”穆亦之瞪他一眼，“你能不能看路？”

常讓又看了他幾秒，這才慢慢又把頭轉回去，不知道是不是穆亦之的錯覺，他剛剛竟然在常讓那張死人臉上看到類似笑容的東西。

常讓會笑，那還真是件稀奇事。

“去哪？”

穆亦之身體松懈下來，報了個地址。

車子平穩的開着，外頭的霓虹燈閃進來，穆亦之偏過頭看着常讓，突然覺得第一次見面給他打的分還少了點，就外表來說，常讓這家夥擔得起九分了。

燈光撲朔，把常讓的臉照得一半明亮一半陰暗，穆亦之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句，“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

常讓沒答，穆亦之覺得無趣，又看向前方，他無法看到常讓波瀾不驚的臉瞬間變得光彩起來，連那雙素來淡漠的眼，都微微閃爍着光芒。

不知道是吃飽了還是不用自己開車的原因，穆亦之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困意橫生，本來還能強撐着，到後邊越來越困，幹脆偏頭一睡睡過去，橫豎他也沒聽說常讓有什麽難以描述的癖好，就是睡死了應該也沒什麽事。

車子平穩的開着，在一處公寓前停下來。

常讓伸手将車前的一盞香爐合上，繼而轉過頭看向睡得不省人事的穆亦之，眼神漸漸變深。

肖想了八年的人就在眼前，常讓深深吸口氣，傾身過去，慢慢露出個笑容，“亦之哥，我們好久不見了。”

真是難為你還記得我。

穆亦之熟睡着，隐隐約約覺得胸口有點疼，但他又實在很困，怎麽都睜不開眼皮，都不知道睡了多久，才輾轉醒來。

他有點尴尬的看着側座正襟危坐的常讓，伸手抹了一把臉，出聲覺得嘴唇的感覺有點兒奇怪，麻麻的，好像還有點發腫，他沒在意，帶點睡醒的鼻音問，“什麽時候到的，為什麽不叫我？”

常讓還是冷冰冰的樣子，“看你睡得香。”

穆亦之撇撇嘴，不想多待，打開車門下去，“謝了。”

常讓沒出聲，只是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作者有話要說：

常讓夠腹黑了吧e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