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帝都篇(十二)
在趕去別墅的路上, 張景澄還和鐘勉說:“我記得史書記載,力柱作為阿合馬部落的祭祀,在供養媪獸時, 參拜的就是一副羊骨。阿合馬那個部落的圖騰也是羊頭。而且在山海經和搜神記的記載中, 媪獸作為最精明奸猾的鬼,它的形象就是一個頭上長着羊角的老妪。千百年來史書中關于它的記載還不少呢。
《晉太康地志》裏記載,秦文公時,陳寶鬼童曾經試圖揭發媪, 卻反而被它策反, 最終陳寶鬼童落到了秦文公手裏,以至秦文公成了春秋五霸, 後來秦國統一六國,據說也跟得陳寶者得天下這個說法有關。”
鐘免說:“陳寶不是野雞精嗎?怎麽成鬼童了?”
張景澄道:“陳寶分男、女,男為鬼童, 女是雞精。”
鐘免道:“那這麽說, 如果咱們今天能确定就是窦蓉在供養媪獸,即便抓不住媪,如果能找到陳寶鬼童, 說不定它會幫咱們一起打媪?畢竟它倆恩怨還挺複雜的。”
“陳寶鬼童現在在秋家手裏,這事你不知道?”
“怎麽會在秋家手裏?我還真是頭次聽說。不是說當年開發始皇墓的時候它出現時沒抓到嗎?”鐘免詫異道。
“具體的不清楚,但現在确實是在秋家手裏,而且春節的時候聽我爺爺念叨, 秋家有意今年舉辦場天師比武會, 獲勝者的獎勵就是這陳寶鬼童了。”張景澄說完,就見鐘免一臉躍躍欲試, 便又笑道:“我是不指望了,兄弟你有興趣你可以去争一争。”
“抓不住媪獸就去争取一下, 抓到了,誰有那閑功夫陪他們玩。”鐘免還挺不屑一顧的。
張景成笑了,說:“那倒也是。不過,窦蓉這地下室的牆上挂了那麽多羊頭,沒準兒其中一個就是媪獸本體呢?說起來,還是顧哥利索,要是再晚一會兒,說不定窦蓉就帶着媪獸跑了。”
鐘勉說:“如果這一次真能抓到媪獸的話,那咱們還得趕緊回安全局讓局長審一下,這肯定幕後的一些隐藏的人物也能夠審出來了吧?”
張景成:“這個倒也不一定,你想想當時的桃花玉石精,他那個時候被驚雷咒給劈得現出了半個原形,到了咱審問的時候連話都說不了。可見幕後那人有多忌諱這些妖怪,沒準兒就算這次咱們抓住得媪,也有可能出其他的意外。
武警邊聽兩人讨論,邊将車開得飛快。很快他們就趕到了別墅區。連續兩天來這裏,連門口保安都不問他們了,見了警車直接放行。
顧深見到他們連忙将人拽了進去,幾人再次來到地下室,看着那滿牆的羊頭骨,竟然感覺到有一股陰陰森森的寒氣撲面而來。
張景澄和鐘免兩個人各自拿着沾氣符和斬妖刀,走在前面,将顧深幾人擋在身後,竟然也多少為顧深幾人擋掉了一些寒意。
明明牆上挂得都是剃得光滑幹淨的羊骨,可就是不知怎麽回事,空氣裏依然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味道,就像是屍體腐爛後殘留在空氣中的那種腐臭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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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景澄和鐘免,挨個檢查牆上的羊頭骨,他們可以确定這些羊頭骨都是真的骨頭,每一個都是真的,沒有模型,而且看起來這些骨頭不是新骨,而是多年前的了。
鐘免說:“這麽多的羊頭骨,難怪媪能驅動得了那麽多的替身草人。”
張景澄說:“主要還是在羊角,所有的妖怪志裏,媪獸不管是羊頭還是老妪頭上都長角。就是不知道她是怎麽移魂分魂的。”
他拿着沾氣符依次貼過去,不管貼得是羊頭還是羊角,符紙都沒有變色。張景澄正在納悶,難道說這些羊頭就只是羊的頭骨嗎?
