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白稚:“???”

這、這是什麽鬼問題啊!

這裏難道不是應該問她“你怎麽會知道香蝕草”或者“你為什麽騙魏離”, 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問她“你和季月在樹林裏做了什麽”吧?!

難道姜霰雪已經在懷疑她了?

白稚心虛地眨眨眼睛, 故作輕松地說:“我們在找人啊。”

“是嗎?”姜霰雪神色不變, 莫名多了一絲壓迫的氣息,“除了找人呢?還做了什麽?”

白稚磕磕巴巴:“還找了香蝕草……”

“還有呢?”姜霰雪冷冷問道。

還能有什麽,又找人又找草的, 這還不夠嗎!

“沒有了,就做了這些啊。”白稚仗着天色黑,村裏又沒燈,厚着臉皮撒謊。

“是嗎……”

姜霰雪聲音漸漸變低, 眼眸也低垂下去, 像是正在思忖着什麽。

白稚微微探頭,偷觑他的神色, 見他沒有之前那種咄咄逼人的鋒芒了, 連忙趁機找借口開溜。

“姜大哥, 要是沒有別的問題我就先回去了啊,外面還挺冷的……”

“等等。”

姜霰雪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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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稚腳下一停,暗恨自己沒有跑得再快一點。

“還有問題……?”她苦着臉望向姜霰雪。

你就不能一次性都問了嗎?這麽一驚一乍的我心髒受不了啊!

姜霰雪擡起眼眸,晦澀的目光落到白稚的臉上。不知道為什麽,白稚突然産生了一種如墜冰窖的感覺。

她從來沒覺得姜霰雪的眼神會這麽冷。不僅冷,還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今晚的姜霰雪, 果然很反常。

姜霰雪依舊定定地盯着白稚, 就在白稚開始感到不自在的時候, 他驀地淡淡開口。

“如果我說, 我都看到了呢?”

這句話仿佛一道平地驚雷, 頓時吓得白稚渾身一顫。

他說他都看到了,他看到了什麽……?

“哈哈哈……看到我找香蝕草了嗎?是不是還蠻蠢的,因為我也不知道香蝕草長什麽樣……”

“我看到你哭了。”姜霰雪平靜地打斷了她。

白稚這次真的慌了。

她慌亂地忽閃着睫毛,臉上挂着僵硬的微笑:“你看錯了吧,好好的我哭什麽……”

“我還看到季月對你——”

姜霰雪自顧自地說着,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他伸出手指,輕輕撫上白稚的唇。

動作緩慢而溫柔,像是在回憶着什麽。

白稚頓時吓傻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略有些驚慌地低喚:“姜大哥!”

姜霰雪深邃的眼眸因為這一身低喚瞬間變得清明。像是被自己的行為吓到一般,他觸電似的收回手,愧疚地移開視線:“……抱歉。”

白稚的臉頰早已通紅,她難以置信地看了姜霰雪一眼,立即逃也似的轉身跑走了。

卧槽姜霰雪不會是魔怔了吧?吓得她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稚緊張地心髒狂跳,她情願姜霰雪問她香蝕草的事情,也不要姜霰雪像剛才那樣。

這讓她感到難堪。

白稚頭也不回地飛奔回去,誰知迎頭便撞進一個微涼的懷抱裏。

“阿稚,你的頭好硬。”季月認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是季月來了!

白稚一瞬間安心下來,她立即擡起頭:“你怎麽出來啦?”

“那兩個人太吵了,再不出來我就要忍不住宰了他們了。”季月一臉嫌棄,看得出來是真心想宰了他們。

“……”白稚欣慰地摸摸季月的腦袋,“還好你忍住了。”

季月聞言,貓似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那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

白稚點點頭:“你說得對。”

說完就伸出手,撓了撓季月的下巴。

季月:“………”

季月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但白稚卻故意裝作沒看見,拉着他就要向小木屋走去。

“我們快點進屋吧,你不覺得今天晚上很冷嗎?”

