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005
孬小情很慎重地想了想,基本上莫局對餘碧蓮不用擔心。
坐在車裏,她長呼出口氣,本來還有很多辦法,大概是一個都派不上用場,好了,她也不用跑來跑去,事情這樣子解決了就好,靠在車裏,她微閉眼睛,想着是不是在車裏先眯會兒——
沒曾想,那車僅僅開出一點點路,就停在前面,讓孬小情覺得有點不對勁,到是想立即開車走,想想剛才她自己還讓餘碧蓮上自己的車,也就索性不動了,動了才讓人覺得心虛。
車門一開,首長映入她眼裏的是雙長腿,盡管讓休閑褲包住,還是能瞧得出來那雙腿有多麽的挺拔有力,叫人光看看——孬小情收起腦袋裏那些個幻想,就故作鎮定地坐在車裏,背靠着的,有些懶懶的,目光就看前面——
像是看前面,可眼睛的焦距不知道是落在哪裏。
卻是譚琏一步一步地走近——身邊還跟着餘碧蓮,那個野性十足的女人,此時顯得跟個鄰家姑娘似的,譚琏走一步,她跟着走一步,亦步亦趨的,甚至連視線都沒往孬小情這裏看一眼,只顧着她前面的譚琏。
孬小情卻是笑了,她一貫曉得怎麽樣笑得才算是最好看,尤其她一笑,臉微微一側,是最好的角度,沒等譚琏走到面前,她到是快一步地下車,跟着幾步就到他面前——甚至是像模像樣地行了個福身禮——
哎喲,她行得可真像,還微微側着身子露出她自個脖子那一小截,纖細的、白皙的脖子就能露入他的眼裏,“給譚少請安了——”
真弄的跟古時見大家少爺一樣,也虧得就是她,她孬小情能做得出這個來,而且看上去并沒有什麽違和感,——
卻讓餘碧蓮的步子一滞,她看向孬小情,記得孬小情是什麽人,是莫局身邊頭一號秘書,雖是秘書,管的是莫局方方面面的事情,就是她與那位軟趴趴的莫局晚上用的是什麽套子,估計都是出自這位之手。
她悄悄地穩一下呼吸,視線剛要從孬小情身上收回——驚眼見到孬小情臉上的笑意,也不知道為什麽,那笑意讓她心中一涼。“譚少?”輕啓貝齒,她輕輕地叫着譚琏,不敢直呼他名字,只敢這麽稱他一聲。
譚琏沒回頭,并沒有看到餘碧蓮的姿态,而是就看着孬小情——從她一開始出現在這裏,他全看在眼裏,就想看看她玩什麽花樣,高傲而矜持地往前伸手,将他的手遞給她——
而孬小情并沒再看一眼餘碧蓮,悄悄地探出自己的手,輕輕地搭上他的指尖,指尖微有些涼意,她清楚地發現這與她的不同,那是男人的手,她嘛,是女人——唇角淺淺一絲笑意,不張狂,不自傲——卻是眼神淡定。
仿佛剛才那個露出地一截脖子的人根本不是她,淺淺笑着,“有幸能握住譚少的手,實在是我這輩子的榮幸。”
聽聽,這馬屁拍的,話是露骨的,由她的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真的,一點都不露骨,她緩緩地站起身來,無視餘碧蓮美麗而“羞怯”的眼睛裏一閃而過的擔心,大大方方地在譚琏面前表現自己。
是她的舞臺般。
到是譚琏的眉頭稍稍皺起,冷峻的視線盯着她搭在指尖的纖纖細手,白皙的,且柔軟,他好像只要一用勁,就會将她的手給捏斷,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幹的,一用力——就見到她的眉毛微動,僅僅是這樣子。
像是不疼的——
他又用了點力,眼睛一直盯着她,沒有漏掉她一個表情——
孬小情真是疼,那是真疼,都說十指連心,這話是一點兒都不假,她到想裝個好漢,裝作不疼,也不是裝作不疼,是裝作倔強的樣子,又疼又看上去不怕疼,在他的面前要做個倔強的女子——
她從來都不是,于是——小巧的嘴一兒,“疼——”她呼疼,雙手就努力地想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人也跟着往後退,那是叫借力,“譚少,不用這樣吧,我只不過是看到餘小姐呢,想跟餘小姐打個招呼,再順便聊聊我們之間的私人話題呢……”
“啊——”
這回是她的尖叫,借力往後退,他一放,到讓她止不住腳步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退到自己的車前,才堪堪站住,頓時剛才那種氣定神閑般的架式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孬、孬……”餘碧蓮抽氣,不由得輕呼出聲,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搭在這手背上,腳步卻是沒往前,精致的小臉露出擔心的神色。
譚琏就站在原地,冷眼旁觀,盡管孬小情往後退都是他放手的結果,也僅僅是嘴角往上淺淺地勾了一下,也就一下,施舍般地睇視着她,“莫仁信的東西,你要?”
問得可真産簡潔的,叫孬小情心頭真是不舒坦,可那又怎麽樣呢,她不舒坦歸不舒坦,事情還得辦,——只是,前一秒,她自己差點出了洋相,要是後面沒有車子抵着,她可能來個屁/股墩,——下一秒,他居然問她要不要莫仁信的東西。
不要的才是傻瓜。
她就是這樣想的。
沒拿到東西,她可以安撫莫局說東西都在他小舅子手裏,按着他們譚家的規矩,呃,要面子的規矩?要面子也算是規矩?她一時說不好用什麽形容詞,也就借用一下,心裏難得湧出一種奇怪的想法——
這位是個“好人?”
