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林皓仁簡直懵了,不敢置信地喃喃:“它怎麽在這兒?等等……不對啊,這到底怎麽回事?”
邢瑜竭力鎮定,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他輕微顫動的手指,洩露了他內心極大的震撼。他一手撐住額角,努力想理清自己的頭緒,道:“吳潮生當初應該被煉掉了一魂……”
“不對。”簫丹腦洞大開,雙手握拳道,“你們想想看,當初我……不是,華清穹收到吳潮生千裏傳音的消息後先毀了陣,然後打上了落魂門,這期間時間其實不長。融魂鼎煉魂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之後緊跟着齊離就帶人上了耀峰山,華晚成奪回融魂鼎放出了吳潮生,有沒有可能,這一魂沒來得及被完全煉化掉?”
這樣說也有道理,可如果是這樣,魂魄之間是有感應的,這一魂早也該回到吳潮生或者林皓仁身體裏了,怎麽會直到現在才出現在這裏?
邢瑜和林皓仁都意識到,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他們錯過了。
那一絲殘魂忽隐忽現,因為當年吳潮生潛心修行,意志力十分堅定的緣故,哪怕只剩一魂也能保持具體的形體,遠不似現在的天師幾乎已沒有什麽魂魄力量可言。
不愧是禦鬼宗衆人愛戴尊敬的大師兄,其實力确實不可小觑。
只剩一魂,記憶不全,神志不清,不記得自己為什麽存在于世也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只跟着心中的執念四處游蕩,這一幕令邢瑜等人為之動容,連簫丹都紅了眼眶。
“阿仁,不是,吳潮生,我是師父啊!”
林皓仁本來滿心複雜愁緒,被簫丹這一嗓子倒是沖了個七零八落,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這是該屬于自己的魂魄,但它卻忘了回家的路。但是現在好了,他們重逢了,這該是好事不是嗎?林皓仁上前一步,朝它探出手去,輕聲道:“師弟在這兒,你看看?還能認出來嗎?”
邢瑜喉嚨發緊,明知道已不是這輩子的事,但靈魂卻仿佛同對方發出了共鳴,忍不住直直盯着那雙烏黑的眼睛,生怕聲音大點都能将這點殘魂給吹散了,放輕了聲音道:“師兄?”
吳潮生的殘魂頓時轉過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邢瑜,片刻後又茫然道:“不,你不是他。”
林皓仁心頭一酸——也許正因為對方是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他反而更了解對方的心情。吳潮生和游今戈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到死吳潮生也沒能告訴師弟自己真實的心意,到死他都在逃避,逃避師弟的感情,逃避自己的感情,想着要承擔起身為師兄的責任,卻眼睜睜看着師弟一路走進了死胡同,頭也不回。
他拉不回那個小師弟,也喚不回來,他滿心失望、痛苦、疑惑、悔恨。将自己困在複雜的糾葛的負面情緒裏,也為禦鬼宗的滅亡而悔不當初。
他承擔了太多太多,如此溫柔的人,連如何發洩負面情緒也不懂得,只是悶不吭聲地獨自承擔,獨自自責愧疚,可如此種種都随着另外兩魂轉世投胎煙消雲散,卻唯獨這一殘魂還在世間茫然不知歸路,懷揣着被所有人遺忘的往昔,流浪在世間。
Advertisement
林皓仁輕聲道:“放下吧,師弟不在了,你也不用……不用再痛苦了。”
“師弟不在了……”殘魂茫然了片刻,随即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它往後退開,走廊裏陡然彌漫起濃重的陰煞氣,攪合得四周游魂都尋覓而來,漸漸包圍了整棟樓。
陰煞之氣越重,魂魄的力量就越大,但吳潮生是溫柔的人,它斷然不會傷害誰,所以很快邢瑜等人就發現自己落進了一個幻境中。
這幻境一分為四,将四人互相隔開了。
邢瑜所在的幻境裏,他又回到了前世游今戈和吳潮生居住的那處小院。
也是游今戈最後去世的地方。
小院綠蔭蔥蔥,四下開着好聞的茶花,池塘裏幾尾魚四處游弋,在水面上蕩出圈圈漣漪。漣漪往外擴散,映出院中小橋上站着的兩個青衣少年。
彼時吳潮生和游今戈年紀都還不大,游今戈臉頰圓乎乎的,透着一股青澀的軟嫩感。他趴在橋邊往下看魚,嘴裏道:“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又去釣魚吧?後山最近漲水了,魚兒可多了!”
“你想去便去。”吳潮生笑道,“不過得先做完課業,師父罰你抄的門規抄了多少遍了?”
