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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時光沒有告訴我

作者:莫煙默夏

文案

突然想把這些年的這些事訴與你聽,沈寧遠。

我想和你分享這三年的點點滴滴。

小到哪怕是清晨偶見的一縷晨光我都想和你分享,用以彌補我錯過你的那三年。

——這是許晚的青春。

相識六年,走過暮霭沉沉的冬天,走過微風細雨的春天,走過愁緒滿懷的秋天,走過與你分離的夏天。

卻不願再走過少了你的每一個四季。

感謝烏龍茶大大做的封面ˉ﹃ˉ

争取在2月12日前完結。

因為錯別字語法錯誤巨多……完結後三天就全文大修糾正錯別字!

內容标簽:花季雨季 情有獨鐘 悵然若失

搜索關鍵字:主角:許晚,沈寧遠,傅城,顧顏 ┃ 配角:李萌 ┃ 其它:

☆、那時年少

那還是2006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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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天很藍,水很清,心也純淨清澈透明如水。

那年我們還不懂離愁。

那年我還只剛剛從滿院香樟的小學畢業。

初中的學校很安靜,似溫婉的女子。可能是樹太多的緣故,學校又透着一股蕭瑟。

教室有些老舊,課桌似乎一碰就可以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不過似乎走到哪裏都有着淡淡的花香。

和我一同參觀新學校的是顧顏。後來聽她談起我早已忘卻的初識場面。

2003年,我還只讀小學三年級。

她被一條瘋狗咬了,流了一地的血。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已經落了兩個月的課的她返校。老師讓她坐我和我同桌中間擠一擠,我有些不滿。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我的作業本,“能不能把你作業借我看一下。”

我擺出一副大小姐脾氣,一把把作業奪回來,“不借。”

正是因為我的大小姐脾氣,同班同學有些排擠我。我卻單單只對謝蓮好,好的驚天地泣鬼神,把我所有零食都給她,粘人的像一只樹袋熊,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後。我盡我所能的對她好,所以,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某一天中午,心情頗有些好的我哼着歌得瑟的跑到謝蓮身邊,她身邊圍着一群女生,我霸道的占有欲讓我怒火攻心,沖過去就把那一群女生推開。大家似乎都驚了一下。

為首的女生驚了一下,一把拽住我的手,其他人也拽着我,架勢頗有點像抓住越獄的死刑犯。

為首的女生先是趾高氣揚的冷哼了一聲,接着指了指她事後那一群同樣趾高氣揚的女生對謝蓮說,“她們,都是要和許晚絕交的。你如果還想和我們玩,就也得和許絕交。”

我有些緊張,卻還是滿心自信以為謝蓮會選我,也毫不示弱的哼了一聲。

謝蓮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歉意。同時指了指她們。

我像癟了氣的皮球一樣。看着她們帶着謝蓮離開。

那時的我們總是動不動就輕易的說絕交,拉幫結派的說不和誰誰玩,卻從未想過這對一個心性單純的孩子來說傷害有多大。整個小學,我對許多人許多事的記憶都已模糊,卻唯獨記得那段灰暗的記憶。

那天中午我沒去午休賭氣似的繞着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眼淚也随着風散盡。風吹在有淚痕的臉上有些疼。

整個三年級,我沒有和任何同學說過任何一句話,似乎得了自閉症,自己将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小的圈子裏。性子越發古怪和驕縱。

也正是在那時候我認識了顧顏。和她認識的過程談起了也有些搞笑,那時已是四年級,我是語文學習委員,她是語文小組長。她們組有一個組員總拖拉作業,顧顏比較文靜。我就去幫她催作業。

我的霸道和蠻不講理讓顧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霸道的沖她喊,“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她卻是毫不在意的拉起了我的手,“今天放學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我雖然表面還是一副氣呼呼的樣子,卻點了點頭。

這手,一牽就是兩年。縱然我驕橫霸道,她卻似乎全都能容忍。也沒有絲毫怨言。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的挽着顧顏的胳膊,伸出小手指來,“以後,我們要做一輩子閨蜜哦。”

