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任北,”顧喻微微低頭,嘴唇幾乎貼上了這截脖子,“你是認真的麽?”
顧喻的呼吸濕濕熱熱地撲到他脖子上,任北呼吸發緊,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是。”
顧喻閉了閉眼睛,他發誓他最初只是想帶任北出來散心的。
“好。”顧喻輕聲說。
下一秒任北喉結一痛,不等說話顧喻一把拍開了水龍頭,兩個人被微燙的熱水淋得濕透,透過迷蒙的水霧對方的臉都看不清了,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地知道即将發生什麽,不止心跳,連肌膚為此戰栗着。
疼痛鼓動着緊緊繃住的神經,一顫,一顫,随着對方的呼吸抖動。
身體像是要燒起來,任北覺得呼吸困難起來,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困住,動彈不得。
下意識尋求最信賴的保護,對視片刻,啞着嗓子叫出:“顧喻——”
沒有說完顧喻一把托住他的腦後,用力擁吻上來,他被動地回應,把全部的主動權都交給了顧喻。
緊閉的眼角泛着紅,兩人的喉嚨裏不時溢出一兩聲濃重的喘|息,為本就滾燙的空氣更添了一把柴。
兩人一路回到床邊,顧喻好歹還留着點神智,出來的時候拽了條毛巾把兩個人囫囵擦幹了。
兩個人疊着倒在床上,任北面色潮紅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剛分開就拽着顧喻又親了上去,顧喻認認真真地親了會兒,咬着他耳尖啞着嗓子:“任北,你現在還有機會後悔。我可能會讓你疼。”
任北偏過頭,喉結滾了滾:“我最不怕疼。”
顧喻一頓,下一秒從床頭摸到東西近乎兇狠地吻住任北,幾個字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性感暗啞:“疼了咬我。”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徹底放晴,陽光零零散散地晃進酒店房間,暖黃色調鋪滿雙人床。
顧喻眼皮顫了顫,被陽光晃得不是很舒服,皺了皺眉,緩緩睜開眼睛。
被迫起床讓他起床氣發作,下意識地想拽被子,想要擡起胳膊忽然渾身一僵,眼前的畫面逐漸清楚起來——
任北躺在他胳膊上,睡的很沉,脖子和裸露的皮膚上落着星星點點的痕跡,暗示着昨晚發生過一場多麽胡天胡地的事。
任北呼出的空氣帶着暖意落到顧喻皮膚上,有點癢。
起床氣沒了。頓了片刻,他輕輕往前湊了湊,被壓着的胳膊不敢動,另一只胳膊碰了碰任北的臉,溫溫熱熱的,看了會兒沒忍住親了上去。
任北睡的沉,只覺得忽然喘不上氣了,張嘴呼吸到的不是空氣,而是……另一個人?
他迷迷糊糊地擡手推人,眼睛要睜不睜地掙紮着,困倦和理智打的水深火熱,打心底裏開始理解顧喻的起床氣。
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慢慢睜開眼睛,眼前是張大大的笑臉——顧喻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特別是這種不含別的情緒,只是開心的笑,有些孩子氣。帥的他窒息。
“同桌——卧槽疼!”任北起身摟住顧喻的動作猛地一頓,精瘦的腰折了似的撐不住身體,掉線風筝似的又躺回了床上。
顧喻把手敷在他腰上力道适中地捏着,早晨的聲線沙啞又溫柔:“很疼?”
任北鬧了個大紅臉,面子作祟,磕磕巴巴的:“沒有,就是,有點酸。”
他在扯淡,簡直是又酸又疼,昨天兩個人瘋了似的,他腰被搬來扭去的,不要了似的使用過度,剛才忽然一動疼得他直抽氣。
顧喻靠近他,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空氣都變得纏綿起來:“真的麽?我記得我昨晚,挺過分的。”
任北咽了咽口水,心虛地別過臉:“還,還行。”他就是疼也沒臉說,到最後一邊喊着不行一邊拽着顧喻不讓人走的人是他,他得忍着。
“今天不去滑冰了,”顧喻親了親他鼻尖,“想吃什麽,我讓他們送過來。”
任北動了動腰,徹底貼在他溫熱的掌心,“我想喝粥。”
顧喻點點頭,胳膊伸長把手機拿了過來,翻着:“吃點清淡的也好,主食吃糖饅頭?”
昨晚又累又困,倆人就随便吃了點就睡了,現在任北餓的要瘋,下意識覺得不夠吃:“還想吃糖餅。”
顧喻自然予取予求,撥通電話叫了一堆甜的、易消化的,都是任北的口味。
吃飯的時候,任北心中那股男性尊嚴作祟,讓他非常堅定地拒絕了顧喻摟他起來的動作,咬牙自己堅強地爬了起來,又白着臉一小步一小步地蹭到沙發上,期間顧喻像個保镖似的在他旁邊護着,想笑又不能笑怕他臉紅吃不下飯,憋的好辛苦。
“同桌,”任北想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咬咬牙:“咱今天去滑冰,我沒事。”
顧喻哇了一聲,滿眼帶笑:“還滑冰呢,這麽厲害,是我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任北擡頭看着他:“一定是我的。”
“哦豁,”顧喻樂了,“那咱們吃完飯就去?”
