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前夜
就像呗預料中的(?)一樣,自己這個新認識一個多月的小夥伴果然脫掉了好有看頭。因為不能夠描寫脖子以下所以略去一切危險部位,呗把重點放在了他覺得有趣的、又微妙地并不很色的地方——這只雌性食屍鬼,渾身沒有一點瑕疵、就像瓷人,和“裝飾多到吓人”的他呈鮮明對比,渾身幹淨到吓人;上面脫到只剩內衣,腳上那雙白色短靴卻還是穿着的,鞋跟的高度讓小腿繃起漂亮的線條,白色軟皮将将包住腳踝、掩不住踝骨微微隆起的形狀,聯系到她的潔癖便充滿了一種略古怪的萌感。
在這種惬意的心情下,他便很自然地問出來:“……不繼續脫了嗎?”
這話一出口,兩人之間足足靜了一秒半。呗的眼睛裏都快跳出星星了,結果止完全淡定,回道:“在想什麽好事?”
呗眼睛裏的星星嘤地熄滅了,“一點都不親切……”見那邊止已經開始搖着噴漆噴牆,膩白手臂上沾染星星點點顏料格外醒目,又追加點評:“寧願弄髒身體也不想弄髒衣服,到底是什麽奇怪的潔癖啊,止君。”
聞言止停住了搖噴漆的手,剛想說什麽先皺眉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回頭接了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茬:“你的衣服借我吧,有點冷。”
呗呆了一下。
就這樣呆了一會兒……又是一個一會兒……他單手拈住單衣下擺,慢騰騰地撩了起來。
他只穿了一件短袖薄單衣,裏面什麽都沒有。衣擺被拈起翻過,勻速慢慢卷起……先是露出因弓背而骨棱鮮明、線條微繃的小腹,繼而是胸口大片的漂亮刺青。挂在他手腕小臂上的手環、皮扣等小物因他的動作叮鈴鈴相碰,聲如其人似的暧昧不清。
在星火似的燈光下看這一幕,就更加動人。
止雙眼的焦距微微朦胧了一些,眸光沉沉地漾出柔膩的審美趣味來。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男人?就像一幅每一次展開內容都截然不同、意趣卻又都一樣讨喜的畫,讓人忍不住期待他還沒表露出的那些面貌。
她接過他遞來的衣服,抖了抖就往身上穿。比想的還要寬松,随便兜頭一罩質料柔軟的衣服就順利滑下來套在了身上。她拉了拉衣襟調整了一下,沒想到這種超複雜的衣服上身質感居然意外良好,“謝了。”
呗輕飄飄地答:“不客氣……”放空地打量了她兩圈,撓了撓下巴,“那我也可以穿止君的衣服嗎~”
本來他只是打算普通意義上地惡作劇問答一下,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止根本沒有輕輕拿起輕輕放下——
“這一個月來我都在免費幫你裝修,你還想一點報酬都不付嗎?”她掂了掂手上的噴漆罐,眼風在他赤衤果的上身掃來掃去,“當然是什麽都不能穿。”
呗:“……~!”
沒等他想好怎麽答對,她已經轉身走向廣告牌那裏開始繼續作業。
呗只好默默地跳上圍牆、默默地蹲在牆頭,手肘支住膝蓋望着下面忙碌中的大室內設計師。
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刷一下存在感:“稍微,有點害羞啊。”
止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繼續忙。
廣告牌上呗的傑作是半面巨大面具,到了牌子中間一條縱列分界線便戛然而止,意圖呼之欲出:讓她去畫右邊半面。她正在認真地在腦海中描繪圖案,也就無視了牆頭喵喵叫的男人。
等她開始下手,身後那一位又開始喵喵叫了:“真的不能穿嗎~”
這次她頭都沒回:“不行。”
呗不接話了。單手拎起止的襯衫放到面前,他仰頭盯住這件在夜風中擺動的輕薄衣物,仿佛想要觀察研究出什麽結論似的一臉認真……爾後微合了眼簾、聳起鼻子嗅了嗅。
複又睜開眼,用一種已經找到了答案的語氣說道:“止君,是很讨年輕男人喜歡的類型啊。”
“……”止挑起眉,回頭看向他。“你是經常出差的上班族飼養的家貓嗎?”
