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昆藏篇(四)

黑色煙花暴起處, 此時兩軍對壘。正是闵家戰隊三人和鐘家戰隊另外兩人。闵家戰三人此時站在不遠處,遙望着鐘家戰隊另外兩人,其中一人身穿黑色運動服倒地不起, 看那樣子好似是腹中急痛, 已在地上翻滾不休。

此人正是葛飛。而拉響警報的則是鐘琦。他手裏握着的是葛飛的棄權煙花。就在剛才葛飛和之前闵家那三人竟同時找到了鐘琦,鐘奇對此也并未吃驚,因為她知道,早在一周之前, 就有人在她身體裏種下了蠱蟲。

一開始鐘琦以為是在日月街裏被對手動了手腳, 直到近幾日她才确定,給她下蠱的人竟然是葛飛?!

這不得不令不令她驚訝, 因為葛飛說白了也是葛家送進安全局的精英,而葛家這麽多年以來一直在天師圈裏是屬于正派的中流砥柱,她實在想不通葛家有什麽理由做出這種事。

再有一點葛家和鐘家一向交好, 葛術雲和自己的父親也是多年的老友。葛飛雖不是葛術雲的親生兒子, 但關系也沒有遠到哪裏去。他做出這樣的事,可見是一點兒也沒有顧及葛術雲的面子。

就這個行徑,一旦讓葛術雲知道, 根本不用鐘家出手,估計葛術雲就會第一個出來收拾他。

這樣一想恐怕給自己下蠱這件事兒,葛飛根本就沒有讓葛家任何人知道,僅是他自己偷摸在幹。

不過, 鐘琦後來又想, 她跟葛飛又無緣無仇的葛飛怎麽會盯上她,給他下蠱呢?直到她将這事告訴老爹, 她老爹鐘囿幫她查了一下,确定她身體裏被種下的蠱蟲是合歡蠱, 屬于情蠱的一種,這一下鐘琦才算終于明白,感情葛飛這小子竟然對自己有了那方面的意思嗎?這還真是……

鐘琦無語,她幾年前就交了男朋友,朋友雖不是天師,但這事天師圈裏也基本都知道啊,甚至還來安全局來接她下過班兒。葛飛作為鐘琦的同事,同在安全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這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還不死心,不死心也就罷了,竟然還玩兒蠱蟲這一套,這實在是讓鐘大小姐忍無可忍,甚至覺得惡心。

太特麽惡心了!

如果不是帝都最近出了蠱蟲的案子,且老爹和薩局的意思都是要查一查捋一捋,以鐘琦的脾氣誰耐煩跟他演戲,早跟葛飛鬧翻了,還會這麽縱容着他,讓他進了自己家的戰隊,甚至不惜跟鐘閱唱反調。

不過既然老爹的意思是要順着這條線往下摸一摸,那她也只好配合一下,決定先按兵不動,到要看看葛飛背後還有什麽人!

葛家并不擅蠱,但聽薩局說有闵家最近又有動靜。要說這闵家也沉寂了這麽多年,都快要淡出天師圈了,最近怎麽又活過來了呢?

比武大會也不是今年的頭一回,都已經20年不抛頭露面了,偏偏這次比武大會他們家長孫就帶了一波人來。

他們家一動,那蟲子就四處冒頭,這怎麽能讓人不多想呢?

不過鐘琦也算是有備無患,她那合歡蠱被鐘囿設了反禁術,若是期間葛飛有什麽不規矩的動靜,鐘琦只需要發動體內的蠱蟲,就可以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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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現在葛飛在地上疼的要死要活的這個勁兒不能想象,剛剛這小子是想要幹什麽?

闵家人擅蠱,只要是被他們種過蠱的人,他們便可以通過蠱蟲和蠱蟲之間的聯系,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任何一個帶蠱人。而葛飛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能夠通過蠱蟲的指引,這麽快找到鐘琦。

只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是沒有想到自己也成了別人的獵物。且不說闵家那三位是來找他還是來找鐘琦的,但眼下這個情景,他疼的躺在地上打滾,定然是有人對他下了手,而這種疼痛不用想也知道是體內的蠱蟲在作祟。

鐘琦和闵家那三位都沒有說什麽,但鐘琦直接拿起了葛飛的棄權煙花,并拉響了警報,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鐘家戰隊有人出事兒了。

棄權煙花響了評委肯定馬上就要到,闵家那三位見勢不好就想跑,這鐘琦肯定就得管一管了。于是,她上前把那三位給攔了下來。

葛飛就算疼的要死要活,也一直關注着在場幾人的動靜,如今一見鐘琦把那三人給攔了下來,心裏面便也認定這可能是闵家人想要殺人滅口,而對他動了什麽歪手腳。當即便咬緊了牙,驅動體內尚能調動的靈力,要把那蠱蟲制住,心裏還發着狠的想,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正好趁此機會把屎盆子扣回去,一了百了。

