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戀人的角度

回家後的趙熙城在落地窗前抽了兩根菸後才靜下焦躁的心情，發現自己的情感不受控制。腦子裏一陣混亂，沒有一個總結，他不是韓吾語的誰，一點關系也沒有。

「和誰一起關我……」

他啧地一聲，煩躁地爬着自己的頭發。

手機閃着光亮，是白檸夏，他沒有接，選擇走進浴室梳洗。現在他無法冷靜地和白檸夏約會、上床和談着不能公開的地下戀情，腦子裏只裝着一件事。

他們，交往了嗎？

胡亂沖澡，圍了一條浴巾後走向書房，坐在電腦桌前，煩躁地靠在椅背上，他單手垂落在一旁，打上一旁的箱子，又是那只學生時代留下的箱子。

有些事越不去在意，就越是浮現在自己眼前。

他順手抽上幾張相片，許多都是韓吾語哭鼻子播報的模樣，看過一張又一張，停在一張韓吾語躺在地上笑得開心的半身照。他手指畫過照片，吞了一口哽咽，将相片放在自己額上，閉眼。

這是他半跨在他身上，撐起身，拿起相機拍攝的照片，相片裏的韓吾語和現在一樣害羞，笑聲卻是響亮，耳邊似乎還能聽見他害羞嗑巴的告白。

這樣的韓吾語。

這樣的韓吾語，和人交往後坦然無懼的韓吾語。

「求你……不要……」

緊閉的眼，再次忽略手機上白檸夏的來電。

＊＊＊

一場大雨亂了路上行人的腳步，韓吾語和張品威抱着攝影機跟着跑進一旁百貨公司躲雨，頭發還低着水珠，兩人找了一處角落，卻着急地拿出相機小心擦乾，擔心相機潮了，兩人想了想還是就進去了張品威的小屋裏處理一下相機。

「……你這傻子，當孩子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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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吾語沒好氣地看着身旁抱着相機的人，小聲的抗議：「你也傻，将孩子抱得這麽緊。」

張品威噗差一聲：「你孩子多大了？」

韓吾語愣了一下，跟着笑出聲。

「四歲。」聽着張品威回着得叫哥哥了，自己的相機才三歲。跟着鬧上幾句。

他不讨厭張品威的輕挑和随性，這樣的張品威總是能帶着自己認識不同的世界，看見不同的角度。相較之下，自己的內向倒是無法給予張品威什麽廣大的視野。

兩人買了一支小雨傘，迅速地奔向小房，一開門兩人立馬打開相機袋，着急地顧着自己的孩子，直到韓吾語打了個噴嚏，兩人才停下專注，對視一眼，笑着彼此。

「傻爸爸，你要換衣服嗎？」張品威起身，進房随手丢了一條浴巾，随口又說換掉好了，免得感冒，他可不想照顧他。

韓吾語看着他一連串的動作，又拿浴巾，又拿衣褲，現在還放了熱水讓自己泡澡，推自己進浴室。

「你呢？不換嗎？」将浴室門開了一小縫。

張品威看着他，脫下上衣，靠在門邊：「等你啊大爺！浴室只有一間。還是你想一起……」

韓吾語臉紅閉門：「我馬上好。」

張品威在門外沒好氣地笑，套上乾爽的衣褲後，看着放在地上的器材，兩人的相機和鏡頭擺在一起，莫名地讓他心動。

男人和男人的感情，往往是情慾優先，可是靠着情慾交往的情感能有多久，自己想要的相伴，就像這兩臺相機一樣，記憶體裏充滿走過的回憶，靜置時在無語中也有故事，累了倦了就這麽靠在一起。

「沒想到我也有少女情懷。」沒好氣地笑着自己。

他煮了一壺咖啡，啜上一口，聽見韓吾語走出，也為他倒上一杯。

「喝杯熱咖啡，換我了。」瞄了他一眼。

韓吾語點點頭，随意擦着自己的頭發，拿了咖啡坐在廚房邊的吧臺椅上，穿着張品威的家居服，簡單的棉質白色長袖圓領T，棉麻的長褲，身形纖瘦高挑，穿起來像極了模特兒，有種骨感的魅力。

他起身在小屋裏悠轉一圈，看見了兩臺相機放在一塊，拿起手機拍了一張。

「你們倆感情真好……」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浮上粉紅。

他找了空位坐下，順手拿了本書，看了好一下，瞄見一旁書架上年度攝影大賞相冊，拉長了手臂勾上相冊，勾不着又懶得起身，再次拉長手。

後方黑影靠近，就着自己的手拿起相冊，幾滴水珠落在自己額上，他仰頭，笑得腼腆。

「你洗好了……」

張品威低頭，看他一臉呆樣，順着他的鼻尖，下巴，鎖骨往下看去，覺得口乾舌燥，喉結順着吞沫咕嚕一聲。他真的覺得讓韓吾語穿自己的衣服是一件錯誤的決定。

「……餓了嗎？」

韓吾語傻氣地用毛巾擦拭額上水珠，仍是仰頭：「我剛剛看過冰箱……沒東西煮……」

「你還想煮？會煮東西？」

韓吾語仰頭，點頭，手指拉出了一點距離：「比你差一點。」

張品威的水珠再次滴落在他的額頭上，看着韓吾語仰着頭，再次傻氣地伸手擦水，他舔唇，側頭将唇含上他的唇，舌尖舔上他的唇瓣，耳鼓響着自己鬧轟轟地心跳聲，閉眼等着自己被推開。沒有預想中的掙紮，緩緩掀開眼皮，他的唇離他的只有一公分，跟着蹲在一旁看着他。

