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婚事5
蔣少卿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他看着她,眼神有些犯冷,語氣執拗道:“我要吃玉米。”
小鹿好脾氣的指了指邊上,道:“玉米在旁邊,你自己拿。”
“你幫我烤。”
小鹿斜了他一眼,咬牙道:“有病!”伸手推了他一把,道:“讓開!”
蔣少卿跟沒聽到似的,依舊保持原來的動作。
兩個人誰也不讓,大眼瞪小眼。
小鹿不知道蔣少卿這股子執拗哪兒來的,也不知道為何而來,難不成自己惹到他了,不對,大部分時候是他在招惹自己,還招惹的不聲不響的。
兩個人正是拉鋸之時,蘇晗忽然沖小鹿吼道:“喂,快點過來,肉要糊了。”
小鹿随口應了一聲,看着蔣少卿到:“你快點讓開啊。”
他看着她,就是不動,眼中隐隐帶着些怒氣,又帶着幾分倔強。小鹿無奈,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吃玉米?我給你烤玉米還不行。吃多少烤多少,您倒是快點讓開啊。”她這話語氣活像是安慰小孩子的語氣。
蔣少卿這才松下來,微微側身。小鹿瞅着機會立馬就溜,跑了兩步,目測蔣少卿威脅不到自己了,扭頭沖他做鬼臉:吃玉米,吃屁吧你!
再轉身時,有些着急了,小鹿一個撲棱就撞到了譚覃的懷裏,鼻子還好死不死的撞到了他衣服的紐扣上,那叫一個疼啊。
譚覃見小鹿捂着鼻子,低頭看着她道:“疼嗎?”
你妹的,你說疼不疼,小鹿忍着疼,好一會兒才搖搖頭。
譚覃笑了笑,道:“小姑娘家家的,這麽愛說謊可不好,我看你鼻血都流出來了,還不疼?”
小鹿聽了一愣,立馬将手放下了一看,哪裏有血,什麽都沒有好吧,媽的,這個人也耍自己。她擡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鼻子也連着皺了起來,又牽扯到了痛處,一股腦把眼淚也拉出來了,立馬伸手捂上,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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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覃依舊面帶笑意,道:“本來還想讓你幫我烤點東西的,看你這麽疼,算了。讓開一點吧,我自己來。”
小鹿很有眼色的往邊上走了走,等着譚覃走到了燒烤架子旁,還捂着鼻子,眼神幽怨的瞪着他。心裏念念道:老子剛剛還同情你,哼,你這麽缺德的撞老子的鼻子,活該你孤獨終老!但是氣撒不出去,又覺得難受,擡腳就踩了踩他的影子,譚覃也不回頭,小鹿就一個勁兒的踩,踩着踩着也不覺得鼻子痛了,反倒是上瘾了。
所以當小鹿鼓足了勁兒,決定狠狠的踩他影子一腳的時候,沒想到落地竟是軟軟的東西,其實也說不上軟,反正沒地面硬。她看着地上的那只灰色的休閑鞋,一角淺白的褲腿,擡頭,就看到了蔣少卿看着自己,他眼神倒是波瀾不驚。
譚覃拿着玉米從他倆身邊走過,留給小鹿個不明意味的笑,還順手拍了拍蔣少卿的肩膀,語氣十分的天真無邪:“不知道玉米味道怎麽樣,我先嘗一口,回頭給你送過來。”
随即咬了一口,漫步到了一邊。
小鹿明白過來自己踩錯了人,但是她想着要跟面前這個人道歉,覺得心裏堵的慌,反正也是道歉,所以她踩上去,順便不動聲色的碾了幾下,才笑道:“那個啥,抱歉啊,我看錯了。”
蔣少卿道:“我覺得影子跟腳的差別很大。”
“哈,哈哈,哈哈哈。”小鹿幹笑了幾聲,圓場道:“是啊,只是最近視力不太好,所以……”
“所以你踩了一腳不确定,又碾了幾下确定一下?”
小鹿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
“現在确定了?”