很快離得近的其他家的天師也趕了過來,張景陽、葛術雲的兒子葛沖都在其中。周圍人越聚越多,闵家那三位已經失去先機,這會兒再跑等于不打自招,只得硬着頭皮等着對質。

而評委們則是一下來了三位。

張瑞源探了下葛飛的情況,回頭對黑虎說:“是合歡蠱,還有中害蠱,二蠱并發他的情況不妙。”

黑虎的臉色一下就沉下來,他旁邊站着葛術雲臉色也十分難看。

此時衆人正在小聲議論,就聽葛飛艱難的開口,道:“是闵家,就是他們害我。”

闵家那三位立刻反駁:“你有什麽證據?你別誣陷我們!”

鐘琦一言不發走到三人面前,啪啪啪照着每人的腦門拍了一下,就聽刷刷幾聲,雪地裏似乎是落下了一些東西,然後衆人定睛一看--嚯!竟然是有拇指那麽粗的幾只大蟲子。顏色還是七彩斑斓,有黑色有紅色,有青色,正圍着三人的腳邊蠕動着。

黑色是中害蠱蟲,紅色是合歡蠱蟲,至于青色的,那是還沒有放出去的原蟲。

闵家人帶着原蟲本也沒什麽,他家本就是以耍蠱在天師圈兒裏成名的,但是你家耍蠱就耍蠱吧,你帶着原蟲,本本分分做任務用也就罷了,可現在看來他們明顯是在拿蟲子害人,這就有點違反賽制了!于是,周圍的其他家天師立刻就有人站出來要求:取消闵家人的參賽資格,他們以自身安全為出發點,強烈要求勸退闵家!

勸退了闵家就少一一個強有力的競争對手,這種事自然是合了衆人之心,怎麽可能不一呼百應?!于是在場的呼聲越來越高,闵那三位臉都吓白了。

要知道他們三個在闵家的同輩之中,只能算是中上游,頂尖的那位可不在這兒。如果讓那位知道參賽資格被他們三個給搞沒了,回去之後一定有他們好受的。

闵家長孫一看見鐘家的求助煙花就有種不太妙的預感,這會兒他也在往這邊趕,只不過他的原始傳送地離這邊有些遠。一時半會兒的他還趕不過來。還沒有鐘免、張景澄、鐘閱快呢!

這三人可謂是一路飛奔,等到了現場一看躺在地下的人是葛飛,不是鐘琦,可算是都松了一口氣兒。當下都沒人着急了,就隐在人群之中靜觀其變。

鐘琦自然也看見了他們仨,不過,眼下這幕他們仨也幫不上什麽忙,而且鐘琦也沒有告訴他們實情,那三小子自覺的不摻和,倒是省了她不少的麻煩。葛飛是自然已經被她棄權了,現在就看看闵家這參賽資格能不能同時搞掉。

他自然也防着那位闵家長孫,最好是在他趕來之前直接拿下闵家的參賽權,這樣的話他們不能直接參加,那真正藏在水面之下的才會冒出來。

思及此,鐘琦當機立斷對幾位評委說:“闵家使蠱蟲意圖殺人,這已經觸犯了本屆大賽的底線,我要求取消他們的參賽權。否則可能會有更多人像葛飛一樣,生命受到威脅。”

作為這次事件的受害方,鐘琦這麽說合情合理,而且立即就得到了當場其他天師世家的贊同。

但是要取消一個戰隊的參賽資格,這并不是現場幾位評委就可以做決定的。這一點在場衆人都心裏有數。但是話他已經說出去了,立場一定要表明,因此當即為評委宣布比賽暫停時沒有人有異議。

而這時醫療隊的也終于趕到。張景澄見那些人要把葛飛帶走,連忙幾步追上前,他輕聲問葛飛:“你的任務是什麽?”

葛飛雖不知道張景澄問他這個是出于什麽目的,但是眼下的情況告訴他也無所謂,畢竟自己已經失去了參賽資格,于是葛飛說:“與神明合影。”

張景澄點點頭對他說了一句保重,可就在他剛剛轉身的那一刻,現場竟同時爆發了數聲痛苦的悶哼!

只見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衆天師們此時竟然一個一個的接連倒下,而最終現場仍站着的人只剩下鐘家戰隊的4人以及闵家戰隊的三人,以及葛沖和張景陽。

就見張景陽用降魔杵挑起了一物,一臉嫌棄的說:“這蟲子實在太惡心了!”

