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終章
大梁永昌十四年,在經歷了連續多年接連不斷的蝗災、幹旱和洪澇,而災民卻沒有得到及時的安置和赈災之後,百姓們終于再也無法忍受宰父榮的□□和苛政,全國多地出現了揭竿而起的局面,甚至有人自立為王,就是想換掉這個皇帝。
而與此同時,邊陲地區卻有一位特殊的領袖異軍突起,不僅統一了四處起義的北方,也迅速贏得了民衆的愛戴和信服。
這位異軍突起的領袖十分神秘,雖然并沒有明明白白地稱帝,但所有的手下和親随都将他稱呼為“陛下”。而有好事者問這到底是哪位“陛下”,他的親信又都會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回答提問者說是……“周朝的陛下”。
提到“周”這個國號,大部分人想到的,都是十多年前的那位英年早逝的周代宗。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想到的會是那個年幼被廢失蹤的女帝——歷史上沒有正經封號、只被草草稱之為廢帝的司瑗。
事實上也鮮少有人能見的到這位“陛下”的真面目。
也正因為如此,猜測這位陛下就是當年失蹤的女帝司瑗的人也越發地多了起來。
然而他的麾下卻有着幾位十分出色的幹将,而這些幹将本就受人愛戴又本領非凡,又因為他們都無條件地信服着他們的領袖,所以這位領袖便輕而易舉地贏得了民心。
一個頭腦極為聰明的中年軍師,一個能安撫民心的青年文士,還有各種奇人異士,無一不是身懷絕技。而這群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很忠心于他們的主上。
時間一直到了永昌十五年的夏天。
這一年,周軍劍指長安,甚至直接殺進了大明宮。
周軍的首腦當然就是君暮。然而帶兵打仗的,卻是一位年輕的女将。
這女将的身姿較之其他女子更為高挑,而她的行兵布陣水平也極高。若是一般人,恐怕再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個年紀極輕的小姑娘竟然能帶領士兵打出那麽多出色的戰役。而這些兵油子們,竟然也如此服氣這位年輕的女将。
這自然就是玉昭了。
而玉昭的左膀右臂,不是別人,正是以往伺候她的兩個大丫鬟——閉月和觀雪。
這兩個丫頭,實際上都是武功高強、兵法娴熟的奇女子。在玉昭的軍中,她們也擁有着極高的威信,雙雙被拜為副将。
雖然大家都知道,玉昭的娘是當年名冠京華的女将赤影将軍,可是卻沒有人認為玉昭擁有和她母親一樣出色的軍事才能,甚至沒有人會相信她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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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大軍殺回來之前,沒有人認為那個帶兵打仗的女将是玉昭。
事實上,直到玉昭跟着君暮出走長安、離開玉府之後,玉昭才知道,窦嬷嬷是當初伺候玉郅的人不假,但她其實是周代宗司叡賜下、為陶幼容撐腰的宮中女官。
當初陶幼容與玉郅兩情相悅,然而整個長安城上下沒一個人看好他們,而玉家的父母也堅決不贊同,但為了好友,司叡不僅堅持賜婚,還将自己身邊精心培養的女官賜下,就為了讓他們可以得到支持和幸福。換句話說,窦嬷嬷和她的一雙兒女閉月和春松,根本就都是司叡的人。然而當初玉郅離家事出有因,所以窦嬷嬷一家才沒能跟着一起前往涼州城——
