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言傳身教

思緒飛了很遠，我也走了很遠，扭回頭。發現季涼川還在旁邊跟着。想起剛才疑惑時的喜和愁。都被旁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羞愧難當，不禁發難：“我去醫院看我父親。你也要去嗎？”

季涼川嚴肅着态度，根本就難不住的對答如流：“總歸是要見的。去就去。”

什麽叫“總歸是要見的”。太拿自己當盤菜了，不過。我的臉還是忍不住發熱，想了下，我結巴地問出一直糾結在心的問題：“那個。房間裏為什麽會進去女人？”

我緊盯着季涼川。想從中發現他不便表露出來的任何的蛛絲馬跡，季涼川卻完全不當回事兒，很随意地答：“腿長在她身上。管我什麽事兒，要問你去問她好了。”

我吃了個軟釘子。憤恨地瞪視他，他也正色地回望我。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我眼皮發酸地先敗下陣。我直接無視他，轉身就走。

到了醫院。剛進父親的病房，主治醫生就帶着兩個護士一行三人。隆重地也進來了。

父親上次被放高利貸的人偷偷拉走的事兒，醫院對主治醫生進行了處罰，他也可能隐隐約約地知道了季涼川這個人，進來就對着季涼川點頭，又不問自答地向我介紹起了父親的病情。

“老先生的病經過治療，穩定的非常好，已經沒有任何潛在的發病因素了，照此發展下去，老先生蘇醒的可能也不是沒有，國內外已經不止一例了。”

父親還有可能醒過來？我渾身的血液都忍不住地沸騰，緊緊抓住主治醫生的手，連聲道謝：“謝謝，謝謝你們。”

主治醫生客氣了兩句，臨走，又和季涼川打了招呼，我知道他是看在季涼川的面子才在不是查房的時間，過來說這麽多話的，也因為這件事兒，我不計前嫌地主動和季涼川說話：“季總，謝謝你。”

季涼川始終不茍言笑，聽我這麽一說，眉頭居然皺了起來：“謝我什麽，都是你們之間的事兒。”

我不知道又碰到了季涼川哪根不正常的神經，索性聽而不聞地把目光轉移到父親身上，滿心歡喜地給父親擦臉、擦手地忙碌着。

忙的差不多的時候，我發現季涼川早就不在病房，就不再想他，歪斜在父親的病床上支撐了一夜。

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公司上班，剛到辦公室，拿起笤帚就掃起了地。

秘書處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新人必須掃滿一個月的衛生，方才按照原值日表的順序往後續延，別看這裏盡是筆杆子，執行起這個規矩卻猶如武者般雷打不動。

活兒幹到一半的時候，半禿頂的老員工郭哥進來，一屁股坐在還沒有清理到的角落沙發上，等我打掃到這個地方也不起身。

我知道他因為昨天寫的稿子不過關，挨批了心情不好，就不招惹是非的柔聲提醒：“郭哥，麻煩您擡下右腳。”

右腳擡起，左腳卻因為沒有被指出，仍舊穩穩地踏在地板上。

我又說：“郭哥，麻煩您擡下左腳。”

左腳擡起，右腳順勢落下，笤帚來不及收回被踩在下邊，随即，郭哥整個人氣炸了般跳起來：“蘇寒月，你是誠心的嗎？區區一個新人，這麽不懂得尊重人，也不知道是誰把你招到公司的。”

我強忍住心中的火氣，臉上帶笑賠不是：“郭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郭哥仍舊不解氣，站起身，情緒激烈地揮舞雙手：“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凡是新人必須打掃夠兩個月的衛生。”

“你決定？秘書處什麽時候換部門經理了？”季涼川雙手抱胸地站在門口。

郭哥的氣焰當即消失殆盡，低下頭只字不言，季涼川輕輕地擡手：“蘇寒月，把你的掃帚給他，我決定，從今天開始，凡有新人進來，老人必須打掃夠兩個月的衛生，不然不足以言傳身教。”

我頭大的反應不過來，秘書處的規矩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給改了，可我以後還怎麽在這兒混？等季涼川一走，我就要從郭哥的手裏搶過掃帚。

季涼川不知道什麽時候折回身，冷聲威嚴着：“蘇寒月，我說話不管用嗎？”

我和郭哥同時一顫，不得不接受已經更改了的事實。

如坐針氈地剛到下班時間，我立馬走出了公司，可剛到門口，就被穿着高檔時裝的有些眼熟的女人給冷面截住了。

有些眼熟的女人像看從非洲來的難民般，從上到下打量着我身上的廉價衣服，天鵝脖擡的高高的，狠毒地說了這樣一番話。

“蘇寒月是吧，介紹下，我叫楊文斯，本城電視臺九點擋約談節目的主持人，我今天過來只說一句話，再敢打季涼川的主意，就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