直到,他們走到這面牆的盡頭,那裏還剩下三個羊頭骨,才剛接近,張景成就明顯感覺到這裏的空氣似乎都在緊繃!這氣氛實在太不同尋常!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全神戒備,或是野獸伏于暗中,随時準備伺機反撲!
這種幾乎直覺的警報,令張景澄停下腳步,他盯着那三個羊頭骨看了片刻,捏着沾氣符的手再次擡起來時,快狠準地直貼中間那頭!
就在符紙将碰未碰到頭骨的那一瞬間,沾氣符砰的一聲自燃了。與此同時,整個地下室仿佛都晃了兩晃,張景澄來不及回頭,才只喊了一聲:顧哥,快帶人上去,去太陽底下!他們身後地下室的門竟然‘哐當’一聲,自己關上了。
室內的燈閃了兩下,滅了。
張景澄喊了兩聲鐘免,沒人回答他,他連忙掏出手機點開照明,燈光亮起的一瞬,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是鐘免的!!
鐘免雙眼充血,說不出話,眼珠卻一直在往後瞥。斬妖刀在他手裏嘎拉拉地響起來,他的手臂卻僵硬地垂着,好似被千斤壓住,擡不起來。
張景澄已經看清了,鐘免的脖子上被一道黑煙緊緊勒着,那煙繞着他的脖子繼而纏住了他的雙臂和軀幹。
那團黑煙此時就站在鐘免身後,是個有角的人形。
“喋喋喋,”那黑煙在笑,之後竟然發出了口水聲,說:“年輕的天師,真是讓人懷念的味道!!”
張景澄知道此刻他沒有時間猶豫也沒有時間思考,他以極快的速度繞到鐘免身後,飛快地将一張定身符貼上那股黑煙。然而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媪獸的頭部竟然像生鏽的機械般一點一點扭動,好似勢要看清身後是誰一樣。
張景澄不可能給它這個機會,又拿出一張定身符咬破食指,叼着手機照明,飛速将符紙上的咒文用鮮血又描畫了一遍,畫完一把糊到它腦袋上,繼續畫下一張。他一連貼了六張,全貼上後,媪獸終于不動了。
張景澄抽出鐘免手裏的斬妖刀,将自己的血滴到刀刃上,刷刷兩刀砍斷了那幾道捆住鐘免的黑煙。
鐘免往前踉跄幾步,被張景澄扶住。他捂着喉嚨又嘔又咳,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被張景澄開玩笑‘差點要了親命’都顧不上反駁。
“兄弟雖然你現在很難受,但是咱們得抓緊時間,來,點個火!”說着,他把斬妖刀伸到鐘免面前,鐘免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給刀刃上加了三道祝火咒。刀刃上還殘留着張景澄的血,正應了那句‘油上澆火’火漲三分。
張景澄雖然沒有鐘免那靈力,但借着斬妖刀的火勢,掄刀砍牆上羊頭骨還是可以的。而那些羊頭骨也在被刀火舔上的瞬間基本就嘩啦啦地碎成了齑粉。
然而,骨頭的碎屑落在地上,漸漸的竟然又像有生命一般彙聚起來,最終成了一個骨人。她相貌奇醜,衣衫褴褛,卻看得出來是個老婦。她的頭上長了兩只像山羊一樣的卷曲的犄角,站在牆邊沖張景澄喋喋地笑。
“骨化幻像。”張景澄這回沒着急,因為知道這東西只是媪獸騙人的手段之一,真正發力的還是它的本體鬼魂。
不過,看着膈應啊,張景澄只好又拿出空白符紙就着手上的血畫了張大火輪金剛咒順勢甩到骨像上,就好似往粉盒裏吹風,瞬間**四散,鋪得滿地到處都是。
鐘免終于緩過勁兒來,鐘家對付鬼雖不是最專業的,但是斬妖刀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他這些天來跟張景成相處,兩人之間互通有無,張家的淨化術他也已經掌握的非常熟練,這一下,立刻四處開陣,很快就将媪獸圍在了陣中。
而張景澄趁這個機會,用咬破手指擠出的血,在那個淨化陣中又加了一道大火輪金剛咒。同時,又畫了一張大火輪金剛咒直接貼媪獸身上了。這一下,媪獸就像是被什麽燙了一樣,突然嘶叫起來。
它周身的黑煙翻湧起來,好似想要掙脫張景澄定身符的結界,可這定身符加上了張家的血脈之力怎麽可能是他輕易可以掙脫的?!