這種生動形象的意會系比喻讓呗立刻安靜下來,頭頂冒出一個帶着波浪線的萌萌嘆號。
……
粉紅色的可疑蘑菇被酷炫的對稱面具取代,正下方打上了“HySy ArtMask Studio”的LOGO,娟秀字母被圍在工整日炎圖騰中間,和面具店門口的一模一樣。
——呗站在原地仰頭看着廣告牌,再一次整個人發起光來。他轉頭想和戰友交流一下勝利感想,結果看到那邊止正在扯起衣擺慢慢擦着手臂上還未全幹的顏料……這件衣服還是他剛買不久的……
“……”好想逃避嘤。
擦完手臂,止把衣服脫下來甩了甩,遞給呗:“喏。”
呗接過自己的衣服搭在肩上,然後把臂彎裏止的襯衫抖了抖沖着她的方向展開,一副服務到家的樣子。後者愣了一下就走過去接受服務了——就着呗的手把襯衫穿上,止正扣着第一粒扣子,頸後男人纖瘦的手就繞了過來,快速地幫她整理了一下領口。
等她把扣子系完了,他就又不緊不慢展開手裏的套裝外套,非常熟練工種地再一次幫她穿上。接着開始困擾地研究起自己已經被顏料弄得不成樣子的上衣……不管是站姿走姿都閑閑地好看的這個男人,就連做這種歪着頭研究污漬的小動作,渾身上下的線條也是挑不出一點錯來的好看。
止看着他這三板斧,轉了轉眼珠。外表是視覺系,一舉一動卻是紳士力爆表的雅致從容,真是磨人的反差萌。
就這樣兩人一邊走回幹道,一邊穿衣服(?)。正整理着上衣的女人和還赤着上身的男人,乍一看活像剛從事完什麽可疑活動(?),偏偏當事人還在很日常地聊着天。
靜到沒聲音的夜晚,路燈把兩只亞人種的影子拉長又拉長……配合着這幅有點se情卻又不那麽se情的畫面,氣氛有點暧昧卻又不那麽暧昧,越發地微妙起來。
……
“真是特別的……相遇方式……”
金木露出有些不好的表情,看着面前發光中的呗,又看看一旁已經開始擦拭杯具的的止。“所以就是在垃圾山巧遇,然後又因為談得來所以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朋友嗎……緣分還真是奇妙……”
也只有在垃圾山事件的後續掐了沒播的情況下金木才能說出這種話了。止一邊表情微妙地想着,一邊小心地把手裏的杯子輕輕放回陳列架,又抖了抖手上的軟布,“我出去找塊趁手點的家夥,這玩意太粗糙了。”
金木露出了敬畏的眼神,默默地目送止的背影,等她出去後,才語氣複雜地說:“……只要是涉及到讓某種東西變幹淨的學問,大概就沒有止小姐更執着的了。”
呗認真地點點頭,“超奇怪的潔癖~幹淨到讓人懷疑她到底是不是Ghoul。”
好大一個貓系地圖炮,金木想笑又拼命忍住了。“這麽說起來,我至今還沒看到過止小姐吃……嗯……的樣子……因為太社會人了,有時候還真的會不知不覺忘了她是喰種這件事……”
“‘嗯(省略號)的樣子’,是指獵食狀态嗎?”
不要特意把他的話中間的間停特意換算成“省略號”這個詞念出來啊。金木彬不住嘴角顫了顫,“呃,是……”
“別說是金木君了,在這裏的人大概多數都沒有看過?”呗伸出食指扣了扣下巴,盯住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憶什麽。“唔……沒錯,咖啡廳的大家,全部都沒看過。”
金木被Shock出了不明覺厲的表情。
呗餘光看到他的表情,眼球骨碌一轉,立刻散發出奇妙的愉快氣場,轉頭沖他輕聲細語地道:“我看過哦。”
“诶!?”
伸手一指自己的眼睛,呗慢慢睜大雙眼,又重複了一遍。
“我看過哦。”仿佛小朋友炫耀玩具一樣的口氣,“再告訴你一個絕密情報。止君吃東西的時候,眼睛,非常可愛……哦。”
就在呗“哦”X2的同時,另一邊走廊上的止突然打了個噴嚏。
人已經走了出來,腦子裏卻還想着剛才和金木聊起的話題,記憶繼續跑火車似的往前翻啊翻……她放慢了步子,擡頭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紋,思緒也跟着放空了。
剛才回憶到哪裏了?對了,就是那件事發生的那個晚上……兩個人作案完畢、塗鴉完公益廣告牌之後,一起返回的時候……好像是因為她的住所離得太遠,所以兩人一起返回了面具店……真是史上第一的錯誤決定啊。
……
因為止的住所離得太遠,所以兩人一起返回了面具店。身上和頭發上的顏料都需要清洗,兩人猜拳決定店後隔間使用盥洗室的次序,呗成功猜贏,于是最終結果是止先去(……)。
呗只好乖乖地挂着一臉“又被欺負了”的表情在外面等。期間百無聊賴實在坐不住,于是溜出去散了一圈步。回來之後發現盥洗室燈還亮着,裏面卻空無一人,只有些許殘餘的熱騰騰水霧,門口還搭着他的浴巾,顯然被止随便扯來用了。他扯了扯被顏料黏在一起的發梢,稍稍考慮一下便溜溜達達走進了浴室,決定先把自己洗幹淨再說。
快洗到尾聲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和開關抽屜的聲音。呗關掉水喉甩了甩濕淋淋的頭毛,朝着外面探出頭去。外面沒有開燈,只依稀能看到工作臺旁邊止模糊不清的背影。于是問候一下:“你回來了啊。”
止頭也沒回地應了,彎下腰似乎是在找什麽,“吹風機呢?”
