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西，族長找你。”

楚西回到家裏，剛洗去一身塵土，還沒等做飯就有個族人來找他。

他怔愣片刻，不信的問：“族長找我？”

“是，快去吧。”

族人高興的笑着，他看楚西愣頭愣腦的模樣，以為他在害怕安慰了一句，“有雷在呢。”

這話讓楚西更是蒙，雷與自己有什麽關系，好像是能為自己保駕護航似的，他小心眼的還想着上次山說求雷救自己的事。

“知道族長找我什麽事嗎？”

楚西看眼身旁的獸人，二十多歲的模樣，長的五大三粗一副憨厚的面相，“我還是頭一次被族長找呢！”

他話裏小心翼翼，讓人看着像是膽小怕事，俊美的臉上賣慘，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透着算計。

“哈哈哈。”

猛看他這副模樣，不由大笑起來，楚西在他眼裏就是個小可憐，“族長要獎勵你，雷把你打造石鍋分享給族人的事與族長說了，你可是為部落做很大貢獻呢！”

猛說着想起吃的煮肉，真是香得他怎麽都吃不夠，對楚西态度越發好，“雷說的沒錯，你确實聰明能幹，心裏還想着族人。”

他大大誇贊了楚西一番，把楚西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謙虛的說了一句，“也是為了煮骨頭，烤着吃沒什麽肉。”

“哼。”

猛翻了一下大大白眼，一臉不滿的說：“他們那幾個狩獵隊太過分，你們這些弱者本就艱難，連點肉都不舍的給你們。”

“我們哪次狩獵，都想着多分點你們，為了這個連骨頭上的肉都不刮淨。”

猛像是有很多怨言，一路與楚西說個不停，倒是讓楚西知道不少情況，對部落裏的事大概有個數。

“我不同意。”

驽一臉怒容，他看着族長，“就算打造個石鍋，又有什麽可獎勵，我們冒着生死狩獵，就要便宜一個廢物嗎？”

“只要對部落有貢獻，對我們族人有好處，就該受到獎勵。”

族長分毫不讓，不像以往的退讓，“不但西要受到獎勵，就是那些失去家人的老弱與幼仔，也要得到部落的照顧。”

“他們都是我們族人，祖輩為部落戰鬥過，我們應該讓他們在部落受到庇護，更應該受到照顧。”

“從今往後，部落一定要分給他們肉，不能再拿骨頭敷衍了事。”

“你們自己想想，若是你們後代落到這種情況，分不到食物，還要逐出部落，你們願意嗎？”

族長這話一出，廣場上的那些族人頓時安靜下來，沒人敢保證不受傷，不會丢掉性命。

特別是遇到獸潮，還有各種災禍，那些失去家人的老弱和小幼仔，都是這種情況下，才落到孤苦無依。

族長看着沒有人在反對，瞥了眼仍是不服氣的驽，“驽，你是我們部落最強大戰士之一，是族人的依靠，受他們尊敬與擁護。”

“你難道不希望部落越來越強大興旺，不希望族人都能好好生存？”

“現在我們有強大的希望，族人能更好的生存，你為什麽一定要反對呢？”

族長一直盯着驽，知道不能說服他，所謀劃的一切全都白費，“驽，你先表個态，畢竟你受這些戰士崇拜，還有族人的尊敬。”

驽臉色變幻羞惱交加，他知道族長已經決定，這是打算強壓着自己點頭，用那些戰士和普通族人的信賴威脅自己。

“是，族長說的對。”

驽無奈的咬牙承認，他不能失去信譽，這點被族長抓住，只能不再反對，“應該照顧那些弱者，但是不能與普通族人一樣，必須低一級。”

他滿心算計，臉上卻一點不顯，“戰士、覺醒的普通獸人，雌性和沒到覺醒時的幼仔，要比廢獸和那些老弱對部落重要，他們應該高一級。”

“嗯。”

族長點頭，他知道驽是在收買族人，但不能反對，因為驽說的沒錯，別的部落對待廢獸他們這些無用之人，不是驅除就是奴役，比他們部落苛刻的多。

“我們現在是戰士一個等級，覺醒獸人一個級別，雌性和幼仔是同一個級別。”

族長環視四周，看這些族人認真的聽他說話，滿意的點頭，“廢獸和老弱、孤崽，定為與雌性一個級別，與她們一起分食物。”

“這不行，不能分給他們那麽多，只能分給他們拳頭那麽大一塊兒肉。”

驽一聽馬上反對，比劃着拳頭，一些浪費食物的廢物，根本不配吃他們獵來的食物，“骨頭還是分給他們，再多不能給，部落還要存起來留着獵物少的時候吃呢。”

