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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正則抵着他的額頭,一下一下地啄吻他的嘴唇,“不敢,我不敢,我怎麽敢不要小安呢?”
方杳安哼了一聲,哭得太兇,眼淚剎不住,他攀在季正則的肩上,把臉埋在他頸間,輕輕地蹭,抽抽噎噎地啜泣。
季正則拍着他的後背哄,等他哭得沒那麽撕心裂肺了,稍微緩過來一些,才又捧着他的臉,“我可以吻你嗎,小安?”
方杳安把頭偏到一邊去,太過兇狠的哭泣讓他滿臉漲紅,泛紅的眼角,酸紅的鼻頭,潮紅的臉頰,水紅的嘴唇。他哽咽着拒絕,像在賭氣,“不可以。”
季正則把他的臉固定住,濕軟的舌頭細細舔吻他的嘴角,低暧又色氣地笑,“那我親親你。”
方杳安不知道吻和親有不一樣,還沒反應過來,季正則的舌頭就滑進他嘴裏了。他被緊緊壓着,後腦勺磕在牆上,逃無可逃,急促火熱的呼吸攪在一起,星火燎原地燃起來。
季正則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高了,牢牢箍在懷裏,仿佛要将他揉碎了嵌進血肉。強悍而熾熱的長吻讓他窒息,嘴都被嘬麻了,不停有口水墜下來,兩條腿無意識地纏在季正則腰上,被吻得渾身發抖。
他意亂情迷地環着季正則的脖子,兩條舌頭纏繞不分,粘膩又暧昧的水響在深夜的樓道裏回響,所有知覺感官都在沸騰燃燒,皮膚上炸開嘩嘩電流,他醉在這個充滿欲望的濕吻裏了。
視點逐漸變得模糊,地平線好像在移動,旁邊有兩個黑影,他定睛一看,他爸媽正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
他的臉騰地一下燒起來,用力地捶打着季正則,季正則全然不顧,更加兇狠地咂吮他的舌頭。他羞恥得要哭,抓着季正則的耳朵把他扯開,膠合的嘴分開時像開了某個壓緊的酒塞,發出“啵”地一聲水響。
被爸媽撞見這一幕當他難堪至極,耳根子紅得滴血,恨不得就地消失。連忙從季正則身上下來了,支吾着提醒他,“後面。”
季正則回頭時也杵了一下,卻也并沒有如何局促,反而站得筆直,坦然無比,“叔叔阿姨好。”
“嗯。”周書柔抱着胸應了一聲,揚起下巴,“進來吧。”
幸好方晏晏沒醒,這是方杳安唯一的安慰了,他的嘴被嘬得又紅又腫,坐在沙發上頭都不敢擡。
季正則偷偷牽着他的手,打氣似的握了一下,低聲說,“別怕。”
最先開口的是季正則,“叔叔阿姨,一概是我的錯,你們打我吧。”
“是該打,才這麽小,還在讀書,再怎麽胡鬧也不能背着家裏就生孩子啊!”方至清停了一秒,“但我也能理解,情之所至嘛,孩子生下來也挺好的,珍愛生命。”
周書柔的手肘狠狠拐了他一下,一個眼刀剮過去。
他捂着下腹,疼得抽氣,“這件事肯定兩個人都有錯,該各打五十大板。”
季正則急忙說,“您全打我吧,都是我的錯。”
方至清看戲似的搖搖頭,“不行啊,回來那天他媽已經打過他了。”
季正則立馬回頭,“小安。”
“沒事,不疼。”他看着季正則漲紅的眼眶,“真的。”
周書柔着急為自己辯解,“我那是沖動,而且,不該打嗎?”
