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等等?怎麽回事?——哎?!
白稚整個人都被吓懵了。
她原本還以為季月睡得這麽死,連殷念容的叫聲都聽不到,肯定也不會察覺到她偷親的那一下,結果他居然這麽快就醒了……
而且眼神還這麽清亮?!
白稚頓時明白過來,白皙的臉頰迅速升起兩團紅暈。
……這家夥根本就是在裝睡!
白稚連連後退幾步,驚慌地捂住臉:“你、你居然裝睡!”
“我沒有裝睡啊。”季月無辜地眨眨眼睛,站起身徑直走向白稚,“阿稚,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偷親我?”
白稚見他走近,滿溢的羞恥心令她慌忙向後退。
不要再過來了……你這個狡猾的騙子,不要再過來了啊啊啊!
“你就是在裝睡,你這個大騙子!”白稚一臉心虛,絕口不答偷親的事情,妄圖就這麽糊弄過去。
“我沒有騙你,我只是被那個蠢貨吵醒了而已。”
季月走到白稚的面前,擡手握住白稚的手腕,輕松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而後低下頭,目不轉睛地注視她。
“之後你就過來了,我只是想趁機吓吓你而已。”
白稚:那不還是裝睡嗎!
她臉頰紅紅地對上季月的目光,羞恥得恨不得立刻跳進暗道裏去找殷念容。偏偏季月還直勾勾地盯着她,一直對她刨根問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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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稚,為什麽要偷親我?”
……放過她吧!可不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啊?一定要對她公開處刑嗎?
白稚艱難地咬了咬唇,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編個什麽理由比較好。她努力用自己幾近當機的大腦轉動起來,餘光忽然瞥見季月弧度好看的唇角。+;;;.
嗯?他的嘴角為什麽是……微微上揚的?
白稚忍不住擡起臉,正對上季月隐含笑意的雙眸。
她不由一怔:“你笑什麽?”
“哎?”季月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沒反應過來似的,過了幾秒才低聲解釋,“因為你親我了……”
白稚驀地一呆,随即不好意思地低下臉:“這有什麽好笑的,又不是沒親過……”
“但我還是很高興。”聽到這句話,季月又笑了起來。
白稚心下一動,腦子裏仿佛有無數煙花在炸開,炸得她心跳都亂了。
季月慢慢抱住白稚,将臉埋進她潔白的頸間,輕輕發出滿足地喟嘆,“阿稚,我真的好高興啊。”
他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像個開心到不能自已的小孩子。
白稚快要被這個不知羞恥的小怪物折磨到心髒爆炸了。他真的太直接了,喜怒哀樂全都一目了然,還經常說出令她猝不及防的話,讓她根本無法招架。
但好在他終于沒有再問剛才的問題了。這讓白稚在緊
張之餘,不由又松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他就提出了新的要求。
“阿稚,再多親親我吧……我喜歡你親我。”
阿稚驀地擡眸,果然看到季月正一臉期待地盯着她。
你是親吻狂魔嗎,一天到晚就想着親親!
“……不行!”白稚的臉燙得都快燒起來了,她一彎腰便要從季月的懷裏鑽出來,但季月怎麽會讓她順利溜走。
他一把便将白稚拉了回來,另一只手也習慣性地托住白稚的後腦勺。
“季月,現在是工作時間,工作時間你懂嗎……”白稚急得瘋狂後仰,雙手死死抵住季月的胸膛,“念容姐姐還在下面呢我們不能——”
屋裏突然傳出“砰”的一聲巨響,将她的後半句生生打斷了。
二人順着聲響齊齊望過去,正好和掀開床板的殷念容六目相對。
短暫的沉默後,殷念容漂亮狹長的眼眸裏突然噴出火。
“媽的我在下面出生入死,你們兩個竟然在這裏……”
不等他罵完,暗道裏緊接着又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別跑!”有人在下面喊了一句。
殷念容神色一凝,二話不說立刻從床上一躍而下,然後看也不看白稚二人一眼,猛地一把推開窗戶,直接跳了出去。
白稚:“???”