不過,張景澄和鐘勉也因此,感受到了媪獸的實力遠在他們接觸過的其它妖怪之上。
這回不動真格的恐怕是很難降得住它!于是,兩人再次合力,鐘免也咬破了舌尖,将他那個可以當成汽油的血,噗噗地往媪獸身上噴,再加上他把祝火咒寫在了他的斬妖刀上,刀鋒攪着血水竟直接将媪獸的本體點燃了。
張景成趁這個機會,把用血繪制的大火輪金剛咒一張張往媪獸身上甩。就跟那血不要錢似的,擠得手指頭都發了白。他每甩一張媪獸就像是被烙鐵燙一次。甚至能夠看到黑煙變白氣發出血肉燒焦的腐臭味!
越是到了這種緊要關頭,兩人越不敢放松。他們不但開始前後夾擊,還踩着淨化陣對媪獸實行多方阻擊,随着淨化陣不斷緊縮,媪獸終于被打成了馬蜂窩,倒在地上,碎裂成像黑布一樣,一塊一塊地在地上抽搐。而在那些‘黑布’之間,竟然還有黑色的霧氣相連。
張景澄看了一眼,說:“魂牽夢繞,這東西果然邪氣!”
趁此機會,他連忙掏出魂瓶低念一聲咒語,将那只破爛不堪的媪獸收進了魂瓶裏,至此這只害人無數的妖怪終于落網。
然而,就在媪獸被關進魂瓶的那一刻,那些釘在牆上原本挂羊頭的骨釘突然之間發出了噼裏啪啦的碎裂聲,随着骨釘的碎裂,牆皮竟然也脫落下來,在那層牆皮之後,啪嗒、啪嗒地跟着掉下來一堆東西,竟然是一只只人類的耳朵!!
耳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這場面實在太過惡心。
張景成和鐘勉連忙遮住口鼻,剛才聞到的那種臭味,此時正在成倍加濃,簡直撲面而來令人難以在這個空間駐足。他們倆連忙往上走,可還沒出地下室的門,就聽見另一面牆竟然卡啦啦響起來,兩人定睛一看,那牆竟然裂開了一道縫兒。
鐘免奇怪道:難道我剛才的靈氣有沖到這面牆上嗎?
張景成擦了把汗說:我沒有注意呀。
他說着就走到了那面牆跟前,等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尼瑪哪裏是牆,這根本不是水泥砌的,而是石膏板!也就是說在這面牆後很可能還隐藏了一個空間!于是,鐘免揮起斬妖刀,直接将這個石膏板給劈開了。
果然,這個石膏板之後是一個向下延展的樓梯。
看來這棟別墅也是被改造過的。張景澄連忙跑到地下室門口沖外喊了一聲:“顧哥,快來!”
顧深聽到他的喊聲,就帶人趕緊跑下來了。于是,他們不可避免地被這個地下室的氣味給熏得幹嘔起來。
淨化法陣還在運轉,氣味暫時無法消除,只能忍着。
他們沿着樓梯往下走,越走空氣裏的腐朽味道越重,但同時還有一種類似石灰減的味道,這味道雖然也讓人受不了,刺激的鼻黏膜非常難受,可跟那腐肉味兒比起來,還算是多少緩解了一下。
“有壁燈。”顧深說着就按開了開關。
可等地下空間被照亮的那一刻,所有站在現場的人看清眼前這一幕,全部大吃一驚。
到了這裏,他們終于知道為什麽會有石灰堿這種味道了,因為在整個地下空間的正中央放着一口特別巨大的鍋,鍋裏面是白色的石灰堿水,此時石灰減水竟然還在冒泡?!