顧顏勾了勾我的手指,溫婉的笑了笑點點頭。

一晃就是開學季,我早早的去了學校占座,顧顏比較慢,有些磨磨蹭蹭的,班級大部分人都落座後才姍姍來遲。

選了二組的位置,她坐在第二排,我坐第三排,初中生活正式拉開了序幕。

我們一組只有一條,也就是沒有同桌,我的性子經過顧顏的磨合,漸漸變得柔軟,再不複當年的古怪。

隔組同桌是個男生,在老師轉過去的時候悄悄的拉了拉我的衣服,用手把嘴巴遮住,悄悄的說“我叫傅城。”

我故作高冷,當然更是想為了給老師留下好印象。

“你叫什麽。”

我不理他。

“你長的好可愛。”

我臉上浮起紅暈,畢竟被男生誇了還是很開心的,不過我還是繼續不理他。

“你……”他剛想繼續說下去,語文老師就轉了過來,扶了扶眼睛上的酒瓶底般厚的眼鏡,看着桌上的座次表,我以為老師會批評傅城,誰知老師竟大喝一聲,“許晚,你給我站起來。”

我和傅城都愣了一下,接着傅城壓抑着笑起來,笑的差點岔了氣,我急忙辯解道,“老師,剛剛說話的聲音是個男生。 ”

“罰抄課文十遍。”

“老師,不是我。”

“二十遍。”

換做以前的我肯定會生氣的把課本摔在老師臉上。而現在的我戾氣早已被磨平,只得忍氣吞聲的站着。

等來了期待已久的下課鈴聲,老師雷厲風行的離開教室,走之前還不忘瞪我一眼。

傅城看向我的眼神裏有些歉意,“你叫許顏啊,這名字真好聽,我叫傅城,啊我告訴過你吧,對了我幫你抄課文。”

他啰嗦了一大長串話,嘴裏噼裏啪啦不斷吐出漢字,我耳根實在是受不了這般折磨,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三個字,“你!好!煩!”

傅城委屈的轉過去,又小心翼翼的不時看看我,我皺了皺眉,有些嫌惡。

顧顏戳了戳我後背,把上節課她幫我抄的課文遞給我。

我接過來翻了翻,顧顏的字很漂亮,一筆一劃特別工整,字如其人。顧顏留着及腰的長發,自我認識她起她就蓄着長發。性子又軟糯安靜,似江南水鄉裏生出的人兒。

帶着厚厚玻璃瓶底的語文老師竟選了我當語文科代表,這是我萬萬想不到的。

班級是火箭班,卻還是有些靠關系或者RMB進來的纨绔子弟。比如陳城。

在同學的雜言雜語中了解到傅城家關系很厚實,這也正是老師點我起來而沒點他的緣故,而選我當學習委員,怕是因為愧疚而良心不安。

我有些瞧不起那些纨绔子弟,每次收作業總一把奪過他們正在抄的作業,在他們一衆疑惑加憤怒道眼神中,冷眼睥道:“這是我的職責。”

然後酷酷的轉身離開,留下最後一排暴怒的男生和咒罵的不堪入耳的話。

傅城這時總會發動他的財力,拿出一大堆零食放在那些男生的桌子上。陳城長的比較清秀,雖然個子不太高,但身上沒有纨绔的氣息,反倒很好接近。

我有些瞧不起他這樣的做法,但我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他,我可能真的會多很多麻煩。順風順水的過了小半年。班裏突然開始瘋傳我和傅城的緋聞,我有些惱,可無論我怎麽說大家都只是笑着。

顧顏走過來,一向沉默且溫柔的她竟有不小的戰鬥力,吼道,“你們管的真寬,可以去當太平洋警察了。”

傅城也解釋,“她是我妹妹。”

我沖他吼,“誰是你妹妹。”

一群男生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圍過來想看我們繼續吵下去。我卻是安靜的從抽屜拿出一張數學卷子。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寫張卷子冷靜一下。

