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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海市起飛大概兩個半小時左右就能落地,因為一夜沒睡好的緣故,林皓仁上飛機後就開始昏昏欲睡,邢瑜就坐在他旁邊,拿了早準備好的小毯子給他蓋上,又伸手輕輕将男人攬過來,讓對方靠在自己肩膀上。

一旁的簫丹看得直咂舌,還沒問出口,邢瑜就先一步比了個“噓”的手勢,紳士又俏皮地眨了眨眼,那雙桃花眼裏泛着溫柔的笑意,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

簫丹是知道林皓仁這個人的,若不是十分信賴,絕不會輕易在對方面前卸下防備。但他也搞不清自家兄弟對邢瑜究竟是個什麽态度,只從旁觀者角度來看,這兩人實在gay得可以,他心裏剛冒出這麽個念頭,又被自己否定了——林皓仁從來沒說過喜歡同性,應該不可能吧?

可這麽多年,他也沒喜歡過哪個異性啊?

簫丹越想越有點糊塗了。

一路風平浪靜,下了飛機,林皓仁還有些沒睡醒,眼皮耷拉着顯得有些遲鈍。邢瑜難得看到他這幅模樣,一時起了玩心,伸手捏了捏男人臉頰,在臉側按出一個淺淺指印,看着那指印慢慢消退,又生出想咬一口的沖動來。

林皓仁打了個哈欠,眼角泛着淚光,道:“伯父他們派的人到了嗎?”

邢瑜被拉回神智,看了眼表:“應該到了,出去看看吧。”

簫丹推着行李箱跟在後頭,越琢磨越覺得自己有些多餘。只好拿出手機給自己拍了張自拍,背景裏是邢瑜和林皓仁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

日光從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外照進來,灑在三人身上,仿佛自帶了柔光的濾鏡,顯得十分美好。

邢瑜三人氣質風格迥異,但長得都各有各的帥氣,剛從機場大廳出來,就有不少等車的小姐姐同他們打招呼。

邢瑜一身低調氣質的灰藍色三件套,戴着墨鏡,領帶細長,上面印着大牌的logo簡潔精致,一手拄着根手杖,身後背着一長條白布,有種穿越時空的旅人氣場。

林皓仁則靠在一旁柱子上,雙手抱臂,一身簡單的黑白條紋運動裝,随便套了件長款外套,身邊放着黑色行李箱,箱子上貼着許多貼紙,頭發後面翹起一小撮頭發,耳朵上方兩側的寸發裏剃出一個Z字型來,看着幹練霸氣有個性,總是皺起的眉頭顯出他特有的不耐煩。

簫丹則是這三人裏看起來最沒有攻擊性的一個,他穿着立領的棉服,戴着手套,黑發利落地紮了個馬尾,劉海用藍色細長鋼絲發夾随意別住,顯出一張有些圓潤白皙的臉來。

他唇色殷紅,鼻梁小巧,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睫毛纖長濃密,坐在白色的行李箱上,兩腳分開蹬地,看上去十分可愛。

此地比東海市暖和不少,陽光燦爛,天空碧藍如洗。因是以旅游為主的小城,周圍的游客很多,不少穿着長裙披着外套的小姐姐過來同他們搭讪,想要加個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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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邢瑜、簫丹身邊都圍上了人,只林皓仁這個天然冷氣機周圍沒人敢靠近,前來接應的特能處工作人員好不容易找到邢瑜三人,只得先同沒人搭理的林皓仁打招呼。

“是邢先生嗎?”該地的特能處工作人員不認識邢瑜,見林皓仁氣質不凡便禮貌上前詢問。

林皓仁指了指被圍在人群中間的男人,言簡意赅:“那兒呢。我姓林,林皓仁。”

“林先生。”特能處的人還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無奈一笑,“可以麻煩催催邢先生嗎?咱們這兒還趕時間……”

林皓仁視線落在邢瑜身周,有兩個高挑美女離男人很近,他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心裏湧出一股不爽的煩躁,不想上前說話,便隔着遠遠地喊:“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簫丹已經飛快地自我推薦了一波直播間號,此時同旁人委婉告別後,推着行李箱過來喜滋滋道:“誰能想到,我出個差也能做一波宣傳呢?不愧是我!”

林皓仁見邢瑜還被圍在中間,轉頭就走,不想說話:“我先上車。”

特能處的人幫着将二人的行李放上車,他們開得是輛七座大車,車門拉開裏面很是寬敞,還放了只小型車載冰箱,裏頭裝了些吃的喝的。

在車上等了片刻,邢瑜才姍姍來遲,他站在外頭跟司機說了會兒話,行李都放好後,他才拉開門坐了進來。

簫丹打趣:“邢少爺桃花運挺旺啊。”

邢瑜愣了愣,剛想解釋,發現林皓仁閉着眼靠在窗邊不搭理自己,眼珠子一轉,順着對方的話道:“好像是哦。”

這聲嘚瑟的“好像是哦”聽得林皓仁氣不打一處來,鼻子裏冷哼出聲,眼也沒睜開。

邢瑜靠近過去問:“學長?還困啊?”