呗重新擰開水喉,一頭紮進水裏噗嚕噗嚕:“被我弄壞了~”
“怎麽弄壞的?”
“想拆開來看看裏面,結果……”
“……”
止不接茬了,繼續叮叮當當地翻着什麽。
五分鐘後,呗甩着半濕的頭毛帶着一身惹氣走出盥洗室時,被眼前的情景短暫地震了一下。
工作臺旁邊的臺燈已經被止摸到打開了。臺面上的素描和半成品都被她整理歸類好放在了一邊,騰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又像是築起一個暫時可栖息的巢;女人穿着還帶潮氣的白襯衫和套裙坐在桌面上,單手撐住桌沿,光着的雙腳以一種自然地節奏懸空靜止着;她微微擡着頭,視線放空地着落在天花板倒吊的馬頭上,長發披散下來,還在一滴一滴地滴水,把襯衫泅出一道道濕痕,幾縷濕發貼在前額,水珠便順着鼻尖滾下來。但這場面并不如何香豔,而有一種帶着些水汽的幹淨。
當然了,如果除去她此刻正在做的事來說的話。
他出來時,她正巧把一小塊血淋淋的什麽東西放進嘴。
聽到他出來的響動聲,她回過頭,猩紅的赫瞳直勾勾地看了過來。嘴裏細細地咀嚼着剛才放進口的東西,腥甜氣味絲絲縷縷飄過來;唇齒已被染得看不出本來顏色,順着嘴角溢出幾縷膩紅血絲,有一種病質而血腥的奇妙反差感。
她眨了一下眼,從容地伸出另手伸向腿邊已經拉開的抽屜,從裏面血跡斑斑的小保鮮盒裏又拿出一顆眼球、放到了嘴邊,一邊含混地招呼:“這麽快就洗完了啊。”
呗略帶小驚訝地看着她,沒說話。
止稍稍用力把眼球捏扁一些、張嘴咬住:“你那是什麽表情?”
呗繼續小驚訝:“第一次看到啊,止君吃東西時的樣子。”
止愣了一下。然後回道:“失禮了。”
又來了,這種奇妙的語癖。呗看了看自己幾乎空掉的零食盒,感覺自己随之空虛了一霎那的小心靈得到了莫名的滿足(?)。
“話說回來,你每次作業的時候都喜歡吃這個嗎?”止把剩下的半個眼球塞進嘴、合上牙關咬了下去——這個萌貨常備的零食,除了眼球和手指之類的零件也就算了,有時候還能看到人的OO和OO,怎麽想這種食癖已經變成了超越萌點的存在了……
只是這話問完,呗非但沒有回答,而是擡起一只手、撫上下巴,空到深不見底的雙眸定定地盯住了她。這一擡手,他穿得松松垮垮的柔軟外套就滑下肩頭,露出清瘦的肩線;淩冽鎖骨隐在汗衫的開口處若隐若現,妖嬈地散發出“快來看我”的信息素。
止當然搞不懂這貨又找到什麽high點,不過也已經習慣了這貨跳Ton的節奏了,于是淡定地繼續吃。
她想的沒錯,呗這時候确實跳Ton到了另一個位面——他看的是她嘴角的血跡。
從哪個角度看,那處血跡都像有吸睛魔力一樣,讓他陷入思考又十分苦惱,超想做點什麽。
就在他努力思考解決方法時,雙腳已經不聽使喚邁動了步子;
而在她看來,就是他如有肉墊(?)一般悄無聲息閑閑地飄到她面前。
此時呗腦內的苦惱槽指針,已經從“有點苦惱”指向了“超級苦惱~”。他決定解決一下自己腦內亂蹦的那個小人;于是他氣定神閑地單手撐住她腿邊的桌面……她還在咀嚼着嘴裏的東西,每一次兩腮的活動都在給他腦內的小人所受的煎熬加溫……
被他突如其來罩過來,止還沒來得及做一個疑問的表情,下一秒他已俯下身貼了過來;距離愈近,他的小腹輕輕抵住她的膝蓋,溫暖的觸感随着每一次呼吸間的起伏來了又走,而視野中他唇釘細碎的光澤近在咫尺。
本以為是要吻上來了。
可他卻微微啓唇,伸出舌頭慢慢地舔上了她的嘴角,細膩地打了一個轉;一點一點、讓人渾身發癢地舔着她嘴角的血跡。舌尖濕潤地略過唇縫,化開甜美的血氣,間以唇釘鈍而微涼的刮擦感,仿佛被貓舌細細磨起來。
她用未沾血的那只手摸索着撫上他的腰,又慢慢滑下去、勾住了他的腰帶。
怎麽辦,要舔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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