顧顏也知道我的習慣,每次我心情頗有些惱的時候總喜歡發了瘋似的寫作業。

其實我并不喜歡學習,這樣發瘋的寫作業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自虐。

因為我平常收作業的态度,加上我這次竟悠哉悠哉的拿出卷子來做,那些看熱鬧的男生一哄而散。從此我被套上了書呆子的稱號。

在一篇啧啧聲中我反倒更受排擠,若不是顧顏,可能在這個班裏我就又會嘗到被孤立的滋味。

一晃就是初冬,門外有簌簌凋零的葉子和呼呼不斷的冷風。

我裹着有些厚實的棉襖向手中呼呼吹着熱氣,期中考還有三天。我瞪着黑眼圈,卻似乎完全看不進去眼前的書。

傅城湊過來,“許晚,你成績那麽好,這麽玩命的複習是為了什麽。”

我和傅城的緋聞在時間加上我和他矢口否認的态度下淡了下去,在這個班也只有陳城和顧顏對我好,我雖然對他的态度也不算和善,卻是比初見時好了很多,“我有點怕我考砸。”

“有沒有搞錯,你可是許晚,你還會怕考砸。”

事實也像他說的這樣,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怕我考砸。我倒開始憎恨我的好成績了。

若沒有我的好成績,班級裏的人也不會那樣排擠我。

我有些委屈,加上傅城的不理解,聲音有些大,“你當然不在乎,你家裏還有你爸爸,我沒有。所以我得學,我不是你!”

無論是誰,總有些脫口而出就後悔的話,我承認,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第二秒,我就後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那時年少

傅城開口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沒出聲似乎受了些打擊,眼神黯淡的趴在桌子上。

顧顏急忙扭過頭來說:“許晚是壓力太大了,你別在意。”

傅城似乎是真的有些難過,悶着頭不出聲。

因為和傅城吵架,我一下午都過得有些恍惚,窗戶有冬天的暖陽射進來,卻仿佛還是寒透了。

到了快要放學的時候傅城突然湊過來,“許晚,放學了我們去操場逛逛。我有話想跟你說。”

初一是得上晚自習的,那天是星期五不用上晚自習,恰好有時間,許多同學都喜歡沒事圍着草坪說話。

在自責裏熬到了下課,我拿起板凳後挂着的藍色書包拍了拍灰,站起來等着傅城。

傅城有些磨蹭,等全班差不多走完了才清完書。也大概是害怕大家會誤會的緣故。

傅城瞟了一眼顧顏,又看了看我,顧顏還在一旁等我。一般星期五,我都會跟她去書店選書。

“顏顏,今天我有事,你別等我了。”

她揮了揮手,“我在班裏寫作業,你待會兒來找我。”

我點點頭,班裏的人走光了,陳傅城這才和我走出去。

我想,他應該是覺得我會讨厭哪些流言蜚語吧。

草坪上的草都枯黃了,我和陳傅城踏在草坪旁,踩在軟綿綿的草坪上,沉默了好一瞬。

他看了看我,眼裏有委屈,“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願意家裏沒錢,我從小為這個,就受了很多排擠。”

我有些驚異他說這些話,原來他竟是和我一樣的,我怪別人沒理解我,自己卻也沒理解別人。

微風刮在臉上有些刺痛,我聽他啰嗦了一句又一句,早已記不清那些內容,只記得心裏有感動。

在那個有着暖陽和微風的冬日,我們似乎才真真正正的成為了朋友。

回教室時已經有些晚了,冬季的天又黑的有些早,我在教室門口喊,“走,我們回家。”

班級在二樓,我走到走廊上夠着折了兩枝合歡花的枯枝,顧心寧走出來,手中的書包晃晃悠悠的有些沉,我想幫她拿,她穩着把書包背起來說:“晚晚,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怎麽今天這麽多人要和我說話,“說啊,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麽?”

“我一直想給你說這些了,小學的你雖然霸道,但對人很好很單純,所以我願意和你做朋友,陳城他對你也很好。以後別拒人于千裏之外了…”

這些年和顧顏做朋友,也從來沒說過知心的露骨的話,顧心寧說這些,我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欣喜與感動,打斷道:“小學的事我早忘了。”然後轉了個圈給她看,“我現在可是活潑開朗的許晚。”

顧顏皺着的眉舒展開,笑了笑往前走,我跟在她事後,望着她長長的發梢,感覺心裏全是暖意。

期末考如期而至,第一場是在早上7:30,天色有些陰沉,烏雲蔓延了一整片天,我往口裏塞了個素白包子,含糊不清的說:“天氣好差。”