方至清對周書柔“噓”了聲,明确分工,“說好我來說的。”
又轉頭直視着季正則,“你媽媽打你了嗎?”他的眼神溫和卻淩厲,蘊藏着一絲含蓄的威嚴,感慨似的,“叔叔知道,你從頭到腳哪裏都出息,按理說,我們小安配你是高攀了,而且,”他頓了一下,“又都是男孩子,季副市......你媽媽應該不會同意吧? ”
季正則直視他的眼睛,堅毅篤定,“您放心,我媽她舍不得我的。”
“您知道的,比起反抗,孩子的痛苦更讓家長難受。我媽尤其,跟她對着幹,一輩子她也不會松口,但她要是看見我有多苦,一定比我自己還煎熬。都是一樣的,你們有多舍不得小安,她就有多舍不得我。”
季正則的眼睛黑得發亮,給人一種要被吞噬的錯覺,冷靜果敢,像個天生的捕獵者。
“我原本早就想好了,該怎麽跟她攤牌,但那天真的太急了,我完全沒有準備,小安亂了,我也亂了。”
方杳安知道,其實季正則一直想說的,是他次次都沒讓。季正則家裏情況特殊,他總覺得一攤牌,未知數會更多,他害怕因為外界幹涉,兩個人就這樣斷了。結果一拖再拖,就在一個最不設防的時機,被季汶泉打個措手不及。
“她一開始也沒想要關我的,但那天小安走了以後,我太急了,我......”他用力閉了一下眼,握着方杳安的那只手驟然收緊,胸膛起伏,長吐出一口濁氣,“其實本來就該我去跟我媽說,不該把小安牽扯進來,但是,小安,小安那天是被她趕走的。”他每一個字都說得很用力,肌肉繃着,在抖,“我不想小安被趕走。”
方杳安右手的骨頭要被他抓裂了,疼得肩膀都聳起來了,卻仍然任他握着。
“我是被壓回來的,她把我關家裏,叫人守着我,其實她都要松口了,結果今天......”季正則轉過頭看着方杳安,意味不明地笑了,“我又打了人,跑出來了。”
方杳安有些難言的心虛,他在季正則的計劃裏,似乎完全是個攪局者。
“但是這樣也好,她也算能知道我的決心吧!”季正則笑起來時眉目飛揚,總有種萬千坎坷不過一擡步的從容,像在安撫他,“絕對沒事,我太了解她了,都沒叫人追我,明天肯定好了。”
方至清笑了一聲,“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的,你們兩個互相喜歡,到這一步了,其實還是看你們自己。”
季正則馬上接話,“才沒有呢。”語氣幽怨,十分孩子氣地,像在怪罪他,“小安剛才還說他不愛我也不愛孩子。”
方杳安撇撇嘴,他不知道怎麽解釋自己那一瞬間的無力,掙紮與放棄。
他媽突然開口,“其實我當時也是,尤其是生完孩子以後,我感覺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婚姻,也不怎麽喜歡孩子。”
方至清急起來,“诶,我怎麽不知道啊?”
周書柔淡淡掃了他一眼,和方杳安對視,“我告訴了我爸,他說,‘人是你自己選的,路也開始走了,小方是個好人,你不能說回頭就回頭。’我當然知道他是好人,也是真的愛我。我切菜割破過手,他就再沒讓我進過廚房。我懷你的時候,冬天腿腫,他每天都蹲着給我洗腳,貼着肉放在肚子那窩熱。那時候沒買車,他借同事的摩托去學校接我,半路上下雨,他也從來不低着頭,給我擋着。我爸都沒他對我好,我當時就想,等這個人以後沒這麽愛我了,我再告訴他。”
她兩手疊放在膝上,仰着頭不知道在看哪,眼睛裏淚光點點,“結果就一直等到現在,我發現自己其實也挺适合婚姻的,而且也愛我的孩子。”她給了自己兒子一個稱得上溫柔的笑。
季正則進了他房間,第一次名正言順地睡在他床上,搖籃裏的季迢迢已經自己睡過去了,十分香甜,嘴角上翹着像在笑。
“他是不是特別鬧騰,又煩你了吧?就說他是個折磨人的小壞蛋,你不信。”季正則壓在他身上,在吮他的耳朵,“正好我也讨厭他,我們把他丢掉吧!”