張景澄仔細一看,好麽,竟然還有根電線插在牆面的插座上,這尼瑪還是個電鍋?!
那鍋裏似乎泡了好多塑料一樣的薄膜,顧深把電拔了之後想要伸手撈出來檢查一下,被張景澄一把按住。
“別碰。”張景澄說。
顧深疑惑地看過去,就聽張景成解釋道,“這很有可能是人皮。”
僅這一句話,又讓在場衆人齊齊打了個寒戰,這時中緬發現在整個地下空間的四面牆上有無數個小抽屜,每一個小抽屜都是用那種烏木造就的,外面挂着銅質的鐵環,他走到牆邊拉開一個,就看了一眼,立刻抽了一口涼氣,咬牙罵了一句“真尼瑪孫子”!
衆人連忙湊過去,當看清那抽屜裏是什麽之後集體禁聲一般,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蔡君君環顧四周,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他說:“這,這麽多抽屜,這得有上千個了吧?不會每個抽屜裏都是這樣的人皮吧?”
這個問題沒人回答,但所有人心裏的答案都是一致的——恐怕這些抽屜裏全部都是這些疊的整整齊齊的人皮!可見,這些年來這只媪獸害了多少人。
這間別墅是在窦蓉名下,也就是說這些人皮都可以作為證物成為指控窦容殺人的證據。
顧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這些東西我們都要帶回去先取DNA樣本,然後與謝宏昌別墅裏挖出的那些靈位的死者在DNA庫中儲存的樣本進行數據核實,看一下是否能夠找出重疊者。之後,這些東西恐怕還是要送到安全局,請你們代為保管了。”
張景澄點點頭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他此刻的心情十分沉重。
這些人皮雖然在顧深等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恐怖的證物,可此刻在張景澄和鐘免的耳畔,他們能夠聽到來自抽屜裏的各種哭聲、凄厲的慘叫聲、還有怨毒的詛咒聲,可以預見這些人在遇害時經歷了多麽殘忍的對待。
張景澄和鐘勉之後又給整個地下空間和地下室進行了一次淨化。
這一次做的十分徹底,不僅淨化了戾氣,同時也為所有的冤魂進行了超度。兩人甚至掐着時間趕在午時正刻之前完成了法事。為得就是借由正午日光之力,徹底掃除污祟。
之後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了顧深進行證物采集和DNA核對。
同一時刻,在市局審問室裏,窦蓉的臉色在某一瞬間突然慘白如紙,那是因為一直在她耳邊說話的聲音突然全部消失了。
而這聲音的消息,也就意味着她最後的底牌已經不複存在。
眼下,窦蓉只剩一條路可走,就是争取寬大處理。
于是,她一改之前強硬的态度開始和公安機關審訊員談條件,說她如果坦白,能不能争取從寬判刑?她願意,把她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部都說出來,只要給她減刑。
審訊員比她更直接,問她‘你懂什麽是法嗎?’,見窦蓉發愣,更是冷笑着告訴她,以她現在犯得罪,和目前搜集到的證據,就算她什麽都不說也可以直接判處死刑。
沒有什麽商量的餘地,窦蓉認識到這一點之後,簡直心灰意冷,她又僵持了兩個小時,便放棄了狡辯,懇求審訊員說她願意說,同時希望審訊員能幫她争取一下死緩。
面對這種無賴般的行徑,審訊員直接冷了臉。
窦蓉見真的走投無路,最終邊哭邊哆哆嗦嗦地招供了——
原來,早在五年前她還是一個怎麽努力都翻身不了的小記者的時候,謝洪昌就找到她說可以幫助她進一家傳媒集團,但是有一個條件,就是要窦蓉拜他為師。
原本窦蓉覺得這也沒什麽,別人幫了自己認一個老師還多一條路,于是他那時其實是果斷的答應了。可是,後來窦榮發現,謝宏昌的弟子一個一個死了,每次都是在警察可能要抓捕的情況下,提前身亡。
這令窦蓉猜到,謝宏昌很可能在做一些是非常危險的事情,而這事要繼續下去,就得不斷拉人替他擋槍。
意識到這點之後,窦蓉便想要跟謝宏昌斷絕師徒關系,可謝宏昌這個老狐貍,竟然威脅她,一旦他們的師徒關系解除,那麽窦蓉甚至會立刻沒命。窦蓉一開始不相信,後來她發現她只要一想跟謝宏昌斷絕關系,或者脫離謝宏昌的掌控,她的頭就會特別疼,疼得她恨不得撞牆,打滾兒的那種程度。
可她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替老狐貍當擋箭牌這個已知結果可不是她窦蓉想要的。從那時開始,她就想要找尋其他擺脫謝宏昌的辦法。
在又一次,冷眼旁觀了謝宏昌推出一個自己的弟子擋槍後。窦蓉很清楚外面傳得什麽做謝宏昌的弟子等于榮華富貴一輩子的說法,不過是謝宏昌扔出的一顆**,目的就是不斷吸引人拜入他門下,心甘情願為他擋槍。
可作為謝宏昌的弟子要想長久的活下去必須有足夠的資本和謝洪昌對抗才行,哪怕跟他合作,也好過被他這樣無情利用。因為合作最起碼還有一定範圍的自主權!
