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薄暮(五)
洛介寧心裏還暗暗想着,這鐘止離若是對桃子過敏,怎的剛才他不說出來呢,他轉念一想,必定是也想嘗嘗那桃子的美味了,連洛介寧都垂涎不止,他肯定也忍不住了。
他跟上鐘止離,道:“鐘笑,你要把他們都送回七臺山嗎?”
“嗯。”
洛介寧開始勸人了,道:“那之後咱們去一趟沉雲嶺好不好?要是你不去,我怕掌門不會把我放出來,而且你想想就算我們遇到了無塵軒的人,我們還救了他們三條命,肯定不會把咱們怎麽樣,況且,掌門叫我們出來查白知秋一事,你想想,這地方可是絕佳的獲取第一消息的地方,你想想,去不去?”
鐘止離耐心聽他說完了,只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去。”
洛介寧倒是有點驚奇,本想着再說個長篇大論來勸他的,沒想到居然這麽輕易就答應了,洛介寧忙道:“說好了的,不許反悔!”
“嗯。”
洛介寧得到了應許,連看那三個小鬼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一回去,就把楊天明拉起來道:“別躺了!趕緊起來,帶你們回七臺山!”
南傾文好奇道:“現在就走嗎?”
洛介寧道:“怎麽的,你還沒住夠啊?”
楊天明無趣小聲嘀咕:“還想着出去看看清閣這地方怎麽樣呢……”
洛介寧罵道:“看看看!等你們回七臺山,有你們看的!”
一行人出發上路,張宛益準備留在古泉鎮繼續把那些中了魔女的毒的人都救回來,把那些門生全都帶走了,洛介寧看那幾個人還依依不舍的樣子,想着定是舍不得這塊好地方,而那三個人更是三步一回頭,鐘止離卻是一語不發。無塵軒那三個人也跟着他們三個人出了清閣,要同走一段路才分手。
洛介寧正想着去逗鐘止離,前頭幾個人的到來讓他不由得咂舌,他一看那一個個穿的如九天下凡塵的仙子,就不禁感嘆了句,還真是衣冠禽獸。
跟在後邊的楚曲生最先反應過來,出言道:“終于來接我們啦!”
那幾個無塵軒的門生還過來謝罪,百裏圭只淡淡道:“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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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介寧忍着笑,這三個人明明一派淪落至此的模樣,卻還要裝作很高冷的樣子,洛介寧不知他們能裝多久,跟在後邊啃桃子。
他們臨走前又去摘了些桃子來,洛介寧看鐘止離的臉色,也沒見過敏的樣子,便伸手給他一個,立馬被南傾文攔了下來,道:“師弟,止離兄對桃過敏。”
洛介寧奇道:“這不好好的嘛。”
常風宿在一邊幽幽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而那鐘止離聽了卻一點反應沒有,只顧自往前走。洛介寧很想知道等會兒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便一直湊在鐘止離身邊等待他發作,結果走了一段路,他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洛介寧朝他臉上看去,也并沒有生出紅點點,他轉頭朝南傾文道:“你說的過敏呢?”
南傾文嘿嘿笑道:“你現在跟他說話試試看。”
洛介寧上前問道:“鐘笑?”
鐘止離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洛介寧又道:“我們什麽時候去沉雲嶺啊?要不一回去就走吧?”
鐘止離還是不語。
洛介寧納悶了,這鐘止離怎麽不理他了?
他剛想再說話,常風宿在一邊道:“你再跟他說話,他也回答不了。”
洛介寧驚奇:“這是什麽毛病?”
楊天明解釋道:“這是嗓子壞了呗,止離兄一吃桃子就不能說話的。”
洛介寧簡直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般,以前跟他相處這麽長時間,居然都沒有發現他有這麽個病啊?!
他走到鐘止離面前,才看到他一臉幽怨的,忙道:“什麽時候能好啊?”