既如此,他們這麽聽君暮的話,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事了。
玉昭雖然一開始在不知道窦嬷嬷和閉月春松究竟是什麽時候與君暮相認的時候還是有些惱火的,但君暮完全沒有要瞞着她的意思。在他們決定要離開玉府的當天晚上,窦嬷嬷一家便悄悄地來到了君暮的房門口,與他們道出了真實身份,并要求君暮将她們一同帶走。而君暮卻借口說自己根基不穩,到最後也只是帶走了玉昭一個人而已。
當然,事後聽荷觀雪兩個大丫頭也跟上來了。
彼時,玉昭和君暮的失蹤倒是在長安城裏并沒有濺起多大的水花。畢竟玉昭父母本來的名聲就不怎麽好聽,後來又在玉家二房太太的推波助瀾下變得更差了,所以玉昭的名聲也不怎麽好。并且,三皇子宰父羨又公開在外表示過對這位玉府四娘子的興趣,正常的名門子弟都不會想着說要與這位玉四娘子議親——
如果宰父羨不娶玉昭的話,那麽玉昭在這長安城,大抵就是無人敢娶了。
但是,宰父榮對待玉家,一向是視而不見的。雖然還是給着車騎将軍的官位,但是這車騎将軍,實際上就是個虛銜。按着宰父榮對待前朝遺老的态度,玉昭就算進了宰父羨的魯王府,那也頂多就是個側妃。如果她不願意當側妃,那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話的時候,玉昭卻失蹤了。
玉家丢不起這個人,所以沒人願意多說。玉翎倒是很開心——因為玉昭這樣做了,她就絕對不用和太子議親了。她并不想嫁給包括太子在內的長安城的纨绔子弟們,她只想和她的何郎成親。
玉雅和玉媺當然是在背後把玉昭罵得半死。不過好在她們本就長得漂亮嬌豔,早早就定好了親事,生平也沒什麽一夫一妻一心一意的志向,自己原本的親事便很滿意了,哪怕是兩頭大也心平氣和地接受并嫁了出去,并且依舊憑着車騎将軍府千金的名號掌着夫家的家中中饋——這就是另一說了。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多年之後的長安城中,這個失蹤了多年的、彼時被全長安城嘲笑的那個嫁不出去的玉四娘子,竟然就這麽突然回來了。
她身披戰甲,頭戴兜鍪,手拿長矛,一馬當先地踏入了大明宮。
而當玉昭的馬踏入大明宮的時候,玉翎也在圍觀的人群之中。
當年她的父母一直壓着沒給她議親,就是想将她送進宮去。若是進了太子府,哪怕只當個良娣,日後都是會有大富貴的。哪知道玉昭鬧了那麽一出,玉翎別說進太子府了,想要議親都難得不得了。倒是有人願意娶她回去當續弦,然而太子良娣都不願做的玉翎哪會願意這個?
她說了不願嫁人之後便被關了起來,就連玉昭原本院子裏的幾個小丫頭們想要尋機會幫她偷偷送信都送不出去。然而這中途卻不知道到底又發生了什麽,後來玉翎被放出來的時候只知道,當她的祖母不顧年邁親自去往扶風城郊外探望過她的祖父之後,她家的長輩們就再沒有逼過她嫁人了。
于是她便告了病離開了長安城,跑去了距離長安城幾十裏地的法門寺“修佛養病”——實際上只是不想嫁人罷了。
玉翎永遠也忘不了那日,當她離開關着自己的蘭汀院時——自從玉昭與君暮失蹤,這個偏僻的小院落就成了關押人的好地方——看到的場景。
原本慵懶悠閑但看着貴氣十足的老太太跪在佛前,滿臉的沉痛和哀傷,手上不住地數珠,面前放着孫女們為她抄好的經文,嘴裏還時不時地念念有詞。
別的玉翎沒聽清楚,但她卻分明聽見了幾個名字——郅兒,容容,和昭兒。
将思緒拉回到了眼前,玉翎低下頭,趁人不注意用頭巾包裹住了自己的臉。
玉翎當然認得出玉昭,可是她卻看着玉昭身後的另一人,皺起了眉頭,久久不能言語。
在玉昭的身後半步,有着另一匹馬。那馬也十分高大俊美,比之玉昭的馬毫不遜色。而他的盔甲也十分精致,看起來倒像是與玉昭是同一款式。
玉翎只覺得那人五官精致,面容也十分眼熟,卻怎麽都想不起來那到底是誰了。