什麽情況?殷念容居然直接跳窗潛逃了?
白稚立刻望向暗道入口,只見兩個手持彎刀的大漢從裏面爬了出來。
“這裏還有兩個!快殺了他們!”他們看到白稚和季月,頓時目露兇光,舉刀便沖了過來——
兩道血光一閃而過,兩個大漢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齊齊倒了下去。
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季月訝異地看了眼手中的扇子,好奇道:“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白稚也一臉驚奇。
剛才那兩人一看到他們就直接沖了過來,季月順手抽出她腰間的扇子,原本是想将扇子扔擲出去的,結果還不等他動手,扇子裏便嗖嗖射出兩支細箭。
……原來這把扇子還是個武器嗎?怪不得那個雇主叮囑她要記得帶上扇子。
原本白稚還以為這扇子只是任務提示那麽簡單,現在看來,它不僅是任務提示,還是個出色的暗器和花魁握手券呢。
這麽一想,白稚越發覺得她的雇主靠譜,并開始慶幸自己還好沒有決定殺他。
白
稚喜滋滋地将扇子別進季月的腰帶裏,像她的雇主一樣叮囑季月:“這個扇子以後就給你用吧,收好了,千萬不能丢掉哦。”
季月嫌棄地蹙眉:“好麻煩。”
還不如他直接動手來得方便。
白稚見他雖然嘴上說麻煩,卻并沒有扔掉扇子,遂放心地走到暗道前,彎腰向裏望去。
裏面又沒動靜了,好像除了這兩個已死的大漢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一樣。
她略一思忖,覺得
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既然暗道裏面沒動靜,那他們今天不如先到此為止。
殷念容應該已經知道暗道下面有什麽了,不然也不會被這兩人發現。她只要去找殷念容,自然就會知道這暗道的秘密。
打定主意,白稚便不再浪費時間。她将床板放了回去,又将帷幔拉下來,遮住床上的半煙和地上的兩具屍體,然後走到季月身邊,低聲對他道。
“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記住,待會兒如果有人問你話,你什麽都不要說,也不要動手,就當沒聽見,好嗎?”
“好吧。”
季月心不在焉地點點頭,顯然是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白稚見他這麽配合,忍不住對他勾勾手指。
季月:“?”
阿稚又要做什麽?
他不解地彎下腰,正要開口詢問,白稚忽然湊近,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是給你的獎勵。”她輕聲道。
季月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心跳突然無法控制地加快。
“走吧。”白稚牽起季月的手,看也不看季月一眼,鎮定地走在前面,一把推開房門。
其實在季月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根都紅透了。
她不想讓季月看到她害羞的樣子。
到現在為止,白稚還是搞不清楚,自己對季月的感覺究竟是不是喜歡。
但是,就在季月笑着對她說他“好高興”的時候,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為什麽要糾結自己喜不喜歡季月呢?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這不就足夠了嗎?
她只是想要陪在季月的身邊,無論他是怎樣的人。
這就足夠了。
***
白稚和季月出去的過程非常順利。從半煙的房間裏出來後,一路人雖然有很多人看他們,但大多是豔羨的目光。白稚甚至還聽到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同伴小聲說“居然玩雙_飛,豔福不淺吶。”
白稚:“………”
季月:“阿稚,什麽是雙_飛?”
他果然也聽到了。
白稚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呃,這個雙_飛嘛,就是同進同出的意思,比喻伉俪情深,感情深厚……”
季月随即點頭:“那我和阿稚也是雙_飛。”
白稚:“………”
剛才到底是哪個混蛋說的雙_飛?她要去撕爛這人的嘴!
兩人在衆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平安無事地走
到凝香館的大門前,正在迎來送往的老鸨看到他倆,頓時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
“哎呦,兩位這麽快就出來啦?沒和半煙姑娘多聊聊呀?”