“對，我們得存食物。”

“是啊，都給他們吃了，沒獵物的時候我們怎麽辦？”

“不能給太多肉，驽的提議很好，骨頭多分他們一些吧。”

這個時候楚西已經來到廣場，剛才族長他們那些話，他聽到一些。

看到這些族人，由開始的贊同族長，到現在關系自身利益的反對，他都一一看在眼裏。

這就是現實，沒有切身利益怎麽都好說，一旦關系自身，人人都要先保證自己才能考慮別人。

那麽，驽這麽反對，又是為了什麽呢？

族長看到族人的态度，還有驽的堅決反對，一時有些為難，他是一心想照顧這些部落底層的弱者，可也要為大部分族人考慮。

有危險的時候，饑餓來臨的時候，自然是這些人首當其沖的被舍棄，已經是這麽多年延留下來的規矩。

沒有人會意外，也沒有人會考慮那些弱者的感受，就連那些弱者也逐漸習慣，仿佛他們天生應該這樣被對待。

“族長。”

族醫看這種場面，一時之間相持不下，站出來和稀泥，“族人說的沒錯，應該考慮食物缺少時的艱難，我們主要還是保證部落強大延續，其他的可以緩一緩。”

“各退一步，廢獸和老弱們分雌性食物的一半，骨頭也給他們，畢竟現在都打造石鍋，煮了吃會更飽一些。”

“族醫說的對，就按族醫說的。”

驽當時就答應，完全沒顧及族長一點，“族醫是我們部落的智者，只有你想事情全面，安排事妥帖公正，沒有你我們部落早沒活路。”

這話恭維的厲害，但是得到全部落的認同，連那些被族醫抹去福利的老弱們，也是一臉崇拜感激的看着族醫。

族長反倒被人忽略，站在那裏有些尴尬，楚西看到這種情況，不由感嘆：哪裏有人，哪裏就有争鬥，這個世界也這麽複雜，是他沒有想到的。

“西，過來。”

雷突然看向楚西，對他招手，“來，到族長這裏。”

雷原本站在一邊，眼看着事情離他本來用意越來越遠，不得不站出來，“族長，西過來了。”

他這一句話，正好解了族長尴尬，族長自然就着臺階下，揚起一張笑臉對楚西說：“你對部落做出貢獻，打造石鍋讓族人分享，要給你一些獎勵。”

他對自己兒子揮揮手，河立刻捧着幾張獸皮過來，“西，這是給你的獸皮。”

楚西原本不想要什麽獎勵，但是見着這幾張獸皮實在喜歡，他立刻伸手接過來，“謝謝族長。”

“這是你應該得的。”

族長看楚西高興的接過去，笑意更加溫和，“西，聰明又能幹，是個好孩子。”

他看眼族人，笑道：“你們若是也像西一樣，做出對部落和族人有益處的事，同樣給予獎勵，就像戰士們一樣獲得榮耀。”

楚西哪有心思聽他說話，看着懷裏的幾張獸皮，眼裏全是滿意，真是瞌睡遇到枕頭，給他解決了一個難題。

這些獸皮裏，有兩張長毛獸的獸皮，兩張穿梭獸的獸皮，最後一張則是天晴獸的獸皮。

這些獸皮很珍貴，除了戰士們擁有，其他人是分不到的，楚西得到五張出乎他的意外。

真是太和他心意，簡直是意外之喜，對于剛才來時的不甘願，現在倒是感到慶幸。

“族長有些過了，一個廢獸也配得到這些珍貴的獸皮。”

楚西抱着獸皮正高興，突然聽到一句讓他反感的話，他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驽正一手指着他，對族長說：“那些應該分給戰士，是他們冒着危險獵來的，怎麽能給一個無用的廢物。”

驽說完還看看那些身強體健，一身悍勇之氣的戰士，“一切好的東西，都應該給戰士們。”

他說完不屑的看眼楚西，眼裏就像看到多麽讓人惡心的東西一樣，“給他一點肉，讓他吃個飽就是了。”

楚西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把獸皮扔在他臉上，想光棍的說一句，我還不稀罕呢！

但是，還沒等他說話，族長那裏發話了，“那是雷貢獻出來的，部落裏另外會給他幾塊兒獸皮和肉。”

族長指着他身後放的一大塊兒肉，還有幾張短毛獸皮，“這幾張都是普通獸皮，平時分給族人的，他沒有受到超過戰士的獎勵。”

楚西聽到這話，一臉茫然的看向雷，不明白他為什麽這樣做，獎勵為什麽要他拿出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