“不覺得。”季月的語氣很差。

“哎我真羨慕你,不怕熱不怕冷的,要是我也有這種體質就好啦……”白稚還在随口胡扯,急急忙忙地拉着季月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姜霰雪還在看着她。

雖然她不覺得這麽遠的距離,天又這麽黑,他能看到什麽。

季月:“那你可以抱着我睡。”

白稚立即反駁:“那怎麽行!”

季月這一次真的不高興了:“怎麽不行?”

白稚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只有兩個房間,肯定是男女分開睡的。所以我今晚應該和蘇木瑤睡,你就和姜大哥他們……”

“不行。”

白稚不解:“為什麽不行呀?蘇木瑤也是女孩子,和我可是同性呢。”

比和你睡在一張床上要安全多了。

“沒有為什麽,我不允許。”

季月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隐隐有一絲狠戾,“阿稚,你答應過我的。”

“如果你不待在我的身邊,我就殺光他們。”

季月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低頭看着白稚,清隽昳麗的面容透着肅殺之氣。

他只是在白稚的身邊有些乖而已,但這并不代表他真的變成了一只溫順的貓。

更何況他天性殘忍嗜血,能夠忍到現在,已經是史無前例了。

天知道他每天看着這群人,尤其是他們靠近阿稚的時候,他有多想動手。

阿稚是他的獵物,是他的同類。

她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我知道了。”白稚無奈地嘆息一聲,她擡手輕撫季月的臉頰,“那就把房間都給他們好了,我們就睡堂屋吧。”

季月的臉上立刻又揚起單純而滿足的笑容,仿佛剛才那副陰冷可怕的樣子只是白稚的幻覺。

白稚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然後扭頭和季月離開。

大樹下,姜霰雪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

最後房間還是和之前一樣分配好了。

魏離是主人,自然是獨睡一間卧房。蘇木瑤是女子現在已經衆人皆知,當然也得單獨睡一間房。她原本還極力邀請白稚和她一起,但卻被白稚婉拒了。

“我和季月睡在堂屋就好,剛好外面也需要有人守夜。”

她的理由讓人無法拒絕,蘇木瑤只得随她去了。唐映更是出奇地滿意,他生怕白稚和殿下睡在一間房,現在白稚主動退出,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至于姜霰雪,他什麽話都沒有說。

從外面回來後,他就沒有再看白稚和季月一眼,搞得蘇木瑤還以為他們吵架了。

“我們沒有吵架,我們只是對香蝕草的意見有點不一致而已。”白稚出來打圓場,“對吧,姜大哥?”

姜大哥這才将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少女的睫毛纖長,眼尾下垂,眼眸清亮剔透,看起來如同蟬翼一樣輕薄纖弱。她的唇角微微彎起,瞳仁裏綴着燈光點點,如同暗夜裏昏黃的啓明星。

她像是已經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和往常一樣對着他笑。

平靜的,禮貌的,得體的。

沒有一點波瀾和漣漪。

姜霰雪也彎了下唇角:“對。”

“姜兄,你剛才笑了哎!我的天姜兄居然也會笑!我還以為你是塊木頭呢!”蘇木瑤在一旁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大驚小怪,白稚的腦子裏不由自主冒出一句話——“我最恨你像塊木頭”。

……不是。

姜霰雪說完這個字便轉身走進了房間,唐映也和蘇木瑤進入各自的房間,只剩下魏離和白稚季月三人站在堂屋中央。

“所以你之前說香蝕草是聽你爹娘提起的,也是假話?”魏離突然問白稚。

白稚抱歉地摸摸鼻子:“對不起啊……我騙了你。”

魏離若有所思道:“也對,像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爹娘。”

白稚:“???”

怎麽還罵人呢?

魏離說完便面無表情地回卧房了,他砰地一聲關上房門,餘下白稚站在原地幹瞪眼。

去他媽的股民,還好這個混蛋最後沒當上男主!

白稚氣呼呼地跺了下腳,季月見她被怼,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得格外開心。

“我也覺得阿稚沒有爹娘。”

“什麽鬼?憑什麽我就沒有爹娘?”白稚不爽地反駁。

“因為沒有羅剎會生出不吃人肉的小羅剎。”季月靠在白稚的耳畔,用只有白稚才能聽到的聲音,輕笑着對她說。

白稚反問:“那你呢?你不是也不吃人肉嗎?”