他推了季正則一下,“胡說什麽!?”
季正則短促地悶笑一聲,熱氣噴在他耳廓,酥麻麻的,有些癢,“你還說自己不愛他。”
方杳安沒有說話,他把身上的季正則抱住。季正則好像瘦了些,他摸得出來,真的瘦了,臉頰都陷進去了,眼圈發青,他不知道季正則做了些什麽,但在家裏肯定也是不好過的。
季正則蹭他的臉,嘴唇小小地裹他臉頰的肉,像在吃他,說話的時候還是一股哭腔,“你都沒說過愛我,怎麽就能說不愛我了呢?”
方杳安睜眼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他的臉又濕了,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淚還是季正則的,滿臉都是。
“我愛你,”他聽見自己說,嘶啞的,伴随着輕微哽咽,“特別,特別愛你,我再也不會說這句話了。但我告訴你,在我說不愛你之前,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愛你。”
這是他這輩子說過的最露骨直白的話,他想,如果人一生的愛只有那麽多,那不如每天愛得少一點,就能愛得穩一點,久一點。
可這似乎行不通,他那麽愛季正則,壓都壓不住。他對季正則有種說不出口的縱容,無藥可救到季正則不管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覺得過分。
“你永遠也不準再說不愛我,我每天都親你,不停地親你,把你的嘴堵住,讓你不能說話。”
他忍不住想笑,這樣傻氣固執的季正則像個笨蛋,卻是個精明會算計的笨蛋。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受虐狂,連被季正則這樣壓着睡覺都覺得安心快樂。
季正則不停地吻他,親得他整張臉都是口水,又濕又黏,呼吸噴在上面都是熱重的,四片嘴唇纏在一處,親密又狂熱地燃燒着,他卻睡過去了。
他又夢見小時候,夢見剛轉過來上小班的季正則。
幼稚園每天吃完午飯,會帶小朋友散步,季正則當時特別小一個,嘴也小小的,飯吃得很慢。
但他長得可愛,精致漂亮,每次小班的老師都帶着一群孩子排着隊在門口等他,像他吃飯很好笑似的,小女孩脆亮的笑聲一串串地往外冒。
那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季正則吃完飯出來,老師已經帶着小朋友走了,他慌得四處看,只剩大班還在排隊。
他沒有找大班的老師,他直直朝着方杳安跑,撲到他腿上,自顧自地牽起他的手,揚起臉來,嫩生生的,卻一點也不怯,“我跟你散步好嗎?”
那是他們第一次說話,方杳安也不知道當時季正則為什麽會來找他,但是後來的每一天他都牽着季正則一起散步。
季正則邊走邊笑,“小安小安小安......”一直喊他的名字,笑得眼睛彎成兩輪月牙,親他的手背,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我以後要跟小安結婚。”
季正則有天生病了,中午剛退燒,一定要司機把他送到幼稚園來,到的時候大班已經散完步了。
他拖着方杳安的手,澄澈明亮的大眼睛裏全是眼淚,哭得臉頰紅撲撲的,委屈得快要碎了,一直問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方杳安蹲下來問他,“知道什麽?”
他說,“你知不知道要等等我?”
眼前的季正則突然長大了,把他抵在牆上,歇斯底裏地逼問他,“你就不能等等我嗎?”
他想,我一直在等你,等你真正長大,等你學會愛我,等你和我結婚。
劇情一共要扯四章,下章見完季正則他媽就完了吧,應該會再寫幾章工作的
季迢迢才兩個多月,他的日常就是哭哭哭,玩手指,笑笑笑,到處看(還沒到賣萌的時候,說實話我妹那時候比他讨厭一萬倍),李景和不煩人是因為他四歲了,而且他嬰兒時期也不是宋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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