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032
好聚好散,輕巧地叫他都覺得她怎麽就能說得這麽輕松,好像有些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她記不起來還好說,偏偏是記起來了,還跟沒事人一樣跟他這麽說,說得他心頭怒意起,也許這一生的挫敗感,在她身上得過的最為多——
他曾經下過決心,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誰知道,她沒出現還好,一出現的時候,他心裏的那道“防洪堤”就被洪水沖垮了似的,再也找不到一絲絲的痕跡,他依舊為她苦惱,就算是最簡單的話,也能叫他傷腦筋,更何況是這樣的,這樣的以打着“真誠”名義的勸解的話,叫他聽上去心頭更忿忿,最最可恨的是他還是不能放開她,就跟着魔了般的,明知道她是為什麽接近自己還是不肯放手,即使丢棄男人的尊嚴都不在乎,跪在她面前都行,——偏她是個鐵石心腸的,跟以前一樣般無二。
“我不想強迫你。”他怒極反笑。
簡單的幾個字,叫孬小情頭皮發麻,要說這個時候她就得跟所有言情小說的女主一樣堅決地、倔強地發表一下關于自己的主張——比如堅定地同他挑明,她決不會屈服于惡勢力,堅決維護自己的自主權,尊嚴不容任何人侵犯。
可——那只是想象來着,她曉得她面對的是什麽人,人家如日中天,她拿什麽跟人硬扛?在現實面前,她挺沒有骨氣地就屈服了,趕緊擠出笑意,頗有些讨好的意味,又不那麽露骨的表現出來,“譚代表,那幾時你訂個時間,就把手續辦一辦?”
口風轉得夠快的,跟方才一絲,一個天南,一個地北的。誰都知道跟他結婚是件好事,從家世跟人品方面都是無可挑剔,也是,譚同的公子有可能叫人挑剔嘛,根本不可能的事,能跟譚代表結婚,尋常人求都不求不來。
她這麽痛快,到叫譚琏有些不相信的,還是再問了句,“真的?”
“我幾時同你說過假話?”她傲慢地掃過他一眼,将手遞給他,頗端架子的,見他真是将她的手握住,大手幾乎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熱度,卻是收起這些心思,大大方方地同他說,“應該沒有吧?”
譚琏抿緊了嘴唇,顯得有些嚴肅,“現在就回去?”
口氣到是柔和了些。
孬小情點頭,沒有反對,“我爸要個上門女婿的,你行?”
所以說孬小情是個壞家夥,她一貫是這麽壞,不是沒有人同她求過婚,一旦曉得她家的條件後,呃,就死心了,這年頭,除了沒本事的人,誰樂意當上門女婿?更別提譚琏了,他們老譚家就他一根獨苗苗,能當上門女婿那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怪事兒,要是譚同真成了領導人,他的兒子卻成了人家的上門女婿,這不是打他的臉嘛?
孬小情就等着他拒絕呢,把個底牌給亮了出來——心裏那樂的是叫開了花的,讓他自己拒絕,比起她自己想理由要好太多,她的架式就是我的理由,你同意了就行,你不同意嘛,那就拜拜吧,不是我不同意,是我同意了,而你沒同意,所以責任在你自己身上。
這就是孬小情的狡猾,愧疚這玩意兒她是有的,別個沒想法就覺得自己好像把個“純情”青年給哄了,哄上手了她抽/身了,挺沒“道德”的,臨了,人家找上門來,她還挖個坑叫人家跳,就一副我同意你樂意的話就跳進來,不跳,也不是我的責任。
真真能把人氣得半死,譚琏不領教過一回的,他領教過好多次的,交往的時候,她也能作,就是這作勁叫他放不開手,她越作,他就歡喜的越厲害,這才叫他更難受,“可以有一個孩子跟着你姓。”
當上門女婿那是不行的,他差點就同意了,但還是克制了,提出個差不多的條件來,“我們生兩個兒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第二個孩子都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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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衷的方案,聽得孬小情面上抽抽,自認為是挖了個絕對的坑等着人跳,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提出這個要求來,一時間到把她給難住了,索性就雞蛋裏挑骨頭,“為什麽是第二個,不能是第一個?”
“那第一個也行。”他早就有所準備,将她的話給堵回去,“你要是喜歡,第一個都行的,都聽你的,好不好?”