南傾文道:“也就幾天吧。”
洛介寧咂嘴,這可不行啊,本來鐘止離話就少,這一下子不就更悶得慌了嗎?
走了不到一日,幾人終于回到七臺山,楊天明一回來就抱着個師兄哭訴自己差點回不來的事,只有常風宿冷靜一點,跟着鐘止離後邊想要問問那霍平生到底是什麽來頭,但是很可惜,本來鐘止離知道的就不多,又不好抖露出洛介寧知道此事的事,便無言。
南承書等他們回來了,便拉着鐘止離進去跟他們開會了,洛介寧一看有徐半楓和林向陽在,便覺得無聊,在外邊等着他們開完會要拉着鐘止離去沉雲嶺的。
楊天明看他不去練劍反而在外邊閑逛,不由得問道:“師弟,你為何不去練劍?”
洛介寧一把抓住了他,在他臉頰上捏了一把,惡狠狠道:“不許叫我師弟!”
“那叫什麽?”南傾文啧啧道,“明明就是師弟,還不承認。”
楊天明被他捏得生疼,哇哇大叫:“師弟欺負師兄啦!”
洛介寧想着裏邊人還在開會,忙松了手,瞪了他一眼道:“瞧把你給能的!”
南傾文在那邊偷笑:“止離兄不能說話,這開完會,你肯定要被罵的。”
洛介寧剛想說跟我有什麽關系,這才想起來是他自己把桃子拿到人家面前還說人家難為情的,這下子才郁悶起來,這鐘止離明明知道會過敏還要吃,這又怎麽能全怪他呢?不知者無罪嘛!
楊天明道:“你不去練功,等會兒掌門知道了,還得罰你。”
洛介寧一派你奈我何的樣子,一下子跳上了樹,坐在枝幹上晃蕩着兩條腿,笑道:“罰就罰,又不是沒罰過。”
南傾文搖搖頭道:“師弟太任性。”
常風宿接道:“遲早得出事。”
等了好一會兒,他們總算是開完會了,樹上的洛介寧一看鐘止離出來了,剛想跳下去,想了想,等林向陽和徐半楓走遠了,才一躍而起,跳到鐘止離面前。卻沒想,南承書一出來,便看到那洛介寧從樹上飛下來,黑着臉把他叫進了屋,洛介寧忙跟他道:“你等我會兒!”
說完,便被拉近了小黑屋,洛介寧讨好地笑:“掌門,有何事啊?”
南承書看他這樣子,搖搖頭道:“沒正經的樣子,必不能成大器!”
洛介寧仍舊是那副笑臉,道:“我沒正經慣了的。”
南承書沒搭他的腔,問道:“你給止離吃桃子了?”
洛介寧都還好奇,原本都不知道那鐘笑不能吃桃子,這會兒怎麽大家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他老實道:“我給他,他就吃了。”
南承書點頭,道:“以後別給他吃了,還有,那清閣的兩個逆徒,止離說是你殺死的?”
“啊?”洛介寧驚訝,這鐘止離不是不能說話麽,怎的又能說是自己殺了那魔女?
他忙搖頭道:“不是啊,不過是她們自己自盡,這才傷及到了三個……”
他頓了頓,很不情願地說出了“師兄”二字。
南承書點點頭,道:“止離有的時候故意跟我裝傻,你還是比較老實一點。”
洛介寧出來之後還在揣摩他的這句話,什麽叫止離故意跟他裝傻?還有,我老實?他差點笑死了,他從來就沒跟這老實這兩個字沾過邊,今日居然從玄天樓的掌門口中說出來了!
那邊鐘止離看他低頭邊走路便思考,還要撞上他剛才跳上去的那棵樹,于是走上前。
洛介寧看他擋在他面前,這才回過神來,道:“你們肯定是在商量那霍平生跟白知秋的事吧?”