就在窦蓉百感交集之際,有一天她竟獲得了一個機緣。找上她的是一個永遠帶着黑色口罩的男人,那人很瘦很高,左手的五根手指上分別戴着不同顏色的玉石戒。
那人找到她跟她說,只要她肯幫他供養一物,他就可以獲得與謝宏昌對抗的力量。有了這個力量,她至少可以自保,不用像現在這樣坐立難安。
這對窦蓉來說是個莫大的誘惑,她一開始并不知道那人讓她供養的是什麽,但是無論供養什麽,只要能擺脫謝宏昌,她其實是想要試一試的。
況且,那個男子也說了,這物會對她的事業産生非常大的幫助,她甚至可以通過這東西知道這個世界上任何她想知道的事。這對于做新聞的窦蓉來說又是一個抗拒不了的誘惑。
于是,窦蓉果斷的接受了這個男子的意見。
從那天起,她終于和謝宏昌平起平坐了,并且在媪獸力量的幫助下,她确實做到了文娛圈的頭把交椅。事業的成功,金錢的迷惑令她暫時忘記了其他風險的存在,而且她越來越依賴媪獸,簡直是對媪獸言聽計從。
直到最近,她才發現她供養的媪獸,有失控的跡象。高家的宴會就是一次,她沒有想到媪獸會那麽高調的出現,簡直令她措手不及。也是從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那個人讓她供養媪獸的人,才是媪獸真正的主人,而她不過是媪獸的奴隸。
或許她和謝宏昌都是一樣的,不過是那人手裏的棋子而已。
可事情到了這一步,早已是覆水難收。盡管窦蓉和謝宏昌後來也算握手言和,可他們都早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窦蓉說,她甚至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個戴口罩的人了。而且這個人也從未告訴過她任何關于他本身的事情。窦蓉甚至根本不知道如何聯系他,每一次都是這個人有事直接來找他們,沒有聯系方式,沒有住址。她只知道那個人叫謝叔,她甚至連一張那個人的照片都沒有。
這個狀況和漢城幾乎是一樣的,沒有照片,只見過幾面。
張景成等人回到市局後,聽到這個結果,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闵叔和羅叔。
于是,他将漢城那邊合成的數字影像拿給窦蓉看,但窦蓉說,她見到的那個謝叔跟這個人長得并不一樣,雖然只見過眉眼,但一點兒都不像。
郝局聽說後,讓王坤按照窦蓉的描述,專門給謝叔也做了一個數字化影像。
至此,窦蓉落網,她的口供,致使謝宏昌謀財害命的證據更加完善,然而謝宏昌依舊是不肯松口。
這種情況,令張景程想到了老劉。
于是,他跟薩局通完電話後,安全局就派了牛叔過來,牛叔給謝宏昌檢查完,确定了他的确被下了禁,他的情況就和老劉一樣,只要他說出一點關于這個謝叔的事情,那麽他便會當場失去性命。
案子查到現在,已經透出太多和漢城案明顯的相似點。而且,多方線索顯示,這很有可能是團夥作案。但是,由于媪獸的存在,也有可能是通過媪獸的技能用替身草人故意布置出的一人多臉譜化的迷局。
這也致使目前的案情越發撲朔迷離。
好在,張月那邊的化驗結果出來後,确定了一點,那就是五河邊上的兩具屍體确實是王剛父母的。
死亡時間是當天清晨,就是在郝局和顧深探訪過後不久。
而張景澄他們在地下空間那口鍋裏發現的那幾張還在熬制的人皮中,也确實有王綱父母的兩具。由此可見,自王綱父母失蹤的這些天裏,一直到今天早上,這兩個人至少都是活着的,那麽這些天媪獸為什麽會讓王綱的父母活着呢?她到底讓他們幹了什麽?這個問題,只有審問媪獸才能知道。