“……還差十遍。”游今戈不服氣道,“師父太較真了,我不過收了一只小鬼,又沒做什麽。”
“那是因為你還沒法對它做什麽。”吳潮生不贊同地搖頭,“今戈,你要記住。所謂強者不是你能随意對別人做什麽,而是你再強,像師父那樣強,你也不會對他人任意妄為。”
游今戈喃喃:“可它們又不是人。”
“它們曾經也是人,是和你我一樣的人。”
游今戈蔫頭耷腦的:“知道了。”
吳潮生不忍斥他,見他委屈巴巴的,便伸手拉了他的手道:“我陪你做完課業就去釣魚好不好?晚上給你做魚湯,上回不是說想吃嗎?再加點蓮藕……”
話語聲慢慢遠去了,池塘裏的魚兒冒出頭吐了個泡泡,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歲月靜好。
邢瑜低下頭,深吸口氣,揉了下眼角。
他不想沉溺在過去,可靈魂深處卻發出了哀鳴。
他漸漸想起來了,游今戈在去世前,在院子裏做了什麽。
是那只玉簪。游今戈死前,握住的那只玉簪。吳潮生最後一縷無處可去的殘魂,竟是進了那只玉簪裏,後來白萍萍來為游今戈收屍,将他和那玉簪一起埋進了耀峰山下。
邢瑜冷靜下來,決定在幻境裏找到那只玉簪,破開幻境。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這縷殘魂回到林皓仁的身體裏。
另一邊,林皓仁所在的幻境中只有吳潮生一個人。
那是游今戈被趕出師門,吳潮生在後山閉關三年裏發生的事。
他潛心修煉,偶爾也差點走火入魔。
內心陰霾的種子已經種下,他的修為難以精進,常常被突如其來的惡夢驚醒,整夜整夜的失眠,無法安睡。
後山掩映的樹林中,吳潮生披着外衫坐在石頭上看圓月,不斷地想着自己哪裏做錯了,又不時擔憂游今戈的未來,卻也無法對任何人訴說。
偶爾他也會夢到游今戈的吻,激烈霸道又帶着絕望,讓人心痛。
每到這時,他都會躁動不安,在冷泉裏強行冷靜,壓抑的呼吸在冷風裏被拉長,沒人知道他暗地裏升起的情愫,師父不知道,覓海不知道,連他自己也視而不見。
他懷着深深的內疚,讓自己摒除雜念,絕不對師弟産生任何妄念。
可人心中總有那一絲隐秘的幽暗,在他動搖的每個瞬間,冤魂似地纏繞上來,教他入魔。
為了靜心,他花了三年時間在每個無法入睡的夜晚,在後山尋找能打磨的上好玉石。
找到之後打磨、雕刻……最終成了一只形狀簡單的玉簪。沒有過于精致複雜的雕刻,也沒有鑲嵌任何珠寶,那是他想着師弟雕刻而成的,是原本打算送給師弟弱冠的禮物。
可出關那日,他又覺得自己有些滑稽。
已發誓同對方再無往來,這個禮物又如何送得出去?
于是最終他只是将其帶在身邊,并未告訴任何人玉簪的秘密。
到得身死後,最後一縷殘魂躲過了鬼王的吞噬,從破爛的融魂鼎裏鑽出來,無意識地藏進了尚未送出手的玉簪裏,這一藏,便藏了許多許多年。
林皓仁眼眶發酸,吳潮生同游今戈面對鬼王最後一搏的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
那是十分慘烈的一仗,師叔死了,師父已撐不住了,其他師兄弟屍橫遍地,禦鬼宗人只剩下他的魂魄和瞎了眼的游今戈,他們并肩而戰,引星穹之力封住鬼門,滅殺剛出世的鬼王,吳潮生魂力漸弱,再無還陽的餘力,臨走前游今戈說……
林皓仁閉了閉眼,甩開了那些往事記憶,心想:他得找到那只玉簪。玉簪應該是破除幻境的關鍵。
太陽西下,天色漸漸暗了。
普通的居民樓裏響起了熱鬧的人生和犬吠聲。
誰也沒注意到,這裏有四人被困在了幻境裏,回家的人們對站在樓道裏的四人視若無睹,因為在他們眼前其實也有一道幻境,完美地遮擋了邢瑜四人。
輔導作業的聲音,小孩吵鬧的聲音,電視裏的廣告聲,夫妻尖銳的吵架聲混合着濃重的陰氣充斥在小小的樓道裏,顯得那麽違和又默契。
陰陽兩界的分界線,或許從來都并不明晰。
只有天生通陰陽的野貓從樓道裏路過時,渾身炸毛地哈了一聲氣,繞過四人匆匆跑遠了。
簫丹在幻境裏百無聊奈,他看了一整天吳潮生和游今戈念書,游今戈不時回頭偷看師父,在書本上畫了一個兇神惡煞挽着袖子跟人打賭的師父,眼角吊得飛起,看起來像個惡鬼。
吳潮生見了,無奈地笑出聲,伸手在小師弟額頭前彈了一下,示意他不能如此編排師父。
而董褚則在幻境裏看了一整天吳潮生和游今戈練劍,他在幻境裏走來走去想找到破除幻境的辦法,奈何他于這方面還不是很懂,只順着直覺找了一些地方,卻是一無所獲。
