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昆藏篇(十三)

“不用吧, 這兒怎麽說也是真家,搞那麽明顯早就被發現了。”張景澄擡手指了下那居委會的廟觀,“在哪兒的可能性很大啊, 咱們去查一下沒準能找出那個陣法來。”

鐘免說:“那三棵玉蘭樹也得挖一下, 萬一要是埋了東西。”

“其實,”張景澄說,“如果真契說得都是實話,他們這個乾坤颠倒陣沒留豁口, 那樹下應該就沒埋東西。你想, 老劉家樹下埋得是黑匣子,那裏面是指針, 這就顯然是把後院的戾氣往外導;謝宏昌那別墅,樹下對應着一口棺材,那棺材裏不論之前放着的是屍體還是指針, 總歸那屋子不住人, 戾氣就是流入了那棺材裏。而真契家這個,就算真的埋了東西,估計也是他母親的, 不然怎麽能把那些戾氣都引到她身上?”

“照你這麽說,那上寨這些人不會搬出去住嗎?就像謝宏昌一樣不在有陣法的屋子裏住,不就沒事了嗎?”鐘免疑惑地說。

這個問題,張景澄也回答不了他啊, 還是得問真契。兩人馬上又下房, 跑去屋裏問真契。

真契說:“我們早就試過了,不行的!就算肉身離開了, 魂魄也會被留下來,就像是強行抽魂一樣。”

張景澄對鐘免道:“那就肯定是幽冥咒了, 只有這個咒可直通地府,控人魂魄。”

“你的意思是那廟觀裏設了幽冥陣?”鐘免道。

“是啊,不僅設了幽冥陣可能還有離魂咒之類的吧。”張景澄猜測着。

“咱倆去看看?”鐘免提議。

張景澄回頭看張瑞源,見他沒有反對,就從真契家拿了鑰匙,和鐘免倆人直奔廟觀。

房頂上,鐘囿盯着東北的一個方向,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天空的烏雲都已漸散,那處卻依舊魔氣沖天,那裏應該就是真家祖墳了。看來有必要趕過去看一眼。他從房頂上下來,回屋和張瑞源商量,本是要和張瑞源同去的,奈何張景澄和鐘免這倆小子偏偏這會兒跑廟觀去了,真契母子得有人看着,鐘囿只好也去了廟觀準備把那兩小子喊回來。

才進門就見那倆小子圍着院子裏的一棵古樹在轉圈。鐘囿看了一眼就說:‘別轉了,陣法就在這棵樹下,是幽冥陣。你們倆趕緊回去替一下張瑞源,我得帶他走!’

“啊?你們去哪兒啊?”

“真家祖墳。”

“我也想去!”張景澄和鐘免異口同聲,說完兩人互相瞪眼,企圖以眼神威脅對方留下。

鐘囿沒理他倆,而是順手丢了個焚天,那一瞬間,一道火瀑布從天而降,朝着古樹狠狠砸下,預料之中的火焰并沒有随之升起,古樹就似一個黑洞将焚天咒的火焰盡數吞下。

鐘囿‘嘿’一聲,正想來個火焰斬,腳下的地面突然晃動起來,東北方向‘砰’地一聲巨響,竟自地底噴出一條火龍,似是帶着炸裂大地的氣勢,竟然沖散了那聚集在半空中的魔氣。

“原來如此。”鐘囿看眼炸響之處,了然道。

張景澄說:“鐘伯伯那噴火的地方就是真家祖墳嗎?”

“是啊,若不是我臨時起意,給了這一下,還真差點兒被他們騙了,這幽冥陣根本沒通地府,而是連通了真家的祖墳。這是以陰養陰,聚戾怨之氣煉化為魔。布這個陣的人,恐怕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把真家祖墳變為他的育魔場,這人若是那個姓抵的,這心思、手段可不是一般的歹毒。”

鐘囿看了鐘免一眼,又說:“這棵古樹恐怕早已有了魔性,你直接砍了吧。”

“行吧,”鐘免揮刀直接向大樹,才砍一刀,就怪叫一聲:“我去,這玩意還真成魔了,竟然會躲?!”

張景澄扭頭往外走,被鐘囿叫住:“幹嘛去?”