因為窦蓉對媪獸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清楚,那間別墅她很少去,大多數時候媪獸會使用替身草人替他做事。而替身草人具備人類的所有功能,所以窦蓉只是它的供養者。當初謝叔也是告訴她只需要她提供一個獨立的空間,供起來就行,沒有其他附家條件。否則窦蓉也不可能答應得那麽痛快。
可是,天師們卻都明白,供養媪,只提供空間供起來是遠遠不夠的。窦蓉作為媪奴,将奉獻的是替媪承受全部罪孽,也就是說,這罪孽或許不會影響她表面的生活,可等某天窦蓉去世後到了陰間清算的時候,媪獸在陽界所有殺孽全部會記在窦蓉的頭上。
就算窦蓉這輩子可能看起來過了幾年順風順水的日子,可她陪進去的是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甚至可能是永生永世。因為千餘條人命的罪孽可不是鬧着玩兒的重。
當然,就目前看來,現世報也已經找上了她,她的好運也到頭了,畢竟法網恢恢,沒有人能在法律面前鑽空子。
這個案子,當天在公安系統內登出來後,漢城的趙所長看完,就直接給郝局打了個電話。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把兩個案子合并為一個,進行兩地聯合調查,并将此案定為今年重點的大案特案。
由于,案情的已知嫌疑人又多了個謝叔,還依舊是神秘的連臉都不露,這案子的懸賞金額也因此又往上翻了一倍。
畢竟一件案子裏的核心嫌疑人四個裏邊有三個是合成影像,可以預見到這些罪犯的危險系數有多高。甚至說,這個犯罪組織的反偵查能力,無法估量。
張景澄和鐘免回到安全局,薩局也沒耽誤,立刻就對媪獸進行了審訊。不過就像是桃花玉石精一樣,媪獸被影像投映出來後,如殘風破布般貼在地上,動也動不了。
薩局問那兩個抓妖的小青年,怎麽會把媪獸打成這樣,張景澄和鐘免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彙報後,薩局沉默了。
張景澄說:“上次精雷陣我是用了張家的血脈之力啓動的,這次我也用血畫了符,我們家的血脈之力有這麽強的力量?”
鐘免說:“這次我也噴了血,沒準是我們家的呢?”
老牛想說什麽,但被薩局瞪了一眼,又咽了回去。
最後,薩局說:“這事看來只能咱們自己分析了。周一開會吧。”
就此,安全局終于要召開一次集體研讨會了。目前安全局對鐘琦等天師的營救計劃還在進行中,鐘囿和黃樹帶人去了日月街,已經進去兩天了,暫時還沒有出來。而安全局現有的員工只剩下牛叔,鐘免、張景程,還有三哥,還有大白、陸玲、紅姑、葛飛。
帝都的百鬼夜行還沒有清繳完,雖然媪獸落網,但還有不少的鬼怪在四處流竄。這些也是需要人去清除的,所以人手依然是不足。
可就算怎樣不足,到了該開會的時候,那就必須得回來參會。
于是,周一這一天安全局的大會議裏,各位大佬終于齊聚一堂,鐘免自從進了安全局,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安全局這麽熱鬧。除了張景澄,他和葛飛也算老熟人,兩人算是從小認識,不過葛飛比鐘免進局早,主要還是記憶力強大,畫百符考一次就及格了。
薩局主持會議,案子的資料是張景澄和鐘免整理的,首先就是那幾個圖片的對比,薩局先給衆人講了一遍,之後也沒讓他們發言,就開始了下一項——分析六咒陣。
薩局:“都說說吧,這個陣你們怎麽看?”