「傻了？」說出口，懊惱了一下。

他想說的不是這句。

韓吾語老實地點頭，臉轟地一聲漲紅：「又又……又親？」

張品威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第一次告白的初中生，搔搔頭。

「我不喜歡女人。」到底在說什！

在心裏罵了自己白癡。

韓吾語愣愣地點頭，莫名地害羞。

張品威蹲在他面前，別過臉，耳根和臉都透紅。

「……相機……就像那兩臺相機靠在一起一樣，啊！不是！我在說什！」煩躁地搔頭。

韓吾語聽了，眼神露出一抹驚訝，他微微發顫，害羞地拿出手機，滑上相片。

「這個……意思嗎？」

相片中是他們的相機，開機螢幕都停在兩人偷偷為彼此拍下攝影時的專注神情，焦距瞄準在相機上，身後背景微調模糊，相片透着一種暧昧不明的情感和故事。

張品威看着相片，眼神帶着害羞地看向他，單手勾過他的頭。

「對。你真的……」懂。

沒說完的話被他含在彼此的唇邊，舔着的小舌頭笨拙的回應，讓他忍不住壞心地再次蹂躏他柔軟的唇瓣，伸手撫上他的耳和側臉頰，拇指在他粉撲的臉上滑動，發現他微微發顫，緩下親吻，讓他喘息，卻在看見他大口吸氣時，再次舔上他的唇。

「等……等一下……」雙手抵上，喘氣。

張品威側臉，在他的唇邊停下，不知何時，自己已經半欺身在他身上，下身慾望脹得明顯，他咳了一聲，低頭退了一步。

畢竟是自己霸道強吻，心裏做了被拒絕的打算。

韓吾語紅着臉：「你親慢一點，我跟……跟不上……」

張品威看着他發顫，害羞的耳根發紅：「就這樣？」

他看着他點頭，彎起嘴角，摟上他，吻上他的額頭，順着他的耳吻落他的耳後，舌頭舔了一圈，看着他緊張，低頭又吻上他的唇。

「張嘴……」

韓吾語眼睛眨呀眨地，聽話地張嘴，唇上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他沈迷，伸進自己衣服裏畫過自己頸項和背的手掌傳來陣陣溫暖，他看了一眼張品威，在他以為張品威對這些是很熟練，游刃有餘的時候，發現他的手也顫着。

他了解這種發顫的感覺。

那是一種珍惜的緊張，不是拒絕，不是害怕，只是太過珍惜。

張品威在他頸邊吐了口氣，拉開一些距離，他下身脹得發疼，卻想好好珍惜韓吾語，他打算讓自己冷靜一些。

「再下去……呼……」眼神瞥見韓吾語害羞地夾着雙腿，他低頭看向他的下身。

他伸手摸上他的腿，韓吾語抗拒地抵上他的肩，他再次靠近韓吾語，輕輕親吻他的唇。

「我用手就好……」不等他的回應，他伸手滑進他的褲子裏，隔着內褲揉上韓吾語的慾望。

韓吾語啊地一聲，單手捂上嘴，生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下身被溫暖大掌愛撫，親吻的唇舌，舔着自己的唇，沿着頸項，隔着外衣舔上自己的胸點，他難為情地看向張品威，見他額上沁汗，下身抵着自己腿側，忍着慾望。他伸手學着他隔着褲子，摸上他的慾望。

張品威一愣，嘴角彎起誘人的笑容，拉下兩人的褲子，握上他的手摸着自己昂挺的下身。

沒有太多的言語，情慾引誘他們更靠近彼此，貼近的慾望傳遞彼此的體溫，手上的白濁，讓兩人對視後都有些害羞。

梳洗後的兩人，沒人開口說上交往兩字，氣氛卻變得甜膩暧昧，連單純地坐在地上看書這樣簡單的事，都成了一種甜蜜。

韓吾語靠着抱枕打瞌睡，頭一點一點地靠上張品威的肩頭，張品威勾手揉了他的頭，低頭親吻他的額頭，拿起手機朝自己的角度為他拍了一張。

這樣的角度。

「戀人的角度？」說完害羞地輕咳一聲。

再次低語念着自己擁有浪漫的少女心，肩上的重量，讓再次傻笑。

自己不讨厭，這樣的少女心。

低頭又偷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