“……所以我也不是羅剎生的呀。”季月的笑容漸漸變淡。

白稚心裏一滞,不再問下去了。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一個能夠深入探究的問題。

如果再繼續說下去,只怕季月會發瘋。

是真正失去理智的那種。

***

第二天白稚在季月的懷裏醒來了。

堂屋裏沒有可以睡覺的地方,他們就在地上鋪了一床被褥,然後在裏面湊合一夜。

其實白稚以前在山洞裏的時候,坐着都能睡着,更別說被子這些東西了,有雜草鋪都是好的。只不過後來睡慣了床,現在再讓她睡地板,她顯然是不能适應了。

還好還有季月在旁邊,他現在就相當于白稚的安眠藥,要是哪天睡前看不到季月的臉,白稚估計得失眠。

其實她醒得還蠻早的,但是魏離醒得比她還要早。

于是她一睜開眼,就看到魏離在用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看着她。

白稚:“……你聽我解釋……”

魏離一臉嫌棄地出去了。

季月:“他那是什麽表情?”

白稚感覺心很累:“大概就是覺得我們很傷風敗俗的表情吧……”

季月歪了歪頭:“傷風敗俗?”

噢,她又忘了,季月根本就不知道傷風敗俗是什麽意思。

白稚一臉懊悔地爬起來,和季月用屋外的井水洗漱完畢後,開始琢磨要怎樣才能讓魏離快點搞出對付香蝕草的解藥。

話說她到現在還沒有見到香蝕草,這玩意對她到底有沒有效果啊?

白稚看了眼蘇木瑤的房間,發現房門依舊緊閉,對方多半還在熟睡。另一扇門也是關着的,看樣子姜霰雪和唐映也沒有出來。

她決定自己出去問問。

走出木屋,白稚看到魏離果然和書裏寫的一樣,正在研究他那一堆令人眼花缭亂的藥草。白稚走到他身旁蹲下,狀似無意地問他:“你這都是什麽草啊?”

魏離頭也不擡:“反正不是香蝕草。”

……去死吧!

白稚第一次意識到,紙片人和現實的差距很大。她看書的時候還覺得魏離這種自閉青年很有萌點,結果現在真的接觸上了……

萌個屁啊,分分鐘想打爆他的狗頭好嗎!

白稚正要去把蘇木瑤叫醒,讓蘇木瑤來對付這個自閉娃,一顆石頭突然朝着魏離的方向扔了過來——

“滾出去!可惡的外來人快點滾出這裏!不準你們禍害我們的村子!”幾個村民揣着一堆石頭,隔着老遠一邊對着白稚他們大喊一邊瘋狂扔石子,“滾出去!和魏離一起滾出去!”

白稚:怎麽還無差別攻擊呢?而且你們扔個臭雞蛋爛番茄也就算了,上來就扔石頭未免也太狠了吧?

尖銳的石子直沖魏離的腦門扔過來,白稚看不下去,一擡手接住飛來的石子,不耐煩地喊道:“你們有毛病啊,這玩意兒能亂砸嗎?會砸死人的!”

剛說完這句話,一連串的小石頭便像炮彈似的直直飛了出去,個個都精準地打到村民的身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村民們被打得慘叫連連,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白稚側過臉,果然看到季月正饒有興味地扔着石子,一邊扔一邊笑,顯然那些村民的慘叫讓他心情大好。

……幼不幼稚。

“你也別扔了,本來他們就夠不歡迎我們的了。”白稚走過去,攤開季月的手心,将他手裏的小石子都扒拉到地上。

季月不以為然:“都殺掉不就好了。”

白稚立馬捂住他的嘴:“噓!”