“還敢放蠱?”黑虎一臉怒容的沖闵家那三位吼了一嗓子。

那三位這次是真的冤枉,因為這蠱蟲不是他們放的。他們甚至同時舉起了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以表清白。

張瑞源說:“醫療隊盡快加派人手,賽場傷員衆多,要快!快!”

一時間雪原上一片兵荒馬亂。而唯一幸免于難的幾位此時全部被黑虎趕去了,他畫出的陣法內,這個陣法是防止蠱蟲進入的。這也算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只不過陣法內的氛圍可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和諧,這裏面有始作俑者闵家三位,有原始被害者鐘家四位,還有張景陽和葛沖。不管是從幾方立場,還是其某些人的私人關系來看,想讓他們和平共處,不吵架不鬥嘴,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單張景陽一個就挑起了八方戰火。

這貨先是把闵家那三位狠狠奚落了一番,搞得那仨實在忍無可忍,跟他嗆嗆了起來,差點動手。被葛沖好歹拉開。

才一轉臉,沒消停兩秒他就又去找張景澄的麻煩了。

張景澄本來也不想理他,但是這家夥竟然說:“這麽上趕着,你是準備倒插門給鐘家了嗎?”被張景澄二話不說甩了一巴掌之後,這家夥捂着臉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立刻撲到張景澄身上就開掐。

小堂弟最近真是欠教訓,竟然長脾氣了還敢打他?!

從小到大從來都是只有他欺負張景澄的份兒,什麽時候張景澄竟敢反過來打他了?這還了得,這小子必須得教訓的服服帖帖的,絕不能讓他騎到自己頭上。

張景陽今天估計真是腦抽了,他就忘了,張瑞源也在現場。或者可以說他也是故意的,就因為這兩天聽本宗的那幾個孩子說這次在老家,張瑞源不但給張景澄訂了大餐,還送了他一件法器。張景陽心裏實在不痛快。

再一點,張景澄一聲不響的進了鐘家戰隊,甚至都沒有跟他這個帶隊人打一聲招呼,這令張景陽心裏更加不痛快。

張家兄弟打架,按說旁人也沒有插手的立場,但是中免和中閱會看着自己戰隊的小弟被別人欺負嗎?肯定是不可能的呀,所以這二位就直接上手拉架了,那當然必須且肯定是拉偏架呀。

于是在神隊友的助攻之下,張景澄平生第一次打過了張景陽。靠的還是純武力值。把張景陽按在地上揍的感覺真特麽挺爽的,如果不是張瑞源來得及時,張景澄覺着他還能再揍一小時。

張景陽這回是真的不幹了,且不說他本來是想要痛扁張景澄的,沒想到鐘家那兩個兄弟會上來下黑手。反而是他被張景澄按在地上摩擦,這口氣能咽得下去?因此他才從地上爬起來,即使知道張瑞源就在旁邊,當着他的面再打不太好,張景陽也沒要收手的意思,爬起來就直接甩了個法術。

張景陽是氣紅了眼,法術甩出去才看清,在張景澄面前還站着個人,竟是張瑞源?!可甩出去的法術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這會兒也收不回來了!

他只能大喊:“小師叔快躲開!”

而比這一聲更快的是張景澄,只見他用力把張瑞源往旁邊一推,那道靈氣劍便擦着他的胳膊,飛了過去,緊接着轟的一聲,遠處一座雪山噴出了一股需霧。

張景澄捂着胳膊一言不發的往醫療隊那邊走去,可他走了還沒有十步,腳下的地面突然劇烈晃動起來。

就像突然的地震,人站在地面上根本站不穩,四周響起了驚呼聲,闵家那三位吓得直接從陣法裏爬起來就跑,邊跑邊喊“雪崩了!”

雪崩!

張景陽在發脾氣之前估計從來沒有想到,他只不過就是發洩一下情緒,竟然會引起這麽嚴重的後果。這個時候沒有人來得及聽任何解釋,也沒有人來得及再說什麽,大家都在拼命的奔跑。

