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賠吧

杜司看着她眼神不善，問道：“所以你知道我的菜不是用來喂雞的吧？”他看着李大嫂，又加了一句，“不然你讓李哥來問什麽呢？”說着又看了一眼藏在人群後面的李大哥，對方對上他眼神的時候往後藏了藏。

杜司沒理他，看向李大嫂。

李大嫂臉色鐵青但仍然嘴硬道：“我怎麽知道，又不是只有我家一只雞。”

杜司看看她又看看之前一個個出來認領的人，“你們？”

聽到李大嫂想推事的說法，大家也不高興了，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李嫂你這樣就不對了，這還不是你說了把雞趕過去嘛。”

“就是就是，要不是你說我們也不會把自家雞趕到地裏去呀。”

大家每個人都把事情推到李大嫂身上，雖然不乏有些人心裏也是抱着把雞喂飽再說的想法。

李大嫂看到大家這樣說，臉都紅了，是氣的，瞬間罵回去，“我是說過，但是要不是你們自己心裏有點想法，怎麽會這樣做，我就只是提議。”她說着又轉向杜司，“還有，我這樣做還不是你自己把一群雞放過去，要不是你這樣，我也不會跟着。”說着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杜司簡直要被氣笑了，呵了一聲，“我趕我家的雞過去關你什麽事？不說我家的雞沒糟蹋我家的菜，就算糟蹋了那也是我家的。”他拿着刀上前了兩步，“你們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大家看到杜司提着刀一身的戾氣，下意識也跟着後退。

李大嫂咽了咽口水，“那，那我道歉就是了，鄰裏鄉親的，計較那麽多幹嘛。”一副你計較就是你的錯的樣子。

周圍本來來看熱鬧的人聽到李大嫂說的話，也小聲談論着是不是道歉就算了，大家都是鄉親，沒必要這樣。

李大嫂聽到後面的議論心裏底氣瞬間上來了，看着杜司的眼神有些得意。

杜司沒在意她的示威，說：“親兄弟這賬我都要明着算呢，道歉？道歉能彌補我的損失嗎？大家夥是沒去我的地裏看過，我今年可沒種多少稻子，就指望這些小菜過活了，這一糟蹋，我和我家夫郎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過？”

杜司放下刀，看着周圍的人，眼神認真，“以前是大家照顧我，難不成還去大家那裏吃飯嗎？說實話我也沒臉了，以前是大家照顧，杜司都記在心裏了，這份恩情我遲早會報，可現在呢？剛有個盼頭就被掐苗了。”

杜司這番話一出，大家的話頭又轉了，“賠，該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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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是，小司這孩子多不容易啊。”

“就是啊，我每天早早就看見他去地裏伺弄那些菜了，好不容易長起來的。”

雖然杜司種的菜長起來其實挺容易，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畢竟在大家心裏，家門前那幾分的菜地都夠她們折騰的了，何況杜司這好幾畝的種。

而有些人心裏也想着杜司不要再來蹭飯了，何況現在還帶着夫郎呢，報恩什麽的他們沒多少想法，都是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吃也沒吃多少，要不是杜司後來越來越放浪也不至于大家那麽嫌棄。

有份把雞趕去的人家都有點沒臉，大家都是村裏熟悉的，被說得有點擡不起頭，好像他們一群長輩在欺負小輩。

臉皮薄的率先站了出來，“說吧，要是不過分我賠。”她也是想着就青菜錢而已。

杜司讓她們等着，回屋拿了個算盤出來，這是第一次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的，老算盤了，應該是原主爺爺用的，那時候有時間的時候他就跟人學了打算盤，挺簡單，就是一直沒有施展的機會。

其實現在也不是必要的時候，但是拿着算盤跟她們算賬比較正式，更主要的是有氣勢。

杜司拿着算盤出來，拖來一張凳子坐下，“那我就跟你們粗略算一下，要有不對的地方大家可以指出來。”說着就噠噠噠地打起了算盤，周圍安靜下來，算盤珠子上下撞擊的聲音仿佛撞在了大家心上，“我這菜種得比較規矩，地也規整，這一行共三十顆……”

一會後，杜司撥下最後一顆算盤珠，“得了，這次粗略統計損失共七百二十四文，分下來就是每人得賠我九十文錢，至于多出來那一點點就算了。”杜司看他們，“我這沒算錯吧？”

杜司這算出來之後有人不滿了，“這太多了，誰知道你這菜能賣這麽高價是真是假？”這就被雞啄了這麽些而已就七百文這麽多，不可能的！“我可以請酒樓掌櫃來。”杜司微笑。

邊上有人說了，“我上次看見了，還是掌櫃的親自帶人來收的呢。”

“對啊，我看見了，估計能有個四兩吶，除了賣稻子的時候我都沒一下子見過這麽多銀子。”

一個有份賠錢的大嬸不滿意了，“上次那麽多就四兩多，怎麽這會被雞啄啄就七百多文了？小司你可別以為我們好騙吶，就這幾只雞能吃你多少菜。”

杜司将算盤晃回一個位置，笑笑道，“因為菜價漲了呀，誰讓我的菜那麽好呢？”他看着她們，替她們無奈，“誰讓你們家雞不可着一棵菜啃，非要見着哪棵啃哪棵。”

“可這也太多了。”她們圍着家裏轉的哪來那麽多錢，他們家男人掙來的還指着養家呢。

杜司看她們沉默也不着急，将那些人的面容一一在腦海中閃過，确定了什麽之後才說：“不賠錢也行。”

“還有什麽辦法？”

杜司看了眼在旁邊溜達的小花，一副心軟的樣子，“這樣吧，之前也說是鄰裏鄉親的，我也不要錢了，最近我家裏需要些雞蛋，你們能給嗎？”

大家都一致點頭，“能的能的。”

杜司點頭，“那你們回去拿吧，雞蛋拿來了就領你們家的母雞回去。”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只有李大嫂還一副十分不情願的樣子。

“怎麽，李大嫂你想賠錢嗎？”杜司認真問她，臉上一副我很寬容的表情。

李大嫂看了眼自家被揪了脖子毛的雞，不情願地回家。

杜司将捆綁好的雞擺放在院子裏，還準備了籃子裝雞蛋。

心裏覺得比較愧疚而且家裏有存貨的人拿了十幾個雞蛋，而臉皮厚些的則拿了五個六個七個的都有，只有最後慢吞吞來遲的李大嫂一手一個。

杜司看她的時候對方還不滿，剛想說什麽的時候李大哥跑過來了，懷裏兜着雞蛋，足足有六個，李大嫂看着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急道：“你幹什麽呢！”

李大哥覺得丢臉極了，甩開她的手把雞蛋放下，拎起自家的母雞，一手拽着李大嫂就走。

杜司看着籃子裏滿滿的雞蛋，心裏也沒那麽氣了，那些人都是接濟過原主的人，他就原諒她們這一次，再有下次就不是現在這樣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