她扭頭看了魏離一眼。魏離顯然是聽到了,但卻無動于衷。

也對,這些村民剛才還朝他扔石頭呢,他們死不死跟他有什麽關系。

“等裏面那人睡醒,你們就可以走了,我這裏沒有吃的可以給你們。”魏離又開始下逐客令了,他沒什麽表情地看着白稚,全身上下充滿了生人勿近的氣息。

還好白稚的臉皮夠厚,即使被人當面驅逐,她也一臉淡定。

“裏面三個人都沒醒呢,還是等他們醒了再說吧?”

魏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誰說都沒醒?就剩一個沒醒了,另外兩個早就出來轉過了。”

白稚:“???”

什麽時候?她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稚連忙跑進屋,一把推開唐映和姜霰雪的房門。

屋裏只有唐映一個人,正在滿頭大汗地做單手俯卧撐。白稚推門這一下動靜極大,吓得他手臂一抖,整個人頓時跌倒在地。

“你幹什麽?!”唐映一臉驚恐地看向白稚。

白稚看都不看他一眼,迅速掃視屋內一圈:“姜大哥呢?”

“他出去了,你把門帶上!”唐映憤怒地大喊。

白稚:“他出去幹什麽?”

“應該是練劍去了吧……”唐映思考了一秒,然後再次怒不可遏,“你把門帶上!”

“叽叽哇哇的煩不煩,蘇哥哥都要被你吵醒了。”白稚翻了個白眼,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唐映:她還有臉怪他?!

白稚說得沒錯,蘇木瑤的确被他們兩個吵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沖着白稚招了招手:“小白,早啊。”

不早了,姜霰雪出去練劍都練了大半天了!

白稚一想到自己和季月睡在一起的場景都被姜霰雪看到了,羞恥感再次湧了上來。她搖了搖頭強行忘掉這件事,然後推着蘇木瑤往外走,催促她快點跟魏離打好關系。

“蘇姐姐……不是,蘇哥哥,你快去看看魏離,我看他好像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蘇木瑤一臉疑惑,“他怎麽啦?”

白稚趁機告小狀:“那些壞村民拿石頭砸他。”

“他們怎麽這樣?!”蘇木瑤震驚道。

“對呀,他們太壞了,所以蘇哥哥你快去看看魏離吧,我看他都要氣哭了。”白稚一邊順着蘇木瑤的話說,一邊提醒她,“順便問問他,香蝕草在哪裏。”

這原本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只有她一個人還記得這件事了。

“好的!”蘇木瑤鬥志滿滿地出去了。

季月一見到蘇木瑤出來,起身便進屋了。他走到白稚身邊坐下,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一把将白稚撈進懷裏。

“我們是不是該和這些人分開了?”季月蹭了蹭白稚的脖子,聲音懶洋洋的。

白稚搖了搖頭:“還得再等等,我還沒有拿到解藥呢。”

“我已經等得夠久了。”季月抱怨道。

“哎呀再等等……”白稚緊緊盯着屋外的兩人,餘光忽然掃到一片黑色的衣角,吓得立刻從季月的懷裏站了起來。

“阿稚?”季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下一刻,姜霰雪便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白稚想起早上的事情,下意識緊張起來。她慌忙轉移視線,卻還是沒來得及避開姜霰雪。

“你們醒了?”姜霰雪走到白稚和季月的面前,淡淡問道。

季月托着下巴,漫不經心地看他。

“嗯……剛醒沒多久。”白稚客氣地笑了笑。

姜霰雪點了點頭:“我在樹林裏找到了香蝕草,和師父告訴我的特征一致,應該不會錯。”

白稚立即睜大雙眼:“在哪裏?”

姜霰雪冷淡地掃了她一眼:“……就在你們昨晚站的那個位置,再向西南方向走上二三十步就到了。”

白稚:“………”

饒是她這種厚臉皮也受不了姜霰雪這種似有若無的暗示了,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好像在提醒白稚——我都看到了。

白稚垂下眼眸,低低道:“謝謝你,姜大哥。那我和季月現在就去找看看,你先回屋休息吧。”

姜霰雪的額前還覆着一層細細的薄汗,估計也确實去練劍了。

“嗯。”姜霰雪應了一聲,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白稚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才拉起季月的手飛也似的向外跑去。

“快快,我們也去找!”