顧顏安靜的挑了挑手中的面,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有些傷春悲秋,受天氣的影響,心情也有些低沉。

因為我進校成績比較好,被分在了一考室,每個人的位置都隔得很大。

我把書包往講桌上一扔,拿起幾支筆待在位置上坐着。頭腦昏沉沉的。

“叮——”只聽見鈴聲和着紙張聲,還有唰唰寫字的聲音。

考試是一場接着一場,暈暈乎乎過了一天才聽到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鈴聲。

我到講桌上去尋書包,顧心寧走過來,“考的怎樣。”

“還好,我沒把握,你呢。”

“嗯,和你一樣。”

簡單的絮叨了幾句,走出考室,陽光有些刺眼。

考完試只放了一天,第二天上晚自習,成績已經貼在班級門後。我湊過去看了看。看到自己的名字只是排在中間,甚至不如有些纨绔子弟。

我有些失落的回到位置上,劉濤抓了一把糖遞給我,“沒事的,只是失誤而已啦。”

我接過糖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那段時間我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不屑的聲音,無非是拽什麽拽,考得又不好。

班主任也把我安在了一組,顧心寧成績很好,還是坐在那裏。

我做個差生反倒樂的清閑,很快和前後左右打成了一片,老師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撤去了我的語文學習委員的地位。

班裏立即發出一片歡呼聲,紛紛起哄起來。我不在乎的笑了笑。

似乎大家都有些仇視那些成績好的人。我成績一差起來,朋友以突飛猛進的速度增長。

班裏曾經和我有過節的人也和我打成一片,顧心寧對我的轉變有些欣慰,卻還是提醒我,“還是得學習。”

我只嗯了一聲。心裏想的卻是,若是成績差可以換來那麽多朋友,又何必在乎成績。

快下晚自習,我實在是悶的慌,一個人在桌子上擺弄鋼筆,鋼筆殼biu一下就飛了出去,下了晚自習我開始找鋼筆殼,一個男生匆匆忙忙走過來,眼神滿是認真,“許晚,有人喜歡你。”

我臉色微紅了紅,在那個年紀說喜歡,似乎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情窦初開的年紀,卻是都心裏藏着小小的懵懂的心事,幹淨透明,小心翼翼的藏着。

我一把推開他繼續找筆蓋,心卻噗通噗通直跳。

門口有一群等待的眼睛,他走出去嘆了口氣,其他人跟了過去。看他們走了出去,我心裏平靜了些,臉卻還是紅撲撲的。

顧顏走過來,看我神色有些異常,問道:“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紅。”

我拿起書包拉着她飛奔出去,想做了壞事一樣扯着她的衣角。

她疑惑的眨眨眼,卻沒有多焦急,還是不緊不慢的問道:“怎麽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臉還一直紅撲撲的,梧桐在夜空下被月輝照的還是有些陰影。

我和顧顏靜坐了一會兒,顧顏也沒有多問,看着我起身也跟着起身。

顧顏話不多,卻總能懂我的沉默。

那幾天上課總覺得恍恍惚惚的,邊轉筆邊想着是誰,臉因為這隐秘的小心事有些紅。

筆不小心落到地上,唰一下打斷思緒。

我們初中屬于比較開明的那種學校,不用人人穿着古板老成的校服,體育課音樂課也從來不是擺設。

體育課上,有幾個女生圍着跳繩,我只是和顧顏在一旁找個安靜位置坐着談天說地。

李萌也走過來坐在我旁邊。

和李萌是也在小學時認識的,李萌和顧顏關系比較好,和我也頗有幾分交情。

體育課是在下午,霞光未散,那時的空氣不似現在這般滿是霧霾,用力吸一口也還是很清新。

幾個平時比較鬧騰的女生見李萌走過來也跟着湊過來,遞給我跳繩的一頭,我以為她們是想讓我加入,便也沒有拒絕接過來。

“牽紅線咯。”