小鹿又點點頭,肯定道:“嗯,确定了。真是抱歉。”
他又道:“你要不要再踩幾腳确定一下。”
小鹿擺擺手,身子微微向後撤了撤,道:“不了,不了,我已經确定了。”
他神色淡然道:“也好,既然你确定了,也知道踩人是不對的。”
小鹿點頭:“是是是。”
“所以你要補償我,我也不多要求,就是給我多烤點玉米,記得少放點油,油多了我晚上睡不着。再來兩條雞柳,所有的料都少放點,也不要多放,好了之後冷一下,然後裹點生菜。冷的時間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不然口感不好,我吃了會肚子痛。”他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什麽,繼續道:“也沒什麽別的要求了,就這樣。”
小鹿當場石化,蔣少卿這麽叽裏咕嚕的說了一通,無非就是為難自己呗,這麽變态的吃飯耶就他能想的出來。
誰知接下來蔣少卿淡淡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變态,我也覺得挺變态的,一個變态能活到現在挺不容易的,你遷就着點。”
小鹿:“……”
今天晚上的party實在是太失敗了,大家似乎都沒吃什麽,小鹿一個人連蔣少卿這個變态都應付不過來。
蘇晗倒是帶着段天回屋子裏了,段桁被小鹿強行擰着跟邵傾城呆在一起。
倒是那位譚先生,很是自在,一會兒跟蘇夏怡聊聊天,一會兒烤肉,要多惬意有多惬意,關鍵是蘇夏怡對他老愛理不理的。小鹿表示很婉兮,流水有情,落花無意啊!
小鹿的目光幾次撞上了蘇夏怡,總覺得她看自己怪怪的。想來是蔣少卿跟自己說話,她吃味了,女人啊,就是這麽口是心非,明明吃醋了還舍不得跟他說一句話,算了,別人家的事兒,輪不到她操心。
可是蔣少卿的事兒,她就是對着幹,小鹿特意的把玉米放在油裏沾了沾,然後烤了一遍,還把玉米燒着了,後來又上了一遍油,然後又烤了一遍,這麽來來回回的折騰,到了蔣少卿那邊的時候已經油光發黑了。
他看了一眼盤子裏的玉米,擡頭。
小鹿以為他一定會火冒三丈,即便是面上表現不出來,嘴上也不饒人,反正她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态度,就算你是客人怎麽樣?愛怎麽樣怎麽樣。
蔣少卿淡淡道:“看的出來你烤這個玉米很費心。“語氣确實很中肯,聽不出半點怨恨。
小鹿在心裏冷笑:我看你丫的還能癟多久!
蔣少卿繼續道:“你這麽費心的烤了個玉米,都讓我吃了,是不是顯得我沒人情味兒?”
小鹿掂量着這丫的想把玉米給自己,想的美,便委婉道:“怎麽會,你挺有人情味兒啊。”
“我也覺得是。”
小鹿:真是不要臉。
蔣少卿:“那就都給你吃了吧,這樣顯得我更有人情味兒。”
小鹿看着那黑漆漆的玉米,吞了口口水,蔣少卿這個混蛋,果然不能輕敵。但是要讓她吃是絕對不可能的,小鹿正在腦袋裏思考如何能不見聲色的推脫了這個玉米,并且能天衣無縫的讓蔣少卿吃了的時候。
面前忽然伸過了一只手,直接拿了那根黑漆漆的玉米。
段桁看了一眼,側目對小鹿道:“這是你烤的?”
小鹿點點頭,表示承認。
段桁神情無奈,嘆道:“手藝什麽時候才能進步。”一
頓,繼續道:“算了,反正也習慣了。”他拿着就往嘴裏放。
小鹿覺得段桁這孩子太實誠了,整天的給自己找臺階下,可是那塊黑乎乎的東西,吃壞身體怎麽辦。她上前抓着段桁的胳膊道:“別吃啊。”
段桁看她一眼道:“你心疼我?”
這什麽跟什麽啊?小鹿知道這孩子死心眼,要是自己說不是他鐵定吃下去,便點了點頭。
段桁笑笑,道:“我就知道。”看了眼玉米道:“扔了怪可惜的。”
小鹿道:“反正烤壞了,扔了也沒事兒。”
段桁繼續道:“這樣浪費了你一番心意啊。”
小鹿随即搶了過來,随手一抛道:“沒事兒,我心意多的是,不在乎這一點,再去給你烤一根沒問題。”
段桁聽了笑眯眯,道:“好啊。”雙手握着小鹿肩膀就把她推到了燒烤架子那邊。
蔣少卿看着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十分融洽,倒是自己成了局外人,氣的臉都冷成冰塊了。
段桁将小鹿推到燒烤架子旁邊,道:“我要吃好多,你快點給我弄。”
小鹿一把甩開他,不悅道:“吃吃吃,就知道吃!”
段桁以為小鹿只是耍小脾氣,道:“怎麽了?”伸手在她臉上蹭了點黑,審視了一番道:“這樣挺好看的。”
小鹿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惡狠狠道:“你不氣死我不行啊你!”