呃,她的手指還有些疼,可真不知道憐香惜玉的,這麽想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下意識地往餘碧蓮那邊瞄一眼,餘碧蓮站在譚琏的身後,一步沒走前,低着頭,像是在看地面——
“晚上到景都別院。”
七個字——重重地壓着孬小情。
她是個成熟的女人,而且不是個不知道男女之事的成熟的男人,簡單七個字,叫她有些又愛又恨,愛的是譚琏這長相,這感覺——恨的是她有些害怕。
她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麽回答的,“我不知道在哪裏。”
哈哈——她不知道那地方在哪裏才是件怪事。
景都別院,最最有名的地兒。
她曉得的。
據說那裏是這位的最常住的地方。
“那我來接你?”他當時是那麽說的,說的理所當然,甚至是态度還有些倨傲,無視他身後跟着的餘碧蓮,無視她仰望的眼神,朝着孬小情問道,“你願意那樣嗎?”
孬小情那是有鬼了,才會願意。
下午她理所當然的沒上班,莫局都默認的,替人辦事,也得給人時間,莫局一貫在工作上還是生活都是信賴她的,窩在城中最負有盛名的SPA館裏放松自己,報上譚雅的名字,賬都能記譚雅的名字——
她家雖然不缺她的錢用,可這樣子的享受,也真是讓她舍不得的,譚雅願意給她這方面的好處,她自然享受得絕不手軟,手軟嘛,太小家子氣了,她一貫是大氣的,是拎得清的,什麽能享受,什麽不能享受,是分得門兒清。
SPA做完了,她身上披着浴袍,就趴在那裏,享受着放松的餘韻——
跟催命符似的,手機到是響了。
手機屏幕上就簡單的“沉水來電”,她一下子就笑了,連同精神都振作起來,不過,到是慢悠悠地等着手機鈴聲響上一會兒才接了電話,“還會打電話給我呢?”瞧瞧她的臉,滿臉的趣味,掩飾不住,她又不想掩飾。
“晚上你別急着回家,我們一起走。”
手機那頭傳來陳沉急切的聲音,與他平時在同事面前表現的沉着不太一樣。
“為什麽呀?”她故作驚訝地提高一點兒聲音,卻不顯得尖銳,反而更是像撒嬌般,“叫同事們看到了,可不好的,萬一他們說我吃你棵嫩草可怎麽好?”
“看見就看見,我們單位又沒有不許談戀愛的規定,”陳沉有些壓不住脾氣,尤其是一個人坐在茶餐廳裏,看着別人都成雙成對的,而他就獨獨一個人,“本來我就比你小,難不成別人不知道我們談戀愛,就能哄自己說我比你大了?”
“哈哈哈——”惹笑了孬小情,不再是那種撒嬌的笑法,她笑得很爽朗,雙肩微動,眉眼間流露着一種自信,與她渾然一體,明明車裏只有她一個人,她還是點了點頭,“嗯,這樣吧,晚上你來我家裏,我們好久沒一起了……”
後面的聲音,她倏地壓低,也就手機那頭的陳沉聽見,讓他年輕的臉龐一下子微微漲臉,眼神甚至于有一些迫不及待的熱切,“就現、就現在?”
他還把時間提早些,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下午,陽光頂好的下午——本市最豪華的飯店裏,她開了房,他吻了她,那一個下午,簡直就是他人生最為愉悅的時刻,舉辦最最幸福的時刻,甚至有些不能控制的結巴起來,“我來訂房、房間……”
“真可愛……”孬小情搖了搖頭,盡管陳沉并不能看見她,指節微曲,輕輕地敲在腿上,并沒有發出聲音,卻讓她的話說得特別有節奏感,特別能打動人,“別、你別訂房間,晚上我給你個驚喜。”
而手機的另一頭,陳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等着夜晚的到來,小心翼翼地将結束通話的手機放在桌面,肩頭突然地就被敲了一下,他驚愕地回頭,剛才那份迫不及待就僵在他的臉上來不及收回,——
“怎麽是你?”他有些不高興。
來人卻是自顧自地坐下,坐在他的對面,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并不理會他的不高興,纖細的、經過精心呵護的手指夾着張黃色的便利帖,朝陳沉微微靠近,被染得極豔色的紅唇吐出叫人心悸的話來,“說好做一輩子的兄妹,你現在見到我就不高興了?”
要是孬小情在這裏,肯定冷哼過去,“兄妹”?沒有血緣關系的當什麽兄妹!兄兄妹妹的什麽,最叫人膩歪,還不是打着兄妹的旗號,私底下都不知道成什麽樣了!
陳沉面色比剛才好了些,叫來服務員,為她點了杯咖啡,點咖啡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對面女人的眼底露出些許失望的顏色,待得服務員将咖啡端上來之後,他才算是有心情同這位說話了:
“你缺錢了?”
他問,問得可直接。
甚至還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或者我舅舅那裏不能再照顧你了?”
說得很輕,好像還給人留了面子——
女人一笑,對這些話不在意,“你舅舅對我挺不錯的,所以我不想把照片全給了那位,哦,我看到你那位孬秘書了,讓她來求求我,也許我會心情不錯的把東西全給她——你說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國慶過得還挺累,大家有沒有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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