“我去喊小高,”張景澄腳步沒停,邊回頭:“真契母子反正都被捆了,讓小高帶下山,壓回昆城市局不是更省事?”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我們帶人先下去,中路碰頭。”

張景澄回身沖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然而張景澄走了還沒有兩分鐘,腳下的石階路再次晃動起來,那種起起伏伏的節奏強烈且規律,就像是有什麽巨物正在這塊土地之下爬行。

有東西過來了!!

張景澄加快腳步,他得趕緊找到小高警官,确保他的安全。雖不知過來的是什麽東西,好在那片迷陣還在,只是燈影搖曳,迷陣受震動影響随時都有可能碎裂似得。剛才聽真契說這條街上行走的都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也就是說很可能只有小高一個正常人。

張景澄拿出石葉刀,撥轉風車刀葉,默念搜靈咒,借助石葉刀五行之力,張景澄右手的五指尖分別伸出五根不同顏色的靈絲,五根靈絲彙擰成一股五彩絲線飄動間,為張景澄指向一個方向。

張景澄順着找過去,來到一間門店前。這店內的燈光比兩邊的要顯得幽暗許多,裏面人頭攢動,好似擠滿了人。

張景澄推門進去後,一眼就看到了半趴在櫃臺上的小高,他手裏拿着一根木雕,正跟店主讨價還價。

雖不知那木雕是什麽木,但被黑氣缭繞總歸不是好木。張景澄甩飛镖一般,抛出石葉刀砍在那木頭上,一把拉住小高就往外走。

石葉刀将木頭擊碎後,片刻沒停,再次回到了張景澄手中。

來到街上,張景澄發現小高的表情不大對勁,就像是喝醉酒的醉漢,不但腳步虛浮,身體發軟,倚在張景澄身上,還不斷回頭往那店裏看,好似‘沒喝夠’要繼續喝。

這可不行啊,張景澄忙摸出一張大**金剛咒照着小高的腦門就給他貼上了。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就見小高一個激靈醒過來,看到張景澄還愣了片刻,才問:“诶,怎麽只有你,其他人呢?”

“都在上面呢,你現在趕緊給局裏打電話,抓了兩個人,一會兒應該還有同夥會回來,光咱們幾個怕是不夠!”

地面的晃動越來越嚴重,小高邊追着張景澄往上跑,邊給局裏彙報,一直到他們跑到頂,鐘囿他們都沒顧上下來。

确實是沒有顧上下來。此時的村委會院裏,那棵大樹被鐘免砍個窟窿,這會卻成了‘地鐵口’——骷髅兵們争前恐後地從這個窟窿往外爬,已經密密麻麻地沾滿了整個平臺。

鐘免還在和那樹纏鬥,張瑞源守着真契家大門口,鐘囿作為火燒骷髅的主力已經蹲到了牆頭上。

小高大概就從來沒有想過,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能動的骨架,而且還是一下來這麽多,當下就有些急了,拉着張景澄一個勁兒的問‘這些是什麽玩兒啊兄弟’?

張景澄見小高吓得腿都在抖,有心想安慰他,就說了句:“你就當他們是全息游戲裏的投影就行。你去我師叔守着的那院子,別怕,快去!!”

小高心想,啥玩兒意就全息投影了,這尼瑪就是真的吧?!不管了,閉着眼睛往前沖!!張景澄見小高悶頭往前紮,眼看就要撞上倆骷髅,立刻扔出了石葉刀,就聽稀裏嘩啦一陣骨碎之聲,小高前方被他給清出了一條路來。

一口氣兒沖進張瑞源身後的院子,小高才睜開眼,扭頭問張瑞源,我幹什麽呀?我帶槍了,能幫上忙不?

張瑞源說:“你去屋裏看住那兩個人,別讓他們跑了。身上的繩子千萬別解開!”