——那人便是君暮。他又治國之才,但卻沒有玉昭那般出色的行兵布陣的才能。在發現了這一點後,君暮便将兵權全權交給了玉昭,自己只在後方坐鎮。
而玉昭也沒有讓君暮失望。她帶着周軍以星火燎原之勢橫掃北方,最後殺入了長安城。
走到大明宮門口,玉昭稍稍扯了扯缰繩,讓自己的馬等了等君暮的馬。
君暮從善如流地讓自己的馬也踏前了兩步,與玉昭并肩進入了大明宮。
他們一道策馬靠近了紫宸殿。
紫宸殿內,龍座之上,年過六十的宰父榮看着殺入大明宮的那對策馬走在最前方的年輕男女,一言不發,倒是顯得十分沉着冷靜,似乎這十幾年的帝王生涯,也讓他多了些以往沒有的王霸之氣。
然而在君暮眼裏,卻并不是這樣。
在君暮看來,宰父榮現在,大概就是一副坐在那華麗的龍椅上等死的樣子。
走到紫宸殿前,君暮終于拽住了缰繩。
他摘下了自己的兜鍪,将它遞給了跟在他身後的春松。
雖然宰父榮已經年逾花甲,但大抵是因為保養得宜,他的年紀看起來并沒有這麽大。然而,當他猛然擡起頭,看到了那個摘下自己的兜鍪,手上提着劍,緩步走上前來的男子之時,卻仍是免不了一陣心驚。
這麽多年了。宰父榮怎麽都沒有想到,君暮竟然還活着。
而他不僅活着,現在還帶了人,殺回了長安城。
“梁王殿下,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當君暮開口的那一刻,宰父榮就抖了一抖。
而他話語中的那個“好”字話音未落,宰父榮便“撲通”一聲跪了起來。
“陛、陛下——”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垂着頭的老翁,君暮只覺得可笑和諷刺。
這人剛剛還是萬人之上的帝王,現在就這般卑微地跪在了自己的腳下。
可是也是這個人,當初慫恿着那個愚蠢的女人,讓那個女人給了自己穿胸一刀。
說他聰明,他卻沒有料到自己會殺回長安。說他愚笨,他當初又真的讓自己生受了那樣的一刀。
饒是滿心想要複仇想要奪回自己失去的皇位的君暮,一時間也覺得有些無趣了。
這般容易就告饒了嗎?
“呵。”
一聲帶着嘲諷的輕笑,成功地吸引了兩個男人的注意力。
無論是宰父榮,還是君暮,都将視線移到了玉昭的身上。
因為這聲輕笑,就是玉昭發出的。
“宰父榮,梁王,”玉昭的聲音很輕,也很甜美,若是只聽這聲音,絕對想象不出來這是一個披荊斬棘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女将軍的嗓音,“還有,大梁的皇上。”
宰父榮依然跪在地上,但卻擡着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玉昭。
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的君暮大概是沒注意到,但這不代表玉昭也沒有注意到。
玉昭小時候看着像個醜醜的小男孩,然而越長越漂亮,等到及笄之時已經完全長開,成了個世間少有的大美人。而此時此刻穿着盔甲的她,雖然滿身都是戰場上沖殺出來的淩厲肅殺,卻依舊掩不住她那極其出色的美貌。
而宰父榮看着她的眼神,便帶有着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欲望。
注意到了這個眼神深層的含義,玉昭便發出了那聲輕笑。
下一瞬,她便抽出了随身的長刀,将其比在了宰父榮的頸項之側。
這個舉動自然吓到了宰父榮。然而君暮似乎也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只淡淡地看着這個方向,不發一言。
“皇上啊皇上,您當初可曾想過,會有這樣的一日?”
“在這紫宸殿上,被利刃所指的一日?”