“害,聊困了都。我們兩個都不會說話,氣氛一直熱不起來,只好先出來了。等我們明天和大哥一起過來,再去叨擾半煙姑娘。”白稚笑眯眯的,提到“大哥”兩個字的時候還加重了語氣。
老鸨心領神會:“懂,懂,那位公子的确是個會疼人的,讓他帶你們一起來更好。”
白稚笑得一臉認同,其實心裏已經開始不可描述。
我的天,看樣子她的雇主還是個老手啊!
白稚又和老鸨客氣一番,終于順利從凝香館裏走了出去。剛一踏出凝香館的門檻,白稚便立刻在空中嗅了嗅。
“季月,你能聞到殷念容身上的香味嗎?”
殷念容的身上一直有一種清幽的蘭花香,味道不濃但卻很特別,白稚相信以季月的嗅覺一定可以循着氣味找到殷念容。
季月厭惡地說:“不想聞。”
“………”白稚着急地直拍他,“不聞不行,必須聞!”
季月瞥了她一眼:“那你先親我一下。”
白稚:他大爺的,還學會讨價還價了!
她生怕殷念容跑遠了,也顧不上跟季月計較,踮起腳尖便在季月的臉頰輕啄了一下。
“好了,快聞聞殷念容在哪兒?”
季月這才心滿意足地擡手指了個方向:“那裏,不算遠。”
白稚:“???”
原來你早就知道殷念容在哪個方向了,故意套我呢?
白稚發現季月越來越狡猾了,但是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暗暗翻了個白眼後,她便立即和季月向着殷念容的方向追去。
還好,殷念容那家夥的确沒跑遠。
他就藏在一個陰暗狹窄的巷子裏,在見到白稚二人找過來時,并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倒像是特意在這裏等着他們似的。
“說說吧,你那個時候突然逃跑是什麽情況?”白稚摩拳擦掌地一步步走近。
殷念容理所當然道:“你沒看到後面有人在追我嗎?”
白稚:“那你怎麽只顧自己跑,也不提醒我們?!”
殷念容冷笑:“你還把我踢下去送死呢。”
白稚:“………”
算了,這把扯平。
“……那好吧,姑且原諒你。”白稚尴尬地清清嗓子,換上嚴肅的表情,“快說說,你在那個暗道下面發現了什麽?餘玉成有沒有在裏面?”
殷念容聞言,表情頓時凝重起來。
“我沒有看到餘玉成,不過我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
白稚皺眉:“詭異?”
“對。”殷念容點了點頭,聲音更低沉了些,“我看到一群神情呆滞的女
子……被關在下面。”
一群女子?難道他們撞上了人口拐賣?
白稚不由低頭思忖了一會兒。
“念容姐姐,你覺得這些女子,會不會和餘玉成有關?”
殷念容聞言,仔細回想了一下。
說實話,那些女子全都老老實實地擠在一起,他當時只匆忙掃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但追他的那兩個人,卻讓他留意到了一點細節。
那兩人的身上都有一片金葉
子。
其中一人将金葉子鑲在了刀柄上,另一人将金葉子挂在了脖子上。按理說,這金葉子并沒什麽稀奇,可巧就巧在,餘玉成的身上也有一片。
雖然他藏得十分隐蔽,卻還是被殷念容注意到了。
因此,要說餘玉成與這暗道下的勾當無關,殷念容是絕對不信的。
他想了想,如實說出自己的猜測:“我覺得有關。”+;;;.
“既然如此……”
白稚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也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殷念容一直在等她的下文,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既然如此的後半句是什麽。
不會是睡着了吧?!
就在殷念容忍不住想要叫醒她的時候,白稚忽然一拍他的肩膀。
“念容姐姐……”她雙眼放光,一字一頓道,“我們一起以身犯險吧!”
殷念容一臉懵逼:“你有病啊?”
“我沒病呀,我只是覺得這是最好最快的方法。”
“他們拐賣女子,剛好我們也是女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去。”白稚振振有詞道,“還有什麽比打入敵方內部更好的進攻方法呢?”
殷念容怒不可遏:“我是男的!”
季月聽了,非常不客氣地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殷念容正要惡狠狠地罵過去,白稚忽然又拍了拍季月的肩膀。
“季月,你也要去。”
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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