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回家
吳萌和杜司兩人是趕在第二年年初回的村子,已經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回去之前杜司還在小鎮偏些的地方租了個沒人住的房子将空間裏面的樹苗都放了出來。
他們準備先自個裝一馬車回去,之後再慢慢把這些都給運回去。
如果有人問起,那就解釋說交代那些挖樹苗的人在将近年底才送過來的,至于為什麽不直接送到家,那是因為他擔心穆秋他們不知道怎麽處理那麽多的樹苗。
樹苗不比普通的瓜果蔬菜,根系龐大,何況杜司要的還是三年打上的樹苗,普通情況下只要根部保存得好,十天半個月沒什麽大問題。
吳萌看着鎖上門的屋子,有些擔心,“不用留個人看着嗎?”杜大哥是不是有些心大了?
杜司把他拉上馬車,“放心吧,你沒發現我們中間少了什麽嗎?”他檢查了下馬車裏的東西,裏面除了一半的樹苗,還有大包小包的種子,什麽樣的都有。
還有帶回來送人的禮物,還有給小孩的一些小玩意。
吳萌左右看看才發現少了什麽,“道格呢?你把他留下了?”
杜司點點頭讓他坐好,他們準備走了,“沒事,他剛好也說不想坐馬車了。”
吳萌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好,雖然道格不是普通的貓,但就這樣留他這麽小一只在這有點過分了。
“放心吧,他的戰鬥力比你高呢。”杜司笑着說,“其實是他趕路之前吃太多了,現在肚子被馬車颠得慌,他想緩緩,現在不知道在裏面哪個角落睡覺呢。”
“這樣就更不能讓他自己留下了。”吳萌皺着眉頭看杜司,對他這樣的做法有些不贊同,但是又不能說他留下,因為杜司肯定不讓,可讓杜司留下吧,杜司又不放心自己一個人回去,想到這,吳萌有些甜蜜的苦惱。
杜司看着吳萌皺眉的樣子有些酸酸的,“你怎麽這麽關心他?”雖然道格只是他實體化的量子獸,但道格可是有正常人思維的,吳萌這樣過度關心讓他不醋不行。
吳萌被他這一問愣了一下,然後笑出聲,左右看看沒有人便學着杜司往常會做的動作,小流氓般摸了一下杜司的俊臉,湊上去親了一口,“別醋,相公最疼你了。”說完也不糾結道格了,杜司說的對,和道格比,他還扛不下對方的一爪子。
“出發吧,車夫先生。”吳萌說着坐正身體,腰背挺直地目視前方。
杜司被他這一套動作搞得哭笑不得,駕着馬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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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門口的時候,兩人面對嘩啦啦在面前跑過的大片雞群,兩人都有些震驚。
他們雖然在穆秋的信中知道家裏在這一年中抱了很多窩雞崽,但是親眼看到總是不同的。
除了這一大群雞,家裏靜悄悄的,穆秋不在。
杜司走近大堂,看着久違的房子,心裏生出一種歸屬感,終于回來了。
因為回來的這個時間正式正午,而且是大好的太陽。
吳萌回來之後就開始忙乎起來,洗被單,曬被褥,房裏的東西也要收拾擦洗一番。
杜司允了穆秋住在客房裏,大堂和其他庫房也開放着,除了他和吳萌的卧房。
杜司這次回來打算再考察一段時間穆秋,他準備要個管家,畢竟以後家裏确實需要一個會管理的人,他不想讓吳萌拘束在家裏,而他又不能面面俱到,管家遲早都要找的,要是穆秋合适他就不用再費那個時間了。
他将馬從馬車解下來放他去吃草料,車廂裏的東西沒去管,而是走出去到處逛了逛。
然後發現家裏并不只有雞群添丁了,豬圈也多了三個,每個裏面都有好幾只大豬崽,總共有十只都是差不多能宰殺那種,撿回來那幾只兔子每只都圓滾滾的,能看出來吃得有多好。
杜司感慨穆秋會養,要是讓他來,可能效果要減半。
走到他最關心的田地裏,種稻谷的田裏已經荒了,上面架着成捆的稻草,已經被曬得很幹燥,地裏沒有再種有東西。
菜地裏倒是還一片郁郁蔥蔥,四季的蔬菜都有,倒是水果那邊就差多了,畢竟天氣的溫度下來之後,對水果的影響會很大,尤其是那些他從常年溫度較高地方帶回來的果苗和種子。
種水果的大片地已經光禿禿的,萎蔫的藤蔓被收拾成一堆堆的放着,就等着下了雨或雪再經升溫就可以将其漚爛,再回歸土地。
那被開荒出來的一大片山地露出了灰黑的泥土,和周邊一比,仿佛禿了一塊般。
杜司看着那一大片禿地,就得開春了。
冬天的太陽難得暖和,杜司看完領地之後就趕緊回去了,他還惦記着吳萌要下河洗東西呢,水那麽冷,他可舍不得。
回去之後果然看到吳萌已經将被單被套等需要洗的東西堆滿了整個木盆,竹竿上也曬上了棉被芯。
吳萌正準備走。
杜司趕緊跑過去,一把把木盆抱了起來,“我來。”
吳萌抱臂看他,“你來?”一副你會嗎就你來的表情。
杜司一下心虛了,畢竟經他手洗過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不是洗不幹淨就是哪哪破洞了,不過他還是理直氣壯道,“你教我吧,河裏的水太冷了,我怕凍着你。”
吳萌笑着說,“那走吧。”
……
洗衣服這種事,對于杜司來說,一回生,二回還是生,他覺得他掌握不了這個技能,要是讓他包洗衣服,每個月可能要多支出一半的服裝費。
杜司在吳萌的指導下,成功的只把床單敲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洞就完成任務了。
穆秋聽說杜司他們回來了,吃完午飯就趕緊過來了。
杜司和吳萌正在小院前面晾洗好的被單之類的,看到小跑過來的穆秋,有些奇怪,“怎麽這麽着急,有什麽事嗎?”