鐘止離點點頭。
洛介寧看他說不了話,便道:“我猜猜看,你們掌門肯定想着,既然那霍平生傷了清閣的人,那麽就跟玄天樓沒有一點關系了,所以無塵軒遲早會解決這事,我們就不要插手了,對吧?”
鐘止離眼裏流露出欣賞之色,贊許般點了點頭。
洛介寧笑:“那麽,我們可以去沉雲嶺了嗎?”
兩人隔日便上路,洛介寧以前沒有去過沉雲嶺,但是知道大概的位置,幸得,他們去的路上,要經過洛介寧的老家——若明鎮。
洛介寧來的時候因為着急想去看看玄天樓,也沒來得及好好看看自己老家,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家在哪個角落,他一出生,便是在玄天樓,記憶裏,所有的時間,好像都是在七臺山度過的,只後來偶爾又一次到這邊來,一呆便是七天,這才徹底熟悉了這個鎮子。
這次,他是跟鐘止離一起來,他心思都放在白知秋身上,也沒過多去看看,他們在鎮上随便找了個客棧歇腳,一進去,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喝酒,鐘止離下意識要去避開他們,洛介寧卻拉住了他,在旁邊一桌坐下。
鐘止離皺着眉,明顯是想問為何,洛介寧只側耳傾聽,那邊聲音大得驚人。
“你說,你要去也別晚上去,前段時間那邊的村子裏沒了那麽多男人,你沒聽說啊?”
“屁話!沒的都是些武功高強的人,我又不像那些劍客!”
“你還說!那些人死的也蹊跷,屍體都沒找到呢!”
“也沒人去管這事啊,那些劍客都是死的冤啊!”
洛介寧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朗聲問道:“各位大哥說的那事,是什麽時候的事啊?”
那些人忽然聽到有個清朗的聲音傳來,也是在說這事,就有人回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洛介寧忽然想起一事,他剛重生的時候,去那酒家裏邊也聽到有人說起了無故失蹤了男人的事,想必,這應該是同一件事了!
洛介寧又問道:“他們是怎麽沒的?”
“不知道啊,聽說啊,就是在村子裏練劍,好端端就一齊跑到一個林子裏,結果人進去找的時候就一個人都沒了,都不知道怎麽沒的!”
洛介寧托着腮,這事,恐怕跟霍平生有點關系啊。
“就是啊,都是武功高強的人,怎麽可能一下子都沒了呢,真是玄乎!”
洛介寧問道:“有多高強?有他厲害嗎?”
洛介寧指指坐在身邊的鐘止離,大家這才看清了旁邊這位小哥穿着的是玄天樓的衣服,肅然起敬,一人道:“自然是沒有他厲害的了,不過是這一帶有點正義感的俠客,有的時候幫幫忙懲罰偷盜之人罷了。”
洛介寧心道,必然是江湖上的散人,不願意加入六派,才到了這鎮上,而像這些人,若不是只是空有抱負而無身手之人,便是确實深藏不露的高手,幾人都在林子裏失蹤,恐怕只是前者了。
洛介寧又問道:“那麽,他們失蹤後,這鎮上有沒有奇怪的事出現?”
一人道:“還真沒有,這鎮上啊,人人聽了這事,都安分得很呢,連那些偷雞摸狗之人都出來的少了!”
洛介寧想必也是如此,這才揮手回房。鐘止離看起來像是想說什麽,但是張口又說不出來,便悶悶地坐着看他,洛介寧道:“我先前從這裏去七臺山的時候,也聽見了有人談論此事,那時我沒怎麽在意。”
鐘止離找過了一張紙,提筆在紙上寫下一行字:
是否是霍平生做的?
洛介寧看着他龍飛鳳舞的字體,心裏還在想這鐘止離果然還是一手這麽跟他的儀表不配的狂妄的字體,道:“不知,霍平生第一次出現不是在古泉鎮嘛,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來的。”
鐘止離不寫了,洛介寧又道:“如果能夠找到失蹤的那些人,或許就能夠知道得很清楚了。”
鐘止離點點頭,便看到洛介寧變了臉色,一臉笑嘻嘻地道:“止離兄,要不要嘗嘗池陽春?”
