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婚事

出于禮貌，小鹿還是強忍着心裏的不甘把譚覃客客氣氣的送了出去，順便說了幾句您有空再來的這樣或者是那樣的客套話。

待送走了譚覃,小鹿便要沖進了屋子,抓着蘇晗想問個明白。

半路被蔣少卿攔住，他道：“你對他這麽依依不舍？”

小鹿被氣的不輕，看誰誰不順眼,說話也顧不上思考，便道：“依依不舍了，怎麽着！”

蔣少卿眼神一凜，道：“你第一次見他就這麽。”他想了想,用了句比較溫婉的話道：“他就這麽讨喜？”

小鹿一把甩開他道：“是啊，是啊，是個人就比你讨喜。”說完她大步流星的沖進了房子，倒是留下蔣少卿一個人在那兒發愣。

“哼,我就說她不喜歡你，你還來這裏碰壁。活該！”

蔣少卿轉身，淡淡道：“與你無關。”擡腳去了自己那邊。

蘇夏怡挽着胳膊冷笑了一聲，頭發一甩道：“活該！”現在也不想去休息，看着時間還早，就準備去外邊走轉轉。走着走着也沒什麽意思就準備回去，剛走了兩步。

她忽然覺得後邊冷飕飕的，斜眼處看到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還在一直動，這是什麽，周圍半個人沒有，蘇夏怡她是最怕鬼了，忽然周圍那些細小的聲音都被放大了。

她微微的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影子也一動，蘇夏怡被吓的不輕，哆哆嗦嗦道：“你……你想幹嘛？”

後邊沒反應，她又走了幾步，小聲道：“我，我，我不怕你。”

段桁也是走在外邊，剛剛小鹿三步兩步溜了，他以為是她不想看到自己，有點難受，走着走着就看到一個人影，倒是有些眼熟，不就是蘇夏怡嗎？他順道走了過去，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跟自己說話了。

段桁不知道她說的什麽，道：“你。”

“啊！！！！！”

段桁：“……”我就是黑點，長得沒這麽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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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進去的時候段天跟邵傾城不在，只有蘇晗一個人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轉頭看了小鹿一眼，淡淡道：“完了？”

小鹿眼瞅着邵傾城不再，撸起袖子風風火火的沖到了她面前，一屁股蹲下，憤憤道：“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蘇晗按着遙控器道：“什麽什麽回事兒，你讓開點，擋着我看電視了。”

小鹿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遙控器，順手關了電視，狠狠道：“蘇晗，咱們是朋友，也不能這樣啊。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把，也幸虧我沒跟段桁說清楚，這件事要是擺開了說出去，我臉面豈不是丢大了，這無論如何是傷了我們段桁的自尊，你們傾城吃香是你們的事兒，我們高攀不起，不過這件事兒你最起碼得給我個交代。”

小鹿義憤填膺的說完，倒是一旁的蘇晗沒什麽明顯的反應，她波瀾無驚道：“說完了？”

小鹿不動，等着她的答複，蘇晗的神情蔫兒了下來，将下巴放在抱枕上，憂傷道：“其實，這件事兒，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小鹿奇怪道：“什麽意思。”

蘇晗又看了小鹿一眼，眼神無辜，緩緩繼續道：“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接到了媽媽的電話。是邵北辰他媽，她讓我今天晚上把傾城送走。”

小鹿道：“那她去墨爾本的事兒是真的咯？”

蘇晗也沒多加思考小鹿是如何知道的，點點頭表示肯定。

小鹿冷笑一聲，道：“這就是你給我的解釋，說出來還真是牽強。”

蘇晗搖頭道：“不是的。”她轉身，繼續道：“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麽跟邵北辰結婚嗎？”

小鹿一愣，以為她要轉移話題，不耐道：“蘇晗，我們雖然是朋友，你不能這樣，我知道那個時候你幫了我，是我的大恩人，可是一碼歸一碼，今天的事兒，你一定要給我個交代。”