季月不知道白稚為什麽會對一棵草這麽感興趣,但比起待在這個逼仄的小屋子裏,他還是更願意去樹林的。

更何況他也不喜歡看那幾個人吵吵鬧鬧,聽到他們的聲音只會讓他更加暴躁。

——尤其是姜霰雪的。

白稚和季月離開木屋的時候,蘇木瑤還在和魏離聊天。白稚看到魏離依舊面無表情,但蘇木瑤的臉上卻是帶着笑的。再仔細一看,蘇木瑤的手裏正捏着一根藥草,而魏離似乎正在為她講解着什麽。

看起來聊得很順利呢。

不知道為什麽,白稚突然生出了一點老母親的欣慰心态。她拉着季月直奔姜霰雪說的方位,很快便找到了一大片平平無奇的藥草地。

沒錯,平平無奇。如果不是因為白稚一種種草葉摸過去,她還發現不了。

而她之所以能發現,也是因為香蝕草腐蝕了她的指尖。

幾乎是瞬間,白稚在摸過一片略有些發紅的葉子後,指尖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她順着指尖望過去,發現碰過葉子的那一寸皮膚已經被腐蝕掉了,露出鮮紅的血肉。

季月微微蹙眉:“你受傷了?”

說罷便将白稚的手指含入口中,白稚吓得連忙阻止他,“等等,那是毒……唔?”

奇怪的是,季月似乎毫無反應。不但沒有反應,他還将白稚手指上的血舔得幹幹淨淨,又把自己的血喂給白稚,白稚的手指瞬間肉眼可見地複原了。

白稚被這一幕驚呆了。

香蝕草的毒性如此之強,她還以為季月多少也會受點影響。但現在看來,這個香蝕草,根本就對季月完全無效?

這是什麽逆天的體質啊。

白稚連忙讓季月也碰一下香蝕草,季月一臉嫌棄地将眼前一排的香蝕草都割斷了,卻沒有受到一點腐蝕。

看來香蝕草果然對他沒有影響,會被影響的只有他們這些普通羅剎罷了。

白稚羨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她認命地說:“只能等魏離把解藥研制出來了。”

季月:“什麽解藥?”

“就是這個毒草的解藥啊。”白稚碰都不敢碰,只敢站遠點遙遙指一下,“只有魏離能研制出對付它的解藥,我得等拿到解藥後才能走。”

否則等魏離把香蝕草做成高濃度大範圍的揮發性毒藥,她就只能等死了。

季月一聽到這句話,頓時不耐煩起來:“直接把這些草燒光不就行了?”

“不行,那樣人類就永遠鬥不過羅剎了。”雖然白稚已經不是人類,但她也不想看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因為她而全部死絕。

“更何況就算燒掉了這一片香蝕草,魏離那裏應該也還有留存的種子。”

他還是可以重新種出來的,無非就是晚了一年半載而已。

“那殺了魏離不就好了?”季月陰恻恻道。

“那更不行!”白稚一聽立即反對,“魏離已經夠慘了,不可以殺他!”

季月沉默了一瞬,像是在認真思考白稚的話。

很快,他輕笑起來。

“他很慘嗎?”他的眼裏閃過一道嗜血的鋒芒,“那就更該死了。”

因為悲慘而活該死去,因為弱小而活該死去。

因為被阿稚同情而必須死去。

季月邁開長腿便直直地往回走,白稚見他似乎是真的想殺掉魏離,頓時慌了。

怎麽辦怎麽辦?不能讓他殺掉魏離啊,絕對不能!

白稚急得不行,眼見季月越走越遠,她幹脆追上去,一把抱住季月的胳膊。

“阿稚,你又要阻止我了?”季月側身看她。

“不是,我只是……”白稚情急之下,說話也變得口不擇言起來,“我腳疼!”

季月:“?”

“季月,你、你抱抱我吧……我走不了了。”白稚紅着臉,艱難地憋出這句話。

——啊啊啊太羞恥了,她一定會被季月嘲笑的!

“………”

季月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開心地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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