鐘止離愣了愣,堅定地搖頭。洛介寧見他不為所動,心裏好奇,這鐘笑上次不是都背着他喝酒的嗎?怎麽這次不喝了?
洛介寧忽是想起什麽,一下跳起來,道:“我跟你說,我忽然想起來,若明鎮上有一道菜,你一定得嘗一嘗!”
說罷,他咚咚咚跑下去,然後又慢慢上來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托着一個盤子,盤子上邊放着一條紅燒的魚,他一下放在他面前,道:“這個是這裏的名菜紅燒珍珠魚,你應該沒吃過的,快嘗嘗!對了,你吃這個不會出現什麽問題吧?”
說罷,見他搖搖頭,這才把兩根筷子塞在他手裏,自己也拿起筷子吃起來,邊吃邊道:“你小心一點,這魚刺有點多啊!”
人還沒說完,那邊鐘止離吃了一口便臉色痛苦,洛介寧一擡頭見他是将要死之神色,一臉驚詫道:“這就,這就卡住了?我剛剛說的小心你聽到沒?”
鐘止離放下筷子皺着眉,要去吐了,洛介寧一把拉住他,急急道:“沒用,你坐下,我幫你取出來。”
說罷,把他按在椅子上,一邊念叨着這人怎麽這麽不小心自己一說他就被魚刺卡住,一邊讓他伸出舌頭。
鐘止離照他說的伸出舌頭,卻仍舊是皺着眉,直直看着他的眼裏都蒙上了一層霧氣,看得洛介寧心頭一熱。
他看了看,幸好不是卡得很深,不然自己可要愧疚一生的了。他急得跺了跺腳,道:“你先別動,我去洗個手給你取出來,你別動啊!”
說罷,他一個跳蹿出了屋子,須臾後馬上回來了,一手按在他肩頭,一手伸手指進去,試了試,能夠摸到,但是只是不知能不能拿出來。
洛介寧問道:“疼不疼?”
看到鐘止離搖搖頭,他這才放了心,應該沒紮得很深,他低下身跟他平視,小心翼翼再次伸進去,手指輕輕把它勾了出來。
洛介寧松了口氣,語氣有些責備道:“小心一點,吓死我了。”
鐘止離乖乖點頭,又要拿筷子去吃,洛介寧真是怕了他,忙按住他的手,道:“你別,我給你挑了魚刺你再吃。”
洛介寧把魚翻了個身,直接上手挑刺,鐘止離坐在對面安安靜靜等他挑刺,片刻後,洛介寧把肉夾到他嘴邊,道:“張開嘴。”
鐘止離乖乖被他投喂,洛介寧心裏不由得生出長嘆,這種事,難道不是父子或者母子才會做的事嗎!
洛介寧目光複雜地看向鐘止離,卻見那人吃得歡快,一點沒有不好意思的,他心裏暗道,這不對勁啊,鐘止離不該是這樣的啊……他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但是總覺得不能說話的鐘止離很……弱啊……
他邊喂他邊問:“好不好吃?”
鐘止離點點頭,洛介寧腹诽,這鐘笑估計是沒吃過魚的,連吐魚刺都不會的。
隔日,兩人便出發前往沉雲嶺,路上路過一個攤子前,聽到那邊有人在吵架,洛介寧本無心去管,結果聽到一個聲音的剎那,洛介寧立馬跳了起來。
他背上的傷已經好全了,這個時候又是活蹦亂跳的,拉着鐘止離道:“我好像聽到了熟人的聲音。”
鐘止離不知他是指誰,跟着他往那個攤子前邊走,那邊圍了一圈人正在看熱鬧,洛介寧湊到前邊看,只聽到一男人的聲音:“小姐!你這也太霸道了!”