她一聽這聲音就覺得不對,果然,一擡眼瞧他,眼裏映入他含情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她努力地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卻覺得手上的力道有些重,腰間已經被他摟住,一個收緊的,人已經被攬到他胸前,措不及防地就讓他抱個滿懷,而她的臉都埋在他的胸膛前,鼻間全是他的氣息,熟悉的味道,叫她有些呼吸困難。
這麽用力的擁抱,她甚至都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被他熱戀着,寵着,她随便怎麽樣都行,他都喜歡,好像他的眼裏就只有她一個人,被人全身心地愛着的心情,她再一次體會到——
卻有些躍躍欲試,她內心叫一種興奮勁兒給渲染了,“好吧,那你送我回去吧。”
得睡一睡,清醒清醒的,省得她醒了後會後悔。
譚琏點頭答應,其實他也想睡一覺,任誰也不知道在飛機上他一直就看着她,根本沒睡上一秒,原以為真的能控制住自己,沒想到見到她的時候,思念如潰堤,根本是再也壓不住,有好幾次,他都想将她重重地抱住,擁她入懷,跟她訴說這些年來的思念,可——他不敢。
對的,是不敢,不敢跟她說他就是她那個無緣來到世上的孩子的父親。
多年的期待,此時成了真,她真的就在他的身邊,就睡在他的身邊,如同一個天真的孩子般,蜷縮着身子,他側身摟住她,手臂橫在她腰間,下巴低着她的頭頂,将她牢牢地圈在懷裏,不肯放開一分。
就怕、就怕她醒來又變卦,她天生是個善變的。
而出乎他的意料,睡清醒的孬小情沒有反悔,她只是很冷靜,冷靜地接受事實,唔,她自己答應的,為難人的條件也出了,人家都答應了,想想也沒有什麽可後悔的,畢竟譚琏這個人嘛,硬條件擺在那裏,她不嫁,別人都會說她傻呢——
好吧,她就是個“庸俗”的女人,譚琏名頭響亮,有多少女人想嫁入譚家的,她能嫁,還是他求着嫁的,哈哈,她還有點虛榮心的。
但有一點,她說了,不許譚梅女士出席婚禮,要不就兩個私底下登記算了,走走過場,至于譚梅女士嘛,她可不能叫老孬曉得生她的那個女人已經高嫁了,甭管譚梅女士是什麽心情,反正她是不打算去理解的,唔,老孬才是她重視的那一個。
譚琏對這點也表示同意,後媽跟親媽是不同的,尤其他個後媽還是心愛女人的親媽,從小就沒養過半分心愛女人,也就是看在譚同的份上,對她保持面上的尊重,至于別的,還真沒有。
譚同與他親媽,那是強強聯合,他媽是生病死的,不是自殺也不是什麽的,就是生病,正常生病死亡,與譚梅女士無關,至少在他親媽活着的時候,譚同沒有半分對不起他親媽。
“可能我們不能出國度蜜月。”他還是開口了,有些遺憾地看着她,“你知道的,這方面有着嚴格的規定,現在一時難以安排下來。”
她正在往唇抹一層滋潤的顏色,聽他在說度蜜月的事,不由詫異得回過頭看他,卻不料,他的臉已經湊過來,在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重重地堵住她的唇瓣,她能清楚地從他眼睛裏看到自己大睜的眼睛,還有些傻樣——
大手悄悄地覆蓋下來,将她的眼睛擋住,她的眼前一片黑,唇上的感覺分外的強烈,被吮/吸着唇瓣,吸得她幾乎控制不住地分開唇瓣,他滑溜的舌/尖順勢就鑽了進來,她驚詫于他的舉動,卻不得不為他的熱情所贊嘆。
別瞧着冷冷清清的樣兒,這一吻的,可真是吻得她幾乎沒法子透氣——熱情的強度幾乎足以将她燃燒,以至于一吻結束,她的雙腿都有些虛軟,幾乎就軟在他臂間,幸好他搬托着她,讓她不至于出洋相。
可瞧瞧他,眼底眉梢全都漾着春/意,即使天生的冷情兒,也叫這一絲春/意給融化的無影無蹤,“我、我們能結婚,我很高興,真的,你這個壞家夥,就曉得折騰我——”
孬小情推開他——眯眼瞧他,“你還說了還不做準呢,等做準了再來跟我說。”
她天生有個氣死不償命的性子,所以在這個當頭還想刺他一刺。
作者有話要說: 忽然發現這個文漲收了,漲到245了,我挺高興的,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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