段桁假裝一躲,笑道:“怎麽會,我舍不得。”
小鹿道:“你別油嘴滑舌了,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我說你怎麽撇下人家傾城一個人出來了。”
段桁看了一眼家裏,無所謂道:“哦,她在跟天天玩兒啊,沒意思我就出來看看你。”
小鹿瞪他:“看我,我有什麽好看的,你非得氣死我不行。”她說着語調不自覺升高,又擔心別人聽到了,立馬壓低了聲音,将段桁扯到自己旁邊道:“你不氣死我不行啊,傾城多好的姑娘,你都不知道把握,你知不知道為了這次我準備了多久,你倒好,把人家晾在一邊,有你這樣的嗎?”
段桁臉忽然變了色,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之前都是為了撮合我跟邵傾城?今天也是”
小鹿掐着腰道:“不然你以為呢?木頭腦袋啊你。”
段桁臉色越發凝重,本就是臉黑,這樣陰着個臉,小鹿都有些怕了,她道:“你不會惱羞成怒要打我吧。”又揚了揚下巴,表示立場:“打我也不怕,隐瞞你是我不對在先,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樣腦袋瓜子不開竅,也是很傷我的心,我們倆扯平了!”
段桁覺得無力,又跟這個人說不清,始終是自己多想了,那些他喜歡她的話已經沖到了嘴邊上,卻是始終說不出來,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說不出來,來來回回的在口腔裏轉圈。
小鹿見段桁不動,就是看着自己,眼中神情不明意味,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你是不是自責的說不出話來了。”見段桁還是沒反應,又道:“你要是這麽自責,不如付出點行動。”
“小鹿。”
“什麽?”
“我其實。”
“你什麽?”
“盧小姐,打攪了你一個晚上,真是給您添麻煩了。”譚覃過來道,恰好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又感覺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似的,歉意的笑笑道:“不會打攪到你們了吧。”
小鹿搖頭笑道:“沒有,沒有。譚先生這是要走了嗎?”
他笑道:“是啊,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有空了我再過來。”
小鹿笑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多留了,譚先生路上小心。”
譚覃道:“謝謝。”又對段桁道:“你知道傾城在哪兒嗎?”
段桁被他打攪到了,好不容易到口的話被噎了回去,心裏很不爽,不悅道:“屋裏。”
譚覃哦了一聲,又道:‘能不能麻煩你先把她叫出來,這邊有點事兒找她。”
小鹿聽出了裏邊的一些端倪,她就知道這個譚覃不簡單,誰知道他腦子裏裝的是啥,可是他裝的是啥不能打邵傾城的主義,是她先看上的的的的的!
她道:“這麽晚了。不知道譚先生找傾城有什麽事兒?”
譚覃回道:“她課業上的事兒,說了你也不明白。”
小鹿含蓄的笑道:“我是不明白,只是這大晚上的。”
譚覃微微皺眉,臉上疑惑道:“她沒跟你們說嗎?我們今天淩晨的班機,去墨爾本。”
小鹿驚訝道:“啊?”
譚覃繼續道:“我出差,她上學。”
小鹿繼續:“啊?”
譚覃一笑,道:“原來她沒說啊,估計怕掃了你們的興致,這樣也好,你們先玩着,記得提醒她。剛剛教授打來電話,她要是再遲到,心理學就挂了。”
小鹿看着他,不敢相信。
譚覃道:“盧小姐還懷疑我?只是她的手機在床上忘了拿了,我順手拿了過來,所以接了電話。她倒是沒跟我說,沒想到你們在這裏聚會。”他頓了一頓,低眼把玩着手裏粉色的手機,繼續道:“她就這樣,冒冒失失丢三落四的,手機天天放被窩裏,每次都把我膈醒,倒是省了定鬧鐘。” 順手把手機放在小鹿旁邊,含笑道:“讓她再玩兒一會兒吧,記得把手機交給她,到時候我給打電話。”
他微微欠身,有些鞠躬的意思,含笑道:“再見。”
小鹿望着譚覃意氣風發的背影,終于明白了一件事兒,她謀劃了這麽久的事情,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且空的很徹底。從譚覃的言語裏,她含沙射影的明白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邵傾城跟這位譚先生的關系很親密……………………親密到睡在一起了?
具體這個她不想多想,只是她知道段桁跟邵傾城是沒戲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去讨伐一下蘇晗這個混蛋,做事兒幹嘛不搞清楚一點,自己差點毀了人家姻緣,關鍵是把自己搞的跟個傻瓜似的。
段桁走到了小鹿旁邊,緩緩道:“聽明白了嗎?我和她沒戲,我也不喜歡她。”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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