他擡頭看向山頂的兩名少年,一個溫柔內斂,一個年輕張狂,衣袂飄飄,練劍的手勢和動作十分默契一致,舞起劍來十分好看,那淩厲傲然的劍氣,是禦鬼宗一代又一代綿延不絕的傳承,如今有多令人動容,想起後來發生的事,就有多令人惋惜。
夜幕完全降臨時,邢瑜終于一頭汗地找到了玉簪。
那玉簪藏在後山一處草屋裏,小桌上放着雕刻用的刀具,旁邊還擺着幾朵山茶花。
邢瑜正要低頭去看,就聽林木深處傳來腳步聲,他驀然轉頭,看到了同樣尋來的林皓仁。
兩人突然遇見,都是愣了一下。
但同時也證明了他們的思路沒錯,玉簪果然是破除幻境的關鍵道具。
“我想起來了。”邢瑜道,“游今戈死前,是握着這只玉簪的。之後可能陰差陽錯,都被埋進了君子墓吧。”
誰也沒想到,這裏面居然還藏着一縷不知今昔何夕的殘魂。
“……這是吳潮生想送給游今戈的禮物。”林皓仁道,“可惜最終他也沒送出去。”
也許是執念,也許是遺憾,所以那一縷殘魂什麽也記不清了,卻還惦記着要找到師弟。
兩人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邢瑜伸手拉住了林皓仁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你還記得……最後的事嗎?殺鬼王的時候。”
“……嗯。”
原本許多細節都記不清了,此時兩人卻都不約而同清晰地想了起來。
星穹之力撞破護山大陣,紅色光柱沖天而起,萬鬼哭嚎,屍橫遍野,旋轉的黑風當頭罩下,那一刻四野混亂無序,仿佛又重回了開天辟地的混沌裏,全世界只剩下游今戈和吳潮生二人。
吳潮生聽到自己劍斷的聲音,閉了閉眼,十方劍發出哀鳴,碎裂成片。
游今戈想要拉住師兄,可他看不見,陰陽相隔的他們也再無力牽住彼此的手。
游今戈聲音發顫,在巨大的鬼嚎聲裏道:“如果有來世,如果還有來世……”
吳潮生轉頭看向他,紅色的光柱在眼底映下星星亮點,或許游今戈也自知自己沒有資格再要求什麽,他滿臉鮮血嚅嗫道:“如果還有來世,我什麽都不要,只求你平安健康,一輩子喜樂。我可以拿我的一切去換,只求還能再見你一面,只遠遠看你一眼也好。”
鬼王在天頂魂飛魄散,無數魂魄爆開席卷天地,烏雲散開,落下淡淡的金光,不知是日光還是其他什麽,在吳潮生身上鍍了一層毛茸茸的金邊。那魂魄一點點虛弱透明,仿佛将要散在這塵世裏了,游今戈雖看不見,卻似感覺到師兄要離自己而去了,血肉模糊的眼裏落下淚來,那讓他疼痛難忍,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聲音嘶啞道:“下輩子、下下輩子,讓我當個傻子也好,再不想執着于生死,再不想傷害任何人,若真的有來世,若真的有……求你到時能原諒我,師兄……”
鬼門重新打開,鬼差魚貫而出收拾陽間的爛攤子。
幾個鬼差面無表情,挨個将魂魄收歸,吳潮生顫抖着伸出手卻觸摸不到師弟的臉。
冷風過境,游今戈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
邢瑜撿起那根玉簪,握緊了林皓仁的手,似哭還笑道:“這輩子我就想和你傻傻地在一起,每天拌拌嘴,做些幼稚的事,下班回家的路上惦記着給你買好吃的,周末一起去約會。只要你健康平安,什麽都夠了。”
林皓仁擡手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落下滾燙的親吻,哽咽道:“嗯。我也是。”
那一刻玉簪爆出淡淡的熒光,幻境破滅,四人重新出現在吵鬧的樓道裏。
有人出來倒垃圾,莫名其妙道:“你們是誰?在這裏做什麽?”
簫丹和董褚面面相觑,邢瑜和林皓仁還抱在一起,手裏握着那根玉簪,林皓仁閉上眼,感到有一絲殘魂緩慢地融進了他的身體裏,那殘魂悠長地嘆出口氣,仿佛終于放下了什麽,又仿佛一條漆黑的路終于到了盡頭,林皓仁聽到它清冷地道:也好。也好。
往昔舊事終落下厚厚帷幕,戲中人欲語還休,到底是意難平還是無可奈何地釋然,無人能再知曉了。
但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正文完】
※※※※※※※※※※※※※※※※※※※※
為諸位點播一首《往後餘生》。正文到這裏就完結啦,之後會有幾個小番外,休息幾天更。麽麽。
感謝大家一路看到最後啊,下個月隔壁《寶爺》會逐漸開始日更,我們《寶爺》再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