“行,那你們都小心點啊!”說完,小高一頭紮進了屋裏。

張瑞源見小高進了屋,把身後的大門一關,直接跳上了牆頭和鐘囿一左一右各守一邊。

兩人都是居高臨下,就像割麥子似的張瑞源負責捆,鐘囿負責點火,清場的效率明顯提高。很快骷髅兵就在空地上被落了小山那麽高。焚天火焰在他們身上熊熊燃燒着。

張景澄終于穿過了骷髅群擠進了村委會,和鐘免會合,組成了二人砍樹小組。

他将石葉刀,抛向空中,用靈力催動。那原本巴掌大小的風車竟然漸漸變大,就像一個無線遙控的電鋸齒輪,上下左右360度無死角的削砍起來。

很快,一顆原本茂盛的樹冠,被張景成砍得只剩下了光禿禿的一根主杆,鐘免趁機往那主幹上狠狠甩了十幾刀,竟也将那樹從中間直接砍斷。粗大的樹幹倒下來砸碎了一地骷髅。

那樹的斷口上黑煙升騰而起,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不斷有魔氣洩漏出來。那樹似乎是被砍疼了,剩下的半根樹樁不斷的左左右搖擺,好似不堪疼痛。

鐘囿念叨了句“小子們還挺能幹。”就趁機和張瑞源同時出招,焚天之火加淨魔之靈一黃一藍兩股靈氣直接砸上那斷口。這下,古樹終于燒了起來,在一陣喧嚣聲中化為了一把黑炭。

這時幾人才看清古樹之下有一塊兒黑色的磐石,這會兒,磐石上那些咒文的溝壑裏血一樣的紅光正在散去。

鐘囿念叨了句“這就想跑?”又一記焚天砸了上去!和第一次一樣,沒過一會兒,東北方向再次噴出一條火龍,這次火光的炸裂聲延續了很久,大地再次震顫,一切安靜下來後,那些原本聚集在東北方半空中的黑色魔氣,竟隐隐有消散之勢。

張瑞源見此,說:“老鐘,咱們還是得趕過去看一眼。這邊交給小子們守着吧,別一會兒再過來什麽東西。”

“也行,這倆小子還挺能幹的!不過,這個陣得毀了才行。”

“是啊,留着這玩意兒,太危險了。”

兩人說着立刻下手開陣。

張景澄連忙掏出手機,把那塊盤石上的陣法拍了下來。

盤石裂開的瞬間,幾人明顯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往下沉了一下,之後好似高臺将傾,竟自地底發出了沉悶的斷裂聲響。

鐘囿立刻改了主意,指着真契家的院子,“帶上那倆人,叫上小高,咱們一起下去。”

這次下山時,那迷陣已經不在,這條通路上果然只有零星幾個人影,似是在放風一般,在街上晃蕩。待他們走近,也就看清這些晃蕩的‘人’,果然如行屍走肉一樣,翻着眼白,沒有靈魂。

真契突然大喊:“大家夥,能聽見的,趕緊跑啊,上寨要塌了!!”

“回有人來救他們的!”小高說,“局裏派出了武警大隊,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

張瑞源一言不發,只是突然擡手在空中開了一個足以籠罩住整個上寨的法陣,再默念一句咒語,瞬間竟有萬千靈絲自那法陣中垂下來。

小高眼睜睜看着,剛剛還如行屍走肉般飄蕩的幾個人,在被靈絲碰到的瞬間,暈了一下,之後便捂着頭跌在了地上,然而也就幾息的功夫,他們竟如大夢初醒,詫異地互相詢問:“我怎麽在這兒?!”

真契一路走一路喊,那幾人聽到他的話,連忙爬起來往家跑,同樣邊跑邊喊,“上寨要塌了!快逃啊!”

上寨的确是在下沉,雖然速度緩慢,但只要感官正常的人都能輕易察覺。

張景澄默默地給他小師叔遞了包紙巾,張瑞源回頭沖他笑了笑,說了句‘別擔心’。

可就算他這樣說,幾人也都看得出來,剛剛那個陣,應該是耗光了他的靈竅,要恢複估計也不是這一時半會兒的事。

然而,張瑞源這一舉動,卻是真正救活了整個上寨,此時的上寨人聲喧沸,帶着活人特有的生氣,令這個低溫的夜晚都顯得不那麽冷了。

“人越來越多了,咱們也得加快速度!!”鐘囿吆喝一聲,衆人幾乎同時跑起來。

小高開來的車,拉不了這麽多人,鐘囿說他反正也要去真家祖墳不用上車,‘你們擠一擠’。他本意是不讓張瑞源去了,但這次張瑞源卻很堅持,他甚至說:“我這次要是不跟老哥你一起去,回去後肯定會挨薩局批”。

這當然是句玩笑話,鐘囿也知道,張瑞源會這樣堅持主要還是考慮到術業有專攻,除鬼和魔,在整個天師圈裏,張家才是最專業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在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