林皓仁裝睡,沒理他。

邢瑜彎起嘴角也沒拆穿他,只讓司機把空調溫度調高些,便不再說話。

林皓仁心裏暗嗤:輕浮、僞君子,走哪兒都像孔雀開屏,不嘚瑟會死嗎?可想想又覺得跟自己有什麽關系?別人是單身,想跟誰來往都是個人自由吧?

可這麽一想,反而更不爽了。

車開得非常穩,簫丹在刷手機,邢瑜在小聲地和特能處的人交換信息,林皓仁為了轉移注意力,偷偷地豎着耳朵聽了起來。

閉着眼聽邢瑜的聲音有種奇特的感覺:邢瑜的聲線很清朗,不如邢天鹿那般優雅華麗,但十分悅耳動聽,說話不疾不徐的,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不迫。他語調裏帶着恰到好處的禮貌客氣,笑聲輕而暖,撩得林皓仁心裏麻酥酥的。

“青蓮殿的人剛剛已經聯系上了。”特能處的人道,“他們去了五個人,失蹤了兩個,還在找。”

“醫院在正常營業?”

“是。醫院這種場合和酒店不一樣,我們沒辦法讓病人退房,只能暗地裏偷偷查。事先有告知過院長和相關負責人,但他們不是很配合。”

雖然特能處是個特殊部門,但行動的時候很難和常人解釋他們到底在做什麽,大部分時候任務都是對外保密的,這也就導致了有些工作很難順利進行。尤其可能傷害到當事人利益的情況下,工作推進就更困難了。

邢瑜理解地點頭:“我爸他們都去醫院了嗎?”

“去了,現在住在醫院附近的酒店裏,就等你們了。”特能處的人拍馬屁道,“大家讨論過了,一致認為邢先生你的辦法很可能有效。要不怎麽說你是同輩裏最有天份的一個呢?其他人就算能想出這個辦法,估計也沒法善用。”

副駕駛上的人轉回頭來,指了指眼睛,情真意切地贊賞道:“有你這眼睛在,我們可能節省不少事,也能降低不少危險呢。未來這特能處處長的位置,遲早會是你的吧?”

這話帶着幾分讨好,幾分試探,邢瑜客氣地輕笑一聲,游刃有餘道:“這位置歷來是能者居之,需要我做的我自然義不容辭,但也少不了大家的互幫互助啊。”

不卑不亢,這回答算是恭謙有禮,但又展現了他特有的自信和從容。對方笑了笑,果然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林皓仁勾了勾嘴角,正打算不裝睡了,順便問問醫院那失蹤二人的情況,就又聽副駕駛的人道:“邢先生的能力我自然是清楚的,那這兩位是?”

邢瑜極其自然地道:“這是我學長,也是我未來的師弟,他很厲害,比我厲害多了。”

林皓仁:“……”又瞎吹!

簫丹舉手,笑道:“我證明!我們家阿仁最厲害!”

對方驚訝道:“是血魂堂新收的弟子?哎喲,這可真是好事,如今這方面的人才可是越來越少了。”

簫丹不等對方再問,積極地自我介紹道:“我是阿仁的發小,也是老邢的學長,我什麽能力也沒有,只是恰好有祖上傳下來的青衣白梅,過來幫忙的。”

“我聽說了。”對方點頭,“祖傳的青衣白梅刀啊,可以借我看看嗎?我以前看過資料,還以為只是個傳說。聽說它有刀靈能識別惡鬼,有這種事嗎?”

“這我也不清楚。”簫丹拿出小軍刀來,“它有刀靈?真的假的?”

“你祖上是做什麽的?”對方看了眼青衣白梅,愣道,“怎麽是把軍刀樣式?”

“聽說祖上是打鐵的,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它一直就這樣,後來因為誅鬼降魔劍的關系突然變回了正常大小,但我也是聽他們說的,我自己沒見過。”

當初他陷入昏睡,提着刀毀了邢家地窖的事,他自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的。

三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林皓仁錯過了假裝醒來加入聊天的時機,只得繼續裝睡。

可這裝着裝着,竟就真的睡過去了。

夢裏也能聽到邢瑜低低的溫和的聲音,讓人覺得無比安心。

待林皓仁被叫醒時,他們已經到了醫院隔壁的酒店地下車庫裏。

一睜眼,林皓仁就被吓了一跳,就算是車庫,這外頭也太黑了點吧?

他一手揉了揉眼睛,起身時邢瑜壓低聲音道:“看見了嗎?”

