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這天一大早,朝露未晞,玉昭便爬了起來。

今日是整個将軍府的女眷一同前往長安城內的興善寺祈福上香的日子。

雖然玉郅和陶幼容的靈位已經在府裏供奉上了,而玉昭也每日裏去上香并将抄好的經書送過去。

本來在她們剛剛回長安城的時候就要去興善寺請大師做法事,但卻因為君暮的身體一直沒有恢複,行程便一直拖了下來。

直到兩日之前,君暮的身體終于恢複了,将軍府才定下了今日的行程。

早早起身的玉昭并沒有去打擾其他人。此時此刻,包括教導她規矩的窦嬷嬷和那些伺候她的丫鬟們,都還在沉睡之中。

她自己束起了頭發,換上了為了行走方便而專門備着用來練武的褐,才離開了屋子。

然而當她走到外間之時,卻依然驚醒了在外守夜的丫鬟春蘿。

春蘿睡眼朦胧地想要爬起來服侍她,卻被玉昭按着肩膀躺了回去:“你繼續睡吧,無礙。”

“謝娘子體諒。”春蘿本就沒睡醒,聽她這麽一說,便又繼續睡了過去。

玉昭笑笑,讓她安心睡着,自己才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從那日差點在蘭汀院門口暈倒開始,君暮在床上足足養了半月有餘。雖然以往每月也會發作一次,但從來都不像這次這麽嚴重。

精通醫術的丫鬟觀雪也在幾日前到達了長安城。她同小厮冬青一同進府,随後冬青便與窦嬷嬷的兒子春松一起成為了蘭汀院的小厮,一起守着這兩位娘子。

她來到君暮的房間門口,還沒敲門,就有人從裏面悄悄打開了門。

玉昭擡眼一看,竟然是香禾。

這倒是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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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暮姐姐的性子,玉昭自己是知道的。

難道在自己每日裏忙着抄經練武和學習規矩的時候,這香禾竟然入了暮姐姐的眼,以至于讓暮姐姐也能放下戒心來信任她了?

玉昭覺得,按暮姐姐那副從不願意相信生人的性子,事情肯定沒這麽簡單。

除了與他們一同長大的兩個丫頭一個小厮,君暮絕對不會相信其他的下人。而此時此刻在外間守着的竟然不是聽荷而是香禾,這的确能讓玉昭驚訝半天。

香禾一看見她就慌忙要請安,但卻被玉昭擡手制止了。

“暮姐姐晚上睡得如何?”她招呼香禾出來,小聲問道。

香禾卻是一臉為難地答道:“娘子恕罪,君娘子晚上将婢子和聽荷姐姐都打發來了外間——”

玉昭點點頭,心說這的确是暮姐姐的作風,才囑咐了香禾:“既然暮姐姐留了你下來,那你便跟着你聽荷姐姐一道,好好服侍暮姐姐。”

香禾點頭:“謝昭娘子囑咐,婢子省得。”

兩人又說了兩句,玉昭便放了她進去,自己回到院子裏練武。

當窦嬷嬷起身、來到院中之後,看到的就是少女在朝陽之中奮力習武的樣子。

清晨的太陽尚未高升,但也已經散發出了熱度。淡金色的陽光灑在院中動作利落潇灑的少女身上,讓窦嬷嬷不免也想到了她的父親。

當年這府裏的三郎君也是這般勤奮和勇武。

然而他卻将自己的性命永遠地留在了邊城。

“窦嬷嬷,您這就起了?不多歇息一陣嗎?”

窦嬷嬷回神,才發現玉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少女汗津津的小臉,窦嬷嬷急忙遞上帕子,把人拉過來為她擦汗:“小娘子喲,今日可是要去興善寺上香的,您怎麽就——”

“無礙的,嬷嬷,”玉昭咧嘴一笑,臉頰上浮現出了小小的梨渦,“基本功不能丢——我馬上就去沐浴更衣,不會耽誤時間的。”

窦嬷嬷點點頭,眼睛裏也浮現出些慈愛:“時間還早,娘子不用急。老身已然打發閉月和翠菊她們去給娘子備了熱水,您先去沐浴更衣,等君娘子醒了,用了飯便可以動身了。”

自從那日跟着玉昭她們回到蘭汀院,窦嬷嬷便住了下來。第一日也許因為君暮的病而耽擱了一些學規矩的時間,但在那之後,玉昭的應對和态度都十分的可圈可點,在窦嬷嬷看來,已經相當不錯了。

今日玉昭和君暮要出門,她們這些下人當然也要選一部分跟着出去,剩下的則是留在院子裏,為她們守好家。

前兩日君暮醒來之後,便已經和玉昭商量好了,讓聽荷、春蘿和閉月的弟弟春松留将軍府,其他幾個丫鬟——觀雪、閉月、香禾和翠菊,以及小厮冬青則跟着他們一同前往興善寺。

然而香禾卻總是有些魂不守舍的。玉昭雖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她也不知道香禾到底怎麽了,便也沒有太過在意。

終于到了要出發的這日,用過了早飯,東西都收拾好了,幾人才終于踏出了蘭汀院的大門。

玉昭本就身體好,又因為練武,所以并不怕冷,以至于她甚至連鬥篷都沒有穿。可是當她的視線掠過君暮時,卻皺了皺眉頭。

“等等,”玉昭叫停了隊伍,對站在門口送她們的春蘿囑咐了幾句。春蘿應下,快步跑回院裏,過了一陣又抱着什麽東西飛快地跑了回來。

“昭娘子,這是您說的那件嗎?”

她的手裏捧着的是一件黑色的長鬥篷,袍腳用暗金色的繡線勾出了象征吉祥如意的花樣,看着倒是精致。

“是這件,”玉昭喜道,“辛苦春蘿姐姐跑這一趟了。”

這麽多天相處下來,春蘿也知道玉昭就是這樣的性子。她笑了笑:“瞧娘子這話說的,這是婢子的本分,有什麽謝不謝的。”

玉昭回了個微笑,從春蘿手裏接過鬥篷,将它展開。

在君暮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玉昭便來到了他的面前。少女踮起腳尖,将他脖頸下系着的淺色鬥篷的系繩解開,并把那厚重的墨色鬥篷搭在了他的肩頭。

“這件厚一點,暮姐姐穿這個吧,”玉昭說着,将那件鵝黃色的鬥篷轉手搭在了自己身上,“我穿姐姐這件。”

君暮看她這樣,也不惱,只微微笑着伸出手去,為玉昭細細系好了鬥篷。

兩人穿好了鬥篷,便攜手走向了門口。

像是玉家這樣的家族,家裏女眷出個門,車馬都是早早備好等在門口的。所以當玉昭君暮兩人到了之後,等長輩們來了,見過禮便能回車上了。

但大房的媺娘子似乎被什麽事情耽擱了,所以她們又在門口等了一陣才出發。

然而他們才走出一小段路,馬車剛才拐進朱雀大街,車就猛地被什麽人逼停了下來。

“香妹妹,你在裏面嗎?”有個極猥瑣、聽着惹人十分不舒服的男聲在馬車外面響起,“快下來,別當什麽勞什子丫鬟了,跟老子回去當太太去!”

君暮和玉昭沒有說話,只同一同坐在車裏的閉月一起看向了香禾。

香禾的臉色驀地變得蒼白的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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