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女尊世界
殊塵看着周殊敏慌裏慌張的背影,有些納悶。她想了想,藏了一道追蹤符在手中,追了上去:“皇姐,皇姐你跑什麽?”
周殊敏的腳步略略一停,然後跑得更快了。不過在她停下的幾秒鐘裏,殊塵已經追到了她可以把追蹤符貼過去的距離,悄悄把符紙甩過去,她便彎下腰,做出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跑得這麽快,你再快些,你家裏那些小郎君都想你了!”
然後她站起身,搖着頭,罵罵咧咧地回宮了。
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屏退其她人,殊塵取出玄光鏡,連接了追蹤符。
周殊敏扭着雙手,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臉上滿是慌張。殊塵開大了聲音,聽到她嘴裏嘀咕着:“……她居然也是穿來的!……”
殊塵:“……”好嘛,周殊敏竟然是穿越者!她本來看到周殊敏對打殺小侍皇子和親之類的事情這樣自然,這樣理性,還以為這絕不可能是正常世界來的穿越者呢!
——等等,她好像忘了,穿越者也可以是其他女尊世界來的啊!大意了!
——不對啊,別的女尊世界,也有“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種話嗎?周殊敏應該是從這句話判斷出他是穿越者的吧?
殊塵百思不得其解。這時追蹤符的時效已經到了,她也只好放棄繼續觀察,等以後慢慢試探吧——高級的追蹤符,可以維持更長的時間,但是殊塵現在的靈力不夠,所以只能用低級的。
不過現在,殊塵的首要任務,是阻止二皇子和親,如果有可能,最好把南北二國都打出晉國邊境。殊塵默默地做了決定,繼續吸收靈氣。
殊塵躲起來修煉了,少傅也沒有找她。因為原主一向是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人,少傅已經見怪不怪了。倒是皇帝聽少傅說過之後,派了醫官過來給她診脈,生怕她病了。
等到再次大朝會的時候,殊塵已經晉升靈師了。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裏,她覺得這樣應該夠用了,于是暫停了修煉,再次去金殿旁聽。
北國的使臣快到了。殊塵左耳進右耳出,只記住了這件事情。這樣的話……下朝之後,她找來原主的心腹,叫她偷偷出京,去給北國使臣周圍的人散布一點謠言。
心腹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她,無聲地拒絕着。但殊塵壓根兒沒注意她的表情,直接催她上路了。心腹無法,揣着滿心的疑惑去了。終于,趕在北國使臣進京的前一天傳回了消息:“謠言送到,她信了。”
殊塵微笑:信了就好,你若不信,我還弄不死你呢!
使臣進京的那天傍晚,皇帝親自舉辦酒宴,給使臣接風。朝中重臣都來了,由于可能談及皇子和親的事情,大殿裏設了屏風,靜皇侍帶着幾位皇子在屏風後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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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使臣開始解酒挑事了。她端起酒杯,遙遙向皇帝敬道:“陛下,下官此次前來,是為兩國交好之事,我國與貴國之間,交情身後,我國國君對貴國文風盛行,極為欽慕,因此國君仰慕陛下之子已久,這一次,望陛下賞臉,結兩國之好,永不侵犯。”
皇帝不想說話。她雖然習慣了大晉時不時便要獻出一兩個皇子與南北國和親的傳統,但是這并不代表着她對自己兒子沒有感情。更何況面前不過是個使臣,北國國君的一條狗而已,也敢在她面前故作矜持?憑什麽?
她給周殊敏使了個眼色。周殊敏笑道:“北使臣,我大晉一向友善鄰邦,我朝皇子,也時常聽聞北國勇士骁勇善戰的美名。此次北國君想要求取我二弟……”
使臣頓時拉下了臉。她将酒杯放在幾案上,滿臉不悅地道:“二皇子?我聽說貴國二皇子已經年滿二十,在我北國,這等年紀還嫁不出去的,都是沒人要的老醜郎,殿下這是要塞給我們國君一個醜郎羞辱我們嗎?”
周殊敏忙道:“北使臣,我朝男子向來十八歲出嫁,我二弟是因為母皇和父侍寵愛,這才多留了兩年,羞辱之言,從何說起啊?”
她暗示二皇子是個受寵的,也是為了給北國使臣一個臺階下,沒成想使臣根本不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反而翻了個白眼:“嫁給我們國君的小郎,那就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算——貴國的二皇子未免太老了,委屈了我們國君,我聽聞貴國三皇子和四皇子年紀尚好,長相也比二皇子人老珠黃的樣子好多了,不如選一個嫁給我們國君,如何?”