“我奉勸您,別整日地發什麽黃粱美夢,”玉昭的聲音依舊輕柔甜美,但說出的話語卻一點都不留情面,“您若是現在收了您腦子裏的那些個烏七八糟,我還能留您個全屍。”
“還是說,您更喜歡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似乎被面前這秀麗可人的女子的語出驚人吓住了,宰父榮一時間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只依舊盯着她看。
然而下一刻,宰父榮的脖子上便冒出了殷紅的血珠。
“車裂和淩遲,似乎都是不錯的選擇。”
玉昭笑了笑,随即轉向了君暮,對他說道:“暮哥哥,他當初害了你,所以這具體的,還是你說了算吧。”
頓了頓,她才又輕笑道:“哪怕是挫骨揚灰,也是使得的。”
君暮這才回神,有些遲疑地看向了玉昭。
“昭兒——”
玉昭卻搖了搖頭。
“暮哥哥,我不是你,我沒有體會過你的錐心之痛。”她說,“但是一想到你當初受的那些苦,我就忍不住想一樣一樣地把它全部返還到這個人的身上。”
“你被刺了當胸一刀,我也想刺他一刀。你被劇毒纏身,我也想給他下毒。你被迫改換性別隐姓埋名地受那些本不該你受着的委屈,我也想——”
君暮卻笑了。
在他們最初一同前往扶風,與雲和長公主會合的時候,也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上路的時候,玉昭總是覺得他似乎過于心狠,對待所有人都似乎沒有個心懷善意的時候。可是當他們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原本以為是好人但後面對他們卻心懷惡念想要将他們截殺的匪徒之時,玉昭才終于醒悟了過來:這天下除了好人,也是會有不少心思不正的壞人的。
而雲和長公主也是個妙人。她知道君暮的心思,也知道玉昭的天真可能會毀了君暮的計劃,便用計“教導”了玉昭一番。
而學成的玉昭,雖然不至于像君暮那樣覺得所有人的心懷敵意,但卻也不再天真的如同之前的白紙一般了。
他伸出手去,按住了玉昭的手。
“昭兒,他不值得。”君暮說,“你若是為了我動了這個手,才是真的髒了你的手。”
“可是,暮哥哥——”
君暮笑着搖了搖頭。
随即,他眯起眼睛,看向了宰父榮。
“‘皇上’,請吧?”君暮還是笑着的樣子,可是宰父榮卻硬生生從他的笑容裏看出了一抹令他驚懼的意味,“還是說,需要我親自動手?”
不,不需要。
當周軍殺入長安城的時候,宰父榮就知道,他完了。
他的帝位本就是竊國而來,現在被他竊了國的人殺了回來,他就知道,他完了。
若是他自己動手自戕,或許他的妻兒還能有條活路。若是他不的話,或許他們宰父家,就會這樣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看着宰父榮的屍身倒在了紫宸殿上,玉昭一直提着的一口氣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暮哥哥,”她甜甜一笑,随即又想到了什麽似的搖了搖頭,“不對,陛下。”
“何時舉辦登基大典?”
君暮沒說話,只側過臉,用眼神仔細描摹着身側的姑娘。
他搖了搖頭。
“昭兒,我累了。”他說。
看着玉昭滿眼的驚訝,君暮又笑了。
“我已經複了仇,鄭國夫人瘋了,宰父榮也死了……我已經無憾了。”
“我不想當皇帝了。”
玉昭聽到這話,急得不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可是暮哥哥,我們一路殺過來,整個中原都知道了我們周軍的骁勇善戰。如果你不當皇帝,那麽周軍的将士們——”
君暮伸出手,像小時候那樣抵住了她的唇:“所以,這個皇帝,你來當,好不好?”
“用司瑗的名字,你來當這個皇帝,好不好?”
“反正,‘司瑗’本來就是個女皇帝。”
“你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女子為帝,一點也不會比男子差。”
“男子可以帶兵打仗入朝為官,男子可以當皇帝……女子,也都可以做到。”
看着君暮那雙明亮的眼,玉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
大梁永昌十五年,梁厲帝宰父榮崩。前周女帝司瑗還朝,更名玉昭,複辟大周。
次年,改元泰平,是為泰平元年。
泰平二年,女帝玉昭與攝政王君暮成婚。兩人共同執政,開女學,舉辦女子科舉,男女一同入朝為官,各司其職。
然而誰都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麽女帝名為司瑗,卻要将自己的名字改為“玉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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