蘇晗繼續耷拉着腦袋，一點沒有被小鹿的怒氣影響，語氣無力道：“好像是我媽催婚，我那個時候恰好遇到邵北辰，他長得還算順眼，我還是雞蛋裏邊挑骨頭，不過後來我們結婚，是因為我覺得兩個條件不錯的人結婚，相敬如賓，彼此利用，兩邊的親人也高興，最主要的是不想愛的人沒什麽感情糾葛，日子過的沒那麽多麻煩，還跟單身一樣。”她說着忽然嘆了口氣，又無奈的笑了笑，繼續道：“也是，我們結婚之後确實互不幹擾，他對我不錯，假日一定送花，定期的燭光晚餐，床上生活也很和諧。其實我不在乎他外邊有女人，只要沒有私生子就行，有也沒關系，只要不跟我的孩子搶財産，想有什麽就有什麽，他也別管我。”

小鹿張了張口，忽然不知道說什麽了，當初她勸蘇晗不要結婚，見過一面的人就結婚未免太草率了。

她不聽，還不屑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麽，姐要過的是大草原一般的生活。”現在聽她這麽一說，蘇晗其實也不是很快樂，她似乎一直在僞裝，又或者是在用一個人的灑脫來證明自己的不屑，其實她在籌謀着什麽東西，她大概一直在等待，只是沒有告訴任何人。

蘇晗繼續道：“這幾年我們也過的不錯，沒吵過架，倒是開一些不冷不熱的玩笑，或者是彼此諷刺對方，最多的也就是冷戰。之前他提出過要孩子，我怕疼，就不同意，後來他倒是不怎麽提了，只是不做措施了。這個我知道，所以我就吃避孕藥啊，後來他跟我說不用吃了，孩子不要了，那時候我們經歷了最長的一次冷戰。後來好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好的，但是一定是我主動的，他那個人悶騷的要緊。後來孩子的事兒就沒說過了，父母問的時候我們就打哈哈，之後閉口不提。”蘇晗忽然擡頭看着小鹿，緩緩道：“你說，那個時候要是我同意的話，現在我會不會好一點，至少不會這麽難受，好歹有些念想。”

她看着小鹿，眼神帶着淡淡的憂傷又十分的無奈，她這個樣子倒是成了十幾歲的小姑娘，被愛情困擾的小姑娘了，那麽純真，跟她這一身裝扮十分不相符。

小鹿很少看到蘇晗這樣，上一次也是很久之前了，似乎是她結婚的前一個晚上，她喝了很多酒，然後看着自己，就是這樣的眼神，她一邊看，一邊笑，隔了一會兒又哭了起來，然後又笑，那時候她只當她是醉了根本沒怎麽在意。這樣的蘇晗看着有點讓人心疼，小鹿竟對她生不起氣來了，語氣也松了下來，緩緩道：“蘇晗，你這是。”

蘇晗笑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交朋友嗎？”

小鹿道：“蘇晗你……”

“你這麽驚訝幹嘛，我現在神智很清楚。”她眼巴巴的看着她道：“因為你的男裝長得跟他很像。”

小鹿不解：“他，誰？邵北辰嗎？”

蘇晗搖頭嘆道：“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小鹿道：“那你還說。”

蘇晗偏頭到一邊繼續道：“不是啊，是因為我心裏難受。你不是問我傾城的事兒嗎。當初邵北辰那個溫婉你還記得吧，她回來了。”她說着冷笑了一聲，繼續嘲諷道：“都說女人想不通，其實有時候男人執拗起來更可怕。”

那件事情小鹿記的很清楚，邵傾城的青梅竹馬譚文成跟邵北辰的初戀私奔了。事情還出在邵傾城跟譚文成那天的婚禮上，所以後來才有了譚覃的頂替。

至于邵北辰，是頂着家裏的壓力才跟溫婉在一起的。不過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譚家跟邵家表面上交好，事實上心裏卻冷了。至于邵北辰，之後的三個月就火速跟蘇晗結婚了，倒是他婚禮那天那個溫婉出現過一次，大意是後悔了，想要折回來，可是邵北辰不接受她。不知道為啥後來又跟譚文成私奔了。但是現在蘇晗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這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吧。

蘇晗見小鹿一臉不解，笑道：“接下來的事情跟狗血啊，你要頂住。”她不等小鹿回答，繼續道：“這幾年過去了，譚文成竟然跟那個溫婉掰了，兩人一直吵，終于分開了，對方忽然想起了曾經戀人的好，一起返回來了。”

小鹿驚訝道：“啊？”果然是狗血，她有些接受無能。

蘇晗攤手道：“所以咯，傾城這孩子心軟，我媽擔心她再做出什麽傻舉動，讓我把她送走。”