幾個女生突然散開,跳繩的另一頭是傅城極不情願的拉着。卻沒有放手。

我臉唰得紅透了,羞恥般的扔掉跳繩逃開。

回到座位上,我憤怒的拿起一本書擋着臉。

傅城湊過來,“她們都是開玩笑的,當初她們讓我拉着跳繩的一頭,我沒想太多,就拉着了……”

我受不了傅城這拖沓和軟弱的性子,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憤怒,把書一摔就起身離開。

自那之後,傅城每日都給我解釋,我似乎也接受了他的“大家只是玩笑”的理由,也沒在意和他走的過近,也理所應當的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切零食和其他小玩意兒。

有一次我找身旁的一個女生借筆。

女生眼裏有輕佻和不屑,“你找你哥哥去借啊。”

我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意思,皺了皺眉,“你瞎說什麽呢。”

“喲,裝什麽裝,誰不知道傅城是你的小哥哥。”

我有些怒了,“你聽誰說的。”

“這全班誰不知道啊?說他是你是哥哥已經很客氣了,誰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啊,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

作者有話要說:

☆、那時年少

我的臉從耳根有很規律的紅到了臉頰,然後我惱羞成怒的往傅城身邊走去。

快走到傅城座位上時不知是誰把我絆了一下,我一下子向前栽倒下去,傅城立馬扶住我,然後就變成了我整個人栽倒在他懷裏。

大腦空白三秒鐘——

我一把把傅城推開,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吼道:“傅城,你離我遠點,我讨厭你,很讨厭你。”

然後我就看見了傅城眼中受傷的表情。

我急忙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來。

傅城轉身回到座位上,再也沒理過我。

這一場關于我和他的流言終于平息,我卻絲毫不覺得開心。

顧顏只是嘆了口氣道:“找機會道個歉吧。”

我嗯了一聲,心裏想也是該找個機會道歉。

傅城卻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轉校了。

憑他家的財力是想去哪所學校随便占個位就可以上課的。

我四處打聽他去了哪所學校,那些平日和他走的近的男生只是嗤笑一聲看着我,“你平時和他走的最近,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我這才知道傅城對我有多好,無論我怎樣氣他罵他他都仍舊對我好。

我始終欠他一句對不起。

顧顏安慰我道:“總會再遇見的,到時候再道歉也來得及。”聲音依舊那般軟糯卻帶着篤定。

沒了傅城的日子顯得格外清靜,我開始總是一個人在角落學習,只偶爾放假會和顧顏出去。

成績也嗖嗖的往上面蹿。

快期末時我的成績已排到了全校第二。

全校第一是隔壁班一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男生。

我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那屬于我的最後的對手是誰,于是我偷偷摸摸的拉着顧顏去看。

顧顏百般推搡說她不想去看,最後還是迫于我的淫威之下陪我去了隔壁。

其實要顧顏陪我去的原因很簡單——我不認識全校第一,又不好意思腆着臉去問,只好讓顧顏指給我看。

顧顏站在窗戶邊往裏瞅了一瞬,回頭說:“就是那個二組第三排的男生。”

我也夠着窗戶去看。

二組……第三排……

視線對上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生,男生還特猥瑣的沖我來了個小家碧玉的笑。

oh my god……我吓得連後退兩步,逃似的回了教室。

期末考如期而至,集中注意力做完最後一道題,我長呼了一口氣。

期末考是影響初二分班的,所以格外重要,身旁的人仍聚精會神的攻克着難題,我懶得檢查開始四處打量起考場來。

坐在我前面的是個面容清秀的男生,唔,眼睛上少了一副金絲眼睛。

我不小心把內心的想法呢喃出聲,男生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厚臉皮的沖他笑了笑。心裏想的卻是:沒準初二可以分到一個班呢。

考完考試走出考場,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長達兩個月的暑假開始了。

暑假其實是要補習的,我懶得在大熱天跑那麽遠去補習,就沒有報名。

因為補習是教育局明令禁止的,所以很少有老師敢光明正大的開補習班,一般都是到別人家去租一個月,租金又高,租戶自然是樂的把房子租給他們。

誰知隔壁班的補習班竟開在我家隔壁。

我媽兩天就和隔壁班老師搞好了關系,硬是把我塞進了隔壁班的補習班裏,我的“補習班離家太遠”這一套臺詞已全然不具說理性,只好乖乖的就範去了補習。

那個男生也在隔壁班,我微微一愣,馬上又想通了原因:初一只有我們班和隔壁班兩個火箭班,他和我同在一個考室,成績自然不錯,只有是在隔壁班的。我這榆木腦袋,居然發愣了這麽久。