林皓仁被對方話語裏的凝重驚了一跳,仔細看才發現窗外的漆黑并非車庫本身光線昏暗,而是真的黑。那一團團巨大的黑霧,代表着這裏陰煞之氣極重,幾乎到了看不清前路的地步。

當然,這情況比之邢家地窖裏的黑霧還是輕很多了。

那裏的黑霧已經能具象化攻擊人了,正是因為存放了太多時間久遠、陰煞之氣極重的古物的原因。可上回的騷亂是被誅鬼降魔劍和青衣白梅刀之間的共振所引發的,這裏又是因為什麽?

這不過是個普通的酒店,唯一會有這麽多陰煞之氣的可能也就是隔壁有間醫院,醫院存在于陰陽之間,通生門和死門,漏點陰煞之氣沒什麽,可濃到這種地步就不正常了。

“看到什麽了?”司機和副駕駛的男人都警惕了起來,他們沒有陰陽眼,不借助專用的工具是看不見這些東西的。

邢瑜沒回答,他和林皓仁下了車,站在黑霧裏蹙眉看了許久,道:“這是從隔壁醫院飄過來的,不是酒店裏産生的。”

林皓仁點頭附和,伸手在黑霧裏輕輕揮了揮。那黑霧無風而動,仿佛普通的白霧只是被染黑了似的,除了陰煞之氣濃重外,倒是沒什麽危險。

“沒有具象化是好事。”邢瑜道,“起碼說明它的危險性沒有我們預想的強。”

“死了五個人,還不算強?”簫丹下了車,抓着青衣白梅四下看了看,自然是什麽也看不見的,他擔憂道,“哎你們說這刀真能保護我嗎?”

“你不是挺自信的嗎?”林皓仁無奈看他,“都說了危險你非要來……”

“那我能怎麽辦?”簫丹很是不服氣,“上兩回你遇到危險我都沒辦法幫你,這回好不容易有機會幫忙了,我能撒手不管嗎?那還算什麽兄弟啊?”

林皓仁抿了下唇,無言地拉過簫丹護在身後,別扭地嫌棄道:“懶得說你。”

邢瑜心情複雜,林皓仁身邊有這麽個死黨令他又欣慰又有些吃醋:“放心,就算刀不能護着你,我也會護着你們的。”

他加重了“們”字的讀音,林皓仁心頭一動,轉頭和他對視,可又想起他萬花叢中過的從容模樣,不由哼了聲。

邢瑜抿唇偷笑。

簫丹從林皓仁身後探出頭來,比了個大拇指:“我記住你的話了,請說到做到。”

邢天虎一行人都在酒店房裏開會,待邢瑜他們進來,喜神宗的人立刻掐指一算,阖眼皺眉道:“唔,還是一樣。”

邢瑜看了那蓄着三羊胡瘦得似幹柴般的中年人一眼:“什麽一樣?”

“從飛機落地起于大師就在蔔卦。”邢天鹿解釋道,“卦象一直都是未知,直到青蓮殿的人失蹤,卦象顯出了大兇,再之後卦象依然是撲朔迷離,甚至互相矛盾。”

那喜神宗的于大師穿着一身道袍,戴81顆流珠,縧子下串了只翡翠的背魚兒,上面刻着喜神宗的喜字。

男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材幹癟瘦弱,滿臉皺紋,嘴角往下拉得很長,一副“衆生皆苦”樣,蓄着三羊胡,手裏不停磨蹭着一副龜甲,顯得憂心忡忡。

林皓仁拉過兩把椅子讓邢瑜和簫丹坐了,自己則坐到邢瑜旁邊,奇怪道:“為何不問問你們掌門?”

“電話打不通。”于大師嘆氣,“掌門外出游歷兩年多了,甚少傳回消息,一年就報兩次平安。”

邢瑜啧了一聲,轉頭同林皓仁解釋道:“喜神宗掌門算命看相很是厲害,就是為人不怎麽靠譜,常不在自家待着,又不喜歡用智能手機,要聯系他特別困難。”

林皓仁點點頭,倒是能理解。

小時候幫過他的那位師父也是一樣,大概是老年人的通病,電話經常打不通。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拿着手機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于大師被當着面說自家掌門不靠譜,翻了個白眼卻也無力辯駁——畢竟是事實。況且邢家小子說話就這個調調,大家都習慣了。

邢瑜倒是不怎麽焦慮,道:“既然你家掌門沒聯系你,說明這次沒什麽大事。”

于大師也這麽想過,但還是控制不住地擔憂:“那失蹤的兩個弟子毫無音訊,醫院裏監控都找遍了,這二人仿佛人間蒸發……”

“監控裏能拍到什麽?”邢瑜失笑道,“你們指望現代科技能拍到鬼嗎?”

邢天虎瞪了兒子一眼,讓他注意說話分寸,沉聲道:“現在人到齊了,咱們再交換一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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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進前世回憶殺。w

不要問我劍和刀是怎麽上的飛機,問就是靈異事件。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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