大白是個嘴快的,想也沒想,直接蓋章,道:“這是個廢陣,不成立!”
紅姑跟他怼慣了,一聽這話就嘲笑說:“在你那兒是廢的,在人家手裏可未必。那個小鐘啊,你說說,抓桃花玉石精那天,把你和哮天打得爹媽不識的那個人,是不是強的無法想象?”
鐘免都沒來得及張嘴,大白就瞪眼了,直接道:“小紅同學你這就不對了,怎麽能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呢?什麽叫把小鐘和哮天打得爹媽不識?!小鐘和哮天有那麽弱嗎?”
陸玲一直低頭記錄,忙得顧不過來。葛飛實在聽不下去了,插了句嘴:“你們倆別吵了,鐘免和哮天都活着,最起碼證明他倆沒你們想得那麽弱。現在回到正題,說六咒陣。”
紅姑清了清嗓子,說:“其實這六咒陣也不是不能催動,是吧局長?”
所有人都看向薩局,就見薩局點了點頭,但依舊諱莫如深似得,沒解釋。倒是三哥、牛叔這幾個老家夥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張景澄、鐘免、葛飛這幾個年輕的這回懵了。
張景澄說:“局長不是開會嗎?你又有什麽事瞞着我們?既然開會就說開呗?”
薩局說:“要催動六咒陣,需要有血脈相通的六個人同時操控,這陣就可啓。”
幾個老家夥立刻點頭附和,但張景澄就是覺得還有什麽事被他們瞞下了。不過,這個定論立刻開啓了張景澄的另一個思路,令他沒顧上深究其它的。
“六個人?那,也就是說現在已知的四個疑犯可能還不是全部,還有兩個人在潛水?!可是血脈相通這也說不通啊,桃花玉石精說過,闵叔、羅叔都是人,吳姑不是人啊?這怎麽血脈相通?!”張景澄疑惑地嘟囔道。
鐘免說:“也就是說,如果要催動六咒陣,那羅叔、闵叔、謝叔還有吳姑這四個肯定是獨立的個體了呗。那就排除了他們利用替身草人的那種說法了。”
“肯定不是用替身草人,”大白又開始了,“替身草人本質上是草,沒有血肉怎麽血脈相連?”
張景澄說:“如果是用血澆灌長成的草呢?”
“這個……”大白眉頭一皺,他倒是頭一次想到這種可能。
薩局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六個人的定論可以立得住,替身草人先不考慮。”
“局長為什麽啊?吳姑不是人。”張景澄問。
“人蛇族那幾位算人嗎?”薩局反問道。
其餘人皆愣了下,鐘免遲疑了下開口說:“算半人,或者獸人?”
薩局點點頭,道:“下個月天師比武會,你們都得報名。所以百鬼清繳的工作就到這個月,月底完不成扣績效!”
“局長,這不合理吧?”
“是呀,那我們今天開會還耽誤一天呢!不合理啊!”
“怎麽又扯到了比武會,”張景澄實在是不想參加,他那點兒本事全天師圈都知道,他可不想平白無故給人墊底去,“那吳姑如果是獸人,您得意思是,她有可能是人蛇族?”
“有可能吧,劉家那老爺子不是還在呢嗎?”薩局說着,又叮囑了張景澄一句,“比武會你必須得去,這是局長命令!”
張景澄終于明白薩局今天開這個會的目的了,這老爺子壓根不想正經讨論案情,他就是為了當面宣布讓他們去報名才組織開得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滾動條:作者專欄、無CP有兩個預收坑了、耽美有四個預收坑,大家如果有想看的可以收藏一下,我會都填完!祝大家看文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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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