一女子的聲音響起,像是一步不讓道:“我都說了等我去拿錢,你又不讓我走,那你還想怎麽樣啊?”
旁邊一個人勸道:“大哥,你就別跟個小女孩計較了呗!”
那男子無奈道:“兄弟,她可是吃了我這裏十張餅了,不少錢吶!”
女子罵道:“我又沒說我付不起,你那是什麽口氣啊!”
洛介寧及時出聲道:“兄弟,我替她付了!”
他這一說,頓時外邊圍的人都看向了他,人群裏邊一個男子笑得不懷好意道:“喲,英雄救美啊?”
那男子和女子也看向他,女子一看到他和他身後人,頓時驚得眼睛圓瞪,伸出手指指着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男子道:“一共50文錢!”
洛介寧掏出錢付了,揮揮手道:“都散了都散了!”
女子一下子走到他面前,對兩人說道:“你們兩個也在這裏?!”
人們一看,哦,原來是認識的人啊,頓時覺得興趣減半,都紛紛散了,該做什麽做什麽去了,洛介寧把她指着他鼻尖的手指拍下去,不屑道:“不在這裏你就等着丢人吧!”
鐘止離疑惑地看着洛介寧,洛介寧跟他解釋道:“段婉,跟你說過的。”
段婉吃驚地盯着鐘止離,不可思議道:“你不認識我啦?!”
洛介寧瞥她一眼,道:“他不過是失憶了,連我都不記得了,怎麽可能記得你?!”
鐘止離淡淡笑了笑,卻不語,段婉道:“不是吧,話都不跟我講啦?”
洛介寧道:“他不過是現在有點問題,過幾天就能講話了,說起來,你怎麽在這?”
他掃了一眼段婉,發現她也已經換了一套衣服,腰上的黑色腰帶不見了,現在穿着一身樸素的婦人裝,不過卻依然擋不住她姣好的面容,她陰沉着臉道:“我去,我一醒來就在附近了,你說怪不怪?我都不是已經死了嗎?你,你跟他,不是也死了嗎?現在是什麽時候?”
洛介寧拉她到一邊,跟她簡單講述了一下他們現在的處境,段婉非常驚訝,道:“這麽說來,50年後,我重生了?”
洛介寧道:“是的,而且現在根本沒人認得你。”
段婉道:“你們這是要去沉雲嶺?我也要去!”
洛介寧想了想,勸道:“你看看,鐘笑已經不認得你了,你跟我們呆在一塊,不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啊。”段婉問道,“我現在誰也不認識,就認識你們了啊。”
鐘止離給洛介寧一個眼神,洛介寧這才咂嘴道:“行吧,一起去吧。”
段婉也是若明鎮的人,前世,她跟洛介寧可謂不打不相識,跟鐘止離,也是因為洛介寧才認識,雖算不上什麽好友,但是有幾面之緣,能說得上話。
段婉一邊跟在他們旁邊一邊道:“我記得,當年不是清閣傾巢而動了麽,後邊掌門說,想偷生的去後邊,我當時第一個沖上去的,死得也最快。說起來,你們是怎麽死的?”
洛介寧一聽他這話,不動聲色地望了望鐘止離,見他目不斜視直視前方,這才道:“當時嘛,霍平生走了之後,無塵軒無賴得很,早就計劃好了的,要坐收漁翁之利,白知秋死了以後,大可不必再怕,所以後邊禦虛宮的人萬箭齊發,我就那麽死了。”
段婉看看鐘止離,問道:“他呢?”
洛介寧一筆帶過:“自然是跟我一樣。”
段婉臉上浮現疑惑之色,道:“我怎麽記得……”
“說起來,你以後打算怎麽辦?”洛介寧及時打住了她,側着臉朝她使眼色,段婉自然明白他這意思,馬上接上他的話,道:“還能怎麽辦,看看你們玄天樓要不要我呗。”
洛介寧立馬諷刺她道:“哎喲,這清閣第一門生居然會來玄天樓?”