補習第一天,我就大方的向大家承認我在隔壁住,然後從冰箱裏抱了一箱冰棍分給大家,和隔壁班的女生在一天內就建立起了革命友誼。

誰知道這革命友誼在第二天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隔壁班所有人的課桌裏的書和筆全都被偷了,大家毫不猶豫的懷疑到了我頭上。

經過我媽的調解和拼命為我洗白,補習老師揮了揮手說不追究就迅速退了房搬了補習場地。

有幾個女生跑來逼問我,“那書和筆是不是你拿了!”

我矢口否認,想辯解卻不知如何辯解,如果我是隔壁班的人,也會第一個懷疑到我頭上。

一個女生輕蔑的笑了一聲,“得了吧就是她,隔壁班的人也說她是個怪胎。”

巨大的委屈和難過仿佛要把整個人都淹沒似的席卷而來。

算了,我解釋了她們也不會信的吧。

我頭也不回的走回家把門嘭的一聲關上,門外傳來幾個女生憤憤不平的咒罵聲。

顧顏也沒報補習班,拉着我去打暑期工,也就是去幫別人發發傳單,不過倒是把整天的生活安排的滿滿的,不讓我有空閑時間去停下來想被誤會的委屈,那份難過倒也消退的很快。

自始至終顧顏都沒有提起過那件事,心裏突然不勝感激。

無論何時願意相信我的人都只有顧顏——卻也還有顧顏。

一晃就是開學,開學時才公布成績,也公布所分到的班級。所以一大清早分班冊旁就擠着不少人,大多都是些家長,也有少部分學生。

我好不容易擠進去半個頭夠着看了許久,然後就看到了顧顏的名字——是分配在一班。

再往上移兩格就是我的。

我依舊穩穩的做着全校第二。

再往上移一格全校第一是——沈寧遠,應該是出自寧靜以致遠吧,也分配在一班。

我腦海中立馬出現那個滿臉痘痘的男生猥瑣一笑的畫面。

還真是有些糟蹋了這個名字啊。

我去一班尋了座位,随便給顧顏也占了個坐,座位不再是像高一那樣一個人單獨一組,而是兩個人一組,我自然和顧顏做了同桌。

那個考試坐我前面的男生走了進來,還真分到一個班了,我卻有點小小的憂心——

他也去了補習班的,應該也知道我的事情了吧。

誰知他竟徑直走到我後面坐下。

顧顏這時候也來了,坐到座位上從書包掏出早餐遞給我一份,“應該沒吃早餐吧。”

我接過早餐笑了笑,顧顏有些驚訝的看了坐在我後面的他一眼,一向安靜的她竟也開始和我八卦,“他是沈寧遠。”

我嗯了一聲,繼續吃我手中的早餐,随即發現了不對勁。

沈寧遠?!

那個全校第一?

那個痘痘男?

我怎麽也無法将他和那個痘痘男聯想到一起,口裏的素白包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他是全校第一?”我細聲詢問。

顧顏淡定的點點頭。

“那上次那個……”

“上次沈寧遠不在,我逗你玩的。”

原來他就是沈寧遠,寧靜以致遠,嗯,好名字。

初二頗有些散漫,我已将傅城的事淡忘不少。我們班大多都是以前火箭班的人,全都聽說過我的英勇事跡,所以一致團結的把我排斥在班級的集體外。

幸而顧顏還在我身邊。

沈寧遠似乎也是屬于集體之外的一個人,不過是他自己把自己同這個班的人劃清界限。

他孤傲清冷,似乎有種與尋常人不同的氣度。

許多女生下課借口問他問題來與他搭話。他也只是将唇抿成一條直線,靜靜的講完那些問題。

他身上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質。

作者有話要說:

☆、那時年少

班裏的人開始時不時的捉弄我。

偶爾進班推開門,總會有黑板擦從頭上落下來濺我一身灰。

開始幾次我都是尴尬的不知所措,默默忍受的班裏所有人的哄堂大笑。

顧顏就急急忙忙跑過來拉我進去給我擦身上和頭上的灰。

顧顏有些憤怒,詢問道:“要不要告訴老師。”

我微微一愣,搖了搖頭,如果告訴老師,大家只怕會更讨厭我,變本加厲的欺負我。

偶爾翻桌子,課桌裏的書和筆也會通通消失不見。我只好和顧顏合用,老師走過來見我沒有書,憤怒的用教科書拍拍我的頭,“你怎麽什麽都沒有!還上什麽課啊!”班裏這時候總會傳出一陣竊笑聲。

然後老師意有所指的說:“有些人不要以為自己成績好就無法無天了,不把老師放在眼裏了。”

再後來我出去上個廁所回來自己的要交作業都會不見。

顧顏大聲詢問四周的人,“有沒有看見許晚的作業。”

有個女生嗤笑了一聲,“她這種偷東西的人,也配在這班裏上課?”

顧顏皺了皺眉大聲說道:“你瞎說什麽呢。”然後用安慰的眼神看向我。

沈寧遠拿出一份作業來遞給我,“這是我草稿,不嫌棄就拿去。”

我怔怔的接過來,感激的道了聲謝。沈寧遠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繼續低頭寫作業。

自此之後每次我作業被別人拿去時,沈寧遠都會把他的作業遞給我。

我偶爾翻開作業本,那字根本不像是打草稿寫的,清秀孤傲,字如其人。

輪到我值日時同學們又心生捉弄我的想法,有一個男生帶頭在黑板最上面畫了長長的一筆,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很快黑板上就滿目瘡痍。

我個子本來就不算高,夠的有些吃力。

班裏又傳來竊笑,我突然放棄了。

大家就是準備看我的笑話的吧。

我真的很令人厭惡吧。

眼眶好像漸漸濕了。

我又踮起腳尖想夠到黑板上面。

突然班級裏安靜下來。

有一只手輕輕的接過黑板擦。指骨修長,有些寬大,一看就不是顧顏的手。

我側過頭看接過黑板擦的人。

是沈寧遠。

原來是沈寧遠。

竟然是沈寧遠。

我低聲說了聲謝謝就準備走回座位上。

班裏開始傳出竊竊私語。

“沈寧遠怎麽會幫她這種人。”

“就是啊,賤人。”

我腳步頓住,停在那個罵我賤人的女生面前,那個女生叫葉清,喜歡沈寧遠是人盡皆知的。

我用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就算我是賤人,他也願意幫我,願意理我。也不會理你這個不是賤人的人。”班裏突然安靜下來,可能是因為我從不反抗的軟弱的态度,大家從來沒有想過我會說這種話。

葉清氣的想抓狂,我卻頭也不回的走回座位上去。

老師讓我們匿名選班級表現最差的學生,我突然心裏一慌。

最後把名字一統計,我果然是全班最多的。

班裏有42個人,我就有39票。

除了我還剩下兩個人,應該是顧顏,還有沈寧遠吧。

老師走過來恨鐵不成鋼的批評我:“班裏42個人,你就有39票,你說說你,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幹嘛,老師也跟我反映你……”

老師說什麽我完全沒聽進去。只隐隐約約聽到最後一句請家長。

我突然感覺前所未有的委屈,如潮水般撲面而來。

我任性,霸道,卻也不至于讓所有人都讨厭我吧。

突然有一點不甘。

為什麽我要遭到這樣的對待。

放學時顧顏在一旁等我,我嘆了口氣讓她先回去。

顧顏詢問道:“真的沒事嗎?”

我點點頭沖她一笑,“真的沒事。”語氣中帶着篤定。

顧顏走後班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卸下所有故作堅強的外殼,趴在桌上小聲啜泣起來,到後來演變成了放聲大哭。

突然面前立了一個人影,傳來令人安心的聲音,“不是別人說你壞,你就是壞。”

我擡頭看,是沈寧遠,逆着光站在我面前,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仍舊低低的啜泣着。

沈寧遠接着說:“你可以很坦然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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