穆秋看着他們兩個,覺得自己這會過來得不是時候,“沒什麽事,我聽說你們回來了,過來看看。”穆秋說着又看看他們,想了想說,“我把剩下的銀錢給你吧,還有賬本。”說着回了自己住的客房。
杜司眯着眼想,看來他的管家有着落了。
沒一會,穆秋拿着東西跟杜司進了大堂,他把一個大罐子放到桌上,罐子還冒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穆秋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該藏哪裏。”
杜司說:“沒事。”說着打開蓋子往裏面瞧,滿滿當當的銀子,零的整的都有。
穆秋解釋道:“你走之後,我伺候菜地還是不如你,長勢慢下去很多,而且除蟲除草松土這些工作加在一起實在太多了,而且我還要顧着你家裏這些。”他一邊說一邊看杜司的臉色,沒看出什麽來,便繼續道,“所以,扣除請人的工錢之外,只存下這麽多。”
穆秋還告訴杜司,家裏養的豬和雞多了,也不可能一直讓他們吃剩菜,營養還是要補的。
說完又拿出另一個小布包,只有拳頭大小,“這是付了開山地的工錢之後剩下的。”
他連着賬本一起給了杜司,說是賬本也不盡然,也可以說是日記,關于杜司家這邊的每一條進出項都明明白白,甚至連月末給自己發多少工錢都記了下來。
杜司讓他坐下別緊張,還給他倒了杯茶,“我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能這麽放心地出去,你也別一副我要找茬的模樣。”他笑着看他一眼,然後就低頭認真看那賬本,相信是一回事,了解這一年的情況還是必要的。
開山地這邊的工錢是從他借來的銀錢裏扣,每天一點一點地少,而田地裏的收入則是一點一點地多起來。
從他離開之後兩三個月內,蔬果的收入與他之前在家時的沒什麽區別,因為他走之前播過一茬處理苗,所以長起來就沒什麽不同。
而穆秋播種用的是井水,井水裏杜司丢有晶石,但這麽大一口井,混合出來的能量會少很多,但雞圈豬圈裏的殘留物能補充上一些。
因為送菜一般都送習慣幹淨的了,杜司還刻意交代過,下肥的話可別澆到菜葉子上,免得萬一有人找事。
約摸從他的處理苗種下去到長大賣出去之後開始,每天的進項變得少了一些,因為要同時供應那麽多地方的話,量就會少上一些。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請人的工錢,畢竟道格不在,蟲害嚴重啊,水靈靈的菜葉子,哪只蟲不喜歡?
還有瘋長的雜草,這些都讓人頭疼。
杜司看得很認真,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視線落到穆秋上個月給自己發的工錢上,從始至終都是最開始他找穆秋談的價,即使工作量一天天地增多,穆秋從來沒有寫信抱怨過,甚至連暗示都沒有。
杜司看了一眼旁邊冷靜下來的穆秋,看着又變回了沉悶的樣子,其實這人挺細心。
他将這日記式賬本還給穆秋,“看完了,你做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說着從罐子裏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給他,“快過年了,拿着,就當是我發的年終獎了,回去給叔嬸添點過年東西。”
年終獎?穆秋聽着這陌生的詞彙一時有些愣,随即才意識到杜司是要将這二十兩給自己,連忙搖頭,“我已經拿了我應該拿的。”他每個月給自己發工錢都勤快着呢。
杜司笑着,将銀子塞進他手裏,“給你就拿着,家裏這一攤子要不是有你看着也不知道成什麽樣了,之前也是我考慮不周沒給你漲工錢,你做的可超出我給的了。”不給穆秋反應的機會,杜司一副嚴肅臉,“你要是不拿,以後我就不用你幫忙了。”
穆秋看着手裏的沉甸甸的銀錠,有些手抖,當初杜司将那幾百兩銀子放到他手裏的時候他都沒有抖,因為他知道那不是他的,這可會不一樣,杜司說是給他的。
二十兩啊,要是他出去找活幹,也不知道要不要攢個一兩年。
他看着杜司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悶悶地應了聲嗯。
杜司這才滿意,“這樣才對,來,說過家裏這些你都怎麽打理的,我回來有空了也能搭把手。”
穆秋猛地擡頭,“搭把手?”不是他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嗎?之後也只是剩下送貨了。
杜司笑眯眯地說,“當然了,我一個人可弄不來這麽多,難道你不想做了?”當初是因為家裏需要喂的雞豬少,随便喂喂也餓不死,可這會不成。
穆秋忙點頭,“做!”傻子才不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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