滿殿寂然,屏風之後,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
三皇子和四皇子,是賢皇侍所出的一對雙胞胎,容貌豔麗,确實比二皇子只是清秀的樣子更加引人注目。可問題是,他們今年才十三歲!就算在北國,這也是兩個孩子,更不用說是在男子普遍十八歲出嫁的大晉了。
使臣還在喋喋不休:“我看吶,不如将兩個皇子都嫁給我國國君,先不分大小,日後誰先誕下皇女,就封誰為正宮,你們看如何?”
禮部尚書顫巍巍地站起身,顫巍巍地指着使臣,顫巍巍地說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便是支持和親的丞相一波人,現在也坐不住了,周殊敏也臉色鐵青。
使臣不屑地瞟了禮部尚書一眼。禮部尚書是個文官,比起膀大腰圓的北國女子,顯得十分瘦弱,北國最看不起的,便是柔弱的女子——男子雖天生柔弱,但可以生孩子,繁衍族人,女子若是柔柔弱弱,還能有什麽用?
她鼻子裏哼了一聲:“我在與陛下談論兩國結親之事,你是什麽人,也配插話?”
禮部尚書氣得差點暈過去。
殊塵忽然輕笑一聲:“北使臣,那是我朝禮部尚書,皇子的婚事,需要她一手操辦,她當然有資格談論這事。”說着,不等使臣反駁,又笑了笑:“我兩位弟弟嫁于貴國國君之事,大概也不是不可商量……”
北國使臣回嗔作喜:“看看,殿下你是明白人……”
殊塵沒有理會殿中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繼續說道:“不過大人,本皇女也有一事相求。”她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樣:“我向來不喜歡我們大晉這些嬌柔男子,我更喜歡嫁過人生過子的男子,他們更有韻味,可是我大晉之中,不許男子改嫁,這不是難為了我嗎?我母皇也為這事操碎了心。我聽說北國民風淳樸,不禁男子改嫁,”她說着,略帶猥瑣地嘿嘿一笑:“我也想求取貴國皇室中的人,使臣可願意替我給貴國國君傳話?”
滿殿寂然。周殊敏瞪大了眼睛,驚詫地看着她。皇帝也一臉茫然,茫然之後,就是暴怒:這臭丫頭,居然整天想着的是勾搭人夫的事情嗎?現在當着她國使臣不好開口,等這事過去,她非要打死這個荒|淫無恥的臭丫頭!
使臣想了想:“殿下請講。”她在腦子裏把北國皇室之中已經出嫁的男子過了一遍,發現并沒有國君最寵愛的那個小兒子——她們國家的小皇子還沒有出嫁——所以她便不擔心了。北國的傳統,即便是國君的夫侍,在國君死後也是可以改嫁的,所以她沒什麽可擔心的。
殊塵大喜:“請北使臣多為我美言幾句——我想要求取的,是貴國的蘇太夫。”
“咔嚓”一聲,皇帝手裏的酒杯也落了地。她現在不怒了,她看着殊塵,嘴裏能塞進自己的拳頭。帶她察覺,連忙輕咳一聲,整理好表情,還悄悄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和她剛才一樣,周殊敏的嘴長得比她還大呢!所以應該沒人看見朕失态的模樣啦——皇帝暗喜。
北國使臣拍案而起。
她不得不怒。殊塵可以求取北國的任何一個郎君,甚至是已經出嫁的皇子(未喪夫),但是在他們北國,一個男子可以改嫁給任何人,唯獨不能改嫁給自己的親女。是以她們每一任國君在接手了前任國君的後宮時,會封自己的親生父親為皇太夫,而從約兩百年起,皇太夫變成了北國男性的榜樣,皇太夫,絕不會改嫁。
殊塵剛才提到的“蘇太夫”,正是北國現任國君的生父。
使臣怒道:“殿下莫非在耍笑本官?”
殊塵詫異:“使臣為何生怒?本皇女是真心實意求取蘇太夫的!”
使臣抓起酒壺,擲在地位上摔了個粉碎:“欺人太甚!”
殊塵滿頭霧水:“使臣剛剛說我朝皇子要嫁貴國國君,便當按照貴國的風俗,那麽我向貴國求取夫郎,當然也要遵守我國的風俗。”她看向皇帝:“母皇,我大晉從來沒有規定過皇太夫不可改嫁這種事吧?”
皇帝終于明白了殊塵的用意,好整以暇地說:“并無。”——因為所有男子都不能改嫁,誰還會單獨給皇太夫寫一條不許改嫁的規定?所以當然沒有這條規定。
使臣覺得哪裏不對,又說不出來,漲的滿臉通紅,她借着酒勁,從旁邊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寶劍,指向殊塵:
“大膽小女,竟敢侮辱我國皇太夫,納命來!”
作者有話要說:
殊塵:(打哈欠)怎麽又有人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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