黑虎嘗試了多次在前方開設傳送陣,然而不知是雪崩的關系,還是地面晃動的太過厲害,傳送陣竟一時之間無法設立成型。

除了跑他們似乎什麽也做不了。然而每個人的體力是不一樣的,跑着跑着就發現隊伍的人數在不斷的減少。

先是張景澄莫名其妙的脫離了隊伍,之後鐘免、張景陽、鐘閱、鐘琦一個一個的從隊列中消失。沒有人看到他們是被大雪掩埋,還是不慎跑到了其他方向。

直到雪崩停止之後,現場剩下的只有三位評委和最先跑過來的闵家三弟子,以及葛沖和幾個醫護人員。

發生了這樣的事,連主辦方秋家都是始料未及。開賽不過幾個小時竟然就要被迫終止比賽了嗎?可不終止又能怎麽樣呢?現在被被雪崩埋了不知道多少人,緊急搶救才是首要任務。

秋家大公子一臉愁容,要知道他們家辦這次比武會,那可是投入了相當多的物力,人力,財力,目的當然是要選出一隊強有力的天師世家,把這個燙手山芋鬼童蛋送出去呀。

就連這個場地的選擇也是經過高人指點的呀,為什麽會發生這種突發事件呢?秋大公子實在是頭疼。

然而現在阻力重重,看來“唉!”秋大公子嘆息一聲,不得已給他父親去了電話。

雪山賽場內,張景澄睜開眼入目便是一張極其恐怖的青白面孔,他特別想應景的叫兩嗓子,然而這時才發現他竟然張不開嘴,不但張不開嘴,他似乎也動不了。

而眼前這具明顯是屍體的面孔,卻就在他眼前,眼睜睜的讓他看着扭過了頭去。

張景澄:“……”

光線雖然微弱,但張景澄也認出了他此時所在的地方,應該是那湖面之下。他現在的姿勢也被擺成了雙手向上兩腳懸空,以一個準備嗑大頭的預備姿勢被禁锢在了湖底的冰層之下。

但他确定他是活着的。因為他還能感覺到這冰層的溫度刺骨而陰涼。他确定在他失去意識之前,他眼前是鋪天蓋地的白雪,他以為他就要葬身雪浪之下,但顯然在他失去意識之後,他被什麽東西投放到了這個冰湖裏。

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樣了。是不是順利的躲過了雪崩,還是說跟他一樣,也被什麽不明力量拖到了這個空間的某一處。

這時張景澄發現在他前頭的那一具被他最初認定為屍體的‘兄弟’,此時又回過了頭來。

這家夥為什麽能動?!

張景澄剛這麽一想,就發現在他前頭一片的頭全都轉了過來。

他們既然能動,那我……張景澄嘗試着轉頭,最後發現特麽的他動不了!!

然而,被那些青面屍兄弟妹看的時間久了,即使是張景澄這種見慣了妖魔鬼怪的人,也會覺得不适好麽。

這個時候腦海裏那個清晰的小呼嚕聲都顯得那麽的親切可愛。

他嘗試着叫了兩聲阿帝的名字,然而那個小呼嚕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睡得那麽沉。張景澄想算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既然他是活着的,那說不定這湖底冰凍的這些屍兄弟妹們可能跟他一樣也是活着的。可把這麽多活人封在這一片冰湖之下是想幹什麽呢?

但很快,張景成大概就明白這麽做的這個人是想幹什麽了。那是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再一點一點的流失。

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些情緒流走的方向,就好像這個湖底有個吸盤,在把他的喜怒哀樂一點一點的吸過去。這個過程中,張景澄能明顯的感覺到,原本他看着眼前的那些師兄弟妹的那點不适也漸漸的流走了,被抽離的這些情緒仿佛是裹挾在他的體溫之中,随着體溫的降低跟着流失。

這種感覺不疼不癢,甚至心頭剛剛冒出的一點恐慌都會在萌芽的時候就馬上消失不見。就像是讓你清醒着體會從生到死這個過程,而且很可能是極其漫長的。

這吸盤不動你的靈魂也不傷你的身體,他要的仿佛只是你的七情六欲。

毫無疑問,人只要活着都有七情六欲,甚至說人只要活着,就會被這七情六欲所支配。是想,一個活人,喜、怒、憂、思、悲、恐、驚都沒有了,那就算他的生命體征都還在,這還能算是人嗎?就算他還活着,但沒有思想,也不過就是行屍走肉而已啊。

這就像是…

張景澄猛然想到了一個詞“僵屍”。但就算是僵屍,起碼還知道要吃人,也就是說他的六欲并沒有被完全的掠奪。

可眼下看來,這吸盤似乎是要将眼耳鼻舌身意的願望都奪走,那留着這活的體征又有什麽意義?!

一個沒有思想,沒有願望的活人有什麽用呢?

随即張景澄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這樣的活人,其實是大有用處的。只要對方有有效的控制方法,那麽每一個這樣的人對于他來說都是最忠實的奴仆。

而這有效的控制方法,那真是多了去了。可以結契,以契驅;可以下蠱,以蟲驅;可以附身,以魂驅……

事情到了這一步,張景澄不得不懷疑這次比武大會就是一個坑,有人借助秋家給整個天師圈挖了一個坑。

至于目的,應該就在這個湖面之下,至于幕後黑手,那就要好好去問問秋家了。

可在此之前張景澄必須解決眼前這個問題,他得想辦法從這兒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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