任北深吸口氣,就當自己還是那個啥都沒幹也沒被|幹的北哥,一字一頓:“吃完飯就去。”
顧喻揉了揉他腦袋,到底是舍不得:“好好好,我的問題,我簡直累的走不動了,我們明天再去?”
任北心裏一松,但還是惦記薛寧:“今天還不回去,阿姨那兒行嗎?”
“我給我媽打電話了,聽說和你在一塊兒,”顧喻無奈地搖搖頭,“笑得不行,說明年再回來都行。”
任北耳尖一熱,總感覺他薛姨這第六感忒牛逼了。
吃到一半任北時隔很久終于想起大明湖畔的尤嚴了,抹了把嘴,“同桌,假期我得抽空去B市找尤嚴待幾天。”
顧喻一擡眼皮:“陪他?”
“嗯,”任北說,“你能抽空去一趟嗎?要是不行我自己去也行。我倆半學期沒見了,上次見還是我犯病了,都沒好好招待。”
顧喻不明顯地皺了皺眉,任北去找尤嚴肯定不能像這次滑冰似的只待兩三天,但這已經是薛寧的極限了,他還沒試過、也不敢試離開過那麽長時間。
新婚燕爾的,他不想和任北分開太長時間,也不想任北擔心,笑了笑:“我還真有點不放心,那個尤嚴是直的麽?”
任北毫無危機意識,實話實說:“他男女都行,都喜歡。”
顧喻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他就随便一問,沒想到炸出個這麽嚴肅的信息。
任北後知後覺地聽出他語氣不對,趕緊解釋:“但這個逼對女生興趣更多,我倆就是哥們兒。”
顧喻喝了口粥,語氣不鹹不淡:“哦。”
任北瞬間放棄一周計劃,哄他:“同桌我就去四五天。”
顧喻吃了口糖餅,眼神異常可憐地盯着他:“哦。”
任北心都快讓他看化了,尤嚴是最好的哥們,他不可能不去看,一時只恨不得立刻把尤嚴打包到A市和他一起念書避免顧喻露出這種表情。
“同桌,我去玩三天,然後我把他叫到A市咱們三個一起出去玩幾天,”任北絞盡腦汁地想辦法,“我不知道A市還有哪兒好玩,你帶我們去,咱倆一塊兒。”
只要擱一起亂逛,他和尤嚴都無所謂地方,至于多出來顧喻這麽個大活人,他也已經和尤嚴通過氣了,尤嚴沒意見。
顧喻這才收回眼神,捏了捏任北的耳垂,“他來A市,食住我包了,随便玩幾天。”
任北放心地嗯了一聲。以前寒暑假他多數都是跑到尤嚴家貓着,也不愛幹別的,就悶在屋裏看着尤嚴激情澎湃地打游戲,偶爾翻翻手機,一假期下來沒毛病都能憋出毛病來。
這次他不僅可以和尤嚴一起出去浪,還能帶上他男朋友。
這過的都是什麽神仙日子。
兩個人吃完,叫來服務員收拾了殘局就又躺回床上窩着。
任北剛開始還不樂意,異常倔犟地表示他身體沒有一點不舒服,簡直太健康了,甚至可以面不改色繞冰場一圈。
顧喻邊笑邊說:“是我虛了,我簡直不能動彈了,一分鐘之內不上床我都能撲通砸地上死了。”
任北才答應,但依舊檢堅持,愣是他扶着顧喻上了床,躺下後還特貼心地給顧喻揉腰。
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甚至能立刻就地來一發的喻哥想笑不能笑,只能拉住他男人面子比天高的男朋友,哄着讓他老實趴在床上讓自己按摩。
房間溫暖舒适,任北被伺候得昏昏欲睡。
“任小北同學,”顧喻躺在他旁邊,一邊給他捏着後腰一邊氣息暧昧地說:“我們是三好學生,這個事情應該适可而止,你說,我們多久一次比較好?”
任北臉“唰”地紅了,羞得恨不得鑽床縫裏,趴在床上嗯嗯啊啊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內心卻在不要碧蓮地說:一天一次我也沒意見……
顧喻把人往懷裏一摟,從後面抱着他,一副貼心樣子打着商量:“一個月?”
任北一臉震驚地回過身:“那怎麽——”夠啊。
話到一半硬生生轉了個彎,“都行。”
顧喻看着他,壓下眼底的笑,故作正經:“下次贊同我不用這麽大反應,你男朋友膽兒小。”
任北傻乎乎地說什麽信什麽,當即給他順起氣來:“對不起同桌。”
咬了咬牙,一個月一回,這不是等于在他這個餓了一年的人面前放了一盤紅燒肉,然後告訴他一個月可以吃一塊嗎。
太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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