鐘止離看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對話頗有默契,一直默不作聲,當然,他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段婉道:“下次去看看清閣會不會破格錄取我就是了。”
洛介寧道:“現在清閣和碧雲府走得很近,六派已經完全獨立了。”
“诶?”段婉疑惑道,“怎麽會獨立?無塵軒轉性了?”
洛介寧搖搖頭,看向鐘止離,問道:“鐘笑,你知不知道這事?”
鐘止離想了一想,想說話,可惜他說不出話來,洛介寧忙道:“別勉強別勉強,等你能說話了再說,我們不急。”
段婉見洛介寧這麽說話,不禁好奇,諷刺他一句:“喲,你怎麽現在說話都帶着蜜呢,我怎麽記得……”
“啊!前邊那就是沉雲嶺吧!”
段婉:“……”
他到底在隐瞞什麽?
鐘止離順着他的手望去,遠方層層雲霧籠罩着幾疊山,山色青翠,似真似幻,幾縷炊煙袅袅升起,像是有人居住,卻又像是仙人居住之地,山不在高,卻是靈氣異常,那便是沉雲嶺。
當初白知秋選地點時,可謂是費勁了心思,又要隔于世外,又要随時都能下來解救一下蒼生一下的,最後找到了這處。
這麽多年過去,居然還能有如此美景,洛介寧不由得驚嘆,果真是白知秋賞物的眼光,只不過,看人的眼光卻是稍稍欠缺了點。
鐘止離看得入神,洛介寧一把拉起他,道:“看什麽呢,走了!”
要去那邊,必須要從下邊的村子裏經過,他們仨人一進去,找了個人問路,那人一聽是去沉雲嶺,立馬沉了臉色,慌忙道:“你們可千萬別去那地方!簡直是有鬼啊!”
洛介寧問道:“您這話是何意?”
“吃人!吃人知道吧!”那人一臉驚恐,似乎吃人的事歷歷在目,勸道,“你們還是別上去了,萬一下不來,屍體都找不到的喲!”
洛介寧看了看鐘止離,段婉搶先道:“伯伯,世上哪有吃人的東西?難不成是老虎?”
那人一臉痛心道:“小姑娘,你可別這麽說,還真有,不是老虎,就是女妖!專門吃男人的女妖!你也別上去了,長得這麽好看,還是多活幾年吧!”
段婉一張桃花面靈動,身材嬌小,看起來總是一個小姑娘的樣子,因而總是被洛介寧嘲笑,她這樣的,哪是小姑娘啊!分明是妖婆!
于是,洛介寧道:“女妖?那不如段婉你去跟那女妖比比看,誰更吓人啊!”
段婉狠狠瞪他一眼,随即去拉鐘止離道:“我們走,別理他。”
洛介寧不快,把段婉拉着鐘止離手腕的手扒下來,道:“走哪啊,路還沒問呢!”
段婉一下驚奇了,心理還道這洛歌是吃錯了藥還是睡昏了頭,居然還管起她來了,那邊洛介寧已經不顧那老伯的規勸執意要問上山的路了。
那人嘆息,伸手指指向東南方道:“你們從那邊一直走,就能找到上山的路了,不過別怪我沒勸你們啊,是你們自尋死路。”
那人說話雖難聽點,但是好歹是好意,洛介寧謝過他,便拉起鐘止離道:“我們走。”
鐘止離跟着洛介寧後邊走,時不時欣賞一下這邊的美景,段婉啧啧嘆道:“這裏怎麽可能會有吃人的東西,都是那些無知的人心虛不敢走夜路,臆想出來的罷了。”
洛介寧沒接她的話,反頭問道:“鐘笑,你餓不餓?”
鐘止離沒點頭也沒搖頭,那段婉便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道:“這裏吃的,給你們。”
洛介寧喲喲:“你還留着呢?”
段婉翻白眼:“笑話,我怎麽可能吃十個餅!我那是儲備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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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