“那溫婉呢？你們。”

說到這裏蘇晗又開始嘆氣，淡淡道：“誰知道，愛怎樣怎樣吧，我随時做好離婚的準備。”

小鹿聽完，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上，憤然道：“你胡說什麽，怎麽這麽不正經，當初你在婚禮上打擊溫婉的那份兒狠勁兒去哪兒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蘇晗嗎？以後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看我不打死你！”

蘇晗無奈的勾勾唇道：“可別，你要是抛棄了我，我還真是可憐了。我當初能有那副狠勁兒，是因為我有恃無恐，現在，現在就另當別論了。”

小鹿握着她的肩道：“你要是敢離婚，看我不打死你。”

蘇晗推開她的胳膊道：“你聽我說完，那時候我是因為跟邵北辰互相利用，我傷害了他心愛的人，他不敢把我怎麽樣，至于他傷心不傷心更跟我沒半點關系，所以我有恃無恐。現在呢，你覺得一般男人會對我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好的印象，這幾年他忍受我估計也是夠了，再說了。”她的聲音忽然淡了下來，帶着淺淺的憂傷，道：“再說，我要是傷害了他心愛的人，他會很難受吧，也會更讨厭我。”

小鹿的手漸漸的沒了力氣，不可置信道：“蘇晗，你喜歡上邵北辰了？”

蘇晗擡頭給她個燦爛的笑，毫不躲避道：“對啊！”

她一拍大腿道：“那還離婚個屁，你跟他說啊。”

蘇晗斜了她一眼，癟嘴道：“你以為喜歡就管事兒啊，我們結婚這麽久了，他都沒徹夜不歸過，就算是晚了，也會打電話告訴我，現在呢，他的前女友以來，分分鐘不見了，昨天晚上就沒回來啊，要不要我卸了妝給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小鹿道：“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也許，也許是他喝醉了，馬失前蹄，你不要多想。”

蘇晗攤手道：“怎麽會，他今天早上攤牌了，我還看到了他襯衣上的口紅印子，就是這樣。”

小鹿聽蘇晗這麽一說，頓時火冒三丈，起身吼道：“我要找他理論，這個人渣。”

蘇晗把她拉下來，道：“你先熄怒，要是你這麽鬧，他肯定知道我喜歡他了啊，使勁兒虐我，倒不如現在這樣釋然，至少這樣他對我是歉疚的，以後說不定良心發現的時候還會想起我的那麽一丢丢的好。”

“可是。”

“可是什麽，你是不是想說什麽喜歡就得争取什麽的。不是你的争也掙不來的，邵北辰這幾年一直念着她我一直知道的，不然他早就去外邊找小姑娘了。他用他對婚姻的忠誠來守護他的愛情，我也是沾了溫婉的福氣，他那些婚前的習慣都保持着，具體的就不說了，我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來。你也別生氣，氣壞了你這還有倆拖油瓶子呢？你說，邵北辰這樣，我能争得過溫婉嗎？我要是一直鬧下去不放手，無非就是自殘了找點快感，大家誰也不開心。”

蘇晗說着忽然支起了身，舒了口氣豁然道：“你知道他今天早上跟我攤牌的時候我說了什麽嗎？我笑着在他耳邊說你們昨天晚上停激烈的嘛，她是不是誇你被我調教的不錯。”她說着竟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她笑了一陣兒，緩緩道：“你知道嗎？他竟然臉紅了，真是笑死我了，又不是十幾歲的男孩子還臉紅。不過這說明了兩個問題。他跟溫婉是真愛，不然不會這麽容易害羞。其次，我猜對了，所以他愧疚的臉紅了。”

小鹿看着這樣的蘇晗，心裏難受之極，張口道：“蘇晗，你……”

她搖頭，擦擦眼角的淚痕道：“我沒事兒。不過他點了點頭，果然是我猜對了。”

小鹿看着現在的蘇晗不知道說什麽，有些東西從頭到尾都是強求不來的，就像她跟蔣少卿一樣，這樣的蘇晗也是好的，不拖泥帶水，至少活的灑脫。她為這樣的蘇晗慶幸。

小鹿看着這樣的蘇晗也陪着她笑，兩個人就真傻笑，至于是真笑還是假笑也就兩個人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再來……